我家厕所镜子上长了字,不听话的邻居已经凉了

我家厕所镜子上长了字,不听话的邻居已经凉了

主角:陈珂赵磊
作者:喜欢二弦的拉班

我家厕所镜子上长了字,不听话的邻居已经凉了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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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像是被宿醉的卡车碾过,又倒回去碾了一遍。我睁开眼,天花板在转,

墙角的泡面桶散发着一股隔夜的酸腐味。这很正常,是我大学校外租房的日常。不正常的是,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坐起来,晃了晃脑袋,

试图把脑子里那台生锈的拖拉机给晃熄火。摸到手机看了眼,下午两点。很好,

今天又旷了一整天的课。我叫齐飞,一个把大学当成合法养老院的废物。撑着发软的腿,

我走进厕所,准备放水清醒一下。一抬头,我就愣住了。厕所的镜子上,有一行字。

鲜红色的,像是用油漆写的,还在往下滴着液滴,滴在洗手台上,溅开一朵小小的红花。

那行字写着:【规则一:请勿在冰箱上张贴任何带有前任信息的物品。】我眨了眨眼,

凑近了闻了闻。是血腥味。**是血。我第一反应是哪个**室友搞的恶作剧。

但我转念一想,这破房子就我一个人租,月租八百,水电全算我头上,哪来的室友。

房东大妈?她上次来催房租,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快要馊掉的垃圾,

不可能有这闲工夫。那就是……昨晚带来的姑娘干的?我使劲回忆了一下,

脑子里只有酒精和KTV里鬼哭狼嚎的记忆碎片。完全想不起来有没有带人回来。

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那个“规则”的“则”字。黏糊糊的,温的。焯。

这特喵的不是恶作剧。我的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一种说不出的寒意从脚底板直接窜到了天灵盖。我猛地退后两步,

后背撞到了冰冷的瓷砖墙上。【请勿在冰箱上张贴任何带有前任信息的物品。

】我脑子飞速运转。前任?我谈过两个。第一个,和平分手,微信都删了,连张合照都没。

第二个,三个月前分的,她嫌我穷,跟个开宝马的走了。我这人有个毛病,记性不好,

但记仇。分手那天我就把她所有东西都打包扔了,包括照片。我的冰箱……我冲出厕所,

几步跑到客厅角落那个嗡嗡作响的单门小冰箱前。冰箱门上干干净净,只有几张外卖优惠券,

被磁铁吸在上面。没有照片,没有信,什么都没有。我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虽然不知道镜子上那行血字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但至少,我没违反它说的“规则”。

就在这时。“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凄厉得像是能刺穿耳膜,从我隔壁传来。

我住的这栋“青年公寓”,说白了就是老破小,隔音约等于没有。

隔壁那对小情侣昨晚折腾到半夜,动静大得我戴着耳机都能听见。这声尖叫,就是那个女的。

紧接着,是男人的怒吼:“你特喵的疯了!撕这个干嘛!”然后是“啪”的一声脆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再然后,死一般的寂静。我贴在墙上,心脏怦怦狂跳。

过了大概十几秒,那股我之前闻到的淡淡血腥味,好像从墙壁的缝隙里,浓烈地渗透了过来。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镜子上那行字。【请勿在冰箱上张贴任何带有前任信息的物品。

】隔壁那对……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冰箱门上贴满了拍立得照片,花花绿绿的。其中有一张,

是那个男的搂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笑得特别灿烂。有一次我路过他们没关的门,

那个女的正在跟男的吵架,指着那张照片,骂那是他的“白月光前女友”。

当时我只觉得他们吵得我脑仁疼。现在……我不敢想下去。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从猫眼里往外看。楼道里空无一人,声控灯暗着。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隔壁,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男的,把女的杀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不敢开门。

我退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想报警。但按键按到一半,我又停住了。怎么说?

说我厕所镜子上出现了血字规则,然后我邻居可能因为违反规则死了?

警察不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才怪。我删掉拨号记录,点开了班级微信群。群里99+条消息,

全是插科打诨的表情包和作业截图。一切正常。我又点开朋友圈,刷了几下。有人在晒猫,

有人在旅游,有人在骂老板。世界和平,岁月静好。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被拖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恐怖游戏里。我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道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那股血腥味也渐渐淡了。我拿起手机,

点了个外卖。一份猪脚饭,加双份肉。不管发生了什么,饭,总得吃。人要是饿死了,

那才是最窝囊的。外卖小哥打电话的时候,我让他把饭放在门口就行。等他走了,

我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飞快地把外卖拿了进来,然后立刻反锁。猪脚饭很香,

但我吃得没什么味道。我一边扒拉着饭,一边思考。镜子上的字,是关键。那是个“规则”。

遵守,就没事。违反……就像隔壁一样。这个世界,或者说,至少我这栋楼,出问题了。

我必须得接受这个扯淡的现实。吃完饭,我把饭盒仔细打包好,扔进垃圾桶。然后,

我开始检查我的房间。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所有可能和我那个宝马前女友有关的东西。

一件旧T恤,是她买的,扔了。一个马克杯,一起逛街时送的,扔了。

手机里所有和她有关的聊天记录,照片,视频,全部永久删除。我做得极其彻底,

像是要把一段记忆从我生命里连根拔起。做完这一切,我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没开灯,就坐在黑暗里。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照进来,

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外面车水马龙,一切如常。可我知道,不一样了。有什么东西,

已经悄悄地改变了。晚上十点,我准备去洗个澡睡觉。走进厕所,镜子上的血字还在。

颜色比下午更深了,像是凝固的血痂。我没敢去擦。我甚至不敢多看它一眼。

我飞快地冲了个澡,然后逃一样地回了卧室。躺在床上,我翻来覆覆,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隔壁那声凄厉的尖叫。大概到了午夜。我听见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很轻,很慢。一步,一步,停在了我门口。我屏住呼吸,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然后,

我听见一个声音。一个像是用指甲刮擦铁门的声音,在我门上响了起来。

“咚…咚咚…”不像是敲门。更像是在……写字。我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耳朵里,全是门外那“沙沙”的刮擦声。它很有节奏,不快不慢,像个耐心的书法家,

在我那扇薄薄的木门上创作。这声音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然后停了。接着,是脚步声。

它没有离开,而是走向了隔壁。就是那对情侣的房间。我听见了钥匙**锁孔的声音,

然后是开门声。脚步声消失在了隔壁。我几乎能想象出一个看不见的“东西”,

走进了那个已经变成屠宰场的房间。它在干什么?检查工作?还是……回收尸体?我不敢想。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这一夜,我基本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

我才迷迷糊糊地着了过去。再醒来,是被手机**吵醒的。是班长打来的,

问我还想不想要毕业证了,老教授已经点名三次了。我含糊地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亮着,是正常的白天。我的门上,

什么都没有。没有字,没有刮痕,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但我知道不是。我打开门,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楼道里站着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保洁人员,

正在用拖把清洗地面。我隔壁的门大开着。两个警察站在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我看到一个警察在跟房东大妈说话,大妈一脸惊恐,不停地摆手。果然出事了。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想去楼下买份早餐。路过警戒线时,

我装作不经意地往里瞟了一眼。房间里很乱,东西摔了一地。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在勘察现场。我没看到尸体,但看到了很多血。墙上,地上,

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喷溅状的血迹。冰箱门是开着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一个年轻警察拦住了我。“同学,你是住这儿的吗?”我点点头,“住隔壁。

”“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昨晚?

我睡得早,喝了点酒,睡得挺死的,什么都没听见。”警察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只是例行公事地记下了我的名字和电话。我下了楼,在楼下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

一边啃着包子,我一边复盘。警察来了,说明这件事已经被当成普通的凶杀案处理了。

这是好事。至少,那个“规则”的力量,还没有被大众所知。我回到房间,关上门。

走到厕所,镜子上的第一条规则还在。血字已经完全变成了暗褐色。而在它的下方,

多了一行新的字。同样是鲜红的,还在滴着血。

【规则二:每天必须在公寓楼内说一句“今天天气真好”。】我看着这条新规则,

陷入了沉思。第一条规则,是“禁止”做什么。第二条规则,变成了“必须”做什么。

而且范围扩大到了“公寓楼内”。这特喵的越来越像一个设计精巧的生存游戏了。

我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这天气,说一句“天气真好”,多少有点讽刺。

但比起小命,这点尴尬算什么。我打开门,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楼道里没人。

我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

显得有些诡异。说完,我立刻缩回头,关上门。什么也没发生。我稍微放下心来。看来,

只要照做,就不会有事。下午,班级群里突然炸了。班长艾特了所有人。

“@全体成员紧急通知!都别出门!学校好像出事了!”下面一连串的问号。很快,

有人发了照片和视频。照片是在教学楼楼下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盖着白布。视频更吓人。

是在一间教室里,一个男生突然像疯了一样,开始用头撞墙,嘴里还喊着什么“我不信邪”,

几下之后,就倒在了血泊里。视频很晃,但很清晰。我认得那个男生,是隔壁班的体育生,

头铁得很。群里彻底乱了。“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吸毒了?”“太吓人了,

我不敢去上课了!”就在这时,我们班的校花,李悦,突然发了一长段话。李悦这人,

长得漂亮,家里有钱,还是学生会干部,平时总是一副热心肠、正义感爆棚的样子。

“同学们,大家先不要慌!我已经问了辅导员,学校正在调查!我相信这只是个例!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团结一致!不要信谣传谣!

更不要因为恐惧就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我们是新时代的大学生,要相信科学!

”她这段话一发,立刻有不少人附和。“悦姐说得对!”“支持悦姐!我们不能自己吓自己!

”我看着手机屏幕,冷笑了一声。相信科学?我走到厕所,看着镜子上那两条血淋淋的规则,

觉得这四个字无比可笑。很快,群里有人发了新的消息。“我焯!你们快看自己宿舍的墙!

墙上好像有字!”“我们宿舍也有!红色的!”“这是什么?!学校的恶作剧吗?

”我心里一沉。规则,开始扩散了。它不再局限于我这栋公寓楼。李悦又跳了出来。

“大家别怕!这肯定是有人在搞鬼!我已经组织了几个学生会的同学,

我们现在就去学校保卫处,要求彻查!我们不能向这种散播恐慌的恶势力低头!

”下面又是一片叫好声。“悦姐威武!”“跟着悦姐,我们不怕!”我摇了摇头,

把手机扔到一边。一群蠢货。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低头?他们要低的,不是头。是命。

晚上,我正在吃泡面,门被敲响了。我从猫眼里一看,是李悦。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生,

我不认识。我没开门。“齐飞?你在里面吗?我是李悦。”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继续吃我的面。“齐飞,我知道你在!你开门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急躁。“你今天是不是没去上课?你知不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团结?我差点笑出声。跟你们这群拖油瓶团结,

死得更快。“齐飞!你开门!我知道你肯定也看到那些字了!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是没用的!

只有大家在一起,才能找到解决办法!”她开始用力拍门。我皱了皱眉,把泡面碗放下。

这女人,太吵了。我走到门后,冷冷地说:“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开。

”门外的李悦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齐飞!你这是什么态度!

现在是紧急情况!我是在关心你!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那些字,那些规则,

好像只在封闭空间里出现!我们现在要去学校的中心广场,那里最开阔,肯定最安全!

你快出来,跟我们一起走!”去广场?我简直想给她鼓掌。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规则只在封闭空间出现?这特喵的是谁得出的结论?我这栋公寓楼不是封闭空间?

教学楼不是封闭空间?现在是晚上,天都黑了,跑到空旷的广场上去,

是怕自己目标不够明显吗?“我不去。”我回答得干脆利落。“你为什么不去?!

你难道想一个人等死吗?”李悦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我不想跟一群傻子一起死。”我说完,

门外彻底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李悦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愤怒。“好,

齐飞,你给我记住!你会后悔的!到时候别求我们救你!”说完,我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我回到桌边,继续吃我的面。后悔?该后悔的,是你们。我吃完面,看了一眼厕所的镜子。

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行字。鲜红,刺眼。【规则三:晚上十点后,

请保持绝对安静。】我看了看手机,九点五十。还有十分钟。【规则三:晚上十点后,

请保持绝对安静。】这一条,比前两条更要命。“绝对安静”这四个字,太模糊了。

什么是绝对安静?呼吸声算吗?心跳声算吗?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算吗?我不敢赌。

我立刻行动起来。把手机调成静音,关掉所有闹钟。去厕所放了最后一次水,

连冲水都小心翼翼,生怕声音太大。然后,我回到床上,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平,

双手放在肚子上,眼睛瞪着天花板。我尽量放缓我的呼吸,让它变得绵长而没有声音。

时钟的指针,一格一格地跳动。滴答,滴答。十点整。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窗外的车流声,远处的喧嚣声,甚至是楼上邻居看电视的声音,全部消失了。不,

不是消失了。是被一种更深沉的“寂静”给覆盖了。我能听见我的心跳。咚,咚,咚。

一下比一下响,像是有人在我耳朵边擂鼓。我甚至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这种寂感,比任何噪音都更让人恐惧。我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就在我快要憋不住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歌声。

一个女孩的歌声,很清亮,很好听。唱的是一首我没听过的流行歌曲。在这死一样的寂静里,

这歌声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响亮。我心里一紧。是谁?哪个不要命的,

敢在这个时候唱歌?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把头转向窗户。我的床正对着窗户,

能看到楼下的小花园。小花园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是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她仰着头,闭着眼,像是在开一场露天演唱会。歌声,就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觉到她唱歌时的那种陶醉。这特喵的……是疯了吗?

还是她根本就没看到第三条规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别唱了,快停下!

我在心里疯狂地呐喊。但她还在唱,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飙起了高音。然后,我看到了。

在女孩身后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那东西很高,很瘦,像一根竹竿,但顶端,

似乎有好几个分叉。它无声无息地从黑暗中滑了出来。像一个巨大的,多足的节肢动物。

它悄悄地靠近那个唱歌的女孩。女孩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

当那个高音飙到顶点的瞬间——“唰!”阴影里的东西动了。我没看清它的动作。我只看到,

女孩的歌声,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分开了,上半身猛地飞了出去,

下半身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血,像喷泉一样,洒满了路灯下的那片草地。

那个竹竿一样的东西,用它顶端的分叉,精准地“接”住了女孩飞出去的上半身。然后,

我听见了咀嚼声。嘎吱,嘎吱。像是在嚼一块特别脆的饼干。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差点吐出来。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把呕吐的欲望强行压了下去。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怪物,在路灯下,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它的宵夜。然后,它动了。

它那竹竿一样的身体开始弯曲,顶端的“嘴”转向了我们这栋公寓楼。我能感觉到,

它在“看”。在“听”。在寻找下一个发出声音的目标。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千万,

别被发现。公寓楼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现在,

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应该明白了“绝对安静”的含义。那个怪物在楼下停留了大概五分钟。

然后,它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阴影里,消失不见。直到它彻底消失,

我才敢大口地喘气。冷汗已经把我的睡衣全部湿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我瘫在床上,

像一条脱水的鱼。刚才那个唱歌的女孩……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住在三楼的一个艺术生,

平时总爱在阳台上唱歌画画。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被当成零食一样吃掉了。

我突然想起了李悦他们。他们去了广场。最开阔,最“安全”的广场。不知道,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不敢去想。这一夜,剩下的时间,我是在极度的恐惧和清醒中度过的。

我不敢睡,也不敢动。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种诡异的“寂静”才缓缓退去。

窗外的车流声和鸟叫声,重新传了进来。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冲进厕所,把昨晚没吐出来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我拿起手机。班级群里,

没有任何新消息。最后一条,还是昨晚李悦出发前发的那条动员令。这很不正常。

以那帮人的性格,到了广场,肯定会拍照发群里,炫耀他们的“勇敢”和“团结”。但现在,

什么都没有。李悦没说话。那几个跟着她的学生会干部,也没说话。整个群,死气沉沉。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点开李悦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昨晚九点半发的。

定位是学校中心广场。配图是一张大合照,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对着镜头比着胜利的手势。

李悦站在最中间,笑得像朵花。配文是:“邪不压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个黎明!

”我看着那张照片,只觉得遍体生寒。等一个黎明?恐怕,

你们等来的是一个“吃宵夜”的怪物。我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都死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昨晚的广场,绝对不是什么安全区。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楼下小花园里,

昨晚的血迹已经不见了。草地绿油油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干净得让人心慌。

我看着楼下,突然,我的瞳孔一缩。我看到一个人。一个熟人。是我们班的同学,叫赵磊,

就是昨晚跟着李悦去广场的男生之一。他正从公寓楼的大门里走出来。他没死?

他看起来很狼狈,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有划痕。但他确实活着。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一瘸一拐,而且……他一直在自言自语。“今天天气真好……今天天气真好……”他一边走,

一边重复着这句话。我立刻明白了。他在执行第二条规则。看来,规则对所有人都有效。

他活着回来了。那李悦呢?其他人呢?我正想着,赵磊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

正好和我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很奇怪。充满了恐惧,惊慌,还有一丝……怨毒。

他看到了我。然后,他咧开嘴,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抬起手,指着我,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一声:“就是他!他昨晚没跟我们去广场!他是个叛徒!

”赵磊的吼声,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早晨炸开。楼里的一些窗户后面,

瞬间出现了几个人影。都是我们这栋楼的住户,或者说是……幸存者。他们看着楼下的赵磊,

又看看我,眼神各异。有惊恐,有麻木,也有的,和我一样,带着审视的冰冷。叛徒?

我差点气笑了。这顶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我不跟你们去送死,就成了叛徒?

赵磊还在楼下歇斯底里地喊着:“他害了我们!如果他跟我们一起去,我们人多,

就不会出事了!李悦……李悦她……”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抱着头蹲了下去,

开始痛哭。我没理他,直接拉上了窗帘。跟疯狗没什么好理论的。我走到厕所,

镜子上的规则又更新了。【规则四:公寓每层楼,每天必须推选一名“贡献者”,

在中午十二点前,将一份食物放置在顶楼天台的红圈内。】贡献者?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我看着这条规则,眉头紧锁。“推选”,意味着需要交流和投票。“食物”,

意味着资源消耗。“顶楼天台”,那是一个开阔且唯一的指定地点。这规则,

是在逼着我们这些幸存者互相接触。而且,“贡献者”这个词,听起来就不太妙。

为什么不叫“放置者”或者“投喂者”?这里面,肯定有坑。就在这时,我的门又被敲响了。

“咚咚咚。”这次敲门的声音很轻,很有礼貌。我走到猫眼前往外看。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我不认识她,但看着眼熟,应该是楼里的住户。她穿着一身运动服,扎着马尾,

看起来很干净利落。女孩的表情很平静,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和警惕。

“你好,我住你楼上。我叫陈珂。”女孩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看到第四条规则了。

我想,我们应该聊聊。”我没有立刻开门。在这个操蛋的环境下,任何主动靠近的人,

都值得怀疑。“聊什么?”我隔着门问。“聊‘贡献者’的事。”陈珂说,“我们这层楼,

据我所知,还活着的,应该只有我们两户了。”我心里一动。我们这层,一共有六户。

隔壁情侣死了。也就是说,另外三户也……“我们得选一个人出去。”陈珂继续说道,

“离十二点,没多久了。”她说的是事实。如果没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思考了几秒钟,把门打开了。不是因为我相信她,而是因为她说得对,我们必须得选一个。

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陈珂看到我开门,似乎松了口气。她手里拿着一袋未开封的吐司面包。

“这是我的食物。”她说,“如果你被选为‘贡献者’,可以用这个。”我看着她。

她的眼睛很亮,也很坦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进来吧。”我说。陈珂走进我的房间,

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把目光落在了厕所镜子上那几行血字上。“看来,

我们看到的是一样的。”她轻声说。“这层楼,只剩我们了?”我问。她点点头,

脸色有些发白:“我早上敲过其他几家的门,都没有回应。有一家的门没锁,

我……我看到了……”她没说下去,但我明白了。“所以,现在是我们两个人,选一个。

”我说。“是。”在这个扯淡的环境下,任何主动靠近的人,都值得怀疑。我们两个,谁去?

去天台,意味着要走出这个相对安全的房间,暴露在未知的危险之下。那个昨晚出现的怪物,

谁知道白天会不会出来活动。而且,“贡献者”这个身份,本身就充满了不祥。沉默了片刻,

陈珂主动开口了。“剪刀石头布吧。三局两胜,输的人去。”我看着她,有点意外。

这是最公平,也是最蠢的办法。“好。”我同意了。我没什么更好的提议。第一局,

我出石头,她出剪刀,我赢。第二局,我出布,她出石头,我赢。我愣住了。这就……完了?

陈珂也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下:“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

”她把手里的吐司面包递给我。“规则说,必须是‘推选’出来的。现在,我推选你。

”我没接。我看着她的眼睛。她输得太快了,快得像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问。“什么?”“故意输给我。”陈珂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我没有。”“有。

”我盯着她,“你连续两把我都能猜到你要出什么。你根本就没想赢。”她沉默了。

“为什么?”我追问。陈珂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实话。“因为我怕。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不敢一个人上去。我……我看到了昨晚那个东西,

就在窗户外面。我怕我上去了,就回不来了。”她顿了顿,抬头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你……你看起来比我冷静,也比我强壮。如果是你,

活下来的几率可能更大一些。”我明白了。她不是在送我去死。她是在用一种笨拙的方式,

把生的希望,赌在我身上。如果我去,她至少能安全地活到今天中午十二点。而如果她去,

她觉得自己可能根本回不来。这是一个很自私,但也很真实的选择。“把面包给我吧。

”我说。陈珂把面包递了过来,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但很软。“谢谢。”她低声说。“别谢我。”我把面包放进口袋里,“如果我回不来,

下一个,可能就是你。”她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该动身了。

我打开门,最后看了陈珂一眼。“锁好门,别给任何人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走出房间,身后的门立刻被反锁了。楼道里很安静。我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消毒水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我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先下了楼。那个赵磊,

还坐在楼下大门口,抱着膝盖,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看到我下来,他的眼神又充满了怨毒。

“叛徒……”他喃喃自语。我走到他面前。“昨天晚上,广场上,发生了什么?”我问。

赵磊抬起头,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歌……唱歌……”他哆哆嗦嗦地说,

“李悦……她说我们不能被恐惧打倒,

要积极向上……她让我们一起唱歌……”我的心沉了下去。“然后呢?

”“然后……那个东西就来了……”赵磊的声音开始发抖,

“好快……我什么都没看清……大家都在跑……都在叫……”“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我躲进了垃圾桶里……”他哭着说,

“我听到了他们的惨叫声……我躲了一整夜……我不敢出来……”果然是这样。愚蠢,

会传染,而且致命。“李悦呢?”赵磊的身体猛地一抖,像是想起了最恐怖的画面。

“她……她被那个东西……抓住了……”他断断续续地说,

“她还想跟那个东西讲道理……说我们是学生……我们是无辜的……”我闭上了眼睛。

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个圣母心爆棚的蠢货,试图跟一个只知道进食的怪物,

讲“爱与和平”。“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就被吃了……一半……”赵磊再也说不下去了,开始干呕。我没再问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转身,朝楼上走去。“你要去哪?!”赵磊在我身后喊道。

我没理他。“上面有怪物!别上去!”我脚步不停。马上十二点了,我没时间跟他废话。

通往天台的楼梯,又暗又长。我一步一步走得很稳。越往上,光线越亮。

天台的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门,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了眼睛。天台很大,空荡荡的。

地上很干净,除了中间,用红色的油漆,画着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圈。和我预想的一样。

我走到红圈边上,把那袋吐司面包,轻轻地放在了圆圈的正中央。做完这一切,我立刻转身,

准备离开。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的余光,瞥到了一个东西。在天台的角落,

一个蓄水塔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上半身。

是昨晚那个在楼下唱歌的女孩。她的下半身不见了,伤口处很平整,像是被激光切开的。

她就那么“站”在阴影里,面对着我。脸上,还带着唱歌时那种陶醉的表情。她的嘴巴,

一张一合,像是在无声地歌唱。然后,我看到,她动了。她那只剩下半截的身体,朝着我,

缓缓地“飘”了过来。那个只剩下半截的女孩,就这么飘了过来。她没有脚,

身体的下半部分是平滑的创口,离地大概有十几厘米,移动的时候悄无声息,像个幽灵。

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唱歌时的陶醉,眼睛半闭着,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头皮发麻,但没有跑。天台就这么大,唯一的出口就在我身后。我现在转身跑,

等于把后背完全卖给了她。我死死地盯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她离我越来越近。五米,

三米,一米……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防腐剂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味。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她的目光,越过了我,

看向了我身后那个红圈里的吐司面包。她那陶醉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她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嗅闻气味。然后,她不再理我,径直从我身边飘了过去,

目标明确——那袋面包。我趁机,迅速拉开了和她的距离,退到了天台门口。

她飘到红圈边上,停下,没有进去。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袋面包,

陶醉的表情慢慢变成了一种渴望,一种极度饥饿的渴望。她的嘴巴开始不自觉地张合,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但她就是不进去。好像那个红圈,是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就在这时,正午十二点的钟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响了起来。

“当——当——”钟声响起的瞬间,那个女孩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她脸上渴望的表情,

变成了极度的痛苦。她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然后像一缕青烟,

消散在了空气中。连同那件白色的连衣裙,一起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看着空荡荡的天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来,“贡献者”的任务,

就是给这些地缚灵一样的东西“投食”。它们渴望食物,但似乎被规则限制,无法触碰。

过了十二点,投食时间结束,它们就会消失。如果……如果今天中午十二点前,

没有人把食物放进红圈,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我转身下了楼。回到我的楼层,

陈珂的房门紧闭着。我敲了敲我的门。“是我,齐飞。”门很快开了一道缝,

陈珂从里面探出头,看到是我,她明显松了口气。“你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侧身挤进房间,然后把门反锁。“上面……怎么样?”她紧张地问。

我把刚才在天台上的见闻,简单地说了一遍。陈珂听得脸色发白。“所以,那些……东西,

是真实存在的。”“不然你以为呢?”我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

“那我们以后每天都要……投食?”“看规则怎么说吧。”我话音刚落,

我们俩同时看向厕所的方向。镜子上的规则,果然又更新了。【规则五:下午两点,

公寓将进行安全检查。请所有住户回到自己的房间,锁好门窗,无论听到或看到什么,

都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开门。】【规则六:食物是珍贵的。请发挥你的价值,

为公寓换取更多的食物。】两条。这次一次性更新了两条。第五条很好理解,

就是典型的“躲猫猫”规则。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绝对安静”了,这个不难。

但第六条……“发挥你的价值,为公寓换取更多的食物?”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发挥价值”?怎么“换取”?跟谁换?我和陈珂对视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条规则,感觉……很不对劲。”陈珂皱着眉说。

“所有的规则,都他妈不对劲。”我冷冷地说。下午一点五十。

我和陈珂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把门窗全部锁好,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然后,

我搬了个椅子,坐在客厅,正对着门口,手里,还握着一把从厨房拿来的水果刀。

我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用,但至少能给我一点心理安慰。两点整。外面,准时传来了动静。

是一种很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像是有人穿着老式的潜水服,

在楼道里行走。那声音,从一楼开始,慢慢地,一层一层地往上。每到一层,

就会停顿一会儿。然后,我会听到敲门声。“咚咚咚。”很有礼貌,敲三下。敲完之后,

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安全检查。请开门。”没有人开门。然后,

脚步声会继续往上。很快,它到了我们这一层。“咚……咚……咚……”它先是在我隔壁,

那个已经空了的房间门口停下。“咚咚咚。”“安全检查。请开门。”依旧是死寂。然后,

脚步声移动到了陈珂的门口。“咚咚咚。”“安全检查。请开门。”我能想象得到,

此刻一墙之隔的陈珂,肯定也跟我一样,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终于,

脚步声到了我的门口。“咚……咚……”它停下了。我握着水果刀的手,渗出了汗。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震得我心头一颤。“安全检查。请开-门。”那个电子合成音,

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门外,陷入了死寂。过了大概十几秒,

就在我以为它要离开的时候——“咔嚓。”一声轻响。是我的门锁,被从外面打开了。

我瞳孔猛缩,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摆出了防御的姿态。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我看到了一只手。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类似米老鼠那种卡通手套的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然后,是第二只。那两只手,抓住门边,用力地,缓缓地,把门彻底拉开。门口,

站着一个东西。一个穿着黄色卡通玩偶服的东西,大概有两米高。它的头套,

是一个咧着嘴笑的太阳花。那笑容,巨大,夸张,又充满了恶意。它就这么站在我门口,

歪着头,看着我。我甚至能透过它眼睛那两个黑洞洞的网格,感觉到它冰冷的视线。

我们对峙着。时间仿佛静止了。我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完了。被发现了。

要死了。那个太阳花玩偶,就这么看了我足足有半分钟。然后,它对我,鞠了个躬。

一个九十度的,非常标准的鞠躬。接着,它直起身,转身,关上我的门,然后“咔嚓”一声,

又帮我把门锁好了。“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朝着楼上走去。我愣在原地,

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它发现我了,为什么……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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