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大力将我摁在假石上,石块硌得我背生疼,阿丙被扔进湖中,施意不断收紧手中的力气,大声质问着。
“乘歌,为什么要违背我们的誓言,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吗?”
誓言?永远在一起?
我想起来,是我还未为质时,施意抱着自己省了好久,在雪地里捉虫子,大冬天做刺绣才换来的碎银买到几匹残布和棉絮,赶了两个日夜,差点把眼睛熬坏给我做的袄子,将我裹的严严实实,明明害怕的掉眼泪,还在安慰我,“乘歌,别怕,有我在,你死不了”。
我将她满是冻疮的手往怀中拢,抚上她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好看的眼睛,承诺永不负她。
可明明,是她先为荣华负了我啊。
我爱的施意,早就死在了敌国的三千多个受尽磋磨的日夜。
呼吸愈发艰难,我身子亏损的厉害,竟挣脱不出她的梏制。
“乘歌,你一定是在跟我闹脾气,气我这段时间我顾着小亭,冷落了你,才答应赐婚的,对不对?”
施意猛地松了手,空气灌入肺部,我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施意全然不在乎我的状况,只一味抓住我的肩头,一遍遍要我答应退婚。
“你去跟陛下说退婚,我保证你进门以后,我决不会再冷落你,我待你像从前那般好。”
“你答应我去退婚啊,去啊,你李乘歌要嫁给我,只爱我施意的。”
许尽欢找到我时,见到的便是施意发了狂的景象。
她提脚便将疯魔了的施意踹开两米,轰然砸在石块上,见了血。
施意在疼痛的**下也清醒过来,借着醉意,新仇旧恨,叠在一块,同许尽欢打作一团。
许尽欢到底是上过战场的,拳拳到肉,直打的施意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闹出的动静传进了母君耳中,天子脚下,臣子互殴,母君的脸色阴沉快要滴出墨。
许尽欢是为我出头,怕连累到她,我扑通跪倒在母君身前。
“母君,是施统领出言调……”
“禀陛下,是施统领对六皇子出言不逊,臣一向护短,这才同施统领动了手,请陛下责罚。”
那句出言调戏哽在舌尖,许尽欢安抚性的捏了捏我的指尖。
施意也反应过来,“陛下,臣与六皇子不过在叙旧,是许将军不分缘由,恶意曲解臣与殿下的关系,动手将臣打伤,还望陛下为臣做主”。
我竟不知道施意何时学会了这颠倒黑白的能力。
母君面容倦怠,龙威一震,将选择权递交到我的手上,“好,既然你们二人说不出个所以然,乘歌,你来说,今夜到底为何闹出这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