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顾洲白养了十年的媳妇,他总夸我是最纯洁的白天鹅。可他结识陈家大**后就变了,
每每看向我头顶,好像那里有什么。上一秒还把我按在床上狠狠绽放,
下一秒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愤怒地捶墙离开。那晚他紧紧捏着我的下巴,
问我到底有没有背叛过他。眼泪划过脸颊,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把彼此当唯一。
想起顾母的警告和看不起,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后来再见顾洲白,是在他的婚礼上。
当晚我被绑进婚房柜子,听了一夜的娇吟和喘息。我死死捂住左胸那块布料,
看来不用告诉他我快死了。可我没想到,顾洲白竟然能看到我头上的红线,
代表出轨次数的红线……1我紧紧捂住嘴发出痛吟,直到门毫无征兆地打开。
顾洲白粗暴地把我拽出来,看到亲密后留下的痕迹。指甲嵌入掌心,指尖微微泛白。
我失踪被绑的时候,他在和另一个女人洞房花烛。“沈云汐有意思吗?
既然背叛了我就不要到我面前晃悠,我嫌脏!”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绑的绳子,
磨得手腕通红。不免有些失笑,见我被绑,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而是羞辱。我举起被绑的手腕,
强压下此刻的情绪。“解开我就走。”顾洲白像是没想到我那么痛快,
张了张嘴后却没有吐出一个字。陈星悦走过来帮我解开绳子,
眼里有些疼惜地摩擦着我的手腕。她替我整理了下额前碎发,收拾好后拍了拍我,温柔开口。
“好了,和我一起去用餐吧?”不管去哪,我都不想此时见到顾洲白。
任由陈星悦把我带到餐桌上,和她这个真正的顾家女主人一起用餐。饭桌上早餐五花八门,
顾洲白拿了碗皮蛋瘦肉粥,一口口喂她。我死死咬着嘴唇,却怎么都吃不下一口。
顾洲白见我不动筷,皱起眉头嘲讽。“看来我们沈大**的嘴,被外面的大款养刁了,
粗茶淡饭都看不上眼。”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起身准备离开。毕竟我待在这里,
像是惹人厌的小丑。顾洲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明很平静,却冰冷刺骨。
“你不是想给孩子们找舞蹈室吗?我可以帮你,只要今天跳一支舞为我们新婚助兴。
”我瞳孔骤缩,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明明是瞒着他的!可是又想,
他是手眼通天的顾洲白啊,什么事能逃过他的法眼。我转过身,盯着他看了很久。
“只要顾少爷说话算话,哪怕一百支我也能跳。”不知道那个字眼惹怒了他,额头青筋暴起,
但还是维持着体面,咬牙切齿地开口。“当然。”我不再犹豫,
跳起了我练了上万次的《婚礼圆舞曲》。汗水从额头落下,我不知疲倦地跳了一遍又一遍,
心口发涨得到些缓解。看着两人宛若一对相爱已久的璧人,潮水如回忆般涌来。
这支舞是我和顾洲白一起编的,希望作为婚礼的开场舞。我一直期待着嫁给他,
自己彻夜不眠地偷偷练,只为了能跟上他的脚步。是我练习舞蹈的启蒙舞,也是希望的开始。
可此刻每跳一下,却像有锋利的尖针刺向脚心,疼痛传向四肢百骸。
终于筋疲力尽地结束了舞曲,可餐桌上早就没有了人。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手机叮咚响个不停。【舞蹈房已经找好了,沈云汐你可真够**的,
大款连个破房子都不给你找!】紧紧攥住手机,我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生活,而我还有一周就死了,真相还重要吗?2来到舞蹈房,
是一间尘封很久的仓库。也好,这样破的地方也不让我觉得欠了莫大人情。折腾了一上午,
很快孩子们就来了。他们一个个衣裳破烂,但灵动的眼睛充满着无尽的希望。
我捕捉着他们一个个身影,想把他们都记下,希望时间再慢一点。我拍了拍手,
略带不舍的把她们聚在一起,想好好道个别。“小朋友们,三天后我们有一个告别舞会,
一定都要来啊!”“以后即使沈老师不教你们了,大家也要坚持练下去,知道吗?
”孩子们年纪很小,但穷人家孩子早熟,已经嗅到了离别的滋味。
平时最调皮的小雪都一声不吭,我看着她们笑。门外一声巨响,打破了空气里的死寂。
几个粗旷的大汉闯进来乱砸一气,我惊慌失措地把孩子都护在身后。强压下恐惧,
我大声质问他们是做什么的。大汉掂了掂手中的棍子,随后指着我。“这不是你该问的,
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这里要改成奇牌室,赶紧滚!”我怕伤到孩子当即把她们解散了,
正巧接到了顾洲白的电话。他见到我头顶的一瞬间,手里的茶杯就飞了过来,
擦过额角时**辣的。“沈云汐,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一次次背叛我?耍我很好玩吗?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懒得再跟他争辩,将死之人还计较什么呢。我冷冷地抬头看他。
“你已经结婚了,我的事情你无权干涉。你妈早就告诫过,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气急反笑,双眼通红地捏住我的下巴。吻了上去,留下一个牙印。
我何尝不想和他吻下去,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狠狠推开他。顾洲白红着眼睛看我,
力气极大地捏住我的肩膀。“为什么?是谁那么好让你念念不忘!你怎么就不能求求我,
求求我就把舞蹈室还你!”“不然,我就把她送给悦悦,供她每天打打麻将。
”我的一颗心瞬间被钉得动弹不得,痛苦而狼狈。平复过后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面无表情地开口。“顾先生请您自重,陈**知道会不高兴的,舞蹈室的事情的确麻烦您了。
”顾洲白眼底闪过一抹情绪,等我走出顾家,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为什么要逼我就范,
明明他答应了我只要跳舞就能拥有一间舞蹈室……把我唯一能拥有的供人消遣,
还是我最恨的奇牌室。我之所以被顾洲白捡来养了十年,就是因为我爸堵伯欠了几十万,
把我卖了。整理好情绪,暗暗发誓无论条件再艰难,我也要好好跟孩子们告别。
也是我最后一支舞,毕竟渐冻症是不治之症,再也不能上台跳舞了。“呦,云汐你在这儿啊?
怎么不回家去?”3看到顾母脸上挂着得体微笑,我轻轻点头后想离开。
身后顾母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字字锥心。“你是洲白捡来的,我不会怎么为难你。
但你要清楚,顾少夫人的头衔永远轮不上你!”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的卑贱出身,
我当然也不会再主动招惹了。“放心吧顾夫人,我会恪守本分。”死了也会自己找地方,
不给顾家找一点麻烦。靠着手里的一点积蓄,我租了一个三平米的舞蹈室。
逼仄的空间让我伸不开手脚,但还是爬起来一遍遍地跳。约好了晚上和孩子们一起聚会,
偌大对餐桌上却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直等到店家打烊,听到一声声埋怨,
我才拿着东西离开。走到路上,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落下雨水,已经打算淋雨回去时。
一把伞打在头上,抬头看去是顾洲白,我身形一滞。眼前闪过一个孩子,
是跟我学舞蹈的学生!喜形于色想和她打招呼,却被孩子家长护在身后。两个人窃窃私语后,
那孩子看我的眼神明显变了变。我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每一寸的血液都凉透,
唇色也淡了几分。顾洲白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敛去情绪,他的伞向我倾斜了下。
“这穷学生真没良心,你就别和她们接触了,你的课免费,人家还觉得你别有用心!
”身侧的手缓缓握拳,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一次次把我最想干的事情扼杀在摇篮。
我终于压不住自己的愤怒,颤着声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微愣,
而后强势地把我圈进怀里,不由分说地低语。“只要你告诉我,背叛有什么苦衷,
哪怕你随便说一句我都信!”“而且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马和陈星悦离婚,
没人能阻挡我们!”我平静地推开了他,神通广大的顾洲白,
还不知道他妈妈暗地里搞得小动作吗?跑进雨夜,旁边听到伞丢到一边的声音。
狼狈不堪时碰到陈星悦,她关切想为我撑伞,我却躲开了。躲在拐角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看到陈星悦拿出纸巾轻轻为他擦汗。“洲白,我们走吧!如果你不走我就陪你一起淋雨。
”原本还很执拗的顾洲白,此刻已经接过她的伞,向着她倾斜。原来他的伞不止向我倾斜,
这样也好,陈星悦是个很好的人。雨夜的**下,喉头涌起一阵腥甜,嗓子干涩无比。
我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体僵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跳上那支舞。回到暂居的出租屋,
我刷到了一条动态,瞬间晃了神。镜头里的顾洲白神色紧张,扶着她细嫩的脚踝不知所措。
是我从没见过的温柔,也不配拥有的施舍。关掉手机,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阴冷潮湿的环境让我身体发冷,浑身使不上力。我不知道是因为淋雨,
还是渐冻症让我四肢退化。蜷缩在被子里,睡一觉就好了。
只要在走之前给孩子们跳一支舞就好。4再次睁开眼时,身体发烫,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泪水从眼角划过,打进来一通电话。“沈云汐女士,现在有了渐冻症特效药,
你要不要来试试?”求生的本能让我身体抖了抖,我强撑着坐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回复。
“好,我愿意试药!我们面谈下吧?”来到医院研究所,医生详细地讲述了特效药。
“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七,配合冷冻仓成功率更大。当然,试药与否的权利放在你手中。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身体里每一寸肌肉都在慢慢萎缩。与其直接等死,
我更愿意为自己博一份生机。更何况,有人巴不得盼我去死。我勾唇笑了下,
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医生,有没有能维持几天的药?明天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演出,
我想跳舞。”医生满脸诧异,像是第一次见我那么叛逆的病人。沉吟许久,
医生有些无奈地开口。“这颗特效药你可以试试,吃完之后应该可以恢复一天,
但是一天后……”我知道医生话里的隐喻,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试试。晚上,
我正准备吃药时,顾洲白一把夺过我的水杯。“你在吃什么?”对上他担忧的眸子,
我闭口不言想抢过我的药。他再一次看向我的头上,压制不住内心的野兽,猛地捏紧了杯子。
力道之大,杯子在他手里碎了,顺着鲜血落到地上,发出脆响。
“沈云汐你就那么贱是……”“我快死了。”他有些颤抖地扶住我肩膀,看到他关切的模样。
我有些不忍,终于下定决心。“我骗你的,这都信,还是那么蠢。”顾洲白张了张嘴,
好像要说什么,却又闭口不言。把此刻的愤怒倾泻到墙壁上,不停地捶打,
直到流血的手掌血肉模糊。我抬了抬头,尽量不让眼泪落下来,他头也不回地转身。
在即将出门前,回头对我说了一句话,却让我感到剜心之痛。“沈云汐,我妈说的没错。
你的确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作女人,根本不配和悦悦比。”“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没必要拿生死来骗我,博取我的同情。”一股寒气从头顶蹿到脚心,我愣在原地,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他并不是个粗心的人,能一眼看出来工作上的问题。
能第一时间知道别人什么时候需要帮助。却唯独对认识了十年的我,没有一点耐心和细心。
哪怕他抱我时稍微用心,就能感受到上面不停颤抖、无力的肌肉。我捡起被带掉的特效药,
混着泥土咽了下去。第二天,我早早赶到了那个三平米的舞蹈室。
等了很久都没有一个学生来,直到傍晚晚霞满天的时候。我舒缓完僵硬的肌肉,
把手机放在窗台上,准备录下我最后的舞蹈时光。黄昏的光照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