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两周，未婚夫将我的婚纱改成了妹妹的尺寸。一起去的伴郎担忧地问，
“林琳只是说了句喜欢，不一定就要把婚纱给她吧。”“这可是林青提前一年订的，
她怎么办？”未婚夫自信满满，“切，她的命都能给我，换件婚纱算什么？。”“再说了，
她身上的伤疤这么丑，穿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再给她买一件就是了。”我在门口僵住，
最后还是忍住没进去，平静地离开。婚礼现场，他红了眼冲过来，“不就是换了件婚纱！
林青你至于吗？”我理了理最新的高定婚纱，“我也就是换了新郎，你也不至于吧？
”1婚纱耗费了我无数心血，它象征着我和沈川浴火重生。一年里我和设计师无数次打磨，
就为了婚礼那一刻。妹妹的一句喜欢，沈川就给了她。伴郎阿强担忧地问，
“这可是林青熬了无数的夜才弄出来的，她很看重这婚纱。”“到时她生气怎么办。
”沈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朝店员道，“在婚礼前一天晚上再给她送过去，
到时她就算生气也没办法了。”“你是不知道啊，为了救我她整个人都扑在身上。
”“她把我的命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现在我不过是换件婚纱，不算什么。
”阿强笑得不怀好意，“我看你是要享齐人之福啊？”“林青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这小姨又被你哄得心花怒放。”沈川往他身上砸了一拳，“可不要乱说，
我帮林青照顾她妹妹，我们清清白白。”他们说笑着，林琳穿着我的婚纱走出来，“川哥哥，
我好喜欢，我姐会不会生气？”沈川帮她提了提胸前的蕾丝，“紧了一点，改一改就好。
”“你喜欢就行，放心吧你姐不敢。她从乡下回来就和我结婚，抢了你沈太太的位置，
给你一件衣服有什么？”沈川拉着她的手转圈，“你穿比她穿好看多了。”林琳雀跃不已，
拿手机拉着沈川拍照，阿强阴阳怪气，“这新郎和新娘可太有夫妻相了。
”一个店员小声嘀咕，“可她是新娘的妹妹，新娘真可怜。”听到夫妻相沈川很兴奋，
“你们看看，林琳穿着多美，她才最合适这件婚纱。”林琳娇羞地拉着他的手，
“我们还是赶紧给姐姐另外挑一件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沈川指了指店里最中央的那件，“这件看起来不错。”“那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不卖的。
”“那件呢？”林琳指着角落里落满灰的一件。“这是别人穿过退回来的伴娘服。
”店员欲言又止。她高兴地道，“我觉得伴娘服就很好，够简洁，姐姐肯定喜欢！
”沈川犹豫片刻，对店员道，“林琳最有品味了，就按她说的。”2我忍着不哭出声，
指甲陷入肉里。脖子和脸上的疤痕因为心情激荡微微发痒。一年前我画了婚纱的初稿，
本想参加设计大赛，沈川看到后却跪下向我求婚。我以为他看懂了凤凰涅槃婚纱的含义。
以为他没忘记在大火中，我用身体挡住砸下来的画框时，他抱着我说“你一定要活着，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还以为他没忘记我被下了三次的病危通知书。
原来只有我觉得那些有意义。他也许没忘，可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沈川这段时间很少联系我。他说自己有婚前焦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几天。我理解，
不给他打电话。我知道他喜欢将日常上传到网盘保存。今天的照片里，
是我设计好的婚礼舞台。沈川和林琳站在舞台中央，男人单膝跪下亲吻着女人的手。
配的标题是：可爱的女孩，竟然要我进行婚礼排练。林琳的朋友圈晒出了男人跪地的照片，
配文：这男人眼光真好朋友们纷纷祝福两人百年好合。他的伴郎有人看不下去，
“小姨子搞错对象了吧？就不怕你姐姐扇你？
”沈川连发几条评论：“你这是嫉妒我和大美女关系好吧。”“林琳是怕我到时紧张，
帮我排练，她就是人美心善。”“林青要敢扇她，我就把新娘换了。就怕她要跪下来求我。
”我确实有太多不敢。林琳霸占了我林家女儿的位置二十多年，我不敢把她赶走。
沈川让我把婚期改在林琳毕业典礼这天，我不敢说不。他让我把酒席的菜单改成林琳喜欢的，
我也不敢拒绝。但这一次，我没什么不敢的了。我的疤痕修复还要继续做。
律师依然和往常一样跟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熬过这么多手术的。”他叹气，
翻着我给他的治疗费用清单。医生笑道，“林**的受的苦你最清楚，
她的男朋友我倒没见过。”我苦笑，“他很忙。”回去路上，
看到沈川和林琳在一个网红景点拍照，沈川手里拿着兔子雕塑，
是他几天前从画廊借走的藏品，价值不菲。他跟我说要拿去估个价，我千叮万嘱让他保护好。
雕塑价值几百万，我摸的时候都要戴上手套。现在却被他们随意放在地上，
当他们亲密合影的工具。我忍住冲动，跑着回到了画廊。看我满身大汗，沈川嫌弃地躲开。
“你又去做康复了？”我没理他。他一把将快递过来的单据都扔到地上，
“你还让律师谈赔偿？”“谈了这么多次，你要回来多少钱？律师费都不够吧？
”“以后康复治疗你也别做了，浪费钱。反正我不嫌弃你不就行了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愤怒，淡淡道，“我是为了我自己，与你无关。”“怎么与我无关？
你花的是我们的钱！”我再也忍不住，“沈川，画廊是我的，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他噎住，“我们马上结婚了，你的不就是我的吗？”我拿出刚才拍的照片，“这个雕塑，
你不是说送去估价吗？”他恼怒地要夺过我的手机，“你跟踪我？
”“林琳她只不过想拍几张照片，是你死活不借雕塑，我就拿出去照几张照片怎么了？
”“你别太过分了，我要真生气了你可别后悔。”我苦笑，声音颤抖，“我还真的后悔了。
”他似听到了，冷笑着，“我都要跟你结婚了，你后悔什么？”“难道你还想悔婚？
”我刚想说“是”，林琳的专属**又响起来。“川哥哥，我的发箍落在婚纱店了，怎么办，
那是你给我买的。”林琳语带哽咽，“没事，我再给你买就是了？”沈川轻声哄着。
“求你川哥哥，我最喜欢你送的这个，别的我不要……”她语带娇羞，惹人怜爱般，
沈川无奈地笑道，“我马上过来接你，多大人了还是这么粗心，真拿你没办法。
”又安抚了她几句，沈川才挂上电话。那种耐心和温柔我很久没见过。
我以为是工作太多让他温柔不再，原来是能让他温柔的对象不是我而已。他看我一眼，
“这次我不跟你计较。”“毕竟我们马上要举行婚礼了，我也不想你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别让我厌恶你！”他指了指我下颌上淡淡的粉色伤疤，匆匆离开。厌恶我？
原来在他的心里，不厌恶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这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经常拿我身上的伤疤开玩笑，“这伤疤像蛇一样，真恐怖。”“丑死了，真讨人嫌。
”我以为他是宽慰我，调侃只是故作轻松，毕竟我是为了救他才这样。是我太相信他了。
3我和婚纱店约好最后一次试婚纱的日子。沈川一早来找我。“婚纱店那边我帮你去看过了，
他们说今天不用过去试了。”他眼神闪烁。“其实，我觉得你的那件婚纱怪怪的，
你说是一把火，我妈说那不吉利？”“我觉得简洁的伴娘服就挺好看的。”我看他一眼，
等着他往下说。“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下？”我面带疑惑，“换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准备一年、价值五十万的婚纱不要了，去换一件几百块钱的伴娘服做婚纱？
”“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的婚纱换给别人吧？”“那这婚我宁愿不要结。”我盯着他。
如果跟我解释清楚，如果把婚纱还给我，我给自己也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不自然地笑，
“你，你又开什么玩笑，不就是一件婚纱吗？”我没理会他的嬉笑，“沈川，
你知道那件婚纱对我的意义吧？”他岔开话题，“走吧，我们去金饰店拿戒指。
”我紧绷的身体松开了。仅存的那点幻想被他亲手浇灭。我浑浑噩噩，任由他拉着我上了车。
“青青，有个事情和你商量一下。”他似乎有点忐忑，“我答应青青那个店里的东西随便挑，
没想到涅槃正好摆在店里，她就选中了。”“你看，能不能把婚戒换一下。
”涅槃是我给婚戒的名字。他又急急补充，“店里的你随便挑，或者你去别的店挑也可以。
”“林琳受了不少委屈，你就当补偿她。”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无所谓了，“好。
”看我答应这么快，沈川有点意外。车子停下，林琳欢快的声音响起，“川哥哥块看，
永恒之星是不是和我的礼服很配？”她带着那颗钻戒，娇嗔地昂头看着沈川。
看到我从后面下来她吐了吐舌头。“姐姐，这个戒指的尺寸也按调整好了。”我心里冷笑，
沈川还没问我之前就已经按林琳的尺寸调整了婚戒。这是笃定我不敢不答应。
她拿来一个素圈的戒指。“姐姐，你的婚纱简洁，配素圈戒指刚好。还是我给川哥哥的建议。
”我淡淡地嘲讽般，“婚纱和戒指你都拿走了，不如你替我结婚。”林琳一听，
戴着戒指的手朝我脸上划过来，“对不起姐姐，我全部都还给你。”我往旁边躲开，
她跌坐在地。沈川一把将我推开，我的手撞到柜台的玻璃上，划出了血，“你发什么疯？
”林琳捂住脸，头埋到沈川怀里。“川哥哥，是我不对，我还是还给姐姐，不然她会打我的，
我害怕。”沈川心疼地给她抹去眼泪，“不用怕，我既给了你就都是你的。”“有我在，
她不敢欺负你。”他拥着怀里的人，眼里向要喷出火，“给**妹道歉！
”“在我面前你也敢这样欺负她，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这个婚你还想不想结了？
”林琳在他怀里呜咽，“川哥哥，我能忍的，我已经习惯了什么都给姐姐。
我只是想要一个毕业礼物，只是想像姐姐一样拥有一样喜欢的东西。”她越说声音越小，
泪水涟涟，把沈川心疼坏了。“你不必忍，我没想到她这么恶毒。”他满脸阴鸷走向我，
按着我的肩膀，强迫我跪下，“平时杖着我能忍你作也就算了，
没想到你对家里人也如此恶劣。”“看看你一身的疤，这就是报应，你活该！”“林青，
你今天必须道歉。”听到这话，林琳挑衅地抬头看我，嘴巴朝我夸张地做着嘴型，
“我就是要抢你的。”我跪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原来在他心里，我这一身的伤是是报应。
确实是我救他的报应。他一直都在忍我？那就不要忍了，因为我确实不想忍。
想想我们在一起的三年。每次沈川来找我，林琳都会让沈沈川带上她，
然后便我成了他们的跟班。沈川眼里只有她。我生理期不舒服想休息半天，
他抱怨我将工作丢给他。却在林琳生理期给她买卫生巾煮红糖水，一整天陪着她。
我向他抱怨不公平，他就恼怒地乱吼，“我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总欺负她，
我有必要做这么多吗？”“她又不像你总是风风火火，她那么让人心疼。
”情人节我们约好去游轮共度一晚。林琳一个电话就让他去帮找了一夜的狗。他说，
“年年都过，也不差这一次。”林琳要过六一儿童节，他推掉工作，带她到迪士尼玩了两天。
他还罕见地发了朋友圈，“哪家的在逃公主被我捡到了！是我家的小朋友！
”这么荒唐的事我过去一直说服自己，那是对**妹好。我忍了。我以为结婚之后就会变好。
其实我是不敢面对他早就变了的现实。好在一切还来得及。店员将我扶起，
满脸歉意地看着我。我拖着肿了的膝盖离开时，沈川斜睨了我一眼。
只听他温柔地安慰着林琳，“不用怕，我一定会让她给你道歉。”手上和脚上的痛阵阵袭来，
我却很想笑，笑自己。没多久，沈川让跑腿的给我送来了素圈戒指。随后他给我发了信息，
“青青，你这当姐姐的能不能收敛一点，你这样对她，我要做多少才能补偿她？
”“是为了你们姐妹感情更好，你别想太多。”“我都要和你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在努力表达什么？是对林琳没有别的心思，还是他对我施舍的感情我应该感恩？
林琳从小养在林家，就算是假千金也是锦衣玉食，她受了什么苦？他早就爱上而不自知罢了。
他也许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变了，但是我知道我不想要他了。他要补偿妹妹，
那我就给他机会。4婚礼前一天，我穿上了全球最新的高定婚纱。看着镜子中明星般的自己，
竟有点恍惚。沈川的视频就在这时打来。我犹豫着，冷静地问，“沈川，
送来的婚纱不是我订做的那件，你知道吗？”“你知道这套婚纱对我很重要的。
”他抹了一把脸，“林琳很喜欢那件婚纱，而且她毕业典礼没买到合适的礼服。
”“我们结婚就是最美的事，什么样的婚纱也没你漂亮，何必一定要这件。
”我想笑眼里却酸涩，“我的婚戒你换了，婚纱也换了。婚宴酒席菜单也换成了林琳喜欢的。
”我哽咽着说不下去。沈川尴尬地将脸转向一旁，“婚礼办了不就行了吗？
这些小事你也在意？”我面无表情，郑重道，“那我把结婚的新郎换了，你也不会在意的，
对吧。”沈川一愣，忽又笑起来。“青青，别开玩笑！”“别说气话，你今天好好睡一觉，
明天我一早去接你。”我定定看着他，“我是认真的……”还没等我说完，
他手机上林琳的专属**响起，他慌乱地看向我，“林琳这么晚打给我定是有什么急事，
我先挂了。”说完就挂了。接亲酒店里，换新郎的话让沈川有点不安。身边的伴郎戏谑道，
“我好像听见林青说要换新郎？明天她不会真跟别人结婚吧？”沈川毫不在意，“就她？
她不嫁我嫁谁？一身的疤。”“她也就因为我换了她的婚纱想跟你我闹一闹，
要是我说不结婚她马上跪着求我。”伴郎提醒他，“你把什么都换给小姨，要我也受不了，
她要想换个人结婚也不是不可能。”沈川骄傲地笑道，“切！别人有可能。她林青绝对不会，
我保证。”说完心里隐隐空了一下。很晚了，他又发信息进来，小心翼翼地。“宝贝，
明天你就是我最漂亮的新娘，爱你。”我没回他。5睡了个好觉。
我已经到了接亲定好的吉时，我在车上接到他的电话。“青青，林琳她的礼服掉了一颗钻饰，
我带她去婚纱店补上，完了我先送她到婚礼现场再回来接你。”我虽然不生气，
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就不怕误了吉时吗？”“误了就误了，赶上婚礼不就行了吗？
”我笑着回他，“好。”他说完好像自己有点过分，忙找补，“我快去快回，
耽误不了几分钟。”我好笑，“你慢点，我不急。”那边林琳的声音传来，“川哥哥，
这个钻我想多加几颗上去，是不是时间来不及了？”沈川笑着，“不急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