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牌位成亲后,鬼将军他夜夜缠人

我和牌位成亲后,鬼将军他夜夜缠人

主角:岳子期姜雨柔
作者:翎议匀

我和牌位成亲后,鬼将军他夜夜缠人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5

第一章嫁入将军府后,穆婵衣才知道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除了仆人。

阴森森的祠堂里摆满牌位,管家叹了口气:“男女老少都战死沙场了。

”她理了理身上的大红嫁衣:“所以……娶我的是哪个?”下一秒,一个牌位突然倒了下来。

……“少夫人,这个亲……您还成吗?”管家迟疑地望着穆婵衣。“成。”当然成。

穆婵衣的爹是在枢密院任职的,掌管天下情报。

她不信她爹没收到岳家军主将已经阵亡的战报。既然当爹的如此狠心把亲生女儿嫁给死人,

她穆婵衣断然没有再回府的道理。当务之急,是凭借岳家少将军夫人的身份,

拿回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阴阳玉佩。穆婵衣上前一步,捧起倒在地上的牌位,

指尖捻起大红喜帕,小心地擦拭了一下。上面烫金鎏刻--武安少将军岳子期。崭新的牌位,

墨迹未干。管家见她决意完婚,抹了抹眼泪,高声唱礼,“一拜天地。

”手里捧着夫君的牌位,穆婵衣冲着门外拜了下去。皓月当空,却不知怎地,

一眨眼之间忽地黑云密布起来。她垂了垂睫毛。“二拜高堂。”转过身,

她朝着祠堂里的牌位,恭恭敬敬再拜。倏地一阵阴风吹过。“啪。嗒。”两声。

最下方两个牌位略歪了歪,又立刻回了正。穆婵衣抬头细细看去,

是岳家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的牌位。她的公婆。

“夫妻交拜……”管家的声音里俨然已经带了哭腔。凤冠霞帔的女子将牌位轻轻放在地上,

谦顺地拱手与之相拜。可还没等她抬起头,身前忽然感到一阵阴寒的凉气。“哗啦”一声。

她看到地上的牌位转了个身。“怎么?”穆婵衣疑惑地挑挑眉,“夫君……这是不愿娶我?

”将军府很大,张灯结彩布置得十分喜庆。真的很像在办喜事。

院里院外足足摆了300桌喜宴。却没有一位宾客来贺。穆婵衣站在空荡荡的宴客厅中央,

周围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少夫人……您看,这喜宴还开吗?”管家拱手而立,

小心翼翼地询问。穆婵衣正正头上的凤冠,挺起胸膛。“开!

”美酒佳肴陆陆续续被仆人们端了上来。她将夫君的牌位摆放在主桌上,抬手取了两碗酒。

先端起其中的一碗倒在地上敬夫君,接着又端起另一碗。

对着空空如也偌大的宴客厅道:“今日我穆婵衣与夫君岳子期成婚,欢迎三千将士亡魂赴宴!

”“这碗酒,我先干为敬!”满满一碗纯酿,她一饮而尽。“给客人们倒酒!”她袖子一挥,

将碗放在桌上,吩咐仆人们将坛子里的酒洒在地上。时值盛夏,暑气逼人。酒刚倒好,

竟猛地卷起了一阵阴冷彻骨的狂风。仆人们被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纷纷趴到桌下躲去。

穆婵衣也被吹得东倒西歪,急忙拉起袖子将自己裹紧。却感觉身边忽地一凉,

风也见小了许多,似有谁在替她挡着。不知过了多久,风终于停了。她放下袖子,

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喝多了。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虚影攒动。仿佛是穿着金盔铁甲,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将士。她重新捧起牌位,小心凑上前去。“敢问哪位是我夫君?

”“阁下可是岳子期?”“少将军也身穿盔甲?倘若卸了衣裳的话……和大伙可有分别?

”许是多少点胡言乱语,管家实在看不过眼,喊人来将少夫人送去婚房。穆婵衣撇撇嘴。

一路上,她总感觉有一道凉气跟在身边。可进了房间,那道凉气反倒不跟了。“夫君?

”她转头冲着空荡荡的门外诧异,“你不进来?”“哗啦”一声,门被自动关上了。

屋里闷热如旧。“为什么不进来?”她气得在屋子里跳脚。

“不知道三伏天很热的吗……”穆婵衣小声嘟囔着,费力地脱掉厚厚的大红嫁衣。

衬裙早就被汗水湿透了。刚要继续脱。“哗啦”又一声。她一抬头。好家伙,

这次连窗子都被关上了。至于嘛,我又没全脱……第二章吹了蜡烛躺在床上,

穆婵衣翻来覆去快一个时辰也没睡着。主要是帐帘一放,实在闷热得厉害。她下了床。

手边没摸到火折子点蜡烛,只得借着微弱的月光摸黑去找扇子。一不留神绊倒在内厅门槛上,

“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疼出一声闷哼。像是听到了动静,房门瞬间四敞大开。

一道凉气从背后急急掠过,转到正面,擦着她的鼻尖停了下来。哇!!“好凉快啊。

”穆婵衣顾不得还摔趴在地,贪婪地把头往前探了探。凉气好像被吓了一跳,

快速跟她拉开了距离。似是有那么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打了个旋,往门口去了。不好,

他要跑。“夫君别走……”她把心一横,使出杀手锏:“我保证不脱衣裳!”许久,

门口才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房门轻合,仿佛隔绝了一方天地。

那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并未消散,反而如无形的薄纱,丝丝缕缕地在闷热的婚房内弥漫开来。

穆婵衣凭着微弱的变化,努力捕捉着那道“凉气”的踪迹。她就那么趴在地上,

侧过脸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清凉怡人的空气。却还是觉得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淌,

赶紧高高仰起脖颈。“夫君,这边。”温度没有丝毫变化。“夫君?”她试探着轻唤,

声音带着点刚刚闷摔时的微哑,在这过分安静的夜里异常清晰。没有回应。

只有那道无处不在的凉意,像最体贴的微风,温柔地拂过她微微汗湿的鬓角。

终于凉快下来了。穆婵衣顺势翻了个身,干脆把地板当成床板躺了个舒服。她闭上眼,

享受着凉意在她脸颊、手臂上方游移……甚至隔着薄薄夏衫抚过腰间最怕热的那片皮肤。

一种难以言喻的、又带着点新奇**的感觉悄然升起。

她甚至能大略看出对方此刻那副“手足无措”的生疏模样,令她情不自禁地更加想要逗逗他。

“就是那里。好舒服啊……”她懒洋洋地喟叹出声,尾音拖得长长的,

带了点刻意为之的娇软。果然,话音落下的瞬间,弥漫在她腰间的凉意似乎停滞了一下,

随即像受惊的鱼群般“嗖”地向上缩去,只肯落在她头顶上方盘旋。穆婵衣心里一动,

嘴角忍不住悄悄弯起。她睁开眼,虽然看不清,却能精准地朝着凉意最集中的地方伸出手指,

虚空地、一点点地描摹他高大的身型。“夫君,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呢。”她坐起身,

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人家都说,

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团盘旋的凉气似乎又凝滞了一下。

就在穆婵衣以为他会继续“僵持”或者干脆再“跑”掉时,

那股凉意……竟缓缓地、试探性地,又降了下来。这一次,它不再是无目的地弥漫,

而是有了更明确的“意图”。它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指尖,像一缕有生命的薄雾,

轻柔地缠绕上她刚才摔倒时微微泛红的手腕。冰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那点灼痛。

穆婵衣的心跳漏了一拍。这种感觉……不是真的被握住,却比真实的触碰更撩人心弦,

带着一种被小心翼翼珍视的错觉。凉意在她手腕处停留片刻,似乎确认她没有抗拒,

才又缓缓向上。拂过她的小臂、臂弯……擦过脸庞,终于肯停留在了她的颈侧。

冰凉的气息贴着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令人颤栗的舒爽。

穆婵衣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几分,颈间的脉搏在冰凉的包裹下,跳得愈发清晰有力。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浓重的黑暗被这无声的、冰凉的互动点亮,

氤氲出难以言喻的暖昧氛围。没有肌肤相亲,却仿佛有千万根无形的丝线,

在凉气与体温之间缠绕、试探、拉扯。

“夫君……”穆婵衣的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如同喟叹。她主动拉下领口的盘扣,

将自己脆弱的脖颈更清晰地暴露在那片舒适的冰凉之下。随着胸脯的起伏,

愈发像一只寻求慰藉的、毫无防备的猫。那缠绕在颈侧的凉意倏然收紧了一瞬,力量很轻,

却带着一种骤然绷紧的张力,仿佛魂体深处最隐秘的渴望被无意击中。随即,它又猛地松开,

像被烫到一般,迅速而克制地后退了许多。穆婵衣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

内心点点升起的异样反倒令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望着模糊的房梁,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刚才被凉意缠绕过的冰凉手腕和依旧泛着凉意的颈侧皮肤,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某种奇特的的烙印。寂静重新主宰了新房。只是这一次,

寂静里似乎多了两股意犹未尽的暗流涌动。好在,他没走。她将牌位抱进怀里回到床上。

黑夜中,谁也看不到新娘嘴角那道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既得意又有点怅然的弧度。

第二天一觉睡到公鸡打鸣,穆婵衣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怀里还紧紧抱着牌位。醒了醒神,

她反应过来。按理说,明日巳时才要按照规矩进娘家回门。

可眼下为了快些拿回娘亲留下的玉佩,她决定今日便去穆家走一趟。

第三章将军府专用的赤兔金舆马车稳稳停在穆府门口,引来整条街或艳羡或打量的目光。

穆婵衣一身素服,仪态万方地跨过门槛。谁知刚进院子,就跟秋姨娘起了冲突。

秋姨娘先是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哟,京城第一美人回来了?”紧接着便假模假式地跌倒,

哭着冤枉是穆婵衣推了她。哭声迅速引来了父亲穆淮,

暴怒的咆哮声风驰电掣般地在穆婵衣耳边炸裂:“反了你了!连你姨娘都敢推?

看老子今日不踢死你!”穆婵衣正要开口,不想她爹一记窝心脚已经当胸横踹了过来。

就在这时,手上的牌位突然狠狠凉了一下。紧接着,它自行往上挪了几寸。“当”地一声。

听声音……脆得很。再看她爹。他踢在牌位上的脚,仿佛是踢在了铁板上,

整个人被重重地反弹回去,已经四脚八叉地仰面摔倒在地上。“你!

你这个小畜生……”穆淮一边用手指着穆婵衣破口大骂,一边艰难地缩起身子,

另一只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脚。看上去像是断了。穆婵衣尴尬地拢了拢袖子,

亮出夫君的牌位。“爹,您女婿回门来看您了。”穆淮被人抬去房里了。

秋姨娘哭天抹泪地让人去请大夫。穆婵衣趁家里一团混乱,砸开了母亲房门的锁。找了一圈,

并没发现阴阳玉佩。倒是在衣柜后墙的暗格里,找到了她娘藏在那里阴阳符纸。还剩两张。

穆婵衣捏住其中一张,回忆了半天才想起娘教她的口诀-“魑魅魍魉,阴阳通冥,开!

”话音刚落,手里的符咒腾空飞升,自行燃了起来。火光映照中,

她赫然看到房门口站着一名身披将军战袍的英俊少年。二十左右的年纪,长身玉立,

浩然不阿,一双狭长的凤眼,目光中透着无坚不摧的忠勇。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穆婵衣,

和她手中仅剩的一张阴阳符纸。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长相俊美的男人,

穆婵衣从前在太后寿宴上也见过许多,但从没人有着如此通身的英气。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应该就是她的夫君吧。毕竟那道凉意从将军府一路跟来……空气中一阵莫名的安静。

……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嗓子一干,话还没说出口,穆婵衣先咽了咽口水。

眼前的男人盯着穆婵衣的喉咙看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开口时,

嗓音低沉浑厚得不像话:“你,看得到我?”还能听到?道家的阴阳符纸果然是好东西。

穆婵衣呆呆点头。他应该就是岳子期。很快她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夸了一句:“你真白。

”夸完她就后悔了。他是很白,只是白得并不健康,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嗤。

”他轻笑一声,视线落在阴阳符纸上。“这是什么?为何能通鬼魅?你是什么来历?

如何感知我三千将士亡魂?”啧。不愧是我的夫君,不光长相英俊,还如此聪颖,

连问问题都这么在点子上。“我可以告诉你。”穆婵衣收收嘴角,清了清嗓子,

堪堪捻起一根手指。“但是要麻烦夫君你,帮我一个小忙。”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

她上前一步,浅浅一拜。“偷东西?”他鄙夷地看她一眼。“不不不。”穆婵衣忙纠正他,

“是找东西。”母亲去世后,秋姨娘把正妻的东西全据为己有了,

里面自然也包括那块阴阳玉佩。“要么你帮我找。

要么我就只好用将军夫人的身份逼她交出来。”穆婵衣下意识地捏紧手指。

丰神俊朗的少年将军盯着她的指尖思忖了片刻,薄唇微抿,沉声开口:“帮你找玉,

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说。”穆婵衣抬起头,

对上他那副清澈澄明的视线。“回到将军府之后,与我和离。”和离?穆婵衣愣了愣。

再联想到昨夜拜堂时,他的牌位转过去,以及洞房里他骤然退开的情形……果然是不想娶她!

“我不……”答应。话还没说完,岳子期已经消失了。阴阳符纸的灰从空中掉落下来,

原来是燃尽了。穆婵衣看了看手里剩下的一道阴阳符纸,犹豫了一下,揣进袖子里。

不想现在用了。免得看到他又说要与她和离,白惹得人生气。算了,

干脆直接去找秋姨娘讨玉佩。穆婵衣再不说话,人在前面走,感觉到凉气在后面跟着。

刚在回廊里转了个弯,忽然看到仆人带着父亲的下属急匆匆地进了他的卧房。

里面秋姨娘的哭声戛然而止。看样子是有蹊跷。穆婵衣放轻脚步走过去听了听。

没想到竟得了个大秘密!原来枢密院刚得到情报,说岳家军通敌叛国。

匈奴人拿到机密情报后杀掉主将灭口。岳家老小并非战死沙场!屋里的穆淮闻言大为震惊,

当场决定,将穆婵衣改嫁给觊觎她许久的太监秦公公作为新靠山。秋姨娘竟也献计,

说连同道家稀世珍宝阴阳玉佩,一并作为嫁妆送过去,管保秦公公会答应投靠!

穆婵衣心里一惊,转身就跑。还没来得及逃出角门,被她爹捉住绑了起来。当晚,

就和她的嫁妆一起,用一辆不引人注意的破旧马车往太监府送去。

瞧着角落里安然无恙的牌位,穆婵衣松了一口气。混乱中,总算给带上车了。

第四章与穆府的闷热截然不同,马车里阴风习习。一番折腾过后,

穆婵衣终于挣开了手上绑着的麻绳。她悄悄掀开门帘,慢慢将手伸向马车夫身边的嫁妆箱。

谁知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撞到了什么,向左猛地一歪。穆婵衣眼睁睁地看着嫁妆箱一个趔趄,

翻着个儿朝地上摔去。就连她自己也因为来不及收手,狠狠撞在了车厢侧柱上。

“吁--”车夫跳下马车,一边把箱子往车上搬,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真他娘的晦气!

大半夜不让人睡觉,就连块破石头也敢跟老子作对!”车夫一脚踢开刚才车轮轧到的石头。

回身将嫁妆箱绑到了马背的支架上,跳上马车。糟了,绑这么远,可怎么才能拿到玉佩呢。

穆婵衣正低眉思索,突然车夫一个转身,抬手把帘子一掀。幸亏穆婵衣反应快,

她立刻坐直身子,将手背到后面,假装自己还被捆着。“嘿!别说,你这小娘们儿是漂亮。

别说老太监喜欢,就连我也喜欢。”车夫笑得轻薄,伸出黑乎乎的手朝穆婵衣下巴捏去。

就在这时,车厢内原本平缓的凉气骤然变得锐利冰冷,仿佛一阵小型的旋风,

精准地灌向车夫,扑得他猛地打了个喷嚏。“夭寿啊!哪儿来的这一身阴气,

活该你爹把你嫁给死人!呸!”车夫咒骂着裹紧了衣服。回身掏出另一根绳子,

泄愤似的给穆婵衣狠狠又绑了一圈,这才驾车继续赶路。穆婵衣见没什么异样了,

挣扎着扯掉了嘴里塞着的破布。在周遭微凉的气息中,她左顾右盼找了一圈,

吃不准岳子期在哪个方向。只得对着空气说:“眼下恐怕是很难在路上拿到玉佩了。

待会儿进了秦府,夫君切记不要理我,只管去找东西。”说完,她停了停,期待对方的回应。

车内平静如常。穆婵衣心里一凉。莫非他打定主意不肯帮忙?

只好试探着商量:“夫君若是愿意,可先出去片刻,如果车里热了,我便知你应允了。

”话音刚落,马车里的温度骤然升高。这么快?!

少将军果真好身手……穆婵衣赶紧小声把他往回喊:“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肯了。

夫君快回来吧。”话音落下,马车里的热浪竟不降反升。

该不会就这么丢下她跑了吧……她的心再度悬了起来。好在不大一会儿,

凉气扑簌簌又回来了。穆婵衣如释重负,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莫名生出一股心安。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停了。穆婵衣被推搡着进了秦府,一路上越来越热。

直到秦公公床上,被老太监贴脸端详时,热浪彻底达到了顶点。

当那道熟悉的凉意不顾一切地冲进来的瞬间,穆婵衣正被秦公公淫笑着按在床尾。来了!

她士气大振,虚与委蛇哄老太监给她松了绑。绳子一解,她立刻去掏袖子。

谁知刚摸到符纸边角,整个人就被老太监一把推倒,眼睁睁看着符纸从袖间飞出,

徐徐滑落去了墙根。“这年华二八的身子当真水嫩啊!”老太监调笑着,

臭烘烘的嘴巴已经在她肩头咬了一口,一双斑点密布的枯槁老手不停地撕扯她的衣服。

穆婵衣无暇自顾,第一时间赶紧去念咒语。可惜到底符纸不是捏在手中,

凭空念咒根本无法催动。……事到如今,靠鬼不如靠自己!穆婵衣咬紧牙根,开始反抗,

对着秦公公一顿狂踢猛踹。见她突然转了态度,秦公公一愣,随即抬起头,

不怒反笑:“哟嗬。还是匹有脾气的小母马!好好好,既如此,杂家就更喜欢了!”说完,

他从床头捡出一柄圆头小锤,一边狰狞地笑着按住穆婵衣,一边朝着她的小腹狠狠戳去。

穆婵衣心头一惊,急忙屏住呼吸看准时机,双手紧紧攀扯住床幔奋力一扯,

连人带帘整个栽下床去,勉强躲过了一劫。狼狈地趴在地上,她眼前一亮。

符纸……就在不远处。她赶紧伸手想要去够,可转眼又被秦公公死死揪住头发,

再度朝后面的床上拉去。这一次,秦公公干脆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了,

手里还换了一个更恶心的工具。穆婵衣心凉了半截,虽然仍在挣扎,

但体力上已经渐渐落了下风。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猛地穿过,她看到符纸突然动了一下。

可惜刚起来不过半人高就又掉了下去。是岳子期?“别碰!”她急得大喊。娘说过,

她家的符纸是用来捉鬼的。鬼魂一旦碰到,轻则灼伤灵体,重则魂飞魄散。“别碰?小娘子,

你可是你爹跪着求我收进房的!杂家自然想怎么碰就怎么碰!”秦公公歪着脖子讪笑两声,

一把朝穆婵衣胸口摸去。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狠狠吹过。角落里的符纸被气流裹挟着,

不顾一切地朝穆婵衣飞了过来。穆婵衣眼底精光闪烁,猛地抬起手臂,稳稳将它一把接住。

捏住符纸的刹那,咒语随之脱口而出。岳子期瞬间现身眼前。

一件衣服落在穆婵衣身上的同时,岳子期已经拎起秦公公的后脖领,

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狠狠摔在青砖地上。

铁拳暴风骤雨一般地砸在老太监的头上和身上,丝毫不带半点手下留情。

秦公公在鼻青脸肿中一脸懵圈,一回头,赫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你,岳……岳将军……?

!啊--鬼啊--!!”随着从喉咙深处扯出的一声惨嚎,老太监白眼一翻,

当场被吓晕了过去。第五章趁着老太监挨揍的功夫,穆婵衣赶紧低头整理好衣服。抬起头时,

竟看到岳子期整个右臂已被符纸灼得见了骨,急得一个箭步扑了过去。“夫君,你受伤了。

”岳子期这才朝自己看了一眼。“无妨。”他淡淡地将右手背着藏到身后,

反而伸出左手将穆婵衣的衣领拢了拢紧。“姑娘刚才……”“我没事。

”穆婵衣低下头打断了他。适才场面太过不堪,她实在不想再提。为了缓解尴尬,

穆婵衣转过身,拿起绑过她的绳子把老太监捆了个结实。

直到系好绳结才重新开口:“我的阴阳玉佩,可找到了?

”这也是穆婵衣一早便与岳子期的鬼魂在马车上说好的。进了秦府之后,他负责找玉佩,

穆婵衣伺机让秦公公解开她的绳子。等岳子期找到东西之后与她汇合,

她会拿出仅剩的唯一那道符纸,令他现身片刻来救她。

只是没料到后来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找到了。”岳子期点头,语气阴沉得可怕。

“不光找到了玉佩,竟还发现了秦公公等奸臣与匈奴往来、陷害岳家的书信!

”他的长睫在眼下投出剧烈震颤的阴影,手腕青筋暴起,对着秦公公重重一推,

将人摔进衣柜。想不到竟有如此意外收获。穆婵衣关紧柜门,转身宽慰:“既如此,

你且放心,我明日便带着证据去击鼓鸣冤,断不让岳家满门忠烈蒙屈!”岳子期微微一滞。

刚刚因愤怒而急剧收缩的瞳孔中,渐渐漾开两簇清冽的光。就连紧绷的下颌线,

也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松动了几分。凝重地点了点头。在岳子期的指引下,

穆婵衣顺利地拿到了阴阳玉佩和密谋书信。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掩面轻笑:“看吧,

找东西可不能算偷。”刚一转头,岳子期又消失了……这么快。连句话都没跟她说。

穆婵衣的笑容还僵在唇边,心里莫名有些失落。符纸的力量果然有限,看来想见岳子期,

还得靠阴阳玉佩。她用手指抚摸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玉佩被制成了阴阳八卦形状,

一半墨黑,一半莹白。是道家密不外宣的稀世珍宝。要不要戴起?

娘去世前反复叮嘱的话言犹在耳。穆婵衣犹豫了。可……岳子期英雄意气的模样挥之不去。

盯着玉佩仔细想了一阵,她还是咬了咬牙,戴在了脖子上。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

岳子期跃然眼前。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眉眼如星,目光如炬。穆婵衣心里怦然一动。

耳边听到他喃喃自语:“面色为何突然如此红润?”他微微锁眉上下打量,

语气颇为紧张:“莫不是被那老太监伤着哪里了?”声音真好听。浑厚,霸气。

穆婵衣低下头,微微扯了扯嘴角,假装听不见。整理好秦公公与奸臣私通的罪证,

她趁着朦胧的月色往将军府的方向赶去。一路上,竟在街上看到许多游魂。

岳子期就跟在她身边。那些鬼主动向他问好,他也一一有所回应。“岳将军,

这位就是您刚过门的新婚夫人吧?”“嗯。”穆婵衣余光瞥见岳子期那张微笑着点头的俊脸。

“尊夫人真是美啊。早听说您要迎娶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嗯。的确美。

”他侧过头来看她了,她忙收回视线。“将军,您岳家满门忠烈,不如我们帮您跟鬼王求情,

容你们洞房一夜可好?”“别胡说。”穆婵衣脸上一热,正看到岳子期的耳根微红。“就是,

别胡说。鬼王对我们岳将军用心得很,才不会同意呢。哈哈哈。”嗯?鬼王?怎么回事?

穆婵衣深吸一口气,扬着脸捏着拳头朝那只鬼走去。谁知人还没过去,

就在一阵害怕的尖叫声中,他们麻雀受惊似的一哄而散。呵。一群胆小鬼!回到将军府,

一夜未眠。穆婵衣强撑着精神,将书信按时间人物事件脉络整理得分明清晰。又伏案疾书,

字字泣血,写就了一纸沉甸甸的状书,将岳家满门的血泪都凝聚在了墨痕中。

当最后一笔落下,窗外已蒙蒙透出灰白的晨光。天擦亮了。穆婵衣深吸一口气,

将证据和状纸贴身藏妥,整理好自己的衣饰,准备去开封府告状。“夫君,等我好消息。

”她信心满满地与那个陪了自己一夜的男人对望了一眼。

“吱呀——”将军府厚重的朱漆大门被缓缓拉开,穆婵衣迈开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猝不及防的一幕撞进眼底。第六章门外并非她预想中的、渐渐苏醒的京城街道。取而代之的,

竟是刺目的寒光!无数森冷的枪尖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着致命的幽芒,密密麻麻,

如同钢铁的荆棘丛林,将将军府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一张面无表情、带着肃杀之气的女人面孔,如同石刻的修罗,

毫无感情而又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女人眼神锐利如鹰,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尖刀,

狠狠扎进死寂的空气:“岳家军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今奉圣上口谕,岳氏满门73口,

即刻收押天牢,等候发落!”她冰冷的目光扫过穆婵衣的脸,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抬手无情一挥:“拿下——!”穆婵衣连声冤枉都没喊出口,就在女人的冷笑声中,

被戴上枷锁丢进了天牢。岳子期的鬼魂一路跟着她,却根本无计可施。

**的手腕很快就被刑具磨破,流了一胳膊的血。但是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

穆婵衣坐在地牢角落里,手指掐诀,念起娘教她的收回咒。“黑白逆转,阴阳恒通,收!

”几股黑气从阴阳玉佩上缓缓升起……一入牢门深似海,穆婵衣仿佛是被人遗忘了。

一连三天,既没有人送饭也没有人送水,她的身体日渐变得虚弱。到了第四天,

几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狱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之前来抄家的女人。穆婵衣睁开眼,

看到女人手里掂量着一条浸了水的皮鞭,目光在她单薄的身子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听说你就是穆家**?啧啧,果然细皮嫩肉的。”女人阴阳怪气地笑着。

穆婵衣仔细打量过去,对方年纪不大,漂亮却稍显粗粝,服饰上隐约绘有皇家纹样。

但此前在宫中又从未见过这等人物。莫非……是那位姜国公主?“你是谁?”为免错认,

穆婵衣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我是谁?呵。

”对方冷笑一声:“你不是明媒正娶的少将军夫人吗?怎么?居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姜雨柔,你休要胡来!】就在这时,一旁的岳子期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个女人之间。

见他如此,穆婵衣心里大概猜到了八九分。“哦,我想起来了。

”对面的女人听不到岳子期说话,嘴边只是一味堆起嘲讽:“你嫁进将军府的时候,

他已是个死人了!啧啧啧,真想不通,像你这种克夫的女人,怎么也配嫁给岳大哥。

”“不然呢?”既然来者不善,穆婵衣也不打算惯她毛病,

拢起袖子浅浅一笑:“是觉得配嫁给我夫君的人应该是你吗?姜,雨,柔。

”她有样学样地完整念出了对方的名字。岳子期和姜雨柔都明显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姜雨柔急了,上前一步大声喝问。就连岳子期也凝神沉吟着转过脸看向穆婵衣。

“自然是……”穆婵衣有意无意地朝岳子期的方向轻瞥一眼。“你的岳大哥亲口告诉我的。

”这话说的,也是也不是。说到底,主要的信息来源还是她那个枢密院的爹。

别看他爹平日里一本正经,私下里跟秋姨娘一样是个八卦精。早年间,

先皇将妹妹长公主嫁给姜国国君充当细作。大功告成,姜国被我朝灭国。

姜国国君临死前下令秘密处死自己和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姜雨柔。

结果她被率先攻入皇宫的岳子期及时救下,一路护送,这才回到中原皇城。

记得昨日回门的时候,秋姨娘还没忘跟丫鬟闲聊挖苦:“若不是人死了,

哪轮得到她当少将军夫人。传闻那少将军人品相貌皆为极品上等,

雨柔公主濒死被救对他一见钟情,以护国公主身份几次请旨赐婚都被那少将军给拒绝了。

所以啊,能嫁给死人也是咱家那小**的福气呢!”呵呵,这福气给秋姨娘看她要不要!

“一派胡言!”姜雨柔勃然大怒。“我日日探访军营,岳大哥绝无可能有机会见到其他女子,

怎会平白将我闺名此等机密要事说与你听!”穆婵衣一脸不屑,朝岳子期的方向努努嘴,

“不信你可以自己问他。”【嗤。】又看到岳子期那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了。“放肆!

胆跟戏耍本公主!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这岳家卖国贼的同党!

”姜雨柔把“教训”二字咬得极重。穆婵衣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仍维持镇定,

凛然喝道:“谁敢?!我乃朝廷命官之女,就算是公主也不得滥用私刑!”“命官之女?

通敌叛国的同党,人人得而诛之!”另一个狱卒啐了一口,“公主,跟她废什么话!

”话音未落,那浸饱冷水的皮鞭已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了下来!第七章“啪!

”一声爆响炸裂在寂静的牢房。鞭痕精准地落在穆婵衣脆弱的肩背上,

薄薄的夏衣瞬间裂开一道口子,皮开肉绽。**辣的剧痛猛地炸开,穆婵衣倒抽一口冷气,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见此情形,守候在旁的岳子期,

魂魄猛地一震!随着虚影剧烈地波动,他疾步冲了过来,挡在她身前,试图将人护下。

奈何他只是一介虚无的魂体,只能徒劳地看着鞭影再次落下!【住手!!

】穆婵衣听得到岳子期威严的咆哮声震耳欲聋,看得到他冰冷的魂力不断激荡,

也能感同身受他阴阳两隔的无能为力。“啪!啪!啪!”鞭子一下接一下,

无情地落在她纤弱的背上、臂上。穆婵衣死死咬着下唇,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

又是一鞭,她被掀翻在地,手指深深抠进肮脏潮湿的草垫里,不让自己再发出示弱的呜咽。

“骨头还挺硬?”姜雨柔似乎有些意外她的隐忍,狞笑着示意狱卒:“扒开她的衣服!

我倒要看看这细皮嫩肉能抗多久!”两个狱卒立刻上前,粗暴地抓住她破碎的衣襟就要撕扯!

岳子期此时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一刹那间,周遭阴风骤起,

他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戾之气!虽然无法触碰实体,但他凝聚起所有力量,

化作极寒刺骨的阴气,狠狠掐住两人的脖子!“嘶——!”两个正要施暴的狱卒一个激灵,

动作不由自主地从脖颈处僵住了。就连身处巨大羞愤和晕眩中的穆婵衣,

也觉察到了那股突如其来的狠戾阴鸷。趁着狱卒被寒意所慑、动作迟缓的瞬间,

她赶忙将破碎的衣襟死死攥住,护在胸前,一双倔强的眸子带着十足的桀骜冷冷瞪向狱卒。

甚至姜雨柔也莫名打了个寒噤,环顾四周阴森森的牢房,只觉得后颈发凉。

她恼羞成怒又有些心虚地吼道:“这鬼地方的确邪门!今天便宜你这小娼妇了!

看你能硬气到几时!我们走!”狱卒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留下穆婵衣像破败的布娃娃一样俯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急促地喘息着。

岳子期的魂体瞬间飘移过来。半蹲在她身前,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微微颤抖,

想触碰她的伤口却又硬生生停住,连一丝阴风都不敢扰动,生怕增添她半分苦楚。

“穆姑娘……”一声如同浸透了冰泉的气音,裹挟着压抑的痛惜,

几不可闻地从他唇齿间溢出,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一声未及出口的心碎。他这是,心疼她?

穆婵衣对着虚空微弱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一点儿也……不疼!”岳子期怔了怔,

眼瞳边缘竟似有极细微的星芒闪烁了一下。来不及再宽慰他两句,穆婵衣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穆婵衣缓缓睁开眼,发现伤口的疼痛竟真的消减了大半。仔细一看,

原来是岳子期的手掌正停在伤口上方,传过来的凉气有效地缓解了灼痛。见她终于醒了,

岳子期紧绷的肩线悄然一缓。穆婵衣朝他弯弯唇角,尝试着想要坐起身,

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扶在自己额上按压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

苦笑一声:“难怪头疼欲裂,不觉竟已高烧到如此厉害的程度。

”她的话令岳子期深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分,宽大的手掌马上挪到她额头上方。凉气袭来,

头上瞬间舒适了不少。可只片刻,她便又觉得不够满足。“……还须……再凉些才好。

”她将头转了又转,烦躁地想要获得更多。岳子期眼中压着沉甸甸的担忧,

小心翼翼将悬停的手掌缓缓按下。冰冷的魂息,如同初冬最轻薄的一捧新雪,

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落在她额间。“唔……”迷糊中的穆婵衣猛地一颤,

发出一声模糊的**。那瞬间的刺骨冰凉激得她肌肤上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仿佛有细碎的冰针扎入皮肉深处。然而,那令人战栗的寒意过后,紧随而来的,

竟是一种奇异的抚慰。“夫君……好舒服……”她神志不清地嘟囔着,

下意识地朝岳子期的方向挪找过去,

“身子上也烫得厉害……”第八章岳子期焦灼的目光落在她滚烫泛红的腮边,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但终究不忍她连呼吸都被牵扯起的剧痛,到底还是侧身躺下。

双手呈环绕的姿势,虚虚将她拥进怀中。一瞬间,穆婵衣仿佛跌入了寒潭的怀抱,

高烧带来的燥热竟如潮水般退去,伤口剧烈的疼痛也仿佛被瞬间冻结,

只剩下一种奇异的、近乎麻木的冰凉舒爽感。“嗯……”她紧绷的身体彻底松弛下来,

甚至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带着满足叹息般的低吟。面朝着岳子期,她在冰冷的“包裹”中,

寻得了暂时的安宁,终于沉沉睡去。睡了不知多久,穆婵衣再睁开眼时,

月光已经洒满了整间牢房。岳子期还保持着环抱着她的姿势,

望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夫君……”穆婵衣定定地看住男人的眼睛,

轻轻唤了一声。……这……究竟是什么清冷孤绝的盛世美颜啊,

根本就是诱人犯错的利器……穆婵衣缓缓闭上眼睛,凭着对那凉气的感知把控距离,

腰身微微一送,虚虚吻向了那个蓄意勾引她的男人的唇。意料之中,

那几乎与她唇形相触的寒气猛地一滞,旋即如同被灼伤般迅疾后撤。凉意骤然远离。

穆婵衣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失落感瞬间攫住了她。她低垂着睫毛,缓缓睁开双眼。

不想跃然眼前的,却是岳子期极力克制的表情和胸前显著的起伏。

“如此……好像便……没那么疼了。”她轻轻抿了抿自己刚刚“行凶”的嘴唇,

试着想要解释。“当真?”岳子期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眼底透着几分玩味。

穆婵衣心头剧跳,视线向下连连挪将了好几分,既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

更怕他识破“自己能够看到他”的端倪。片刻死寂后,

一声低不可闻的、仿佛来自亘古冰川深处的叹息响起。

一团蓝绿色的幽光若隐若现地亮起在穆婵衣眼前。岳子期周身气势陡升,

空气随之剧烈鼓荡、扭曲变形,刹那间竟给他镀上了一层蓝绿色的轮廓。

他抬起那双如骨节分明的大手,隔着令人心颤的距离,虚虚地却又无比郑重地,

捧住了她的脸。“如此……可能缓解疼痛。”他微微欺身,冰寒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畔,

“嗯?”穆婵衣嘤咛一声,眼神逐渐迷离,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双唇。这个细微的动作,

如同触发引信的火星。岳子期原本还带着的一丝克制,瞬间被点燃。他的吻骤然压下,

充满长驱直入的侵略性。冰冷的气息强势地涌入她温暖的口中,

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酥麻与窒息,几乎要将穆婵衣的神智彻底拖拽进去。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肯放开她,爱怜地将她的小脸拥在胸前。耳边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喃:“娘子莫怕,

为夫日后断不舍得再教你受半分委屈。”打这天过后,岳子期一反常态。

不再避忌自己少将军的身份,反而以此开始召集天牢里的鬼魂。这里到底是天牢,

鬼魂多得能排到午门。没几日,竟然个个被岳子期收入麾下,还编制成了队伍,

从懒散训练得规矩了起来。不知岳子期暗中是如何交代的,总之穆婵衣的死囚生涯,

忽然突兀地过上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体面日子”--昔日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精致碗碟如流水般被悄无声息送来。虽然打眼一看就是谁家的供品,但舌尖尝去,

竟也齿颊留香。不仅这口腹之欲被安排得妥妥帖帖,

穆婵衣甚至还拥有了一日三班的鬼魂卫队。轮换不息,将这方寸囚室牢牢拱卫成了铁桶。

最为称奇的是,岳子期不知如何钻研出了精妙的阵法手段。自此以后,

别说是姜雨柔来找麻烦。但凡有不开眼的狱卒怀着歹意靠近,还未及上前,

便已被这众鬼结阵的阴冷威压牢牢锁定,手脚冰凉,魂魄欲散,哪还敢有半分造次?就这样,

在岳子期的守护下,穆婵衣即便在到处都是老鼠蟑螂的天牢里被关了一个多月,

身体竟也渐渐恢复了生息。除了岳子期见她高烧褪去,再不肯亲近之外,

一切都好的不能再好。甚至连他自己手臂上被符纸灼伤过的部位,竟也自行恢复了。

到了第七七四十九天,玉佩上的墨色已经被她吸收殆尽了。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的时候,

穆婵衣结结实实地吐了一大口血。“穆姑娘。”岳子期第一时间过来扶她。

男人有力的臂膀承托得及时,穆婵衣身子一歪,好巧不巧落进他的怀里。

夫君身上竟是阴寒至此啊。她不由打了个冷颤。所幸如想象中的一般坚实有力。“这?

”岳子期几不可察地一僵,怀中的温软与自体的阴寒交织成一片突兀的迷惘。

惊疑电光石火般掠过眼底,环着她的手臂已然条件反射般地急撤了回去。穆婵衣肩头一空,

刚要坐直,忽又有些不甘心,便一咬牙,顺势继续往地下倒。

眼看着岳子期的胳膊不得不圈了回来。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有点开心。

“竟……当真能触到你了?”岳子期身躯凝滞,却终究没动,任那温软的娇躯依偎在怀,

目光锁住她嘴角上的暗红,嗓音格外紧绷:“这血……可是有伤在脏腑?

”穆婵衣抬起纤长的睫毛,眸光如水般落在岳子期面上。我夫君就是生得好看,

连眉间微蹙的样子都赏心悦目。若不是此刻还被关在牢里,真想让这一刻多停一会儿。

想到还有正事,她不情不愿地收回视线。素手探入怀中,她拿出一直贴身藏着的书信和状纸,

指尖点向颈间的玉佩对岳子期说:“事不宜迟,我们今日就去告御状。”见他眸中疑云丛生,

她粗略解释了一番。“与阴阳符纸一样,借助阴阳玉佩的力量,

可令你现身半个时辰……”第九章此时,鬼魂现世的岳子期犹如战神下凡。一身金盔铁甲,

一柄长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放倒满宫侍卫,拉着穆婵衣长驱直入闯进了金銮殿!

当时正在上早朝。“大胆!来者何人!敢闯皇宫正殿!”穆婵衣的脚还没踏进殿门,

就听得出,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生了大气。而就在这时,身边骤然一空--岳子期消失了。

半个时辰,这么快就到了?穆婵衣心里一惊,但旋即镇定下来,咬了咬牙。无妨。

他在与不在,今日她势要为岳家鸣冤!“妾身武安少将军夫人,岳穆婵衣!叩见皇上。

”话音落下,尚未听到皇上开口,一个狠戾女声已经先人一步在身前炸响。“大胆罪妇,

竟敢私自逃狱!侍卫听令,还不即刻当庭杖毙!!”又是姜雨柔!竟还身穿朝服。

穆婵衣把手指捏到泛白,心中快速盘算。……现下不是与她纠缠的时机,

还须尽快求取皇上的彻查方为正事。“吾皇圣明,既然连外邦公主都准许上朝为官,

想必也愿意听妾身为岳家申辩一二!”她移回视线,不再理会姜雨柔。

只顾将状纸和奸臣书信高高举起,一页一页呈给皇上看。“果然是尔等的笔迹!

”皇上扫了一眼奸臣,缓缓问道:“你们可有何辩解?”首排朝臣中,一个老头上前一步,

淡定答道:“启禀皇上,岳家莫须有之罪已经坐实!秦公公失踪多日,这些书信没有人证。

不足为信。”说完,他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大殿最角落的地方。“穆淮大人,你说呢?

”片刻静谧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撞入耳中-“不错。罪臣之女不肖,生来天赋异禀,

善于模仿笔迹。书信是她写的也未可知!”是……爹!他竟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不惜诬陷忠臣!再度出卖女儿!“大胆刁妇!”皇上指着穆婵衣大喝一声,

“竟敢污蔑朝廷重臣!”那一刻,穆婵衣对亲情万念俱灰,她高高扬起头,

决绝地注视着面前年轻的皇上,一字一顿:“妾身,句句属实!”见穆婵衣抬头,皇上一怔。

又盯着她细细瞧了一阵,半天才眯了眯眼睛,沉下声音,语调也放缓了许多:“可有证人?

”证人?自然是有!穆婵衣冷笑一声。慢慢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黑白逆转,阴阳恒通。

放!再睁开眼时,原本艳阳高照,热气蒸人的天空,猛地阴沉了下来。耳边响起千军万马,

兵戈交锋的声音,夹杂着鬼哭狼嚎和阴风阵阵。下一秒,大殿上下骤然出现了数千名将士。

个个面目疮痍,浑身上下血流成河,不是插着刀剑就是拖着断臂残肢。

打头的是几名穿着将军战袍的男女,更是满脸血污。“岳,岳家军……”皇上怔愣在原处,

身体微微颤抖。阴森森的殿上,她的夫君胸口中箭,一身血污,

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岳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还请陛下做主,还我岳家军清白!

”“武安……少将军……”皇上吓得龙颜失色,从龙椅上直接跌落下来。“臣,同奏!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中七刀,战甲破碎,声音悲怆。

“镇……镇国公……”惊慌失措之间,皇上用腿蹭着地板,连连后退。“还请陛下做主,

还我岳家军清白!”三千将士齐声高喊,声音震彻皇宫久久不散……“准,

准奏……”皇上目光躲闪,声音里打着哆嗦,“快,快快退下!”“谢陛下。

”三千将士齐齐跪下。眨眼之间,又消失了……皇上的圣旨下的很快。岳家73口,

无罪释放,赏金千两,追封忠义将军府。奸臣一律贬官流放,包括穆婵衣她爹。

秦公公被人从衣柜里找到,下了内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穆婵衣正趴在将军府的床榻上吐血。想不到招魂术的消耗竟如此巨大。

许是她一次招的太多了?没几日功夫,她的脸色惨白得几乎跟岳子期的一样了。“夫君,

若就这么死了,我们在地府团聚可好?”穆婵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别胡说。

姑娘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定会长命百岁。”岳子期拿着勺子喂她喝药。“我唤你夫君,

你还叫我姑娘?”穆婵衣推开勺子,往床上直直一倒。还不如死了算了。

“姑娘花朵一般的年纪,子期命薄,怎可无故耽误姑娘幸福。”他放下药碗,一转头,

又开始跟她保持距离了。穆婵衣有气无力地瞪他。“那你还不回地府?日日跟在我身边干嘛?

”“和离书……”岳子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姑娘尚未签字。那日误与姑娘拜了天地,

实属不该。待你我和离,告知天地父母,姑娘便可另觅良人。

”第十章穆婵衣瞥了一眼那张破纸,字迹倒是潇洒俊逸,跟他人一样。见她半天没接,

岳子期又把纸揣了回去。“姑娘体弱拿不动笔?不急。可等身体好些了再说。”好得了才怪。

穆婵衣闭上眼睛不再理他。不过说句良心话,看得出他是真心希望她好。每日大夫来诊脉,

他都会围在旁边问东问西。可他说话大夫也听不见。见老医者只一个劲儿冲穆婵衣摇头叹气,

他心急如焚,只以为她在天牢里受了大罪,染了什么不治之症。其实,

穆婵衣的病她心里清楚,是在招魂术中受到鬼气反噬了。当岳子期再次端着药碗坐到榻边时,

穆婵衣索性阖上眼,将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任那苦涩的药气氤氲在鼻端,也绝不肯启齿。

“姑娘纵是恼我,也万不该轻贱自己的身子。”岳子期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焦灼,

温热的瓷勺已轻轻抵在她微凉的唇畔。“苦……”她眼睫颤了颤,勉强掀开一丝缝隙,

又飞快合上,只含糊吐出一个字,权作搪塞。岳子期眸底那点无奈瞬间化作了更深的柔软,

哄孩子一般,嗓音温醇得能滴出水来:“婵儿听话,将这药饮尽,便与你剥桂花糖吃,可好?

”他没再叫她穆姑娘了!那一声“婵儿”唤得她心尖酥麻,似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她费力地撑起绵软的身子,倚着引枕,眼波流转间,一丝狡黠与娇媚悄然浮上眼尾。

“要我喝药……也并非不可。”她气息微促,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点在他紧抿的唇上,

声音又轻又软,带着钩子:“……须得夫君,这般亲口喂我。”她凝神屏息,

几乎耗尽了残存的气力催动阴阳玉佩,连鬓角都渗出细密的汗珠。终于,

岳子期颀长的身影在她眼前清晰地凝聚。岳子期目光复杂地落在她苍白却执拗的脸上,

那点犹豫在眼底挣扎了片刻,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认命般地端起药碗,

自己先含了一口那浓黑的药汁,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俯身靠近,

他一手小心地揽住她单薄的肩背,将她虚软的身子半拥入怀,另一手护着她的后颈。

微凉的唇带着药草的苦涩气息,轻轻覆上她的,小心翼翼地将那口药液渡了过去。

温热的药汁滑入喉间,他正欲退开--她却不肯放他离去。莲藕般的手臂倏然缠上他的颈项,

非但没松,反而仰起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柔软的唇带着一丝贪恋,轻吮着他微凉的唇角,

小巧的舌尖试探地,缓缓地描摹过他的唇线,发出一声满足又慵懒的喟叹。岳子期身形一滞,

似被这突如其来的缠绵击中。预想中的推拒并未发生,短暂的凝滞后,

他扣在她后脑的手掌骤然收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更深地按向自己。

方才的克制与被动瞬间被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取代。他反客为主,舌尖裹着一丝清冽的寒气,

强势却又缠绵地撬开她的齿关,深深探入,辗转吮吸,

带着一种近乎惩罚却又饱含怜惜的力度,霸道地攫取着她的气息。穆婵衣只觉天地倒悬,

意识在唇舌交缠的炽热与那侵入的微凉寒气中沉浮。一股奇异而微弱的暖流,

竟似被这深吻牵引,从四肢百骸悄然滋生,涓涓汇向心口,又缓缓向下蔓延,

激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与战栗,让她浑身发软,只能更紧地攀附着他,沉溺其中。

就在她意乱情迷,想要索求更多温存时,岳子期却慢慢直起身,强行拉开了距离。

他气息微乱,俊朗的面容绷紧,端起药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故作严肃:“乖,

再饮一口。”穆婵衣眼波迷离,双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看看那碗药,

目光又胶着地落回他微肿的唇上,像只偷腥得逞的小狐狸,餍足地弯起了唇角。

岳子期无奈地压下睫毛,宠溺般地再次含药俯身……在穆婵衣那如丝媚眼和无声的催促中,

一碗苦涩的药汁终是见了底。她心满意足,正想再依偎进那带着寒意的怀抱寻求更多慰藉,

指尖却蓦地穿过了他半透明的身体。那骤然落空的触感让她鼻尖一酸,委屈瞬间涌上眼眶。

岳子期顿时手忙脚乱,又是低哄又是虚抚,好一番温言软语,

才勉强将那泫然欲泣的泪意压了回去。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回光返照,第二天,

穆婵衣竟能下床走动了。用过早饭,正欲去院中晒晒那久违的日头,

忽见管家匆匆来报:“夫人,您父亲在门外求见。”嗯?穆婵衣皱皱眉,

不是已经宣旨发配了吗。“他怎么还没离京?”“回夫人,

听闻是护国公主……感念此去恐成永诀,特意开恩允许穆老爷临行前……再见您一面。

”管家答得小心翼翼。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穆婵衣吩咐管家安排好护院,这才肯放人进来。

“罪臣穆淮,给少将军夫人请安。”从门口开始,穆淮便已经低头拱手、小步缓行,

恭恭敬敬地朝穆婵衣走来。唬得穆婵衣一愣一愣的。打从出生起,

她就从没有见过那个高高在上,动辄呵斥的父亲对她有过如此这般的好声好气。

莫非今日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尚未理清其中关窍,穆淮已经停在自己女儿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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