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思，一个平平无奇的历史系大学生。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点，那就是穷得特别稳定。
今天，我人生中唯一稳定的穷，被打破了。因为我静止了，变得更穷了。
“姜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补习机构的王主任把一封薄薄的信封推到我面前，脸上堆着虚伪的笑，“你讲吧，太……严谨了课。孩子们听不懂，家长们有意见啊。”
我捏着那封信，薄得像一张纸片。我知道，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也是我最后的断头饭。
“严谨”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听得明白白了，就是“无聊”的意思。
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历史系的，顾给一群小学生讲秦始皇和汉武帝其实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我信了封信，魂不守舍地走出补习班，一头扎进了潘家园的旧货市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能就是想沾染这些老器物的“死气”，让自己的视野不那么倒霉。
我在一个地摊前蹲下，摊主是个时髦草帽的大爷，正眯着眼睛打盹。地摊上摆着一块脏兮兮的布，上面摆着一些铜钱、瓷碗，还有几块看不出材质的“玉佩”。
我的眼神，被一个黑色的东西吸引着。
那是一个印章，材质就像石头，又像木头，上面盘着一条龙，龙身都磨秃了，丑得很有特色。印章的底部，刻着几个我已经认不出来的篆字。
鬼使神差地，我提出来了。
印章入手冰凉，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感。
“大爷，这个怎么卖？”
大爷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小伙子视力好啊，这可是传国玉玺的仿制品，有五十个。”
我差点没截里的东西丢了他脸上。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还传国玉玺？还五十？
“十块。”我还价。
“四十。”
“十块。”
“三十。”
“十块，不能再多了。”我把口袋里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零钱都掏出来了，一共十二块五。
大爷看着我这穷酸的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拿走拿走，就当开张张。”
我付了十块钱，把这个丑陋的上面转着的“玉玺”揣进口袋，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回到我当年租八百的地下室，我把“玉玺”往桌面一摔，就瘫倒在了床上。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房东的催租信息，红色的感叹号刺得我眼睛疼。
我困了，就坐起来，准备把那破印章扔掉，省得看着心烦。
拿起印章的时候，我不小心划到了桌角上翘起的铁皮，指尖一疼，一滴血珠冒了出来，正好滴在了那条秃龙的头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血，就像落入海绵吸的水，瞬间就被进去了。
紧接着，整个印章开始发烫，然后在我惊恐的眼神中，化作了金光，钻进了我的手机里。
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叮”的一声，自动亮屏，屏幕中央出现了一条详细信息条。
【“万古一帝”聊天群系统正在安装中……】【系统安装完毕。】【恭喜您成为本群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群主。】【正在随机抽取抽屉群员……】【抽取完毕。】
下一秒，我的微信列表里，凭空多了一个名叫“万古一帝”的群聊。
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人的头像是黑色的，昵称是两个字：
嬴政。
我揉揉那个名字，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疯了出现了幻觉。
嬴政？秦始皇？
我点开他的头像，个人信息一片空白。
这谁啊？恶作剧吗？
我正想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群解散，对方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嬴政：“此乃何物？为何将朕困纺织方寸之间？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语气，霸道，威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被这中二的气氛逗笑了。
我回复：“我是你爹。”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屏幕突然变成一片血红，中央弹出一个警告框。
【警告：群员“嬴政”对您使用了技能“诛九族”，已被群**限登机。请群主注意言行，维护群内和谐。】
我：“……”
我有点傻了。
这……这恶作剧，还带特效的？
我还没想明白，那个叫嬴政的又来了一条消息。
嬴政：“竖子！安敢辱我！来人，给我拖出去车裂！”
我看着“车裂”两个字，后背莫名有点发凉。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这家伙也太入戏了吧。
我决定会他。
姜思：“你真是秦始皇？”
嬴政：“废话！天下谁人敢冒充朕之名讳？”
姜思：“那你证明一下。”
对面沉默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他发来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照。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宏伟的无法形容的地下宫殿，无数的兵马俑整齐地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头。
一个身穿黑色龙袍，头戴冠冕的男子，正举着一个……青铜器，对着自己。他的表情很严肃，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似乎在研究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
虽然光线昏暗，但我依然能看清他的脸。
那张脸，和我历史课本上那张想象图，有七八分相似，但更多的英武，更多的……鲜活。
我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了。
我的历史知识告诉我，秦始皇陵至今尚未完全墓葬，里面有坟墓，无人知晓。
此照片……
是真的？
我把一个活的秦始皇鬼魂，拉进了一个微信群？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手机又“叮”的一声。
【“汉武帝”已加入群聊。】
群里，那个叫“汉武帝”的，头像是明的，一出来就发了个“？”
嬴政：“又来一个？你是何人？”
汉武帝：“朕乃大汉天子刘彻，你又是哪个？”
我看着屏幕上的“刘彻”两个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汉武D！
又来了一名体重级选手。
嬴政：“刘彻？没听过。朕乃始，嬴政。”
刘彻：“哦，原来是你这个短鬼命啊。”
群里，瞬间安静了。
我仿佛能看到屏幕那头，嬴政那张瞬间黑下来的脸。
果不其然。
嬴政：“竖子！你说什么！信不信朕现在就发兵，踏平你那什么劳什子大汉！”
刘彻：“发兵？就凭你那些泥腿子？朕的大汉铁骑，北击匈奴，封狼居胥，你拿什么跟朕比？”
嬴政：“匈奴？一群蛮夷！朕修长城，将他们拒之国门之外，何须劳师远征？”
刘彻：“哈哈，笑话！不敢打就说不敢打，修个墙把自己圈起来，也配称皇帝？”
嬴.政：“你懂个屁！朕统一衡，车同轨，书同文，为万世开太平！你呢？除了打仗还会吗？”
刘彻：“朕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奠定我华夏两千年思想之根基！你呢？焚书坑儒，差点断了文化的根！暴君！”
嬴政：“暴君？朕若不铁血，何来大一统！尔等皆是坐享其成之辈！”
看着屏幕上两个“我”的床得不可开交，我这个群主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俩爹，谁我都惹不起啊。
我感觉这已经不是微信群了，这是历史系的期末辩论赛现场。
而且还是会“诛九族”和“车裂”的那种。
我该怎么办？禁言？
我刚冒出这个念头，手机屏幕又是一片血红。
【警告：群员“嬴政”试图攻击群员“汉武帝”，已被系统制止。】【群员“汉武帝”尝试应对，已被系统制止。】【群员“嬴政”试图攻击群员“汉武帝”，已被系统制止。】【群员“嬴政”试图攻击群员“汉武帝”，已被系统制止。】【群员“嬴政”试图攻击群员“汉武帝”，已被系统制止。
我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系统还管点用。
不然我真怕他们顺着网线爬过来打我。
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也发现奈何不了对方，于是火力开始转向我。
嬴政：“群主何在！给朕出来！”
刘彻：“这个叫‘群主’的，是何官职？听起来权力甚大。”
嬴政：“不管是什么，先给朕拿下再说！竟敢将朕与这等狂徒困于一处，罪该万死！”
我看着屏幕，冷汗都下来了。
我该怎么解释？
说我是个二十一世纪的穷光蛋，你们现在其实是鬼魂，被我用十块钱买的破印章拉进了一个叫微信的聊天软件里？
他们不把我当成妖孽给“咔嚓”了才怪。
我急中生智，打出了一行字。
姜思：“咳咳，先生先生下，稍安勿躁。”
姜思：“朕，乃天道化身，执掌时空。此地名为‘万古长河镜’，映照古今。邀诸位陛下前来，是为共论古今，评判功过。”
我把自己的包装变成了一个**极高的存在。
毕竟，对于皇帝而言，只有更高维度的力量，才能让他们信服。
确实，我这句话讲完了，然后就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
嬴政：“天道化身？哼，装神弄鬼。”
刘彻：“万古长河镜？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止我们两个人？”
我一看有戏，赶紧忽悠继续悠。
姜思：“然也。凡青史留名之君主，皆有机会入此镜中。谁的功绩大，谁的过错多，自有后人评说。”
我这句话，精准地踩在了皇帝们的爽点上。
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功绩被后世传颂？哪个皇帝不好奇后人对自己的评价？
嬴政：“后人评说？哼，朕之功绩，千古一帝，何须他人置喙？”
话是这么说，但我感觉他明显没那么生气了。
刘彻：“有点意思。那朕倒要看看，后世是如何评价朕这个‘汉武’二字的。”
眼看着暂时稳住了地势，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到了地上。
我得赶紧搞清楚这个群到底怎么用。
我点开群设置，发现里面除了常规的群功能外，还多了一个“邀请成员”的按钮。
下面有一行小字：可指定朝代或随机抽取。
还有一个“群文件”的选项，点开后，里面有一个“时空投喂”的功能。
简介为：群主可消耗自身“气运值”，将现实物品投喂给群员。
气运值？
我看了看自己的个人信息，下面的昵称，果然有一行小字：气运值：1。
只有1点？
这么抠门？
我觉得气运，估计连包辣条都投不喂。
正研究着，手机又“叮”的一声。
【“唐太宗”已加入群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