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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口吐真言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意。
“所以呢?你又要怎么惩罚我?”
傅时渊看着她面色平静的有些过分的脸庞。
声音低沉了下去,内心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烦躁。
“我不惩罚你,但我也要让你长长记性。”
很快,沈思棠就被强制押到了墓园。
不远处,她看到有一群人正在挖掘她母亲的墓碑。
沈母生前最喜欢的鲜花被他们砸的稀烂,墓碑上的照片也被泼上了黑狗血。
沈思棠的心脏狠狠一缩,想冲上去制止他们,却被傅时渊死死的箍在怀里,
许青柠宛然一笑。
“沈**,你对我做的事情那么过分,时渊难免有些生气,但他心软,不想惩罚你,左右不过是挖个坟而已——想必你的母亲是很愿意替你受罚的。”
她小人得志的模样,气的沈思棠浑身剧烈的颤抖。
她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难以置信的死死瞪着傅时渊:“傅时渊,你疯了?你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
她撕心裂肺的怒吼,却怎么也抵不过傅时渊轻飘飘的一句话:“继续挖。”
直到一个朴素的檀木盒子里被保镖端了出来
那是沈母的骨灰盒,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沈思棠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
“傅时渊,算我求你,把它还给我。”
“你之前就差点把我父亲丢到**池,现在难道还要毁掉我妈的骨灰盒吗?”
看着沈思棠双眼红肿的模样,傅时渊罕见的心疼了一下,下意识像以前那样替她抹去眼泪。
“把那个骨灰盒拿给我。”
沈思棠以为自己终于护住了母亲最后的尊严,要是让沈父知道,妈妈因为她连骨灰盒都没留下,那得多痛苦。
可就在这时,许青柠突然尖叫一声:“啊,有虫子!”
慌乱之间,她猛地往捧着骨灰盒的那个人身上撞去。
那个人猝不及防,整个人摔了一跤。
“砰——!”
沈思棠眼睁睁的看着骨灰盒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一刻,心脏停止了跳动。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一口咬在傅时渊的手臂上。
他下意识吃疼地松开了手。
看着沈思棠连滚带爬到空空荡荡的骨灰盒旁边。
他的眼中罕见的闪过一丝不忍,可当目光触及到满眼泪痕的许青柠时,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这次就先放过你,你今晚在这里好好反省,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便带着许青柠转身离去。
沈思棠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将残余的骨灰一点点的捧进骨灰盒里。
妈妈,你放心,我会带着你和爸爸一起离开的。
接下来的日子,沈思棠像个听话的木偶。
她不哭不闹,甚至不怎么说话。
佣人送来的饭菜,她机械的往嘴里送,尝不出任何味道。
直到夜晚,傅时渊少见的躺在了她的身边,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过两天我打算给青柠一个婚礼,但你不要闹,傅太太的位置依然是你的。”
沈思棠背对着他,只平静的嗯了一声。
傅时渊已经做好她会歇斯底里发疯砸东西的准备。
可她过于听话的态度让他有些意外,隐隐觉得接下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但全都没有。
所以傅时渊送了她一整套流光溢彩的翡翠首饰。
“思棠,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乖乖的。”
沈思棠连头都没抬,面无表情地接过盒子。
“东西我收下了,谢谢,我就不说了。”
“因为,我也会送你一份大礼。”
傅时渊眉头微蹙,正要问她什么意思,许青柠就拎着裙摆羞涩的跳了出来,她的脸上满是迷人的红晕:“时渊,你快看看这件婚纱怎么样?要不然你再陪我去婚纱店挑挑吧。”
傅时渊先是看了沈思棠一眼,瞧她并未动怒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沈思棠看着他们两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毫无波澜。
直到婚礼这天。
沈思棠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