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便利店的第三十三次相遇林微的指甲在收银机按键上敲出规律的声响，23点17分，

玻璃门被晚风推得吱呀响，带进股混着雨丝的凉意。她头也没抬，

熟练报出常价商品的位置：“关东煮在左手边第二个柜，加热柜里有新补的饭团。

”来人没说话，脚步声停在冰柜前。林微余光扫过那双深灰运动鞋——鞋边沾着些泥点，

鞋舌上的logo磨得快看不清，是她看了三个月的款式。

等对方拎着两罐乌龙茶和一个金枪鱼饭团过来，林微才抬起头。男人个子很高，

穿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低，遮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和一点淡色唇瓣。他把东西放在台面上时，

林微注意到他左手食指第二节有道浅疤，像被什么东西划过后没长好。“一共12块5。

”她扫码的速度慢了半拍，指尖碰到他递来的纸币时，两人都顿了一下。他的手很凉，

指节分明，掌心有层薄茧。男人没接找零的硬币，转身走向靠窗的座位。林微盯着他的背影，

又看了眼收银机旁的便签本——上面画着32个小小的乌龙茶罐子，今天该画第33个了。

这家便利店在老城区和新商圈的交界口，24小时营业。林微在这里做夜班收银快半年，

从三月初到六月，几乎每天晚上11点多，这个男人都会来买两罐乌龙茶和一个金枪鱼饭团，

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待到凌晨1点，再踩着露水离开。她从没主动跟他说过话，

他也始终沉默。偶尔林微收拾货架时会瞥见他，要么在看手机，要么望着窗外的路灯发呆。

有次下暴雨，他走的时候忘了拿伞，林微追出去想还给他，却只看到他走进雨幕的背影，

连帽衫很快被打湿，贴在背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凌晨0点45分，便利店的客人渐渐少了。

林微擦完收银台，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带的三明治，刚咬了一口，就看到男人起身走向货架。

她以为他要再买东西，没想到他停在她刚才擦过的玻璃柜前，弯腰捡起了什么。

是她不小心掉的笔，笔帽早就丢了，笔身磨得发亮。男人把笔递过来时，

林微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很深的双眼皮，瞳孔是偏棕的颜色，眼尾有点下垂，

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却很干净。“谢谢。”她接过笔，指尖又碰到他的手，还是凉的。

男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座位。林微咬着三明治，偷偷看他。他又拿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不知道在看什么。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

在他身上投下暖黄色的光斑，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1点整，男人准时起身，

拿起桌上的空罐子扔进垃圾桶，然后走向门口。林微看着他的背影，

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外面还在下雨，要不要借你伞？”男人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

看了眼窗外的雨帘，又看向林微，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比想象中低，

带着点沙哑：“不用了，谢谢。”说完，他推开门走进雨里。林微追到门口，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角，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把没送出去的伞——是她自己的伞，

米白色的，伞面上印着小雏菊。第二天晚上，林微提前把伞放在了靠窗的座位旁。

11点17分，男人准时走进来，还是两罐乌龙茶和一个金枪鱼饭团。他付完钱，

看到座位旁的伞时，抬头看了林微一眼。“昨天你没带伞，”林微避开他的目光，

假装整理收银台，“今天可能还会下雨，你拿着用吧。”男人没说话，只是拿起伞，

放在了自己的座位旁边。凌晨1点，他走的时候，真的把伞带走了。林微看着空了的座位，

在便签本上画了第34个乌龙茶罐子，旁边多画了一把小小的伞。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男人每天都会来，每次都会把伞带来，放在座位旁，走的时候再带走。他们还是没怎么说话，

最多就是林微报价格，他付钱，偶尔眼神交汇，也只是很快移开。直到第七天，

男人走的时候，把伞留在了座位上，还在伞旁边放了一张纸条。林微收拾座位时看到纸条，

上面是用黑色水笔写的字，字迹很工整：“谢谢，伞洗干净了。”林微拿起伞，

闻到上面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不是香水味，是很干净的皂角味。

她把伞收进抽屉，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

2伞下的距离六月的雨总是断断续续，有时下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又放晴。

林微把那把米白色的伞放在收银台下面，每次看到伞面上的小雏菊，

就会想起男人干净的眼睛和沙哑的声音。这天下班，林微走出便利店，发现外面正下着小雨。

她刚想从包里拿伞，就看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上，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还是穿那件黑色连帽衫，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正低头看着手机。林微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了过去。“你也等公交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男人抬起头，

看到是她，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你等哪一路？”“23路。

”林微心里有点惊讶，她也坐23路。“好巧，我也坐23路。”两人没再说话，

一起站在公交站台的雨棚下。雨丝被风吹进来，落在林微的胳膊上，有点凉。她偷偷看男人，

发现他正望着远处的路口，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大概五分钟，23路公交来了。

林微和男人一起上了车，车上没什么人，他们找了后排的位置坐下，中间隔了一个空位。

林微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在便利店做多久了？

”男人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林微转过头，看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比平时温和一些。

“快半年了，”她回答，“我白天还要上课，所以只能做夜班。”“你是学生？”“嗯，

在附近的师范大学读大三，学的是语文教育。”男人点了点头，没再追问。林微看着他，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呢？每天晚上都去便利店，是在附近工作吗？

”男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在前面的设计院工作，最近在赶项目，

经常加班到很晚。”“设计院？是做建筑设计的吗？”林微对这个行业有点好奇。“嗯，

建筑设计。”男人的声音很轻，似乎不太想多谈工作的事。林微识趣地没再追问，

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这条路上的便利店，就我们那家24小时营业，晚上饿了的话，

只能去那里买东西。”“嗯，我试过其他几家，都关门太早。

”男人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虽然很淡，但林微还是看到了。公交慢慢行驶，

经过一个路口时，遇到了红灯。林微看着窗外的便利店，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也是拎着两罐乌龙茶和一个金枪鱼饭团，沉默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你很喜欢喝乌龙茶吗？

”她问。“嗯，习惯了。”男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

经常熬夜画图，就靠乌龙茶提神。”“那金枪鱼饭团呢？也是习惯吗？”“嗯，

便利店的饭团里，只有金枪鱼的没有葱。”男人的声音很轻，“我不吃葱。

”林微心里记下了这个细节，想着下次如果他再来，要是金枪鱼饭团卖完了，

就提前帮他留一个。公交到了师范大学站，林微站起身：“我到了，再见。”男人也站起身，

点了点头：“再见。”林微下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男人正望着窗外，

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站在站台，看着公交慢慢驶远，心里有点暖暖的，像被雨打湿的花瓣，

慢慢舒展开来。从那以后，林微和男人在公交上遇到的次数多了起来。有时是林微下班，

男人也刚好下班；有时是男人去便利店之前，刚好在公交站遇到林微去上班。

他们会一起等公交，一起坐车，偶尔聊聊天，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坐着，却不觉得尴尬。

林微知道了男人叫陈默，沉默的默。他是南方人，大学考到这里的建筑学院，

毕业后就留在了本地的设计院工作。他话不多，每次聊天都是林微说得多，他听得认真，

偶尔回应几句，但林微并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这样的相处很舒服。有次下大雨，公交堵车，

他们在车上待了快一个小时。林微聊起自己的专业课，说有时候要写教案到很晚，

还要模拟讲课，很紧张。陈默听着，突然说：“我以前做设计方案的时候，也会紧张，

怕客户不满意。”＂那你会怎么办？”林微问。“会去便利店坐一会儿，喝罐乌龙茶，

慢慢想。”陈默看着窗外的雨幕，“后来发现，坐在那里的时候，心情会平静很多。

”林微心里一动，原来他每天去便利店，不只是为了买东西，

也是为了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放松。她想起自己每次看到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平静，

原来那是他在调整自己的状态。“那现在呢？还会紧张吗？”“偶尔会，”陈默转过头，

看着林微，“不过现在好多了，可能是因为……经常能看到熟悉的人。

”林微的心跳突然加快，她避开陈默的目光，假装看窗外，耳朵却悄悄红了。

她知道陈默说的“熟悉的人”是自己，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公交到了陈默的站，

他站起身：“我到了，明天见。”“明天见。”林微看着他下车，直到公交驶远，

才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陈默，不吃葱，喜欢乌龙茶，建筑设计师，会紧张，

喜欢便利店的安静。”3意外的加班七月的天气越来越热，便利店的空调开得很足。

林微把头发扎成马尾，额前的碎发用发夹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看了眼墙上的钟，

11点05分，还有12分钟，陈默就要来了。她提前走到货架前，

看了眼金枪鱼饭团的位置，还有三个，足够了。然后又看了眼冰柜里的乌龙茶，还有很多，

心里松了口气。11点17分，玻璃门准时被推开，陈默走了进来。他今天没穿连帽衫，

而是穿了一件浅灰色的短袖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他的头发也剪短了，

看起来比平时精神一些。“今天挺早的。”林微笑着跟他打招呼。陈默点了点头，

走到货架前，还是拿了两罐乌龙茶和一个金枪鱼饭团。他付完钱，正要走向座位，

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很快沉了下来，只听他说了几句“好，

我知道了”“马上回去”“你们先等我”，然后就挂了电话。“怎么了？

”林微看到他脸色不好，忍不住问。“项目出了点问题，要回去加班。”陈默拿起东西，

“今天不能坐了，先走了。”“要不要带点吃的？加班到很晚会饿的。

”林微指了指加热柜里的包子和三明治。陈默愣了一下，然后拿起一个鸡肉三明治：“谢谢，

这个多少钱？”“不用了，算我请你的。”林微笑着说，“加班辛苦，补充点能量。

”陈默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那谢谢了，下次还你。”“不用客气。

”陈默拿着东西，匆匆走出了便利店。林微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担心，

不知道项目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很麻烦。凌晨1点多，便利店没什么客人，林微拿出手机，

犹豫了很久，还是给陈默发了条微信：“项目还好吗？别太累了，记得吃点东西。

”她是上次在公交上跟陈默要的微信，当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她。

他们平时很少在微信上聊天，大多时候都是在便利店或者公交上见面。过了大概半小时，

陈默才回复：“还好，有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三明治很好吃，谢谢。”林微看到回复，

心里松了口气，回复他：“解决了就好，别熬太晚，早点休息。”“嗯，你也早点下班，

注意安全。”“好。”放下手机，林微的心里暖暖的。她看着窗外的路灯，

想起陈默刚才的样子，穿着衬衫的他，看起来比平时更成熟，也更有魅力。第二天晚上，

陈默没有来便利店。林微有点担心，给他发微信，他也没回。她在便利店坐立不安，

时不时看一眼门口，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可直到凌晨1点下班，他都没来。第三天早上，

林微刚下课，就收到了陈默的微信：“抱歉，昨天加班到凌晨四点，直接在公司睡了，

没看到你的消息。”林微赶紧回复：“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有没有好好休息？

”“睡了几个小时，现在好多了。项目已经结束了，今天可以正常下班。”“那就好，

今天晚上还来便利店吗？”“来，给你带了东西，还三明治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应该的。”晚上11点17分，陈默准时走进便利店。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走到收银台前，把纸袋递给林微：“给你的，里面是奶茶和小蛋糕，附近新开的店，

味道还不错。”林微接过纸袋，闻到里面传来淡淡的奶茶香和蛋糕香，

心里很感动：“谢谢你，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不麻烦，”陈默笑了笑，

“你上次请我吃三明治，我应该谢谢你。”这是林微第一次看到陈默笑，他的嘴角上扬，

露出一点虎牙，看起来很可爱，和平时沉默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

”林微说。“嗯，项目结束了，轻松了很多。”陈默拿起两罐乌龙茶和一个金枪鱼饭团，

“今天可以多坐一会儿了。”“好啊，我正好也没什么事。”陈默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下，

林微把奶茶和蛋糕放在收银台上，想着等会儿忙完了再吃。她看着陈默，发现他正看着窗外，

嘴角还带着笑意，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凌晨0点半，林微收拾完收银台，

拿出陈默给的奶茶和蛋糕，走到陈默对面的座位坐下：“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当然可以。

”陈默抬起头，看着她手里的奶茶和蛋糕，“怎么现在才吃？”“刚才有点忙，现在没事了。

”林微打开奶茶，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珍珠奶茶，甜度刚好，“很好喝，谢谢你。

”“喜欢就好。”陈默看着她，眼神很温柔。林微拿起小蛋糕，是巧克力味的，

上面有一层薄薄的奶油。她咬了一口，蛋糕很松软，奶油也不腻，很好吃。

“这个蛋糕也很好吃。”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陈默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发烫。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林微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很亮，

能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你平时除了上课和上班，还喜欢做什么？”陈默问。

“我喜欢看书，尤其是散文和小说，有时候也会写点东西。”林微说，“你呢？除了工作，

喜欢做什么？”“我喜欢画画，不过现在工作忙，很少画了。”陈默的眼神有点落寞，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经常背着画板去外面写生，很开心。”“那你现在可以偶尔画一画啊，

放松一下。”“嗯，等忙完这阵子，打算找个时间去写生。”两人聊了很久，

从喜欢的书籍聊到喜欢的电影，从大学的生活聊到现在的工作，越聊越投机。

林微发现陈默虽然话不多，但很有想法，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而陈默也发现林微不仅善良，还很有趣，知识面很广，和她聊天很轻松。凌晨1点半，

林微看了眼钟：“我该下班了，你也要早点回去休息。”“好，我送你回去吧。

”陈默站起身。“不用了，我家离这里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太晚了，不安全，

我送你到楼下。”林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谢谢你。”两人一起走出便利店，

夜晚的风很凉爽，吹在脸上很舒服4夏夜的晚风便利店门口的路灯坏了一盏，

剩下的那盏光线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林微走在左边，陈默走在右边，

中间隔了半臂的距离，晚风裹着栀子花香飘过来，是巷口老张家种的那棵栀子树开了。

“你们设计院是不是经常要熬夜？”林微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嗯，

项目赶的时候基本要连轴转。”陈默的脚步放慢，跟她保持一致的节奏，

“不过这次项目结束，能歇一周。”“那挺好的，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林微侧过头看他，

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打算去哪里玩吗？”“还没想好，

可能会去郊区的湿地公园看看，听说那里能看到萤火虫。”陈默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

“之前在大学的时候，跟同学去过一次，挺安静的。”林微心里一动，她一直想去看萤火虫，

可惜身边的朋友要么觉得幼稚，要么没时间，一直没去成。她攥了攥衣角，

小声说：“萤火虫好像很难得见，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陈默转过头，

刚好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像盛着星星。他沉默了两秒，

声音比平时更软一点：“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去？下周六早上出发，下午能到，

晚上正好能看到萤火虫。”林微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看着陈默的眼睛，

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赶紧点头：“好啊，我有空！”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激动，

脸颊有点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路边的野花。陈默看着她泛红的耳尖，

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晚风把他的笑意吹得很轻：“那我周六早上九点，

在你学校门口等你。”“嗯！”两人又聊了些关于湿地公园的事，陈默说那里有片湖，

傍晚能看到日落，还能租自行车环湖。林微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

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周六的行程。很快就到了林微家楼下，是栋老居民楼，

楼道口的声控灯坏了，黑乎乎的。“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林微站在楼道口，

抬头看着陈默。“上去吧，记得把门锁好。”陈默看着楼道里的黑暗，有点不放心，

“需要我帮你找个手电筒吗？”“不用啦，我手机有手电筒，而且我住三楼，很快就到了。

”林微笑着挥了挥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晚安。”“晚安。”林微转身走进楼道，

打开手机手电筒，脚步轻快。她走到二楼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陈默还站在楼下，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像罩了层暖黄色的纱。她心里一暖，

加快脚步跑回了家。回到家，林微把陈默给的奶茶杯和蛋糕盒收拾好，然后坐在书桌前，

拿出笔记本，在上面画了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旁边写着：“下周六，

和陈默去湿地公园看萤火虫。”她拿出手机，给陈默发了条微信：“我到家啦，

你路上注意安全。”没过多久，陈默回复：“嗯，刚到家，你早点睡。

”后面还加了个月亮的表情。林微看着那个月亮表情，忍不住笑了，她把手机放在床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周六的行程，还有陈默刚才送她回来时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林微每天都很期待晚上的便利店相遇。陈默还是每天11点17分来，

买两罐乌龙茶和一个金枪鱼饭团，不过不再是沉默地坐着，而是会走到收银台旁边，

陪林微聊一会儿。林微会跟他说白天上课的趣事，比如哪个老师的课很有趣，

哪个同学闹了笑话；陈默也会跟她说设计院的事，比如同事之间的小玩笑，

客户提出的奇怪要求。两人聊得很开心，有时候林微忙起来，陈默还会帮她整理货架，

或者帮客人拿东西，像个临时店员。周五晚上，陈默来便利店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

他走到收银台前，把袋子递给林微：“明天去湿地公园，可能会有点冷，给你带了件薄外套。

”林微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件浅蓝色的薄外套，材质很柔软，闻起来有淡淡的皂角味，

和陈默身上的味道一样。她心里暖暖的：“谢谢你，你想得真周到。”“应该的，

晚上湖边风大，别着凉了。”陈默看着她，眼神很温柔，“明天记得穿舒服点的鞋子，

要走不少路。”“嗯，我已经准备好运动鞋了。”林微笑着说，“对了，我明天带点零食，

我们可以在湖边吃。”“好，我带水和野餐垫。”两人又确认了一下明天的行程，

林微看着陈默，心里充满了期待，她觉得这个周六，一定会是很开心的一天。

5湿地公园的萤火虫周六早上九点，林微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

她穿了件白色的T恤和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背着一个粉色的双肩包，

里面装着零食和相机。陈默已经到了，他靠在一辆银色的轿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