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中的刀锋我蹲在医院消防通道里,刚咬开第五个过期蛋白棒,手机就弹出小夏的朋友圈。
配图是我老婆的化疗缴费单,他配文:「卷款跑路的骗子,连老婆救命钱都贪。」烟盒空了,
我摸出藏在腰带里的手术刀——这是昨天从器械商那「借」的。刀哥说今晚凑不齐五万,
就卸我老婆一根手指抵利息。我盯着朋友圈里员工们的附和骂声,
突然想起上周还预支给小夏三万救他妈。这刀,到底该捅向谁?
第一章五百块与良心债手机屏幕亮着。第十二个号码,还是忙音。我对着听筒骂了句娘。
挂了。裤兜里的医院催款单硌得慌。明天,两万块。不交,老婆的化疗就停。我咬咬牙,
往工地走。深秋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得后背伤口疼。那是昨天躲债主时被推的,还渗着血。
工头叼着烟,上下扫我一眼。吐掉烟蒂,脚碾了碾。「别死在工地上,我担不起责。」
门哐当一声关了。回废弃健身房。锁早被债主撬了,玻璃碎一地。我蹲在储物间翻箱倒柜。
过期的蛋白粉,结块发潮。生锈的哑铃,卖废品顶多换包烟。手指抠着地板缝,抠出些灰尘。
没用。目光落在会员储物柜区。最里面那个,贴着手写的「李姐,暂存手表」。
三个月前的字条,早过了保管期。我摸出腰间的螺丝刀,手抖得厉害。李姐去年在这减肥,
糖尿病犯了晕过去。是我背她去的医院。她塞给我这块表,说「东哥,帮我存几天」。
表盘闪着光,一看就值钱。螺丝刀戳进锁孔,拧了半圈。停了。这是偷吧?
可老婆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突然撞进脑子里。闭着眼,狠狠一拧。咔嗒。手表滑进掌心,
冰凉。我揣着表往典当行走,脚步发飘。刚拐过街角,有人喊我。「东哥?」我浑身一僵,
转头。是李姐,手里拎着菜篮子。她盯着我攥紧的口袋,眼神亮了下。我喉结滚了滚,
没敢说话。等着她骂我小偷。她却突然笑了,从兜里摸出个信封。塞我手里,硬邦邦的。
「去年你背我去医院,我还没谢你。」我打开,五张红票子。「表你先拿着,要是急用钱,
就当我借你的。」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我紧紧攥着钱,手表在另一只手里,硌得掌心生疼。
第二章叛徒的演技李姐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我捏着那五百块,心里烧得慌。手表揣回兜里,
贴在胸口,凉得像块冰。直奔汽车站。邻市的票,二十八块。剩下的钱,够买两桶泡面,
撑到见张总。张总以前常来健身,说过想找个靠谱的人跑农产品。这是唯一的指望。
售票窗口刚递出钱。胳膊突然被拽住。「东哥!可算找着你了!」是小夏。他眼睛红着,
脸上挂着泪,头发乱糟糟的。我心里一暖。这时候还能找我的,也就他了。
「员工们闹着要去劳动局,我拦不住啊!」他哭出声,往我手里塞了两张红票子。
「你先躲躲,这钱应急。」说着就抢过我手里的钱,帮我买票。「去邻市避避风头,
我帮你稳住他们。」我鼻头一酸。以前没白疼他,去年他娘做手术,我预支了半年工资。
「我去找张总,谈成了就能还钱。」我没瞒他,把计划全说了。他连连点头,催我赶紧进站。
转身要走,手机震了。健身圈的群,九十九条未读。点进去,血往头上涌。小夏建的群,
叫「陈立东卷款**群」。截图是伪造的收款记录,配文:「卷走三十万会员费,
准备跑路邻市!」下面@了刀哥,附了张总的公司地址。「抓他去邻市,一抓一个准!」
我攥着手机,似要将手机捏碎,回头看。小夏站在不远处,正低头发消息,哪还有半分哭相。
刚才的眼泪,怕不是抹的风油精。我攥着手机,想起上周预支给他三万时,他说:「东哥,
等我妈手术做完,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现在想来,那三万,怕是早就进了刀哥的账户。
我冲到售票窗口,拍着玻璃。「退票!」售票员白了我一眼,把钱甩出来。我捏着钱,
往厕所钻。隔间门反锁,心脏跳得要炸。公用电话亭,拨张总的号,手直抖。响了两声,
赶紧挂了。不能连累他。发了条短信:「有人使坏,晚几天找你。」
蹲在汽车站后门的垃圾桶旁。风裹着馊臭味,往鼻子里钻。我盯着进站口,烟头扔了一地。
半小时后,小夏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纹身男,露着花臂,是刀哥的人。
「那傻子肯定坐这班车走了,去邻市堵他!」小夏的声音,尖得像针。「刀哥说了,抓着他,
房子就归咱们。」我摸出手机,点开录音。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攥着手机的手,
因为愤怒,不停发抖。指节磕在垃圾桶上,疼得钻心,却没知觉。这**的。
第三章巷子里的杀局手机揣进怀里,贴着最里面的兜。录音还在转,红点亮得刺眼。
小夏跟两个纹身男往老巷走,脚步飘得很。我跟在后面,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每一步都踩在碎砖头上,硌得脚底疼。巷口没灯,黑得像泼了墨。小夏刚拐进去,
我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猛回头。刀哥叼着烟,三个打手堵在巷口,跟墙似的。
烟蒂扔在我鞋尖,烫得我一缩脚。「跟得挺紧啊,陈立东。」刀哥声音粗粝,
伸手就抢我手机。我攥得死紧,他直接一拳砸在我肋骨上。疼得我弯了腰,手机落了地。
一个打手捡起,按了几下,抬头说:「刀哥,删了。」刀哥一脚把我踹在墙上。
后背撞得发麻,他伸手揪我头发,逼我抬头。断了的小指根露在外面,结着黑痂。
「小夏早把你房子的抵押合同给我了。」他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一周内,五十万。」
「不然,先把你老婆从医院拖出来,再拆你房子卖砖!」小夏从巷子里走出来,
手里捏着张纸。笑得牙都露出来,递到我眼前。「东哥,签了吧。」是「自愿放弃房产」
的协议,字印得黑沉沉的。「省得受苦,大家都省事。」我盯着协议上的字,脑子嗡嗡响。
老婆在医院输液的样子,突然冒出来。她手背上全是针眼,还笑着说「我没事」。
我猛地推开刀哥,他没防备,退了两步。地上有块板砖,我抄起来就砸向旁边的路灯。
「哐当!」玻璃碎了一地,声音在巷子里炸响。巷口传来保安的声音:「谁啊?干嘛呢!」
刀哥脸色变了,骂了句「操」。我趁机冲上去,揪住小夏的衣领。
他衣领上还别着我去年送他的钢笔,尖得硌手。「上次帮你女儿买的心脏病药,
还在我家抽屉里。」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发颤却没松劲。「我老婆要是有事,
我就把你给刀哥当狗的事,全告诉你女儿!」小夏脸白了,手开始抖。保安的手电筒照过来,
晃得人睁不开眼。刀哥拽了小夏一把,恶狠狠地说:「一周后再收拾你!」带着打手,
顺着巷子后面跑了。我松开手,瘫坐在地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血滴在地上,
跟黑煤混在一起。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擦都擦不掉。手机还在地上,屏幕碎得像蜘蛛网。
我捡起来,按了半天,没亮。第四章绝地反击蹲在路边缓了半天才站起来。脸上的血干了,
紧绷绷的疼。碎屏的手机揣回兜里,冰凉的玻璃碴硌着腿。得去找张总。这是唯一的活路。
张总公司在市中心写字楼,我蹲在楼下花坛里。等了整整一天,才看见他的黑色轿车开过来。
我赶紧冲上去,鞋跟沾着泥,差点摔在车跟前。「张总!求您给我几分钟!」张总摇下车窗,
皱着眉看我。「陈立东?我听说你卷款跑路了。」我急得抓着车窗框:「是小夏造谣!
我没卷钱!」刚想把小夏的事说清楚,张总的助理突然递来手机。「张总,您看群里,
都是说他骗钱的。」张总扫了眼手机,眼神冷了几分。我心里一沉,刚要解释。
身后突然传来喊声:「别信他!他就是个骗子!」回头一看,小夏带着五个会员过来了。
手里举着手写牌,红笔写的「陈立东骗会员费」,晃得人眼晕。小夏冲到张总跟前,
举着手机翻照片。「张总您看!他还欠供应商十八万货款!」「连我们员工工资都拖了俩月,
现在找您,就是想骗钱填窟窿!」会员们围上来,七手八脚推我。一个穿花衬衫的大叔,
一拳打在我胳膊上:「我的年卡钱呢?你赔我!」王阿姨挤在最前面,
抹着眼泪:「我攒了半年的退休工资办卡,你怎么能卷走啊!」我被推得后退两步,
后腰撞在花坛边上。疼得吸气时,突然摸到兜里的东西。是以前的健身日志,软皮本卷着边,
还揣在身上。我赶紧掏出来,翻得哗哗响。「王阿姨!您看这个!」日志翻到去年三月那页,
写着她的减脂计划。「您去年血压一百六,我让您每天吃芹菜拌木耳,不让您碰腌菜。」
「跟着我练了三个月,血压降到一百三,您忘了?」「我要是想骗您,
用得着天天盯着您吃饭,连您女儿结婚都帮着布置场地吗?」王阿姨愣住了,
抹眼泪的手停在半空。小夏急了,伸手要抢日志:「别听他胡说!这都是假的!」
刚碰到本子,就有人喊:「住手!」穿西装的男人挤进来,是李律师。他以前在我这练体能,
考公上岸的。李律师走到张总面前,掏出手机翻照片。「张总,我可以作证。」
「去年我爸心梗,在健身房门口晕倒,是陈立东背着跑了三条街送医院。」「他要是骗子,
能冒着误了生意的风险救我爸?」张总盯着李律师的手机,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日志。
眉头慢慢松开,对着小夏说:「你先把人带走,我跟陈立东聊聊。」
第五章签下卖命契张总让小夏带人走后,办公室里只剩我们三个。
李律师把**案的材料摊在桌上,指尖敲了敲纸页:「要撤案,得先把员工工资结了。」
我凑过去看,白纸黑字写着欠薪总额——八万。「三天内凑齐,我才能跟劳动部门沟通。」
他抬头看我,「没撤案,张总不敢跟你合作,风险太大。」我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
张总坐在旁边,没说话,只端着茶杯抿了口。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出了写字楼,
先去首饰店。兜里揣着老婆的金项链,是结婚时买的,链身磨得发亮。老板拿在手里掂了掂,
又用放大镜照了照:「最近金价跌,最多给两万。」我咬着牙问:「能不能再加点?
我老婆等着钱化疗。」他摇摇头,把项链推回来:「多一分都不行,你要卖就签字,
不卖就拿走。」我没签,把项链揣回兜里,链尖硌得胸口疼。找个公用电话,
拨以前器材供应商的号。响了五声才接,对方一听是我,直接骂:「陈立东?
你还有脸打电话!」「你欠我的十八万还没还,现在还想赊账?我看你是想赖到底!」
我赶紧说:「不是赊账,是想跟你借点,等我周转开就还。」「借?」他冷笑,
「我还怕你借了就跑!」电话直接挂了,忙音刺得耳朵疼。蹲在路边,烟抽了半包。
风吹过来,带着深秋的冷。突然想起王老板——以前常来健身房练卧推,开着货运公司,
出手阔绰。死马当活马医,我拦了辆三轮车,往他公司赶。王老板的办公室堆着不少货运单,
他坐在老板椅上,手里转着核桃。听我说完来意,他笑了,
从抽屉里扔出份合同:「想借八万?行。」我赶紧伸手去拿,他却按住合同:「别着急,
我有条件。」「云南有趟冷链菌菇,三天内送到张总的仓库。」他指着合同上的条款,
「货损你赔,路上出任何意外,我不管。」「跑完这趟,给你十万,够你结工资,
还能剩点给你老婆治病。」我盯着「山路多雾、冷链故障自负」那行字,心沉了沉。
云南山路险,我听人说过,冬天常出事故。可一想到老婆在医院的样子,
想到员工们等着工资过年,想到张总说的「只要这趟顺利,后续合作都能交给你」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响。
王老板看着我,把合同推过来:「明天一早装车,别迟到。」我点点头,攥着合同,
走出办公室。外面的天快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我却觉得心里有了点光。
第六章最后的退路攥着合同走出王老板公司,冷风灌进衣领。先去医院,得跟老婆说一声。
路过便利店,买了袋她爱吃的橘子。病房里灯还亮着,老婆靠在床头,手里捏着我的旧照片。
是健身房开业那天拍的,我穿着定制教练服,笑得傻气。她看见我,眼睛亮了亮,
又赶紧别过头擦眼泪。「你去哪了?我跟护士借了手机,打你电话总关机。」她拉着我的手,
指尖冰凉。我把橘子放在床头柜上,刚要开口说货运的事。她突然哭了:「别去跑危险的活,
我们把房子卖了吧。」「大不了租房子住,我化疗可以再等等,你不能出事。」我鼻子一酸,
刚要安慰她。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缴费单:「陈先生,明天的化疗费该交了。」
「再不交,就得暂停治疗。」单子上的数字,像根针扎在我眼里。我摸遍全身口袋,
只摸出两千块——是李姐给的那五百,加上小夏塞的两百,还有平时省的零钱。不够,
连零头都不够。老婆看着我手里的钱,眼泪掉得更凶:「我说了,房子卖了吧。」我攥着钱,
喉结滚了滚:「不用卖房子。」「张总已经答应合作,先预支了钱,明天就让人送过来。」
我骗她,不敢说真话。她要是知道我要跑云南山路,肯定会拦着。她半信半疑,我坐在床边,
给她剥橘子。橘子瓣递到她嘴边,她咬了一口,说甜。聊到后半夜,她困得睁不开眼,
手还攥着我的衣角。我轻轻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从病房出来,直奔废弃健身房。
储物间里积满灰尘,我蹲在地上,用螺丝刀撬开地板缝。房产证藏在里面,封面都泛潮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家,不能卖。就算跑货运再危险,也得保住它。把地板缝盖好,
拍了拍手上的灰。身上的外套还带着老婆的体温,我脱下来折好,放在她常坐的休息椅上。
只穿件单衣,冲进夜色里。风刮在身上,像刀子割,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明天一早要装车,
得早点去货运站等着。第七章迷雾血战货运站的铁门刚拉开,
王老板就把冷链车钥匙扔过来。「货在车厢里,云南那边有人接,别耽误。」我点点头,
拉开车门坐进去。座椅冰凉,方向盘上还沾着灰。发动车子时,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个身影。
是阿伟——以前在健身房当学徒的小伙子,去年刚满十八岁。「东哥!我跟你一起去!」
他拎着个帆布包,扒着车门不肯放。我皱着眉赶他:「山路危险,你赶紧回去。」
他却直接钻进副驾:「我会开车,还能帮你看着货,你总不能一个人连轴转吧?」
我看着他眼里的劲,没再拒绝。多个人,总归多份照应。开了一天一夜,车刚进云南地界。
天还没亮,雾大得能摸到水汽。突然,两辆越野车从后面追上来,一左一右把冷链车逼停。
我猛踩刹车,阿伟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车门被拉开,虎子带着三个打手围上来,
手里的钢管闪着冷光。「陈立东,刀哥早等着呢!」虎子一脚踹在车门上,「要么把货留下,
要么卸你一条胳膊!」话音刚落,钢管就砸在车窗上。玻璃「哗啦」碎了一地,
渣子溅在我胳膊上,**辣地疼。「东哥,小心!」阿伟想冲出去,被我按住。
我抄起驾驶室里的扳手,推开车门就冲了上去。练了二十年的肌肉没白长,
一扳手砸在一个打手背上,对方疼得直咧嘴。又转身躲过另一个人的钢管,
反手一扳手敲在他膝盖上,那人直接跪了。刚放倒两个,后背突然一沉。
虎子的钢管砸在我背上,疼得我眼前发黑。二十年健身练就的肌肉本能反应,
我反手抓住钢管,一个过肩摔将他撂倒。阿伟从车厢钻出,
抱起路边的碎石就往另一个打手头上砸:「谁也不能动东哥!」冷雾中,血腥味混着柴油味,
每一下拳脚都带着拼命的狠劲。我咬着牙,攥紧扳手,对着虎子的胳膊狠狠砸下去。「咔嚓」
一声,虎子疼得嚎叫起来,钢管掉在地上。剩下的打手见势不妙,扶着虎子就往越野车上跑,
车**冒着烟溜了。我扶着车,大口喘着气。后背的疼越来越厉害,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阿伟也爬起来,脸上青了一块,却笑着说:「东哥,我们赢了!」我问他为啥这么拼,
他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渍,咧开嘴憨厚一笑:「东哥,去年我爸在工地摔断腿,老板跑了,
是你帮我垫了5000块医药费,还帮我找了健身房学徒的活——我妈说,
做人得记恩。」他从手机翻出一张他爸康复后在健身房跟我拍的合照:「我爸说,
你是个能靠得住的人,跟着你,比在工地打零工强。」说着突然听到微弱的气流嗤嗤声,
我闻声往车厢里看,制冷系统的管子被砸断了,冷气往外冒。心里一沉——这要是修不好,
菌菇全得坏。第八章一跪求生路我扶着车门,盯着断了的制冷管,脑子发懵。
阿伟在旁边急得转圈:「东哥,这可咋办?菌菇坏了,咱们赔不起啊!」我抹了把脸上的汗,
掏出手机搜附近的修理铺。信号断断续续,半天才找到一家,离这儿还有五公里。「走,
去修!」我咬着牙钻进驾驶室,后背一用力就疼得钻心,只能佝偻着腰开车。
修理铺的灯还亮着,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正收拾工具准备关门。我冲过去,
拽住他的胳膊:「大爷,求您帮我修修冷链车,急着送货!」他皱着眉往车上看了一眼,
又瞅见我后背渗血的衣服:「制冷系统坏了,零件得明天才能到。」「修好要三千块,
你有钱吗?」我摸遍全身口袋,只摸出一千块——是出发前王老板预支的伙食费。「大爷,
我现在只有一千,剩下的两千明天一定还您!」他摆手,
转身就要锁门:「没钱别耽误我睡觉,我这小铺经不起赊账。」阿伟想上前再求,被我拉住。
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水泥地上,疼得发麻。怀里还揣着老婆的体检报告,
我掏出来,递到大爷面前。「大爷,您看,我老婆癌症晚期,等着这趟运费化疗。」
「要是货坏了,我不仅拿不到钱,还得赔十万,我真的没办法了!」报告上「癌症晚期」
四个字,黑得刺眼。大爷接过报告,翻了两页,叹了口气。「起来吧,我帮你修。」
他转身从铺子里搬出个大箱子,拆开一看,是备用的制冷零件。「这是我留着应急的,
今天先给你用。」我刚要道谢,他摆摆手:「别废话,赶紧搭把手。」阿伟帮着递工具,
我忍着后背疼,帮大爷扶着管子。夜里冷,风从门缝钻进来,大爷的手冻得发红,却没停下。
修到后半夜,制冷系统终于重新运转起来,冷气顺着管子冒出来。大爷擦了擦汗,
说:「行了,能撑到你送货。」我把一千块递给他,他只拿了五百:「剩下的五百,
等你有钱了再说。」「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的时候。」我攥着剩下的五百块,眼圈发热。
阿伟已经把车发动好,我跟大爷鞠了一躬,赶紧上车。天快亮了,得抓紧时间赶路。
第九章亡命八小时谢过大爷,我钻进驾驶室。后背的伤口被冷风一吹,疼得钻心。
阿伟递来瓶红牛:「东哥,你先喝口提提神。」我拧开盖子灌了大半瓶,
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却压不住疼。从后备箱翻出条旧毛巾,死死勒在腰上,把伤口裹紧。
「走,争取天亮前到。」车刚开上山路,雾就浓了起来。车灯照出去,
只能看见眼前5米的路。车轮压在碎石路上,发出咯吱的响。我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
后背的疼一阵比一阵厉害,每颠簸一下,就像有针在扎。开了两个小时,我实在撑不住,
手开始发抖。阿伟凑过来:「东哥,我来开吧。」我点点头,换了位置。他刚握上方向盘,
车就晃了一下,差点蹭到路边的护栏。「我、我没开过山路。」他声音发颤。
我赶紧帮他稳住方向:「别怕,盯着路面,慢点开。」又走了半小时,雾更浓了。
前面突然出现个弯道,阿伟没反应过来,车直接冲向护栏。我一把抢过方向盘,猛踩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车停在离护栏只有半米的地方。阿伟吓得脸发白:「东哥,
歇会儿吧,实在不行……就认赔。」我盯着仪表盘上的时间,离约定送货时间只剩8小时。
「不能歇!」我扯掉毛巾,伤口又渗出血,染透了衬衫。「歇了我老婆的化疗费就没了,
员工的工资也没了!」我重新坐回驾驶位,又灌了瓶红牛。「我们轮流开,眼睛都别眨,
一定能到。」接下来的路,我和阿伟每隔一小时就换一次班。困了就掐自己大腿,
疼得清醒;饿了就嚼口干面包,就着矿泉水咽下去。雾没散过,山路又陡又弯,
好几次都能看见路边翻倒的旧车残骸。阿伟后来也不抖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稳。
天快亮的时候,雾终于散了。远处出现了张总仓库的招牌,红底白字,看得我眼睛发酸。
我把车停在仓库门口,熄了火,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抖。阿伟趴在方向盘上,
累得直接睡着了。两天两夜没合眼,我们终于到了。第十章十万买命钱仓库管理员验完货,
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刚松口气,张总的车就到了。他从车里下来,
拍了拍我的肩膀:「辛苦你了,陈立东。」跟着他去办公室,他从保险柜里拿出十万现金,
用牛皮纸袋装着。「这是运费,也是合作的启动资金,好好干。」我攥着纸袋,
手都在抖——这钱,能救老婆,能结工资。刚走出张总公司大门,手机就响了。
是医院的号码,我心里一紧,赶紧接起。「陈先生吗?你妻子突然休克,现在在抢救室,
急需交五万抢救费!」护士的声音像锤子,砸得我脑子嗡嗡响。我撒腿就往医院跑,
牛皮纸袋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掉了。冲进医院抢救室门口,缴费窗口前排着长队。
我插队冲上去,把五万块拍在柜台上:「先给我老婆缴费!」收费员愣了一下,
赶紧帮我办手续。手里还剩五万,我捏着缴费单,蹲在抢救室门口等。烟一根接一根抽,
地上的烟蒂堆了一小堆。不知等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说:「暂时稳住了,
但还得观察。」我刚要进去看,就瞥见走廊尽头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刀哥和小夏,
坐在长椅上,笑得一脸阴狠。刀哥晃着手机走过来,屏幕上是我老婆病房的照片。
「我让护士‘不小心’拔了输液管,爽吗?」他吐了个烟圈,「五万抢救费,只是开始。」
小夏跟在后面,补了一句:「东哥,别白费力气了。」「你要跟张总合作的事,
我都跟供货商说了,没人敢给你供货。」我气得血往头上涌,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去。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是李律师,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别冲动!」他压低声音,
「我查到刀哥的典当行里有假公章。」「他用假合同骗了不少人,只要拿到证据,
就能送他坐牢!」我盯着刀哥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响。李律师说得对,现在冲上去,
只会便宜他们。我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五万块塞进怀里。指甲掐进掌心,
疼得清醒——得稳住,得找机会收集证据。高利贷顶多让他赚点钱,
假合同诈骗可是能让他彻底垮台的重罪。这口气,我暂时咽了,但绝不会一直咽着。
第十一章虎穴盗证据从医院出来,我和阿伟蹲在街角的树荫下。
李律师把刀哥典当行的地址写在纸条上,还画了简易的内部布局:「里屋办公桌第三个抽屉,
大概率藏着证据。」我把剩下的五万块塞进阿伟怀里:「你先拿着,要是我被抓了,
就把钱给我老婆交化疗费。」他攥着钱,摇头说:「东哥,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阿伟还特意借了件西装外套,装成想开店的老板。
典当行门口挂着「诚信典当」的招牌,两个打手斜靠在门上,胳膊上的纹身露在外面。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递烟:「哥,我们想借点钱开饭店,跟刀哥谈。」
打手上下扫了我们一眼,没接烟,朝里面喊:「刀哥,有人借钱。」进门就闻到一股烟味,
刀哥坐在柜台后,手里把玩着个公章,铜制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想借多少?」
他抬眼瞅我,眼神像钩子。「二十万。」我故意提高声音,「我跟张总认识,
以后赚钱了肯定还。」提到张总,刀哥的手指顿了一下,把一份合同推过来:「借钱可以,
先签这个。」我扫了眼合同,条款全是坑,心里却清楚——机会来了。「刀哥,
这利息太高了吧?」我故意拿起合同翻来翻去,挡住刀哥的视线,「能不能再降点?」
他皱着眉跟我掰扯利息,没注意到阿伟悄悄往里面屋挪。里屋门没关严,阿伟刚溜进里屋,
就听见「咔哒」一声——是抽屉锁被撬开的声响。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故意把合同往地上扔:「这合同不合理,我得再想想。」刀哥弯腰捡合同的功夫,
阿伟从里屋出来,怀里鼓鼓囊囊的,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刚要往门口走,
一个打手突然喊:「你们怀里藏的啥?」阿伟慌了一下,怀里的合同掉了几张在地上。
刀哥瞥见地上的假公章,脸色瞬间变了:「他们是来偷东西的!」两个打手冲过来,
我推开阿伟:「快跑!」我们往门外冲,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刀哥的吼声追在后面:「别让他们跑了!」第十二章**一家我和阿伟往巷口跑,
身后打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伟怀里的合同纸掉了几张,被风卷着飘在地上。他想回头捡,
我拽住他:「别管了,先跑!」刚到巷口,三个打手突然从侧面冲出来,堵住去路。
为首的伸手就抓阿伟,阿伟躲开,却被另一个打手一拳砸在脸上。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滴在他的白衬衫上,红得刺眼。「东哥你快跑!我挡住他们!」
阿伟扑上去抱住一个打手的腿,回头冲我喊。我攥着怀里的证据,心里像被揪着疼。
刚要冲回去帮他,就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是李律师报的警!我心里一喜,
想着这下能得救了。可还没等我松口气,就看见警察冲过来,直接把阿伟按在地上。
带头的是派出所的王所长,他我认识——上次刀哥的人闹事,就是他过来随便糊弄了两句。
「你小子敢寻衅滋事?给我带走!」王所长踢了阿伟一脚,语气凶狠。这时刀哥也追了过来,
手里还把玩着那枚假公章。王所长看到刀哥,立马换了副脸色,凑过去递烟:「刀哥,
这事儿我来处理,你放心。」刀哥没接烟,走到我面前,伸手拍我的脸。他的手粗糙,
带着老茧,拍得我脸颊生疼。「陈立东,明天不还钱。」他凑到我耳边,声音阴狠,
「你老婆和阿伟,都得完蛋!」我盯着被警察押走的阿伟,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不甘。
我赶紧摸出怀里的证据,趁没人注意,塞进垃圾桶旁边的砖缝里。用碎砖盖住,又踩了两脚,
确保没人能发现。王所长跟刀哥说了几句,就带着警察押着阿伟走了,连问都没问我一句。
刀哥冲我冷笑一声,也带着打手离开了。巷口只剩下我一个人,风刮过来,
带着垃圾桶的馊臭味。我蹲在地上,看着阿伟留下的血迹,拳头攥得咯咯响。
王所长和刀哥勾结,阿伟这一进去,肯定没好日子过。明天,必须想办法凑钱,还得救阿伟。
第十三章叛徒的软肋刀哥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尾,我才从砖缝里摸出证据,塞进内衣夹层。
阿伟还在派出所,得先凑钱保他出来。摸遍全身,只剩李律师昨天塞的两百块。
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金镯子,在衣柜最底层的木盒子里。回家翻出镯子,
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这是母亲临终前给我的,说能应急。揣着镯子往典当行走,
每一步都沉得慌。刚推开门,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是小夏。他正凑在老板耳边嘀咕,
手里还拿着手机拍我。「这镯子是陈立东偷他丈母娘的,你要是收了,
我就去派出所举报你销赃!」老板脸色发白,赶紧摆手:「你赶紧拿走,我可不敢收!」
我攥着镯子的手瞬间收紧,金属硌得掌心疼。冲上去揪住小夏的衣领,
把他按在柜台上:「你为什么要毁我?我待你不薄!」他挣扎着笑:「待我不薄?你倒闭了,
我还得跟着喝西北风?」说着就一拳砸在我脸上,鼻血立马流了下来。我也红了眼,
跟他扭打在一起。柜台的玻璃被撞碎,镯子掉在地上,滚到墙角。混乱中,
我瞥见小夏脖子上的红绳——是去年他女儿生日,我送的「幸运符」,
里面嵌着他女儿的照片。我突然停手,喘着气说:「你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刀哥要是倒了,
谁给你女儿治病?」小夏的动作僵住,眼神晃了晃。他女儿住院时,
我还连夜开车送他去省城,陪他在手术室外守到天亮。他不可能忘了。「少管我的事!」
他甩开我的手,捡起地上的手机,匆匆往外走。我摸出藏在袖口的录音笔——刚才扭打时,
我偷偷按了录音键。里面清晰地录下他说「举报销赃」的话。
老板战战兢兢地递来纸巾:「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这小铺经不起折腾。」
我捡起地上的金镯子,揣回兜里。刚走出典当行,就听见手机响——是医院打来的,
说老婆醒了,想跟我说话。我攥紧录音笔,加快脚步往医院走。这录音,
或许能成为扳倒小夏的筹码。第十四章攻心在医院病房里,我把热粥递给护工:「张姨,
麻烦您等会儿喂她喝,我去办点事,很快回来。」她刚醒的时候说想喝巷口那家的小米粥,
我绕了两圈才买到。老婆拉着我的手,指尖还带着输液的凉:「别跟人打架,早点回来。」
我点点头,把录音笔揣进内衣夹层——刚才在病房外,已经确认过小夏家的地址,
现在得赶在刀哥的人逼他签过户同意书前找到他。走出医院大门,冷风一吹,
才想起忘了戴外套。可没工夫回去拿,打了辆三轮车,催着师傅往小夏家赶。
越靠近老城区的巷子,心里越慌——刀哥连拔输液管的事都做得出来,
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小夏。刚拐进小夏家所在的胡同,就听见院里传来争吵声。「刀哥说了,
明天不把陈立东的房子弄到手,就停你女儿的药!」是个粗嗓门,带着纹身男特有的狠劲。
我赶紧跑过去,趴在院墙外往里看——小夏的女儿躺在靠窗的小床上,嘴唇发紫,
呼吸都带着喘,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小夏的老婆哭着说:「孩子今早又病危了,
医生说要是再断药,可能撑不过这周。」两个打手站在床边,
手里举着张「房屋过户同意书」,小夏攥着笔,手不停的颤抖,却迟迟没往下签。
「你磨磨蹭蹭的,是想让你女儿等死?」一个打手伸手就要去拽小夏的衣领。我再也忍不住,
推开门冲进去,同时摸出录音笔按了播放键。刀哥的声音从笔里传出来,
尖酸又刻薄:「小夏就是条狗,用完就扔!」屋里的人全愣了。小夏猛地回头,看见我时,
眼睛里先是惊讶,接着是愧疚。两个打手反应过来,就要冲过来抓我:「哪来的疯子,
敢多管闲事!」「别动手!」我掏出手机,点开张总昨天发的市医院院长联系方式,
屏幕亮得刺眼,「只要你指证刀哥,我让张总帮你女儿联系最好的心脏医生,
现在就能约会诊。」小夏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又飞快地扫向病床上的女儿。
女孩刚好醒了,虚弱地哼了声「爸爸」,小夏的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他手里的笔「啪」
地砸在地上,往前迈了两步,突然「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东哥,我错了……我帮你,
我把刀哥干的事全说出来!」两个打手见势不妙,转身就想往门外跑。小夏爬起来,
死死抱住一个人的腿:「别让他们走!他们还威胁我女儿!」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李律师打电话,声音都在抖:「李律师,快带警察来小夏家!
刀哥的人在这,还拿着过户同意书!」挂了电话,我转头看向小夏,他盯着女儿苍白的脸,
突然蹲在地上哭:「刀哥说等我弄到手房子,就帮孩子找最好的医生,
可他竟然昨天还跟手下说我就是条狗,用完就扔?!」,他抹掉眼泪,
从床底拖出个纸箱:「这里面全是刀哥逼死周强的证据,还有他用假公章骗建材老板的合同,
我全给你。」那一刻我知道,不是小夏天生坏,是女儿的病,把他逼到了绝路。
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次,刀哥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十五章雨夜证言警察把刀哥的两个手下带走后,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小夏把藏在床底的纸箱拖出来,里面全是刀哥的合同和账本。「假公章、高利贷借条都在,
可……」他翻着东西,突然停手,「刀哥逼死过小老板周强,我没证据。」
我心里一沉——周强的事,我以前听会员提过,说是欠了刀哥的钱,最后跳了楼。
「周强的老婆,以前是健身房的保洁刘阿姨!」我突然想起,赶紧摸出手机翻通讯录。
电话拨过去,响了十多声,还是没人接。小夏坐在旁边,叹口气:「没有周强的证据,
刀哥最多判三年,出来还得找我们麻烦。」窗外突然下起雨,雨点砸在玻璃上,
噼里啪啦的响。「我去找刘阿姨!」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小夏想拦我:「雨太大了,
明天再去行不行?」「不行!明天一早就要交证据,今晚必须找到!」我推开门,冲进雨里。
刘阿姨家在老小区,没有电梯,我爬了六层楼,浑身都湿透了。「咚咚咚」砸门,
砸了半小时,门才慢慢打开。刘阿姨探出头,看见我,赶紧要关门:「我怕刀哥报复,
不敢说!」我伸手挡住门,从兜里掏出老婆的体检报告,雨水把纸打湿了大半。「阿姨,
我老婆也快不行了,可我们不能让周强白死!」「刀哥这种人,不送进去,还会害更多人!」
刘阿姨盯着报告,眼圈慢慢红了。她让我进屋,从衣柜最上面的箱子里,翻出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张借条,上面盖着刀哥的假公章,还有个旧手机。「这是周强死前藏的,」
她抹着眼泪,点开手机里的视频,「刀哥逼他签字,我偷偷录的。」视频里,
刀哥揪着周强的衣领,把笔往他手里塞,周强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抗。
我攥着借条和手机,心里又酸又恨。「阿姨,谢谢您,」我把身上的五百块塞给她,
「这钱您拿着,以后有难处,找我。」她不肯收,我硬塞进她兜里,冲进雨里往回跑。
雨还下着,可我心里亮堂多了——有了这份证据,刀哥这次跑不了了。
第十六章暗度陈仓从刘阿姨家出来,我把借条和手机塞进内衣夹层,
用胶带缠了两圈——这证据绝不能丢。雨小了点,可风还刮得人发冷,
我裹紧外套往小夏家赶,心里盘算着赶紧把证据整理好,给李律师送过去。刚到小夏家楼下,
眼角突然瞥见个黑影。是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双手插兜,在单元门口来回徘徊。
我赶紧躲在树后,盯着他——那人左耳有个耳钉,上次在刀哥的典当行见过,是他的眼线。
肯定是刀哥没收到手下的消息,派来盯着的。我摸出手机给李律师发消息:「楼下有眼线,
没法直接送证据。」他回得快:「我在你以前健身房附近的巷口等你,想办法绕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飞快转着——硬闯肯定不行,得引开眼线。我故意从树后走出来,
脚步放慢,假装没看见那人。径直往旁边的便利店走,推开门时,
故意回头扫了一眼——眼线果然跟了过来,在店外站着,眼睛盯着玻璃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