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有了孩子

我和死对头有了孩子

主角:小阳陆时屿
作者:芋圆蒸蛋卷

我和死对头有了孩子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07
全文阅读>>

1我十岁那年。不过是一个夏天的时间,我的世界天翻地覆。父亲姜志远,

那个曾经在田埂上皱着眉头抽烟,算计着今年收成的黝黑汉子,

仿佛一夜之间被幸运之神狠狠砸中。他拉着几个同样胆大的乡亲,

用全部家当外加一笔巨额的银行贷款,接手了郊区一家濒临倒闭的口罩厂。

这事儿在村里成了个笑话,都说姜老五想钱想疯了,要去填那个无底洞。可紧接着,

一种陌生的病毒名字开始出现在新闻里,先是遥远的国外,然后隐隐约约飘到了大洋此岸。

口罩,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东西,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紧俏货。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价格翻着跟头往上涨。我家那个小小的口罩厂,机器日夜轰鸣,愣是吐出了真金白银。

暴发户——我在不经意间听到邻居家保姆这么议论我们。我不太明白这个词的确切含义,

但从那语气里,我听出了和村里那些长舌妇议论我们家穷酸时,

截然相反却又同样刺人的意味。我们搬离了生活了十年的村庄,

住进了这个叫做御水湾的地方。这里的房子不是一家一户的院落,而是一栋栋白色的,

棱角分明的小楼,像电影里的画面。我站在自家崭新的别墅门口,

身上是妈妈特意买的新裙子,鹅黄色的,带着复杂的蕾丝花边。裙子很漂亮,但穿在我身上,

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领子磨着脖子,腰身也勒得慌。我还不太习惯这种漂亮。“晚晚,

别愣着了,过来。”妈妈提着一个精致的藤编篮子走过来,篮子里铺着干净的软布,

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十个还沾着些许新鲜泥土的土鸡蛋,

旁边还放着几捆翠绿欲滴的小油菜和香葱,那是从老家院子里最后一茬收成里精心挑出来的。

“妈,干啥去?”我心里有点莫名的抵触。“咱们刚搬来,得跟邻居打个招呼,这是礼数。

”妈妈把篮子递给她,指了指旁边那栋更大、更气派的别墅,“喏,就那家,姓陆。

我打听过了,是很有底蕴的人家。你送去,就说一点乡下带来的土产,请他们尝尝鲜,

往后就是邻居了,多关照。”我抱着那篮还带着母鸡体温的土鸡蛋,

站在邻居家那扇气派的雕花铁门前,手指紧张地抠着藤编的篮筐。我踮起脚,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男孩,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穿着干净得晃眼的白色衬衫,眉眼清冷,

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他抬头瞥了我一眼,目光扫过我怀里盖着红布的篮子,

眉头轻轻一皱。“你找谁?”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我这个年纪还不太懂的疏离感,

像冬天窗户上的冷气。我赶紧把篮子往前递了递,努力让嘴角扬得高高的:“你好,

我是新搬来的,住在隔壁。这是我妈妈让我送来的鸡蛋,自己家鸡下的,很新鲜。

”他的视线从平板移到我的篮子上,又滑到我身上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裙子,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在嘲笑什么。“隔壁?就是昨天搬来,卡车吵了一下午的那家?

”我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冻住了,举着篮子的手有点酸。他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反而往门里退了一小步,好像怕篮子或者我,会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2“不用了。

我们不吃这种东西。你拿回去吧。”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却像小石子一样硌人。

“这……这很好吃的,比外面卖的有营养……”我有点急,想把外婆夸这些鸡蛋的话学一遍。

“我说了不用。”他打断我,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还有事吗?土包子。

”“土包子”。三个字,像烧红的针,猛地扎进我的耳朵里。我在乡下长大,

没少被调皮的孩子喊“乡下丫头”,可那些玩笑话,

和眼前这个男孩轻蔑的、毫不掩饰的称呼,完全不一样。一股火气“噌”地冲上我的头顶,

脸皮都烧烫了。“你说谁是土包子?”我猛地收回篮子,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

“谁应就说谁。”他轻哼一声,懒得再多看我一眼,伸手就要关门。

就在那扇气派的雕花铁门即将合上的瞬间,我想也没想,憋着那口气,

把怀里那篮还带着温度的鸡蛋,整个往前一泼!“啪嚓!哗啦——!

”鲜黄的蛋液和破碎的蛋壳,像一幅突然炸开的、味道浓郁的画,

精准地泼在了他雪白的衬衫上,泼在了他家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门廊上。

黏稠的液体顺着他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料往下淌,滴滴答答,场面简直一塌糊涂。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狼藉,又抬起头看我,

那双原本清冷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怒火。“你!”“给你的营养!

”我把空篮子往地上一扔,胸口因为生气还在剧烈起伏,但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心里却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意,“不吃就别浪费!陆时屿,我记住你了!

”我喊出了从妈妈那里听来的邻居家的名字,然后不等他反应,转身就跑,

两条小辫子在脑后拼命地甩,像只虽然打赢了却心虚要赶紧逃的小兽,

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隔壁自己家的大门。身后,只留下那个浑身蛋液、呆立当场的陆时屿,

和他家那片弥漫着生腥气味的、一塌糊涂的门庭。4自此以后,一道无形的的墙,

就立在了我家和隔壁陆家之间。我被妈妈狠狠训了一顿,

被严令禁止再去招惹那个“看起来就很有教养”的陆家小子。我嘴上顶撞,心里却也知道,

那种泼妇似的动手方式,确实很不上台面,很不“御水湾”。

一种混杂着羞耻和不甘心的情绪堵在胸口,让我憋足了一口气。至于陆时屿,我想,

他大概是把“姜晚晚”这个名字和“粗野”、“不可理喻”牢牢绑在了一起,

钉在了他的耻辱柱上。接下来的几年,我们默契地践行着“老死不相往来”。

即使在小区里远远看见,也会一个立刻抬头看天,一个马上低头看地,仿佛对方是透明的,

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僵持里溜走。一年,两年……转眼间,

我已经十八岁了。那个会因为一句“土包子”就泼人鸡蛋的十岁小女孩,

好像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这几年,我家的口罩生意越做越大,真正在云市扎下了根。

我努力地褪去乡音,让普通话变得标准,学着怎么穿衣服才不像个暴发户,

成绩在爸妈砸钱请的家教帮助下,也勉强挤到了中上游。我把那股来自乡野的,

不服就干的劲儿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套上了一个富家女该有的壳子。只是偶尔,

眼底那点倔强的火星,还是会冒出来。陆时屿呢?

他依旧是那个活在传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永远第一,竞赛奖杯拿到手软,家世好,

长得也越来越人模狗样,是所有人仰望的对象。直到那晚,事情迎来了转机。

5高中毕业聚餐那晚。啤酒瓶咣当乱响,起哄声震耳欲聋。我被几个同学围着,

硬是被灌了好几杯,头晕得厉害,眼前的灯光都在打转。

“我……我真不行了……”“姜晚晚,毕业了,别这么扫兴啊!”又一杯酒塞到我手里。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挡开了那杯酒。陆时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

脸色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清冷样子。“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

”周围立刻爆发出暧昧的哄笑和口哨声。谁不知道我俩是出了名的死对头,从十岁结怨,

吵吵闹闹了整整八年。可那天晚上,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我想推开他,

想说“用不着你假好心”,但身体软得不像话,只能任由他半扶半抱地,

把我从那片喧嚣中带离。之后的记忆,变成了一片模糊的空白。再醒来,是第二天早上。

剧烈的头痛让我**出声,阳光透过陌生的窗帘缝隙刺得眼睛生疼。我揉着太阳穴坐起来,

然后,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样,彻底僵住了。我不是在我家里的房间,

而是在一张凌乱的大床上。而更让我血液瞬间凝固的是,床的另一边,

躺着同样刚刚被惊醒的陆时屿。他全身**,头发凌乱,看向我的眼神里,

是和我一样的震惊和茫然。死一样的寂静。几秒钟后,我猛地抓起被子裹住自己,

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陆时屿!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猛地背过身去穿衣服,声音沙哑:“……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抓起枕头狠狠砸向他,“滚!你给我滚出去!”陆时屿绷紧了嘴角,

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开了房间。

那之后的一个月,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拼命想忘记那个混乱的夜晚。

我拒接陆时屿所有的电话,绝口不提那天的事。直到某个清晨,

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把我从睡梦中催醒。我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一开始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可随之而来的嗜睡和食欲不振,让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种不对劲持续了几天,在妈妈忧心忡忡的追问下,

我才支支吾吾地说了最近的状况和毕业那晚的意外。妈妈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立刻抓住了关键。“晚晚,你……你这个月的例假来了吗?

”我愣住了,心脏猛地一沉,脸色恐怕比妈妈还要难看。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人窒息。

当医生拿着化验单,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宣布“怀孕,五周”时,我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

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打掉。”一回到家,我就把自己锁进房间,

对着门外焦急的妈妈喊道,“妈,我要打掉它!这就是个错误!是个噩梦!”“晚晚,

你开门!我们好好说,这孩子……是不是陆时屿的?”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别管是谁的!反正我不要!这就是个意外,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我死活不肯开门,

更不肯承认和陆时屿有任何瓜葛。几天后,我们还是去了妇科诊室。

我铁了心要结束这个错误。医生仔细看着我的检查报告,眉头皱了起来:“姜**,

你的子宫情况比较特殊,内膜偏薄。这次如果选择流产,手术风险比较大,

很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你要考虑清楚。”“终身……不孕?”妈妈的声音带着惊恐。

我僵在原地,仿佛被瞬间冻成了冰雕。医生的话像最后的判决,砸碎了我所有的侥幸和任性。

我可以不管不顾地抹掉这个意外,但我没有勇气,用一辈子不可能成为母亲的资格去赌。

那天晚上,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天亮时,我走出房间,眼睛肿得像核桃,

但语气却异乎寻常的平静。“妈,我想好了。”我说,“孩子,我生下来。大不了,

以后让你和我爸帮着养,就当……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我认了。

”我拒绝再和陆时屿有任何联系,也严禁妈妈向他透露半个字。那个夏天过后,

我以准备出国留学为由,和妈妈一起,悄悄离开了云市,去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城市待产。

而陆时屿,在他试图联系我却只得到“已经出国”的模糊消息后,那个毕业夜的意外,

连同我这个人,大概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至少,我当时是这么以为的。

6时光如沉默的潮水,悄然漫过生命的滩涂,转眼便是六年。我坐在幼儿园外的长椅上,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皮质手包的边缘。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洒下,在脚边拉出长长的影子。

远处传来孩子们嬉戏的喧闹声,清脆得像风铃。“妈妈!”一声呼唤穿透空气,

精准地落在我心上。我抬头,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朝我飞奔而来,

柔软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一圈温暖的光晕里。“慢点跑,

小阳。”我站起身,张开手臂。我给他取名“暖阳”,是希望他能像冬天的太阳,

温暖、明亮,成为我生命里的光。他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冲进我怀里,带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

“妈妈,今天老师表扬我画画得好!”他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递过来一张涂满颜色的画纸。画上是三个歪歪扭扭的人形,手拉着手站在一座房子前。

旁边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我的家人”。我的心猛地一缩。“这是外婆,这是妈妈,这是我。

”小阳用手指点着画上的人,然后停顿了一下,指着画纸上方一个黄色的圆圈,

“这个是太阳爸爸,老师说过,太阳爸爸每天都在天上看着我们。”我蹲下身,

把他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他柔软的头发上。“画得真棒。”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六年,

我从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母亲。当初在异乡生下小阳,

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时,我感到的只有无边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是妈妈支撑着我,

用她并不宽厚的肩膀,为我们母子撑起了一片天。我们一直没有回云市,

而是在这个离家不远的沿海小城定居下来。爸爸的生意越发顺利,时常来看我们,

对小阳宠爱有加。他从不追问小阳的父亲是谁,只是默默地用他的方式保护着我们。

小阳一天天长大,那张脸,也一天天显露出让我心惊的熟悉感,微微上挑的眼角,

思考时会轻轻抿起的薄唇,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安静观察世界的专注神情。

他越来越像陆时屿。除了外貌,连性格也仿佛一脉相承。他聪明得惊人,对数字极其敏感,

两岁就能数到一百,三岁就能看懂简单的儿童地图。他同时又异常安静,

可以独自摆弄积木很久,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吵闹。这种超乎年龄的沉静,时常让我感到恍惚,

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童年。我有时会觉得,他温暖开朗的个性下,

藏着一种待人不太合群的疏离感,这点也像极了他的父亲。我尽力给他双倍的爱,

试图弥补那份缺失。我陪他去游乐场,给他读睡前故事,在他生病时整夜不眠。可我知道,

有些东西是弥补不了的。比如,他偶尔会看着别的小朋友被爸爸高高举起时,

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比如,他会在夜里迷迷糊糊地喊“爸爸”,然后钻进我怀里。比如,

眼前这幅画。“妈妈,”小阳趴在我肩上,小声问,“我的爸爸,是不是像太阳爸爸一样,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了?”我抱紧他,喉咙发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六年来,

陆时屿的名字成了家里的禁忌。妈妈曾试探着提过,是否应该告诉他真相,

都被我生硬地打断。我固执地认为,只要我不提,只要我们不回云市,过去就真的能过去。

可小阳在长大,他的问题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具体。我还能逃避多久?“走吧,

外婆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我最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牵起他的手,走向停车场。

7车流缓缓移动,夕阳将城市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等红灯的间隙,我透过后视镜,

看到小阳已经歪在安全座椅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的小手还紧紧抓着那幅画。我的心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填满,是无尽的爱,

是深入骨髓的疲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六年了,陆时屿现在怎么样了?

他应该已经大学毕业,或许出国深造,或许接手了家业,或许……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他是否还记得那个毕业的夜晚?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和他针锋相对的姜晚晚?还是说,

那段往事,连同那个名为“小阳”的孩子,早已被他当作青春期的荒谬插曲,抛之脑后?

绿灯亮起,我踩下油门,将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在身后。无论未来如何,至少此刻,

这个孩子是我的,只是我的。8晚上。安顿小阳睡下后,我轻轻带上门,回到客厅。窗外,

城市的灯火织成一张疏离的网,将每扇窗户后的悲欢离合隔绝开来。我蜷在沙发上,

手里无意识地捏着那只小阳落下的旧玩偶,毛绒表面已被磨得发亮。睹物思人,

这个小物件总能轻易地将我拉回过去的回忆漩涡。六年的时光,足以让一个女孩褪去青涩,

学会将所有的惊慌与脆弱深埋心底,用平静甚至略显强硬的外壳包裹起来。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硬,足以抵挡任何来自过去的浪潮。可当妈妈拿着手机,

面色凝重地走到我面前时,我才发现,那看似坚固的堤坝,只需一丝裂缝,就可能全线崩溃。

“晚晚,”妈妈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隔壁刚睡熟的孩子,“你李阿姨刚来电话,

说……在云市看到陆时屿了。”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滞涩了片刻。

李阿姨是妈妈多年的好友,也知道我们家和陆家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旧事。“看到就看到了,

云市那么大,又不是我们家的。”我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

指尖却深深陷进了沙发垫里。“不是偶然碰到,”妈妈在我身边坐下,眉头紧锁,“她说,

陆时屿最近在频繁打听我们家的消息,特别是……关于你的。他好像知道你并没有出国,

而且,似乎在查你这些年在哪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陆时屿……他在找我?

为什么是现在?这六年来,我们像两条交汇后又各自奔流的河水,我以为早已相忘于江湖。

上一章 章节目录 APP阅读
APP,阅读更加方便 立即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