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
就是记性好,而且执着。
尤其是对那些,我觉得“有趣”的人和事。
第二天一早,我让助理把那家会所的资料,连同那个叫陆渊的男人的所有信息,都放在我桌上。
会所的老板姓陈,是个挺有背景的人物。
而陆渊的资料,却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二十六岁,孤儿,无父无母,高中毕业,之前在一家修车厂打工,半年前才来的会所。
住在一个老旧小区的出租屋里。
社会关系,干净得不像话。
“就这些?”我问助理。
“是的姜总,他就像个凭空冒出来的人,几乎没有电子痕迹。”
我看着那张一寸照片。
照片上的他,面无表情,眼神很淡。
像一潭深水,看不见底。
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意思。
要么,他是真的简单。
要么,他是把所有东西都藏起来了。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想把他挖出来,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
下午,我翘了两个会。
亲自开车,去了他住的那个小区。
老破小,墙皮都脱落了。
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
跟我平时出入的地方,简直是两个世界。
我把车停在楼下,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灰扑扑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眼。
引来了不少大爷大妈的围观。
我没管他们。
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等。
差不多傍晚六点。
我看见他从巷子口走出来。
还是那身黑色的休闲装,背着一个单肩包,戴着耳机。
他走路的姿态很挺拔,不像一个普通的修车工,或者**。
倒像个……军人。
我掐了烟,走过去,拦住他的去路。
他看见我,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摘下一只耳机,眉头微皱。
“有事?”
“上车。”我说。
“带你去个地方。”
他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我跟你很熟?”
“现在不熟,以后就熟了。”
我拉开车门。
“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习惯了发号施令。
他却好像没听见。
重新戴上耳机,绕过我,继续往前走。
把我,和我的法拉利,当成了空气。
我从来没这么被人无视过。
一股火气冲上头。
我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陆渊!”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眼神冷了下来。
“放手。”
“你要是跟我走,我就放手。”
我抓得更紧了。
他的手臂很结实,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肌肉的线条。
他盯着我的手,看了几秒钟。
然后,他突然笑了。
“姜**,你是不是觉得,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然呢?”我反问。
“行。”
他点了点头。
“那我今天就教教你,钱买不到的东西,有很多。”
话音刚落。
我只觉得手腕一麻。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巧劲,轻易地就挣脱了我的手。
并且顺势一推。
我猝不及防,往后踉跄了几步。
高跟鞋的跟,崴了一下。
整个人狼狈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后背生疼。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再说最后一遍。”
“离我远点。”
“否则,下次就不是把你推开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次,我没有再追。
**在墙上,看着他消失在楼道里。
手腕上,还留着他手指的温度,和一丝丝的疼。
周围的大爷大妈,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窃窃私语。
“这姑娘谁啊?开这么好的车,来找小陆?”
“看着就不像好人家的姑娘,穿得那么少。”
“小陆可是个好孩子,可别被这种女人骗了。”
我听着这些话,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姜凝。
姜氏集团的掌舵人。
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让无数男人闻风丧胆的女王。
今天,在一个破小区里,被一个男**推倒在墙上。
还被一群大爷大妈当成了“坏女人”。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也……**得要命。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给我查,城西那家‘风驰修车厂’,老板是谁。”
“三十分钟内,我要拿到他所有的资料。”
“另外,通知法务部,准备一份收购合同。”
挂了电话,我看着那栋破旧的居民楼。
陆渊。
你不想跟我玩?
没关系。
那我就把你的世界,一点一点,变成我的游乐场。
直到你,无处可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