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对着谢无宴,行了一礼。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今晚,确实是他救了她。
“不必。”
谢无宴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我只是在保护我的投资。”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你的身手,不错。”
“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虞归晚心中一凛。
她刚刚出手,虽然留了余地,但对付傅天佑那几个草包,也足以看出她并非弱女子。
谢无宴,果然是在试探她。
“大人谬赞了。”
“只是学过几天庄稼把式,防身用的。”
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谢无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城西粮仓的行动,取消。”
他突然说道。
“什么?”虞归晚一愣,“为什么?”
“傅从山,已经起了疑心。”
谢无宴的目光,深邃如夜。
“今晚的事,已经打草惊蛇。他现在,肯定已经派人去转移那批货了。”
“我们现在过去,只会扑个空。”
虞归晚的眉头,紧紧皱起。
确实。
谢无宴今晚的出现,太过突兀。
以傅从山多疑的性格,必然会联想到更多。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虞归晚有些不甘心。
“等。”
谢无宴只说了一个字。
“等?”
“对,等。”
谢无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等傅从山,主动把证据,送到我们面前。”
虞归晚不解地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
傅从山又不是傻子。
谢无宴却没有再解释。
他转身,准备离开。
“你今晚,就不用待在傅府了。”
“跟我走。”
“去哪?”
“一个,能让你更方便行事的地方。”
谢无宴说完,便径直朝院外走去。
虞归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她和傅从山的博弈,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而谢无宴这个最大的变数,也彻底地,搅入了这潭浑水之中。
前方的路,更加凶险,也更加……有趣了。
马车在夜色中穿行。
这一次,谢无宴没有带她去镇抚司,而是来到了一处位于闹市中的宅院。
宅院不大,但很雅致。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谢无宴将一块令牌,扔给虞归晚。
“这是镇抚司的腰牌,见此牌如见我。京城之内,你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
“包括,皇宫。”
虞归晚接过令牌,入手冰凉。
她看着谢无宴,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给她的权限,太大了。
大到,让她感到不安。
“我的任务,还是对付傅从山?”她问。
“不止。”
谢无宴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傅从山,只是个开始。”
“我要你,把当年参与了燕京之变的所有人,一个一个,全都揪出来。”
“我要这大晟的天,换一换颜色。”
虞归晚的心,狠狠一震。
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无宴。
这个男人,他的野心,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不是要清除蛀虫。
他是要……洗牌!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
他在谢无宴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无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看向虞归晚,眼神复杂。
“宫里来消息了。”
“贵妃娘娘,听说了京城第一舞姬‘夜莺’的名头。”
“她传你,即刻入宫,为她献舞。”
贵妃娘娘。
当今圣上萧琢最宠爱的妃子。
虞明月。
虞归晚的堂姐。
那个,当年亲手给她父皇的酒里,下了毒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