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一热，连忙擦擦嘴上的辣椒油。

「我说真的，我要办个年卡。」

宁晚禾皱眉思考了一会。

很谨慎地开口：「我不可能每天出摊，而且平时也要学习，还要……」

我不听她啰嗦。

麻溜地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宁晚禾的口袋。

「里面应该有五六万吧，是我妈从小给我攒下的压岁钱什么的，密码是六个6。」

宁晚禾整个人都傻了，半晌都没回过神。

等她准备把卡还给我时，我直接按住她的手。

「干什么？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

「又不止是煎饼果子，昨天吃你的饭也挺好吃的，就当我预定伙食好了。」

宁晚禾的耳朵又红了。

她几乎是结结巴巴地说：「我不能要，你想吃，可以随时告诉我。」

她态度强硬，坚决不肯收下我的卡。

我也急了，又开始戏精上身。

「宁同学，你难道就忍心看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吗？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知不知道身体是***的本钱？」

「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朋友了，没想到你居然连饭都不愿意给我吃，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喜欢你了！」

我表情隐忍，欲哭还休。

任谁见了都要说句可怜的娃。

果然，宁晚禾犹豫了，耳朵连着脖颈一起变得粉红。

没等她给我一个明确的回复，摊子前又来了两三个人。

「哟，这不是咱们爱学习的宁班长吗？」

「我就说我没看错吧，她和她妈就是个卖煎饼的！」

「呵，我说呢，上课的时候总觉得一股子饭味和酸味，原来是这么来的。」

肉眼可见地，宁晚禾的脸苍白了些。

我最喜欢看的粉红色消失了。

我怒从心生：「哟，我当是谁呢，这么酸。是上次月考总分加起来，还没宁晚禾一门理综高的三位吧？怎么，知识没进脑子，风凉话倒灌满了？」

我其实并不认识他们。

只是随口一诈，没想到他们的脸色就变了。

于是乘胜追击：「靠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比某些只会啃老还嘴臭的米虫高贵一万倍。你们身上那味儿才叫复杂，酸臭混合着无知。」

眼见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那几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宁晚禾的神情已经恢复成疏离清冷的模样。

「多谢。」

不知怎的，我还是更喜欢那个会手足无措的宁晚禾。

我不想看到她脸上那副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

都是一个年龄段的。

我怎么能不知道这个特殊时期的自尊心比什么都重要。

我突然拽住宁晚禾的衣角。

「主理人，我明天能吃上煎饼果子吗？」

宁晚禾被这个称呼弄愣了。

「你说……什么？」

我眨眨眼，摇了摇她的衣角。

「你卖煎饼果子，不就是无麸质可丽饼古早味brunch店主理人吗？」

宁晚禾被我的话逗笑。

淡粉色的唇微微抿着。

我这才发现原来她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我佯装认真思考。

「你说我要不要在你隔壁开个卖肉夹馍的，这样我就是低温慢煮伊比利亚黑猪五花肉香脆帕尼尼主理人了！」

宁晚禾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嗯，可以，但没必要。」

我问：「为什么？」

她说：「我会包揽你的饭。」

我盯着她微红的耳廓，彻底松了口气。

太好了。

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