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我提前结束出差给婆婆买了生日蛋糕。
推开家门竟看见我的黑白遗照摆在供桌上,公婆正笑着收亲戚的帛金。
老公搂着哭哭啼啼的小三安慰:“她死了也好,当初娶她,就是图她爹妈重男轻女好拿捏。
”我放下蛋糕,指着自己遗照问:“妈,需要我亲自躺进棺材里吗?
”当晚老公和他爸妈把我锁进灵堂:“晦气东西,配合演完这场丧事!
”小姑子深夜撬锁救我:“嫂子,他们想用假**你离婚,独吞你家拆迁款。
”我擦干眼泪反锁房门:“丧事?好啊,我让他们喜事变丧事!
”客厅里那股子味直冲我鼻子,甜腻腻的,混着劣质香烛烧出来的烟,闷得人脑仁儿疼。
我拎着手里那个死沉死沉的奶油蛋糕盒子,塑料提手勒得我手指头生疼。
蛋糕店那小姑娘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姐,这款卖得可好了,老人肯定喜欢!”喜欢?
我婆婆?我扯了扯嘴角,胃里有点泛酸水。要不是周伟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
说今年老太太六十整寿,必须大办,我才懒得提前结束出差跑这一趟。三年了,在这个家,
我连呼吸都像在借他们的氧气。钥匙**锁孔,拧开。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干涩的**,
像是许久没上油了。“哎哟,老嫂子,节哀顺变啊!”一个尖利的女声刺破屋里的嘈杂,
带着一种假模假式的悲痛,“小晚这孩子,年纪轻轻的,真是没福气哟!你说说,好好的人,
怎么说没就没了?”我脑子“嗡”地一声,像被谁抡了根闷棍。小晚?姚晚儿?那不是我吗?
客厅的景象猛地撞进我眼睛里,硬生生把我钉在门口,血液“唰”地一下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得冰凉。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眉眼温顺,嘴角挂着一丝拘谨的笑意——那是我结婚登记时拍的证件照。
照片四周,缠着刺眼的白花和黑纱。照片下面,一张长条供桌。两支粗壮的白蜡烛烧得正旺,
火苗跳跃。供桌中央,端端正正摆着一个……骨灰盒?乌漆嘛黑的木头盒子,
前面还放着个小小的香炉,插着三支细细的线香,青烟袅袅。
而我的公公周大壮和婆婆李金花,正一左一右站在供桌旁边。李金花拿着块手绢,
装模作样地按着眼角,肩膀一耸一耸。周大壮则板着他那张老脸,努力挤出一点沉痛的表情。
几个面生的远房亲戚围在他们身边,手里捏着厚厚的白色信封,正往李金花手里塞。
“大壮哥,金花嫂子,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一个秃顶男人把信封塞进李金花手里,
拍着她的背,“这点帛金,给孩子买块好点的墓地吧。”李金花捏着那信封,
手指灵活地捻了捻厚度,脸上的“悲戚”差点没绷住,嘴角微微往上抽了一下。她抬眼,
目光越过那几个亲戚的肩膀,猛地撞上了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的我。“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从李金花喉咙里迸出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手里的白色信封“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像见了活鬼似的,踉跄着往后退,
一**撞在供桌上,震得那对白蜡烛狠狠晃了晃,蜡油溅到了桌布上。客厅里瞬间死寂。
所有交谈声、假意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在我身上,有惊恐,有茫然,
更多的是一种被撞破的尴尬和心虚。空气凝固得像一块沉甸甸的冰。
周大壮那张老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嘴唇哆嗦着,
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你…你…你…”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活像突然哑巴了。
我站在玄关这片诡异的死寂里,手指被蛋糕盒的塑料提手勒得没了知觉。
视线从墙上那张巨大的、属于我的黑白遗照,缓缓挪到供桌上那个扎眼的黑木头骨灰盒,
再扫过满屋子表情僵硬的亲戚,最后落在公公婆婆那两张写满惊骇和心虚的脸上。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怒火,顺着我的脊椎一路烧上来,烧得我指尖都在发麻。我抬脚,
一步一步,鞋底踩在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在这死寂的灵堂里格外刺耳。
我走到供桌前,把那盒死沉死沉的生日蛋糕,“咚”地一声,重重顿在骨灰盒旁边。
奶油裱花被震得歪了一点。我抬起手,指尖冰凉,直直地指向供桌正上方,
指向照片里那个笑得温顺又陌生的自己。我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
像在问今晚吃什么,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妈,”我侧过头,
看向惊魂未定、脸上肌肉还在抽搐的婆婆李金花,“棺材呢?在哪儿?
需要我现在就躺进去吗?姿势您看怎么摆合适?平躺?还是侧卧?”死寂。绝对的死寂。
连那两支白蜡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空气像灌满了铅,
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胸口。那些亲戚一个个张着嘴,眼珠子瞪得溜圆,
活像一群被雷劈傻了的泥塑木雕。李金花的脸色由煞白转为猪肝般的紫红,周大壮喘着粗气,
手指抖得更厉害了。就在这时,通往里屋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夹杂着一个女人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声音:“伟哥,
你别太难过了…姐姐她…她福薄…”我的丈夫周伟,扶着一个年轻女人走了出来。
那女人穿着条素净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眉眼间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此刻正小鸟依人地靠在周伟怀里,用纸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
周伟则一脸沉痛地轻拍着她的背。这副“郎情妾意”、“相互慰藉”的画面,
撞进这满屋子的“灵堂”布置和我这个活生生杵在中央的“死人”眼里,
荒诞得让人想放声大笑。周伟一抬头,目光触到站在供桌前的我,
他脸上的“沉痛”瞬间冻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见了鬼一样的惊骇和一种被冒犯的暴怒。
他扶着那女人的手猛地一松,女人“哎呀”一声,差点没站稳。“姚晚儿?!
”周伟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破了音,“**没死?!”他像头发怒的狮子,
几步就冲到我面前,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他一把攥住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粗暴地把我往后拽,远离那张供桌,远离那些看戏的亲戚。
“你发什么疯?!”他压低声音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谁让你回来的?!回来就给我搞这出?!存心搅局是不是?!”他一边吼,
一边用眼神狠狠剜着那些呆若木鸡的亲戚,似乎在警告他们闭嘴。我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
胳膊上的剧痛反倒让我更清醒了。我看着他因暴怒而扭曲的脸,
看着那个躲在他身后、此刻正偷偷打量我的白衣女人,再想想墙上自己那张巨大的遗照。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愤怒,彻底压过了最初的震惊和寒意。“我发疯?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出奇,周伟猝不及防被甩得后退了半步。我指着自己的遗照,
又指向那个黑漆漆的骨灰盒,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骨,“周伟,你告诉我,
这他妈是给谁办的?!你们全家,在这给我‘发丧’?!还收着亲戚的‘帛金’?!
”我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个被李金花掉落的厚信封。周伟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最后一点惊骇褪去,
只剩下**裸的厌恶和一种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他胸膛剧烈起伏着,
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你懂个屁!”他终于爆发了,唾沫横飞,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都是你!晦气东西!自打你进了门,家里就没顺当过!我妈找人算了,大师说了,
你命里带煞,克夫克家!就得这么办一场,冲冲晦气!你老实配合演完,对你对我们家都好!
”“配合?”我简直要气笑了,笑声尖锐又凄凉,“配合你们给我自己办葬礼?
配合你们收钱?周伟,你当我是什么?你娶我,就为了今天让我躺进这盒子里?!
”我猛地指向那个骨灰盒。周伟被我戳中痛处,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眼中凶光毕露。
他猛地扬起手,那只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朝我的脸扇了过来!“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炸响在死寂的灵堂里。我被打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半边脸瞬间麻木,随即**辣地疼了起来。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站立不稳,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哐当”一声撞在冰冷的供桌边缘,腰侧一阵剧痛。
桌上那个小小的香炉被震得一跳,里面的香灰洒出来一片,落在乌黑的骨灰盒盖上。“小晚!
”几声零星的惊呼从亲戚堆里冒出来,又迅速被更大的惊骇压了下去。没人敢上前。“伟哥!
别……”那个白衣女人惊叫一声,扑上来拉住周伟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眼神却飞快地瞟了我一眼,里面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周伟被我刚才的反抗和质问彻底激怒了,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他甩开那女人的手,红着眼睛,一步跨到我面前,揪住我胸前的衣服,
把我从地上狠狠提溜起来。“**!给脸不要脸!”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
“我告诉你!这场‘丧事’,你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由不得你!”他粗暴地拖着我,
根本不顾我的挣扎和撞到桌椅的痛呼,径直走向客厅旁边那间平时堆放杂物的小黑屋。“爸!
妈!按住她!”周伟朝身后吼道。李金花和周大壮如梦初醒,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立刻扑了上来。李金花死死抱住我的一条胳膊,尖利的指甲抠进我的皮肉。
周大壮则从另一边攥住我的手腕。三个人,像拖牲口一样,把我往那黑洞洞的屋子里拖。
“放开我!周伟!你们这是犯法!”我拼命踢打挣扎,声嘶力竭地喊叫。“犯法?
”周伟狞笑着,一脚踹开小黑屋的门,里面一股陈年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老子是你男人!
管教自己婆娘,天经地义!给我进去老实待着!等这场‘白事’顺顺当当办完了,
我再收拾你!”他用尽全身力气,把我推了进去。我摔在水泥地上,
手肘和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哐当——!”厚重的木门在我眼前被猛地关上。
紧接着是钥匙在锁孔里急速转动的声音,“咔嚓”一声脆响,彻底锁死。
门外传来周伟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他刻意拔高、带着安抚意味的喊话,
显然是说给那些还没走的亲戚听的:“各位叔伯婶子,对不住,让大家看笑话了!
这女人……唉,自从听说我妈找大师算了那事,就受了**,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总幻想自己死了……大家别见怪!别见怪啊!今天的事,还请各位多担待,
多包涵……”脚步声和虚伪的客套声渐渐远去,客厅里的嘈杂也慢慢平息,
最后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黑暗像浓稠的墨汁,瞬间将我吞噬。
门缝底下透进来极其微弱的一线光亮。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杂物腐朽的气味,呛得人想咳嗽。
冰冷的水泥地贴着我的皮肤,寒意透过衣服,直往骨头缝里钻。我蜷缩在地上,脸颊肿痛,
胳膊和腰上被他们抓过的地方**辣的,手肘和膝盖也在隐隐作痛。但身体上的痛,
远不及心口那股被撕裂的剧痛。还有那句像毒蛇一样钻进我耳朵里的话。“她死了也好,
当初娶她,就是图她爹妈重男轻女好拿捏……”原来如此。真相**裸的,血淋淋的,
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三年婚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自以为的安稳,
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他们看中的,从来就不是我这个人,
而是我背后那对眼里只有儿子的爹妈,是我身上可以被榨取的价值,
是我可以随意被拿捏的懦弱!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的恨意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我溺毙。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住喉咙里那声即将冲出口的呜咽。
不能哭,姚晚儿,不能在他们面前哭!眼泪是给活人看的,而在这个家里,
在周伟和他爹妈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漫长。
外面客厅的动静似乎彻底消失了,亲戚们大概都走了。死寂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更久。门外突然传来极轻、极细微的窸窣声。
不是周伟那种沉重的脚步,也不是李金花尖利的嗓音。那声音小心翼翼,
带着一种刻意的压抑,像是在用指甲轻轻刮擦着门板。接着,
是金属与金属极其轻微的碰撞摩擦声,断断续续,很生涩。我屏住呼吸,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碎肋骨。是谁?周伟他们?不可能,
他们不会这么偷偷摸摸。难道是……那个白衣女人?她想干什么?金属摩擦的声音持续着,
带着一种笨拙的坚持。终于,“咔哒”一声极其微弱的轻响传来,像是某个卡扣被拨动了。
紧接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漏进来,
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一个瘦小的身影飞快地侧身挤了进来,
然后又迅速地把门掩上,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嫂子?
”一个压得极低、带着颤抖和焦急的声音响起。借着门缝透进来的那点微弱的光,
我看清了来人。是周晓晓。周伟的亲妹妹,我的小姑子。她今年刚上大一,平时住校,
很少回来。此刻,她那张还带着学生气的脸上满是紧张和担忧,
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看起来像是挖耳勺和细铁丝胡乱缠在一起的东西。“晓晓?
”我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嫂子!你别动!”周晓晓立刻扑过来,蹲在我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扶我,声音带着哭腔,
“疼不疼?他们……他们太过分了!”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我红肿的脸颊和凌乱的衣衫,
眼圈瞬间就红了。“你怎么……”我喉咙发紧,说不出完整的话。在这个家里,
周晓晓是唯一一个对我释放过些许善意的人,但也仅限于偶尔帮我洗个碗,
或者偷偷塞给我一个水果。我从未想过,在这种时候,冒着风险来撬锁救我的,会是她。
“我晚上刚回来,一进门就看到……看到客厅那样子……”周晓晓的声音压得更低,
语速飞快,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和恐惧,“我吓傻了!后来听到他们在厨房说话……嫂子,
你千万别信他们的鬼话!什么冲晦气,都是借口!”她凑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
声音抖得厉害,却字字清晰,像淬了冰的针,
狠狠扎进我心里:“他们……他们是想用这场‘假死’,逼你离婚!妈找的那个‘大师’,
根本就是骗子,是他们串通好的!哥在外面那个女人,早就怀孕了!他们等不及了!
更可怕的是……”周晓晓的声音里充满了惊骇,“我听到哥跟爸妈说,
你家……你家老房子那片,最近要拆迁了!风声都放出来了!他们想趁着你‘死了’,
把婚离了,然后……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吞掉你那份拆迁款!
他们还说……还说你爸妈重男轻女,根本不会管你死活,更不会替你出头……”周晓晓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刚才那地狱般的画面,周伟的暴行,公婆的冷漠,
瞬间都有了最恶毒、最**的答案!逼离婚!吞拆迁款!原来如此!什么克夫克家,
什么冲晦气,全都是精心编织的、恶毒至极的谎言!
他们不仅要我的命(哪怕是“假死”的名声),还要夺走我最后可能翻身的机会!
他们算准了我身后无人撑腰,算准了我父母的凉薄,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恨意,瞬间席卷了我全身的血液,烧干了最后一点残存的软弱和恐惧。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即将破土而出的、毁灭性的力量。
我猛地抓住周晓晓冰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瑟缩了一下。黑暗中,我抬起头,
尽管脸颊肿痛,但我的眼睛死死盯着门缝透进来的那线微光,那光,
此刻成了我唯一能抓住的出口。“晓晓,”我的声音异常地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你帮我,把门……从外面锁上。”“啊?
”周晓晓愣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锁…锁上?嫂子,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啊!我们快走!
”“不。”我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松开她的手,
扶着冰冷的墙壁,忍着浑身的疼痛,咬着牙,一点一点,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在颤抖,
但脊梁却挺得笔直。“走?”我扯了扯肿胀的嘴角,尝到了血腥味,
那味道奇异地让我更加清醒,甚至有种嗜血的兴奋,“走哪儿去?让他们以为我逃了?
然后继续逍遥法外,等着吃我的‘绝户’?等着用我的‘死’去换钱?”我转过身,
面对着那扇厚重的、象征囚禁的木门。黑暗中,我的眼神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幽冷的鬼火。
“他们不是要办‘丧事’吗?”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和一丝疯狂的笑意,“好啊。丧事,就得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我这个‘死人’,怎么能缺席?”我伸出手,抓住冰凉的门把手,猛地用力!“咔嚓!
”清脆的落锁声在寂静的杂物间里响起,格外清晰。这一次,是我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门外,传来周晓晓压抑的惊呼:“嫂子!你干什么?!”“晓晓,”我背靠着冰冷的木门,
声音清晰地传出去,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指令,“听着。现在,我需要你做几件事。第一,
立刻去我卧室,床头柜最下面一层,压着一本旧杂志,杂志里夹着一个很小的U盘,
把它拿出来藏好。第二,明天一早,帮我去请几个人……”我压低声音,
快速而清晰地交代了几个名字和地址,“记住,一定要避开你哥和你爸妈。第三,
帮我……弄点东西进来。”我停顿了一下,黑暗中,我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白事’,这么想‘热闹’……”我轻轻地说,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寒意,
“那我们就帮帮他们。让这场‘喜丧’,唱得更响一点。
”门外的晓晓似乎被我语气里的决绝和疯狂吓到了,沉默了几秒。但很快,
我听到她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带着豁出去的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好!嫂子,我听你的!
”沉重的木门隔绝了内外,也隔绝了声音。杂物间里再次陷入绝对的黑暗和死寂。
冰冷的水泥地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寒意,**着门板滑坐到地上,蜷起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脸上挨过巴掌的地方还在**辣地疼,胳膊和腰上被他们抓过的地方也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