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满月宴上,夫君吃醉酒毁了嫡姐的清白。嫡姐醒后一心求死,
嫡母拉着嫡姐就要入宫告御状。情急之下,夫君逼我让出正妃之位。
「论身份阿娩是嫡出;论年纪她长你两岁;论缘分是她先跟我定下婚事。不管怎么算,
她都应该在你之上。」是,自幼跟夫君赵廷烨定下婚事的人是嫡姐陈娩。
可五年前赵廷烨在战场上伤了命根子,被皇上废黜太子之位后,陈娩就把这桩婚事推给了我。
如今,见我平安诞下皇长孙,赵廷烨重新被皇上看重,陈娩又堂而皇之出现在赵廷烨面前。
他二人到底是酒后荒唐,还是刻意为之,我不在乎。我殚心竭虑把赵廷烨重新推回权力中心,
又费尽心力诞下皇长孙,为的也从不是赵廷烨这个人。所以迎着赵廷烨恳求的目光,
我亲自入宫,求太后把正妃之位让给嫡姐。正妃也好,侧妃也罢。我要争的,
从不在这方寸之间。而是女子至高无上的位置,是权柄在手,我的人生再无人能随意左右。
1皇长孙满月宴,赵廷烨跟陈娩酒后荒唐,我却委曲求全把正妃之位让给陈娩的消息传开后。
京城人人都笑我,到底庶女出身,胆小怕事。连自己应得的权益都不敢争,
可怜皇长孙竟跟了我这么一个窝囊的母亲。奶嬷嬷哭得肝肠寸断:「**,凭什么?
就因为大**是嫡出,您就要事事让着她吗?」「她不喜欢的衣衫首饰丢给您,
她不要的婚事推给您。」「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眼看着咱们王爷就要被封为太子了,
您的正妻之位,我们还要拱手相让吗?」「难道就她们会抱屈,就她们会寻死觅活?」
「咱们皇长孙大喜的日子,她陈娩不知检点勾搭王爷,咱们这就抱着皇长孙入宫,
求皇上太后为您做主。」是,我可以不管不顾闹出来,求皇上太后为我做主。
可这只会让皇上觉得赵廷烨不堪大用,觉得我们六王府内宅不宁。更不必说,
陈娩外祖父如今在西北立下赫赫战功,哪怕看在魏老将军的面子上,皇上也只会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陈娩大概率还是会以侧妃身份入府。到时候,她有陈廷烨的怜惜、有得力的外家。
此消彼长,我这番作闹,只会把赵廷烨推得更远,让皇家也觉得我不容人。既如此,
我何不顺势而为?陈娩八岁入宫做公主伴读,跟赵廷烨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千金难求的夜明珠、一寸万金的浮光锦,可以说为搏陈娩一笑,赵廷烨费劲了心思。
陈娩及笄前,赵廷烨随军出征,说要亲自争一个功名,风风光光求娶陈娩做太子妃。
可命运弄人,赵廷烨在战场伤了命根子,消息一传回京中,
嫡母当机立断把陈娩送回江南庄子养病。又用姨娘的牌位威胁我,
代替陈娩嫁给失去太子之位,子嗣艰难的赵廷烨为妻。其实她想多了。人死如灯灭,
区区牌位根本威胁不了我。赵廷烨只是子嗣艰难,不是彻底绝育。无论怎么看,
赵廷烨也比嫡母帮我物色的八十岁老王爷要好得多。我这人,向来识时务。
所以赵廷烨和陈娩的婚礼,我办得盛大又隆重。第二日给陈娩请安时,我不仅诚心敬茶,
还恭敬把账册和管家钥匙都交到陈娩手上。陈娩泪水涟涟:「阿萤,都怪姐姐不好,
害你屈居妾室,还委屈皇长孙成为庶出。」宽大衣袖下的手握成拳,圆润的指甲扎在手心,
并不是很疼,我尽力维持住孺慕的神色。「阿萤自小得姐姐照拂,若非姐姐身子不适,
阿萤也无福嫁给王爷这样好的男子。」「姐姐就是那皎皎明月,阿萤不过是萤火之光,
自然一切都以姐姐为重。」陈娩长舒一口气:「阿萤,你不怪我,我悬着的这颗心,
才算安定下来。」2赵廷烨有子嗣又重得皇上重视,还遂心愿迎娶年少心爱之人做正妻。
自然春风得意马蹄疾。今日陪陈娩月下饮酒,明日带陈娩登山看日出。
上京城到处都充斥着他们甜蜜的身影。这期间,除了有人召见,我只把自己关在院子里,
调理身子,照顾儿子。奶嬷嬷蹙眉:「**,老奴知道您心里苦,但如今王妃整日不着家,
您再不接过管家权,咱们府上就要乱成一锅粥了。」我轻轻摇着拨浪鼓:「嬷嬷,
我只是侧妃,不可僭越。」奶嬷嬷急得脸都红了:「哎呀,我的好**,
谁不知道那位自小风花雪月,对钱财和管家向来嗤之以鼻。」
「如今她和王爷心思都不在府上,您再不撑起来,府上闹笑话事小。」奶嬷嬷肃了神色,
指了指七皇子府的方向。「那边要是趁机安插人手在我们府上,咱们王爷可就被动了。」
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被动才好啊。这些年,我就是把府上守得太好了,
才让赵廷烨看不到我的付出。让他错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不是爱重陈娩,
宁愿让团子的满月宴被污言秽语充斥,宁愿违背封我为后的誓言,也要娶陈娩为妻吗?
那我这个侧妃,就放下手头的一切,只把目光放在儿子身上。让他爱重的正妻,
去帮他操持家务,帮他平衡京城中错综复杂的势力。所以对于七皇子的小动作,
我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在细微处大开方便之门。乱吧,府上不乱起来,
赵廷烨如何能看到我的重要性!宠吧,陈娩不沉浸在情爱中,皇后如何能明白,
赵廷烨的妻室,出身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能力,是大局观。皇室继承人的妻室管不好家,
理不好事,反而日日勾着爷们风花雪月,别说皇后,就连皇上都容不下陈娩。待杏花满枝头,
我安排的人把陈娩和赵廷烨的爱情佳话编成话本子在酒楼传播时。
七皇子党已经在皇上那里给赵廷烨上了好几次眼药。就连赵廷烨自小负责的祭天酬神,
皇上也因对赵廷烨不满,转而交给了七皇子负责。更要命的是,
七皇子妃查出来三个月的身孕。七皇子生母丽妃意有所指:「老七,
你可一定好好照顾你媳妇,她肚子里可是你父皇孙辈中第一个嫡出,尊贵非常。」
她是懂怎么戳皇上心窝子的,皇上盼望已久的皇长孙,因为赵廷烨胡闹,成了庶出。
再联系到赵廷烨最近荒唐的行为,皇上怒斥皇后教子无方,纵容儿子贬妻为妾,
命她把协理六宫之权交到丽妃手上。
陈娩高高兴兴拿着关于他们爱情的话本子来跟皇后炫耀时,被气急的皇后一巴掌打在脸上。
「亏本宫觉得你是嫡出,又是楚大将军嫡亲的孙女,所以哪怕陈萤诞下皇长孙,
本宫依旧扶持你做正妃。」「你看看你有半分为人正室的样子吗?把府上一摊子事都丢在那,
勾着爷们连政务也不管了,日日跟你游山玩水。」「这正妃的位置你要是坐不明白,
干脆还让给陈萤,人家虽出身卑微,管家理事这一块,却从未让本宫操过心。」
陈娩在风藻宫檐廊下,被结结实实罚跪了两个时辰,才被允许回府。腿上的淤青,
她不叫太医也不涂药。只命丫鬟一遍又一遍去叫赵廷烨。赵廷烨玩了大半个月,再入朝堂,
发现家都被七皇子偷了。查找府上内奸、跟幕僚敲定挽回圣心计划,忙得脚不沾地。
以往这种时候,我早就在帮着排查可疑人员,并命人为他和幕僚们准备温热的饭食了。
可这次,幕僚都翘首往书房外看七次了,厨房那边依旧没送来可口的吃食。
反倒是向来令他省心的管家,颤巍巍跪在外头。「爷,大厨房夜半生火,
要有王妃的对牌钥匙。可如今王妃气恼不见人,奴才去讨要了三次对牌,都被赶了出来。」
「王妃院中的巧儿姐姐说,王妃伤透了心,不肯涂药,想求您去看看!」
向来对陈娩有求必应的赵廷烨,总算被陈娩消耗了耐心。「王妃既然管不好家,
那就把管家权还给侧妃,孤记得,侧妃管家的时候,从不必孤操一点心。」这次我没拿乔。
有条不紊吩咐大厨房按照往日惯例给赵廷烨和幕僚们准备晚膳。确保饭食送到书房后,
我才雷厉风行,把七皇子辛苦安插的钉子,一股脑全部挖了出来。当夜三更时,时隔两个月,
赵廷烨再次踏入我的院子。以我对府上的掌控程度,自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所以约莫他快到时,奶嬷嬷一边帮我捶背一边嗔怪我。「王妃夺了您正妻之位,
抢走了王爷对您的怜惜和宠爱。如今她失职被罚才好,您何苦替她收拾烂摊子。」
瞥见窗柩上的剪影,我苦笑一声:「是姐姐把夫君让给我,
才让我有机会陪在夫君这样优秀的男子身边。」「我和夫君一荣俱荣,
怎能说是替姐姐收拾烂摊子呢?难道夫君烦心,我就不心疼?」
奶嬷嬷气得一跺脚:「什么让给您?**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当初咱们爷伤了身子,
被皇上褫夺了太子之位。」「那位把婚事一推,跑江南去了,如今咱们王爷争气,
您生下孩子,她又冒出来摘桃子了。」「您心疼王爷,那您因生产体虚多日,
王爷可曾有半分表示?」察觉到捏肩的力度时大时小,我撒娇道:「嬷嬷,疼,
夫君不在意我,难道嬷嬷也不心疼阿萤了吗?」熟悉的檀香包围我,
赵廷烨轻叹:「你怎知我不心疼你?」我佯装才发现他,慌乱行礼:「妾身不知王爷来,
失了分寸。」浮动间春光乍现。这些日子,除了陪团子,我就专心调理身子,
如今这副皮子被滋养的,比未生育前还要丰盈、白皙。果不其然,
赵廷烨呼吸沉重了些:「我还是更喜欢阿萤唤我夫君。」红晕染上脖颈和脸颊,
我仿若受不住一般羞怯避开赵廷烨的目光:「王爷坏,一回来就打趣妾身。」
清冽的檀香包围住我的呼吸,赵廷烨低沉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爷还有更坏的。」
热气喷洒在我脖颈,带起一阵阵颤栗。第二天我醒来时,奶嬷嬷唇角勾笑。
「得知王爷昨夜宿在咱们这,王妃夜半哭着在杏花下埋葬什么书信,染了风寒。
咱们王爷为了照顾她,连早朝都没去呢。」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对陈娩的矫情,
有了更深的认识。接下来连着好些日子,陈娩都以不善照顾自己为由,命我侍疾。
可哪怕我日日精心侍奉,她依旧不见好转。甚至在我喂她喝药时,咳出了血。
嫡母派来的大夫说,嫡姐心脉受损,需要至亲之人的血入药,才能滋养心脉。
陈娩泫然欲泣:「女子生产本就亏损气血,我如何能为自己的身子,委屈妹妹。」「六郎,
是阿娩福薄,不能长长久久陪在六郎身边。」「阿娩走后,求六郎一定要善待妹妹和团子。」
本面露不忍的赵廷烨,听完这番话,拿着匕首走到我跟前:「侧妃,
阿娩病重还牵挂你和孩子。」「你只需要献出一点血,就可以挽救阿娩的性命,
你会愿意的对吗?」匕首划在精心润养的手臂上,疼得我一激灵。赵廷烨一面命人拿碗接着,
一面叹息:「阿娩身子弱,你身子向来康健,多担待些。」
我适时露出一抹委曲求全的苦笑:「能救治姐姐,是妾身的福气。」奶嬷嬷看到我的伤口,
心疼地眼眶都红了:「**,您到底还要退让到哪一步?她陈娩自诩良善,却让您以血入药,
当真是伪善。」「难不成咱们就只能在酒楼造势,却奈何她不得?」
奶嬷嬷陪我从偏院挨饿受冻的小小庶女,走到如今地位。会自乱阵脚,皆因关心则乱的缘故。
我再忍不住窝到奶嬷嬷温暖的怀抱中,把刚刚得到的密信展示给她看:「快了,嬷嬷,
陈娩的好日子,快到头了。」我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传信说,七皇子妃怀孕后,
丽妃赐刘将军之女和陈院长的**给七皇子做侧妃。赵廷烨两房妻妾,出自同一家,
对比七皇子文武兼顾、清流勋贵平衡的后院,赵廷烨的后院就单薄多了。尤其是,
赵廷烨本就子嗣艰难,如今膝下唯有一庶长子。待七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生下,若是嫡子,
整个六王府都会陷入被动。嬷嬷和我对视一眼,不必我吩咐,
立马命人把这番消息传到陈娩耳中。果不其然,赵廷烨为了守护他们的爱情,
拒绝了皇后赐侧妃的提议。怕皇后惩罚陈娩,日日命人给陈娩喝坐胎药,不顾陈娩身子虚弱,
夜夜拉着陈娩努力时。他们二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陈娩哭得娇喘连连,
把一个又一个泥人摔碎在地上。「赵廷烨,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是你生育的工具?
还是你夺嫡的筹码?」赵廷烨也恼了。「要不是你善妒不容人,我何至于无岳家帮扶?」
「难道要我跟老七一样,娶一个又一个新人入府伤你心,才不算欺负你,把你当生育工具?」
气头上,陈娩也恼了:「你爱娶多少就娶多少。」「反正我生病的时候,你也没闲着,
不还是娶了我庶妹。」「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把希望寄托在岳家和联姻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堂堂六王是那男风馆的小倌呢,出卖色相,讨好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