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刚亮，陈凡就起了。他推开自己的屋门，一股冷气钻进脖子。他缩了缩，去井边打水。

水桶“咣当”一声下去，绳子上来，桶里是半桶清凌凌的水。陈凡舀了水，倒进大锅。

他往灶里塞柴，划了根火柴，“刺啦”一下，火着了。火光映着他的脸。一张很普通的脸，

扔人堆里就找不着了。他是回雁山的掌门。山上有三个弟子。都是女的。别人叫他魔头。

他说，我不是魔头，我就是个做饭的。“掌门！掌门！”一个声音从外面冲进来。

门帘被一把掀开，苏媚跑了进来。她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抓着一只鸡。那鸡还在扑腾，

毛飞得到处都是。“你看我抓到了什么！”苏媚把鸡举到陈凡面前，一脸得意。

陈凡看着那只鸡，又看了看地上掉的鸡毛。他拿起扫帚。“哪里来的？”他问。

“山下王员外家的。他家的鸡，最肥了！”苏媚说。“还回去。”陈凡说。“不要嘛，

”苏媚摇着他的胳膊，“掌门，我们好久没吃肉了。你炖鸡汤给我喝好不好？

”她的身子贴过来，温温的，带着一股子香。陈凡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把扫帚拿得更紧了。

“不行。偷东西不对。”他说。“什么偷不偷的，咱们是魔道，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苏媚说。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冷冰冰的。“放手。”林霜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身白衣服，跟雪一样。手里拿着剑。剑也很白。苏媚看见了，撇了撇嘴，

松开了陈凡的胳膊。“大师姐，你真没劲。”苏媚说。林霜没理她，走到陈凡面前。

她的眼睛看着地上的鸡毛。“又惹事。”林霜说。“我没有……”苏想辩解。“把鸡还回去。

”林霜打断她。苏媚不高兴了，把鸡往地上一扔。鸡扑棱着翅膀，满屋子跑。“还就还！

小气鬼！苏媚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陈凡和林霜。陈凡拿着扫帚，

一下一下地扫着地上的鸡毛。不敢抬头看林霜。林霜看着他。“她就是这样，你别生气。

”陈凡小声说。“我没生气。”林霜说，“她说的对，我们确实很久没吃肉了。”陈凡抬头。

林霜的眼睛很亮。她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掌门，我们想吃肉了。

”2那只鸡最后还是没还回去。不是陈凡心软了。是林霜把鸡抓了回来，递给了他。

她说：“炖了。”陈凡没办法，只好把鸡杀了。开水烫，拔毛，开膛破肚。

他做这些事很熟练。血水流了一地。他把鸡洗干净，放进大锅，添上水，放上姜片和葱。

灶里的火烧得旺旺的。苏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了回来，蹲在灶边，眼巴巴地看着锅。

“掌门，多放点盐，我爱吃咸的。”苏媚说。陈凡没理她。他心里有点乱。

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好掌门。管不住弟子，还跟着她们一起胡闹。这算什么魔道。

简直就是山上的土匪。鸡汤的香味飘了出来。很浓，很香。苏媚使劲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陈凡拿了个碗，盛了一碗汤，吹了吹，自己尝了一口。味道还行。他给苏媚盛了一碗。

“慢点喝，烫。”他说。苏媚接过来，也顾不上烫，呼噜呼噜就喝下去小半碗。

她喝得嘴边一圈油。“掌门，你真好！”苏媚抬起头，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陈凡有点不好意思。他转过头，看见林霜还站在那里。她也看着锅。陈凡又拿了个碗，

盛了一碗，递给她。“你也喝点。”林霜接了过去。她没有马上喝，

只是看着碗里浮着的油花。“山下的人，很快就会找上山来。”林霜说。“我知道。

”陈凡说。“你怕吗？”林霜问。陈凡没说话。他怕。他当然怕。他就是个普通人，

哪里会跟人打架。林霜看着他，忽然说：“你不用怕。有我们。”她说完，端起碗，

慢慢地喝了一口汤。她的嘴唇碰了碰碗边，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陈凡看着那个印子，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心里发揪。

是白骨。陈凡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往后院跑。苏媚和林霜也跟了上去。

白骨的屋子在最里面，阴森森的。她躺在床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整个人都缩在里面，

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那张脸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她看见陈凡进来，眼睛亮了一下。

“师兄。”她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像随时会碎掉。“怎么了？是不是又冷了？

”陈凡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冰凉。“我没事。”白骨说，“我闻到香味了。

”“是鸡汤。”陈凡说，“我给你盛一碗。”他转身要去。白骨拉住了他的衣角。

她的手也冰凉。“师兄，你别走。”她说，“你陪我坐一会儿。”3陈凡坐了下来。

床板很硬，坐得他**疼。他不敢乱动。白骨还拉着他的衣角。她闭着眼睛，呼吸很轻。

苏媚和林霜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屋里很安静。只有白骨的呼吸声。过了很久，

白骨才又开口。“师兄，我是不是快要死了？”陈凡心里一沉。“胡说什么。”他说，

“你会好起来的。”“我每天都这么冷，感觉骨头都结冰了。”白骨说，

“我不知道哪天就冻住了，再也醒不过来。”陈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只会做饭。

他不会治病。他只能说：“不会的。我每天都给你烧暖炉。”“我知道。”白骨睁开眼睛，

看着他，“师兄，你对我真好。”她的眼睛很大，很黑，像两个深潭。看着看着，

就会把人的魂吸进去。陈凡的心跳有点快。“你想喝鸡汤吗？我去给你拿。”他说。

白骨点了点头。陈凡站起来，走出去。苏媚和林霜还站在那里。苏媚一脸不高兴。

林霜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出表情。陈凡给白骨盛了一碗鸡汤，还特意多拣了两块肉。

他端进去，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白骨嘴边。“张嘴。”白骨乖乖地张开嘴，

把汤喝了下去。她的嘴唇碰到了勺子，也碰到了陈凡的手指。很凉。陈凡的手指抖了一下。

“好喝。”白骨说。陈凡一勺一勺地喂她。喂得很慢。一碗汤见底了，

白骨的脸上好像多了一点点血色。“师兄，你的手好暖和。”她说。陈凡看着自己的手。

就是一双普通的手，因为常年做饭，还有点粗糙。他把白骨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

给她捂着。“这样还冷吗？”白骨摇了摇头。她看着他，忽然笑了。那一笑，

好像整个屋子都亮了。“师兄，你抱着我，我就不冷了。”她说。陈凡的身体僵住了。

他看着白骨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只有依赖和恳求。他做不到拒绝。

他慢慢地，慢慢地，侧过身，躺到床边，把她抱进了怀里。被子很厚，隔着一层布，

他还是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她像一块冰。可她却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好暖和。”陈凡抱着她，一动也不敢动。他觉得，

自己好像抱着一颗随时会碎掉的玻璃珠子。4陈凡在白骨屋里待了很久。直到白骨睡着了，

他才轻轻地把手抽出来，给她掖好被子。他走出屋子，天都快黑了。苏媚靠在墙上，

看见他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掌门，她睡了？”“嗯。”陈凡应了一声。“哼，

就会装可怜。”苏媚小声嘀咕。“苏媚。”林霜开口了。她的声音还是冷的，

但带着点警告的意思。苏媚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陈凡觉得累。他想回自己屋子歇着。

“掌门。”林霜叫住他。陈凡停下脚步。“鸡汤，还有吗？”林霜问。“还有一锅。

”陈凡说。“你也吃点吧。”林霜说，“你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陈凡心里一暖。

他点点头，走回厨房。锅里还留着半锅鸡汤。他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来，慢慢地喝。

还是那个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喝着，觉得特别香。他很快就喝完了一碗。

他又盛了一碗。他正喝着，林霜走了进来。她也拿了个碗，盛了一碗，坐到他对面。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低头喝汤。屋子里只有喝汤的声音。“呼噜，呼噜。

”陈凡喝得有点急，呛了一下，咳了起来。林霜抬起头，看着他。“慢点。”她说。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她的手很凉，拍在背上，让陈凡一个激灵。

“咳……没事。”陈凡说。林霜没马上收回手。她的手停在他背上，隔着一层衣服，

那股凉气好像透了进来。陈凡不敢动了。他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味道。不是花香，

也不是脂粉味。是一种很清冷的味道，像冬天的雪。“掌门，”林霜忽然开口，

声音离他很近，“你今天……抱她了？”陈凡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承认了，好像不太好。不承认，又是在撒谎。他支支吾吾地说：“她……她冷。”“我知道。

”林霜说。她的手在他背上又拍了一下。“那感觉怎么样？”陈凡脑子一片空白。

她问的是什么？“也……也挺冷的。”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林霜好像轻笑了一下。声音很小，

但陈凡听见了。他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赶紧解释。

“我知道。”林霜说。她收回手，走回自己的座位，继续喝汤。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陈凡的心却跳得更快了。他不敢再看她，低头猛喝汤。这汤怎么突然这么烫。5第二天，

山下的人果然找上门来了。不是王员外家来要鸡。是一群穿着统一衣服的修士。

他们站在回雁山脚下，手里拿着刀剑，气势汹汹。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

他指着山门，大声喊话。“山上的魔头，给我滚出来！今天我青云门就要替天行道！

”声音传得很远。陈凡在厨房里都听见了。他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跑到院子里，看见林霜和苏媚已经站在那里了。苏媚一脸兴奋，

手里拎着她那条红色的鞭子。“终于打上门来了，手都痒了！”苏媚说。

林霜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白骨没出来。她不能吹风。

“怎么办？掌门？”苏媚问陈凡。陈凡的腿有点软。他看着山下黑压压的一群人，头皮发麻。

“要不……我们去道个歉？”陈凡说，“把鸡还给他们，再赔点钱？”苏媚瞪大了眼睛。

“掌门，你脑子坏掉了吗？他们是来打架的，不是来要鸡的！

”“可是我们打不过啊……”陈凡说。“谁说打不过！”苏媚不服气，

“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打趴下！”“别冲动。”林霜说，“他们人多。”“那怎么办？

等着他们冲上来把我们砍了？”就在她们俩争吵的时候，陈凡做了一件他这辈子最大胆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自己一个人走下山了。他的腿还在抖，但他走得很快。他走到那群人面前，

离那个山羊胡只有几步远。“各位大爷，”陈凡陪着笑脸，“有什么话好好说。那鸡，

是我们不对。我赔，我赔钱。”山羊胡看着他，眯起了眼睛。“你就是这回雁山的掌门？

”“是，是，我就是。”陈凡点头哈腰。山羊胡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

”陈凡的脸红了。他修为是低，可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我……我是个厨子，不会打架。

”陈凡说。“厨子？”山羊胡身后的修士们都笑了起来。“听说你这山上有三个女魔头，

个个貌美如花，心狠手辣。怎么，她们都怕了，派你个厨子出来送死？”“没有没有，

她们在做饭呢……”陈凡随口胡说。“做饭？”山羊胡笑了，“好，好一个魔头！

我看你们是冥顽不灵！给我上！把这小子拿下，再冲上山，把那三个女魔头绑了，送去官府！

”一声令下，那群修士就冲了上来。刀光剑影，杀气腾腾。陈凡的眼睛都闭上了。他心想，

完了。这下真的要死了。6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陈凡听见一阵风声，然后就是惨叫声。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道白影，和一道红影。是林霜和苏媚。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

已经站在了他前面。林霜的剑快得像一道光。每一次出鞘，都有一个人倒下。

她的动作很干净，没有一点多余。剑上不沾血。苏媚的鞭子就像一条毒蛇，抽在人身上，

留下一道血印子。她的动作很妖娆，每一次转身，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那群青云门的修士，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没过多久，地上就躺倒了一片。

山羊胡看得目瞪口呆。他指着林霜和苏媚，手指都在抖。

“你们……你们……”“我们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来惹我们。”苏媚甩了甩鞭子，

上面的血珠子甩到了山羊胡的脸上。山羊胡吓得后退了一步。“妖女！真是妖女！

”他转身就想跑。林霜动了。人影一闪，她就出现在山羊胡身后。

冰冷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想走？”林霜问。“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山羊胡腿一软，

跪在了地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再也不敢了！”“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苏媚走过来说，“要不要我把你的胡子一根一根拔下来？”“不要！不要！

”陈凡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脑子还是懵的。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一群人，

现在跪在地上求饶。他看着林霜和苏媚的背影，突然觉得，她们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她们是在保护他。“掌门，你怎么处置他？”苏媚回头问陈凡。陈凡还没说话，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让他滚吧。”是白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山了。

她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脸色还是那么白。“白骨，你怎么下来了！风吹到你怎么办！

”苏媚赶紧跑过去扶住她。“我没事。”白骨说，“我不想看见山上有血。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山羊胡，又说了一遍。“让他滚。”山羊胡一听，如蒙大赦，

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带着剩下的人，头也不回地跑下山了。危机解除了。陈凡走到白骨面前。

“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躺着。”白骨看着他，摇了摇头。“师兄，你没事吧？”她问。

“我没事。”陈凡说。她伸出手，摸了摸陈凡的脸。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刚才吓坏了吧？

”她说。陈凡看着她担心的眼睛，心里一酸。他点了点头。“嗯，吓坏了。

”7把青云门的人赶走之后，山上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地上干涸的血迹，提醒着那天的战斗。陈凡把血迹冲干净了。他总觉得，

这事没那么容易完。青云门是这一带的大宗门，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去找林霜。林霜在她的院子里练剑。剑光闪烁，带着一股寒气。

陈凡不敢靠太近。“林霜。”他喊了一声。剑光停了。林霜收剑，回头看他。“有事？

”“我在想……那个青云门，会不会再来？”陈凡问。“会。”林霜的回答很干脆。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搬走吧？”陈凡说，“换个地方，他们也找不到了。

”“我们能搬到哪里去？”林霜说，“天下这么大，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陈凡沉默了。

他知道林霜说的是对的。她们三个，哪一个在外面不是被人喊打喊骂的“魔头”。

“你不用担心。”林霜说，“他们再来，我还能打。”“可是他们这次来的人少，下次呢？

要是来个金丹期的长老，你怎么办？”陈凡说。林霜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

她的修为虽然高，但也只是筑基后期。对付这些小喽啰还行，碰到真正的高手，

她也没有胜算。陈凡看着她垂下的眼眸，心里有点难受。他不想看到她担心的样子。

“要不……我来想办法。”陈凡说。林霜抬起头，看着他。“你能想什么办法？

”“我……”陈凡说不上来。他什么都不会。除了做饭。他总不能说，我把他们炖了吧。

林霜看着他发愁的样子，忽然说：“你今天中午做什么？”陈凡愣了一下。

“做……做红烧肉？”“多做点。”林霜说，“我想吃。”说完，她就转身回屋了。

陈凡站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说着说着打仗的事，又跳到吃上面去了。他想不明白。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厨房，开始做红烧肉。他切肉，焯水，炒糖色，放进锅里炖。

香味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院子。苏媚闻着味儿就来了。“掌门，做红烧肉了？太好了！

”她搬了个凳子，坐在灶边，眼巴巴地看着锅。“大师姐也让你做的？”苏媚问。“嗯。

”“她今天心情不好吧？”苏媚说，“我刚才看她练剑，剑气都比平时冷。

肯定是在担心青云门的事。”陈凡没说话。他把火调小，让肉在锅里慢慢地炖着。“掌门，

你别担心了。”苏媚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有大师姐顶着呢。再说了，

不是还有我嘛。”她拍着胸脯，一脸的不在乎。陈凡看着她，心里有点感动。

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其实也是在安慰他。“我知道。”陈凡说。“对了，

”苏媚忽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你跟白骨，发展到哪一步了？那天我可是看见了，

你从她屋里出来，脸红得跟猴**似的。”陈凡的脸一下子又烧了起来。“没有！

就是喂她喝了碗汤！”“真的只是喝了碗汤？”苏媚一脸不信，“我听说，她还让你抱她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陈凡瞪大了眼睛。苏媚得意地笑了。

“这山上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掌门，你可真行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白骨那么柔弱，你也下得去手？”“我没有！是她……是她冷……”陈凡辩解。“她冷，

你抱抱不就得了？”苏媚说，“那你有没有对她做点别的？”“别的？什么别的？

”陈凡没反应过来。苏媚看着他一脸懵懂的样子，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她的手很软，

很热。“就比如……这样。”她说。8陈凡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苏媚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划过，从眉毛，到鼻子，再到嘴唇。她的动作很慢，很轻，

带着一点点痒。陈凡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他能闻到她身上很浓的香味。和林霜的清冷，

白骨的虚无不同，她的香味是热的，是甜的，像熟透了的果子。“掌门，你的脸怎么又红了？

”苏媚的声音带着笑意，吐气如兰。她的脸靠得很近，近得陈凡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