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奶奶那栋破旧的公寓楼后，我发现她的老年机也绑赠了。开机一看，
一个名为【阴间物业管理系统】的APP自动运行了。【叮！宿主丁瑶你好，
本月KPI：请督促304号房的吊死鬼完成月度惊吓指标，
处理404房水鬼的管道漏水问题，并调解201号房鬼打墙夫妻的家庭纠纷。
】我看着屏幕上几个住户鬼魂头像下面鲜红的「懒惰」「怠工」标签，陷入了沉思。所以，
我现在不仅是房东，还是这群鬼的HR兼物业？完不成KPI还要被扣阳寿？1.我叫丁瑶，
一个刚毕业就失业的倒霉蛋。在我为房租发愁的时候，一通电话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唯一的亲人，奶奶去世了，给我留下了一栋位于市郊的旧公寓楼。办完奶奶的葬礼，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了这栋名为「福安公寓」的楼下。公寓楼看起来比我还老，墙皮斑驳，
爬山虎几乎覆盖了半面墙，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律师交给我一串生锈的钥匙，
和一个屏幕碎裂的老年机，说这是奶奶的遗物。我叹了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正式入主这栋破楼。当晚，我收拾出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累得瘫倒在床上。饥肠辘辘间，
我想起点外卖，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搬家途中摔坏了。我只好找出奶奶那个老年机，
希望能凑合用。充电，开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个诡异的APP自动弹了出来。
黑底红字的界面，正中央是几个大字：【阴间物业管理系统】。我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就在脑海中响起。【叮！检测到新宿主，身份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丁瑶你好，本月KPI：请督促304号房的吊死鬼完成月度惊吓指标，
处理404房水鬼的管道漏水问题，并调解201号房鬼打墙夫妻的家庭纠纷。
】屏幕上跳出几个灰色的住户头像。304号，一个舌头伸得老长的男人头像，
标签是「懒惰」。404号，一个浑身湿透、头发糊脸的女人头像，标签是「怠工」。
201号，一对夫妻的黑白头像，标签是「内耗」。我看着这离谱的界面，
以为是哪个无聊黑客的恶作剧，伸手就想卸载。【警告！系统不可卸载！
宿主每月需完成基础KPI，否则将扣除阳寿作为惩罚！】屏幕顶端，
赫然出现一行小字：【宿主剩余阳寿：58年3个月2天11小时。
】我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砸在墙上，非但没坏，反而自动飘回我面前。屏幕上，
我的阳寿倒计时，变成了58年3个月2天10小时。少了一个小时！我头皮发麻，
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奶奶留给我的不是资产，是个催命符！
2.我抱着被子瑟瑟发抖了一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认命地拿起了那个老年机。
阳寿不能开玩笑。我点开304号房吊死鬼的头像，一个名叫张伟的男人资料弹了出来。
【住户：张伟（吊死鬼）】【本月惊吓指标：0/5（次）】【状态：极度懒惰，
于房梁上挂机超过720小时。】【系统建议：采取强硬措施，进行绩效面谈。】绩效面谈？
跟一个鬼？我深吸一口气，拿着备用钥匙，走到了304门口。门内静悄悄的，
只有一股陈腐的灰尘味。我鼓起勇气，用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光线昏暗，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正中央的房梁上，果然挂着一个男人，穿着格子衫，牛仔裤，
舌头耷拉在外面，随着穿堂风微微晃动。画面极具冲击力，我差点尖叫出声。我强忍着恐惧，
清了清嗓子：「那个……张伟先生？」房梁上的男人纹丝不动。我只好打开手机，
对着他：「系统让我来通知你，你这个月的惊吓指标还没完成。再不达标，
就要影响你的……呃，年终奖了。」我实在不知道鬼的年终奖是什么，只能胡诌。
张伟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一股阴冷的风吹过，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张了张嘴，发出嘶哑又微弱的声音：「不想……动……好累……」
我愣住了。这鬼怎么听起来有气无力的？【系统提示：住户张伟因生前996过劳猝死，
死后怨气化为对一切行动的极度倦怠。】我看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突然升起一股同是天涯打工人的辛酸。「我理解你累，但KPI是硬性规定。」
我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看，就吓唬五个人，很简单的。你晚上往窗户外面一挂，
保证能完成任务。」张伟把头转了回去，继续随风摇荡：「吓人……也好累……要张嘴，
要瞪眼，要控制飘的速度……太麻烦了。」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年头，鬼都这么卷了吗？
连吓人都有这么多流程？「完不成指标，系统会惩罚我！」我急了，「扣我的阳寿！」
张伟晃晃悠悠地说：「哦，那你扣吧。」我：「……」这天没法聊了。我气得在房间里踱步，
忽然瞥见他挂着的那根绳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灵机一动，掏出打火机：「张伟！
你再不干活，我把你绳子烧了！让你没地方挂！」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威胁。
张伟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转过头，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声音都变调了：「别！
你别动我的宝贝绳子！」有戏！我举着打火机，走近一步：「那就赶紧去完成KPI！」
张-伟看着我手里的火苗，又看了看窗外，似乎在天人交战。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
几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正鬼鬼祟祟地翻进了院墙，看起来想偷东西。机会来了！
我指着楼下：「现在！去！把他们吓跑！不然我立刻点火！」张伟发出一声哀嚎，
像是被逼着加班的社畜，不情不愿地穿墙而出，飘向了楼下。几秒种后，
院子里传来几声杀猪般的惨叫，那几个小混混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叮！
304号房住户张伟完成惊吓指标（3/5）。】我松了口气。还没等我高兴，手机又响了。
【警告！404号房管道严重漏水，已影响楼下住户！请立即处理！】屏幕上，
404的头像闪烁着刺眼的红光。我看着手里还没捂热乎的手机，一个头两个大。这物业，
真不是人干的。3.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四楼。走廊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水腥味和挥之不去的怨气。404的门缝里，正不断有水渗出来。
我点开404水鬼的资料。【住户：林婉（水鬼）】【事故：因情绪波动导致阴气外泄，
污染水源管道。】【状态：悲伤，哭泣超过48小时。】【系统建议：安抚其情绪，
找到并解决其心结。】又是情绪问题。我敲了敲门：「林婉女士？你在吗？
我是新来的房东丁瑶。」门内只有哗哗的水声和压抑的抽泣声。我只好再次用钥匙开门。
门一开，一股夹杂着寒气的积水涌了出来，瞬间淹没了我的脚踝。房间里像刚被洪水过境，
所有的家具都泡在水里，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背对着我，坐在床边，肩膀一耸一耸地哭着。
她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温度低得吓人。「林婉女士，」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能不能……先别哭了？楼下都被你淹了。」她的哭声一顿，缓缓转过身。
一张被水泡得发白肿胀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长长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他没来……」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他为什么不来……」【系统资料补充：住户林婉，民国时期女学生，与恋人相约私奔，
在码头苦等一夜，最终绝望投江。】原来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我叹了口气，
试图安慰她：「可能他有什么苦衷呢？也许是路上耽搁了。」「不会的！」她突然激动起来，
房间里的水瞬间上涨了几公分，「他答应过我的！他说会带我走！」阴气随着她的情绪暴涨，
天花板上的灯开始疯狂闪烁。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这可比跟张伟沟通难多了。对付懒鬼，
威逼利诱就行；对付这种伤心欲绝的痴情鬼，我能怎么办？
我又不能把她那个死鬼恋人从地底下挖出来。等等。我忽然想到，奶奶留下的这栋楼里，
住的都是鬼。会不会……我打开系统的住户列表，开始一个个地翻看。没有。
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她恋人的。我有些失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逝者已矣，
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你懂什么！」林婉尖叫一声，
房间里的积水瞬间化作一道水鞭，朝我抽了过来。我吓得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道温和的男声在我身前响起：「欺负新来的小姑娘，可不是淑女所为。」我睁开眼，
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身姿挺拔的男人挡在我面前。他只是站在那里，
那道凶猛的水鞭就自动散开，重新化为积水落回地面。男人转过头，对我温和一笑，
眉眼清俊，气质出尘。「你好，我是501的租客，顾言。」501？我赶紧翻看系统，
住户列表里根本没有501，顶楼是空置的！他不是鬼？那他是什么人？
顾言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对我眨了眨眼，然后转向林婉：「林女士，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困在这里上百年，真的值得吗？」「他值得！」
林婉固执地喊道。顾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古旧的怀表。「这是周慕白的东西，
对吗？」林婉看到怀表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激动地飘了过来：「慕白的表！
怎么会在你这里？他呢？他在哪里！」顾言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怀表的盖子。
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一小片泛黄的纸张。顾言将纸片取出，递到林婉面前。
那是一张被撕下来的报纸一角，上面的日期，正是林婉投江的第二天。
标题触目惊心：【青年才俊为躲避包办婚姻，于昨日途中遭遇车祸，不幸身亡。】配图上，
赫然是她恋人周慕白的照片。林婉的哭声戛然而止。4.林婉颤抖着伸出手，
想要触摸那片报纸，指尖却一次次穿了过去。她的身体变得半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原来……他不是没来……」她失神地喃喃自语，「他只是……来不了了……」
上百年的执念，在真相大白的一刻，轰然倒塌。支撑着她存在的怨气，正在飞速消散。
「是我错怪他了……是我……」林婉的身影越来越淡，她对着顾言和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化作点点荧光，消失在空气中。
房间里的积水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阴冷的气息也一扫而空。【叮！
404号房管道漏水问题已解决，住户林婉心结已了，进入轮回。奖励宿主阳寿一年。
】我的阳寿余额，瞬间从58年变成了59年。我还没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顾言已经收起了怀表，转身看着我。「你是谁？」我警惕地问。一个能拿出百年前的报纸，
能轻易镇住水鬼，还住在不存在的501房间的男人。他绝对不简单。「我？」顾言笑了笑，
笑容里带着几分慵懒和神秘，「你可以当我是……上一任物业。」「上一任？」我愣住了，
「那你怎么会……」「退休了。」他答得理所当然，「现在这里归你管。」
他绕着我走了一圈，目光在我手里的老年机上停顿了一下。「这个系统，脾气不太好，
KPI也定得没人性。不过好处是，只要你干得好，奖励也很丰厚。」他指了指楼上，
「比如，清空一个住户后，你可以获得她的所有……遗产。」我顺着他指的方向，
看到了系统提示。【住户林婉已清空，其遗留资产「百年泪晶」已存入宿主仓库。
】我点开仓库，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悲伤气息的水晶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百年泪晶：蕴含纯粹水汽与念力，可净化污秽，或……卖给有需要的特殊买家。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紧急任务！
201号房鬼打墙夫妻纠纷升级！已产生小型结界，困住路人一名！请宿主立刻前往调解！
】我眼前一黑。还让不让人活了？顾言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去吧，新人。
别忘了，被困在结界里太久，普通人会精神错乱的。」我咬了咬牙，只能认命地往二楼跑。
刚到二楼楼梯口，我就感觉不对劲了。眼前的走廊像是被拉长了，
201的房门明明就在不远处，我却怎么也走不到。这就是鬼打墙？
一个外卖小哥正提着一份麻辣烫，在走廊里惊慌失措地来回打转，嘴里念叨着：「不对啊，
我刚才就是从这里上来的，怎么下不去了？」201的房门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又把我的麻将藏哪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我没拿！
王秀芬你别血口喷人！肯定是你自己打上头了忘了放哪！」一个暴躁的男声回敬。「放屁！
我昨天就放在桌上的！你就是不想让我跟老姐妹们打牌！」「我不让你打？你天天打到半夜，
吵得整个楼道都不得安宁！你还有理了？」他俩吵得越凶，周围的空间就扭曲得越厉害。
外卖小哥已经开始原地转圈，眼神涣散。我急得满头大汗，
对着201的门大喊：「两位冷静一下！别吵了！你们把人困住了！」
我的声音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根本传不进去。「怎么办……」
我看向不知何时跟过来的顾言。顾言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夫妻吵架，
外人怎么好插手？你得找到他们吵架的根源。」根源？不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我急中生智，打开手机系统，调出这对夫妻的资料。
【住户：**&王秀芬（鬼打墙夫妻）】【状态：日常争吵（1/1），
因怨气共鸣形成鬼打墙结界。】【历史吵架原因：谁做饭，谁洗碗，电视剧看哪个台，
给儿子烧纸钱烧什么牌子的……】我看得眼角抽搐。这俩人真是把婚姻里的破事带到了死后，
并且发扬光大了。结界里的外卖小哥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再拖下去真要出事。我一咬牙，
有了主意。我对着门里大喊：「王大妈！李大爷！你们的儿子托梦给我了！」这招果然好用，
里面的争吵声瞬间停了。「我儿子说什么了？」王秀芬急切地问。「他说……」
我绞尽脑汁地编，「他说他最近手头紧，想让你们给他烧点最新的电子产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