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的人生，像一台由Excel表格精密操控的机器。每天早上六点三十分，

闹钟会准时响起，绝不赖床；七点整，她会出现在食堂第一个窗口，

喝一碗温度刚好的小米粥；晚上十点，图书馆闭馆音乐响起的前一秒，她才会合上书本。

这一切，只为了维持她“经济学专业学霸”的人设，以及那笔至关重要的奖学金。然而，

所有的精密和努力，都在一个阳光过于灿烂的下午，被一张成绩单轰成了渣。

《经济学概论》，59分。讲台上，地中海发型的老教授扶了扶眼镜，

慢悠悠地补了一刀：“这次考试的题目比较灵活，着重考察思维发散能力。

全班最高分是顾言，满分。另外，六十分以下的同学要特别注意，平时分占比很高，

卷面这个分数，恐怕……”后面的话沈沫听不清了，“恐怕”两个字像两柄重锤，

砸得她眼冒金星。挂科？奖学金不保？她仿佛看到了母亲辛苦工作的背影，

以及自己熬夜苦读时喝掉的一排排空咖啡罐。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就是那个叫“顾言”的数学系天才！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唰”地投向后排角落。

那个叫顾言的男生，正支着脑袋，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阳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上跳跃，

仿佛满分只是他无聊时随手摘下的战利品，甚至不值得他为此多清醒几分钟。沈沫低头，

看着自己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用三种颜**分重点、却换来一个猩红59分的笔记，

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发出“咔嚓”的碎裂声。不行！绝对不能挂科！

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涌上心头。

她做了一件人生中最疯狂、最偏离日程表的事——她要去找顾言，求他指点迷津，

至少让她弄明白自己到底死在了哪里。根据她室友兼“校园情报官”林琳提供的信息，

顾言下午三点通常会出现在三食堂旁边的“猫空咖啡馆”靠窗的位置。三点整，

沈沫像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准时出现在了猫空咖啡馆门口。她深吸一口气，透过玻璃窗，

果然看到了那个身影。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戴着耳机，

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击着，侧脸线条干净利落。沈沫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她在心里演练了八百种开场白：“顾言同学，你好，我是经济系的沈沫，

很仰慕你的才华……”（太假，PASS！）“同学，打扰一下，

我觉得你刚才在课堂上解题的思路非常精妙……”（太做作，PASS！）“嘿，哥们儿，

帮个忙，救救孩子吧！”（太社会，PASS！）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之际，

顾言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窗外面色变幻莫测的她。

四目相对。沈沫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排练好的台词瞬间清空，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但她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顾言看着她，微微挑了一下眉，然后，出乎意料地，他抬手，

对她勾了勾手指。动作自然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沈沫：“……”她是进去，还是进去，

还是进去呢？最终，对挂科的恐惧战胜了社死的尴尬。她同手同脚地走进咖啡馆，

挪到顾言的桌前，视死如归地举起手里攥得有些发皱的试卷。“顾、顾言同学，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了调，像个老旧失修的收音机，

“能、能请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吗？我……我快挂科了！”说完，

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太丢人了！顾言摘下一边耳机，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他先是看了眼那惨不忍睹的分数，然后又看了眼沈沫快要熟透的脸，

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好整以暇地合上电脑，

拿起旁边的冰美式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我为什么要帮一个连我名字都叫错的同学？

”沈沫一愣：“啊？我没叫错啊，你不是顾言吗？”“上次在微积分公开课，你找我借笔记，

叫我‘顾晨’同学。”他提醒她，眼神里带着点戏谑。沈沫：“……”天啊！

那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而且当时她只是情急之下口误！

这位学神的记忆力是用什么做的？固态硬盘吗？“对不起！那次是口误！我保证你叫顾言，

言语的言！”沈沫赶紧鞠躬道歉，态度诚恳得像个给老师认错的小学生。

顾言看着她几乎要弯成九十度的腰，终于低笑出声。“可以啊。”沈沫猛地抬头，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不过，”他话锋一转，

像只看到了猎物落入陷阱的狡黠狐狸，“我的时间很贵。”“多、多少钱？

”沈沫下意识地捂紧了干瘪的钱包，已经开始心算做家教每小时能赚多少了。“不要钱。

”“啊？”“用你的时间表来换。”顾言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种神秘的诱惑力，“我早就听说了，

经济系的沈沫同学有一张传说中‘反人类’的精密日程表。未来一个月，你那套时间表，

归我管了。这就是我的辅导费。”沈沫彻底懵了：“……我的时间表？你要它干嘛？

”“做社会行为学研究。”顾言说得一本正经，

“观察一个高度自律个体在失去时间掌控权后的行为模式变化，很有趣，不是吗？

”有趣你个大脑壳！沈沫内心在咆哮。那张时间表是她的命根子，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是她维持学霸人设的基石！交给这个看起来就极其不靠谱的天才？

那跟把绵羊交给大灰狼托管有什么区别？但是……挂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悬在头顶。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试图挣扎：“能不能……换个条件？我帮你打一个月的饭？

或者帮你占座？图书馆黄金位置！”顾言慵懒地靠回椅背，摇了摇头，

语气轻描淡写却不容置疑：“要么接受，要么挂科。二选一。”阳光透过窗户，

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明明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在沈沫眼里却堪比魔鬼的微笑。

她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决定命运的试卷。最终，

对知识的渴望战胜了一切。“……成交。”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爽快。

”顾言似乎很满意，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唰唰写下几行字，

然后推到沈沫面前。

顾言乙方（被辅导方）：沈沫条款如下：1.甲方将负责乙方《经济学概论》科目的辅导，

目标通过补考（≥60分）。2.乙方需无条件服从甲方制定的全新作息与学习安排。

3.辅导期间，乙方须担任甲方APP“Tree”的体验官，每日提交使用反馈。

4.附加条款：乙方需保证每日早餐摄入；禁止因难题而哭鼻子（甲方保留判定权）。

5.协议有效期：自签署之日起至补考成绩公布。沈沫看着这份像模像样的“协议”，

尤其是第4条，嘴角抽搐了一下。“……禁止哭鼻子？还有判定权？

”“这是为了保障辅导效率和精神状态。”顾言面不改色地递过一支笔，“签吗？

”沈沫深吸一口气，拿起笔。笔尖落在纸上的瞬间，她感觉像是在签署一份“卖身契”。

她仿佛看到自己那张精心维护、分秒必争的完美时间表，正在眼前寸寸碎裂。

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顾言收回协议，看了看上面娟秀的字迹，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首先，改造第一步，”他指了指沈沫面前空荡荡的桌子，“给自己点一杯喝的，不要咖啡，

我看你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推荐他们家的热牛奶。”沈沫：“……”连喝什么都要管吗？

！“第二步，”顾言无视她控诉的眼神，看了眼手机，

“原定于今晚七点到九点的‘自习巩固时间’，取消。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言卖了个关子，开始收拾东西，“你的时间，现在归我管了。

”沈沫看着他将那份“协议”仔细收好，然后起身，示意她跟上。她晕乎乎地站起来，

跟着他走出咖啡馆，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签下“卖身契”的第二天，

早上六点二十九分，沈沫的生物钟让她准时醒来。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关那还有一分钟才会响的闹钟，却摸到了手机冰凉的机身。屏幕上，

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赫然在目：「协议生效。第一步，晨跑。南苑操场，十分钟后见。

——你的临时监护人，顾言。」沈沫盯着屏幕，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晨跑？她的时间表上，

早上是神圣的“记忆黄金时段”，是用来背单词和看财经新闻的！

跑步这种耗费体力、影响后续学习效率的事情，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手指飞快地打字，试图反抗：「协议里没有这一条！」对方回复得极快，

仿佛就守在手机旁边：「附加条款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迟到一分钟，扣一分平时分。

顺便，我是你补考卷面的唯一希望：）」那个笑脸符号，在沈沫看来充满了**裸的威胁。

九分三十秒后，沈沫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南苑操场门口，头发胡乱扎成个团子，

脸上还带着睡眠不足的怨气。顾言已经等在那里，一身简单的灰色运动服，身姿挺拔，

清爽得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与周围晨光熹微中跑得龇牙咧嘴的同学们格格不入。

“迟到了二十三秒。”他抬腕看了眼根本不存在的表，语气遗憾，“平时分扣0.5。

”沈沫：“……”她决定不跟这个幼稚鬼计较。“为、为什么是晨跑？”她一边调整呼吸，

一边发出灵魂拷问。顾言已经开始慢跑起来，步伐轻松，声音随着微风飘过来：“研究表明，

适度的有氧运动能激活前额叶皮层，提高学习效率和思维灵活性。简单说，让你变聪明点，

别再考59分。”沈沫咬咬牙，跟了上去。她感觉自己不是在跑步，

而是在进行一场单方面的凌虐。肺部火烧火燎，腿像灌了铅，而旁边的顾言气息平稳，

甚至还有闲心给她科普跑步时如何调整呼吸节奏。跑了不到八百米，

沈沫就感觉自己快要驾鹤西去了。她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看着顾言绕了一圈又跑回她面前，

脸不红心不跳。“你……你平时也跑？”沈沫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不常跑。

”顾言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的趣味，“但看来，

你的体能和你的经济学一样，有待加强。”沈沫决定闭嘴，用沉默表达最后的**。然而，

**无效。晨跑之后，顾言又以“补充脑力”为由，

押着她去食堂吃了早餐——一碗她平时绝不会碰的、加了糖的豆浆和两根油条。

美其名曰：“大脑需要糖分和碳水。”沈沫看着餐盘里油腻腻的油条，内心是拒绝的。

但顾言就坐在对面，用一种“你不吃我就扣你平时分”的眼神看着她，

她只好视死如归地咬了下去。嗯……好像，味道还不错？

真正的“折磨”发生在下午的图书馆。沈沫带着她那些被画满红叉的卷子和笔记本，

如临大敌。顾言则只带了一个平板电脑和一支触控笔，轻松得像是来度假。

辅导从一道关于“边际效用递减”的计算题开始。沈沫的解题步骤严谨、工整，

写了足足半页纸。顾言扫了一眼，拿起触控笔，在平板上唰唰几下，用了三个公式，

不到五行，就得出了答案。沈沫看得目瞪口呆。“第一种方法，是你的，繁琐，但稳妥，

适合考试拿步骤分。”顾言点着屏幕，“第二种，是教科书上的标准解法。第三种，

”他笔尖一顿，画了个简洁的曲线，“是理解概念后的直接应用，省时省力。”他抬头看她，

眼神清亮：“你习惯于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用战术上的勤奋，掩盖战略上的懒惰。”一句话，

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沈沫一直以来自我安慰的泡沫。她张了张嘴，想反驳，

却发现无从驳起。她确实一直在埋头苦学，却很少去思考知识背后的逻辑和更优的路径。

“再来。”顾言不由分说，点开下一题。整个下午，

沈沫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高速离心机的土豆，原有的知识体系被搅得天翻地覆。

顾言的思维跳跃而犀利，总能一眼看穿题目的本质，然后用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方式轻松破解。

他讲题时语速不快，但信息密度极高，偶尔还会冒出一两个冷幽默，

让她在紧张的思考间隙忍不住想笑，又赶紧憋住。更让她不自在的是两人的距离。

为了方便讲解，他们并排坐在桌子同一边。顾言的气息时不时会拂过她的耳畔，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划时，手背偶尔会蹭到她的手臂。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

都像微弱的电流划过，让她心跳漏掉半拍，思路也跟着断线。“专心。”当她第三次走神时，

顾言用笔轻轻敲了敲她的笔记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沈沫脸一热，赶紧收敛心神，

强迫自己盯着题目。休息间隙，沈沫想起协议里的条款，拿出手机，

点开了那个名为“Tree”的APP。图标是一棵简洁的线条小树。界面很干净，

主要功能是记录每日计划和心情，有点像高级版的备忘录。她按要求，

老老实实地输入了今日计划，然后在心情一栏，犹豫了一下，输入了：「心情复杂。

像被强行升级了CPU，但过程很不友好。」点击提交后，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顾言的个人主页。他的头像就是那棵线条小树，主页很干净，

只有一些公开的学习笔记分享。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有一个名为“观察日志”的加密栏目，下面有一行小字提示：「仅对特定体验官可见」。

特定体验官？是指她吗？密码会是什么？沈沫试着输入了自己的学号，错误。

又输入了“经济学概论”，还是错误。她看着对面正低头快速敲击代码的顾言，

心里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这个APP，和他这个人一样，充满了谜团。辅导结束时，

已是华灯初上。沈沫感觉自己大脑的CPU确实被升级了，但同时也很想原地躺下。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食堂进行晚餐的“能量补充”。“一起。”顾言合上平板，

很自然地站起身。沈沫：“……不用了吧？”和他一起吃饭，感觉压力好大，

怕连筷子都不会拿了。“协议补充条款，监督乙方饮食健康。”顾言说得理直气壮，“而且，

食堂的红烧鸡腿今天**供应，去晚了就没了。”沈沫：“……”最终，

对红烧鸡腿的渴望战胜了那点小小的不自在。食堂里人声鼎沸。

他们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餐盘里，果然躺着两只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红烧鸡腿。

沈沫内心一阵雀跃，感觉这一天的“折磨”都值了。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果然，美食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就在她准备向第二只鸡腿发起进攻时，

一双筷子横空出世，精准地夹走了她餐盘里那只属于她的、完整的、最大的鸡腿！

沈沫猛地抬头，看见顾言神态自若地将那只鸡腿放到了自己碗里。“你……！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有人能如此“厚颜**”。顾言抬眸，

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和控诉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理直气壮地说：“甲方消耗了大量脑细胞进行辅导，需要额外补充蛋白质。这是合理报酬。

”沈沫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又看看自己餐盘里那只孤零零的、被咬过一口的鸡腿，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倒不是真的多舍不得那只鸡腿，

而是……而是这种被“欺负”了还无法反驳的感觉，太憋屈了！她低下头，

用筷子狠狠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嘟囔：“强盗逻辑……”顾言看着她气成包子的侧脸，

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那只“抢”来的鸡腿，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下次还抢你的。”沈沫：“！！！”她决定，

回去就要在“Tree”APP的心情日志里写上一万字的控诉！

标题就叫：《论学神甲方的强盗行为与乙方的悲惨命运》！然而，

当她晚上憋着气打开APP，准备大书特书时，却意外地发现，

那个一直加密的“观察日志”栏目，不知何时竟然解锁了。她心跳莫名加速，

手指微颤地点了进去。里面只有一条记录，日期是今天。

「观察日志Day1：研究对象在遭受“鸡腿掠夺”后，

反应符合预期——像一只被抢了松果的仓鼠，鼓着脸，敢怒不敢言。备注：生动有趣，

具有较高的持续观察价值。PS：红烧鸡腿，确实味道不错。沈沫看着这行字，

脸上的热度“轰”地一下炸开，瞬间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他看到了！他不仅看到了她生气，

还把她形容成仓鼠？而且……他居然觉得“有趣”？！一种被看穿、被戏弄，

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赧和隐秘的、被关注着的悸动，

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她的心头。她猛地扣上手机，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这个顾言，

根本不是什么学神！他是个魔鬼！一个能轻易搅乱她所有节奏和心绪的、危险的魔鬼！

而这场名为“辅导”的战役，似乎从一开始，她就输得彻底。鸡腿事件之后，

沈沫单方面宣布与顾言进入“冷战期”——虽然所谓的“冷战”，

只是她在他讲题时尽量不看他，

以及每天在“Tree”APP的心情日志里进行无声的控诉。然而，

顾言似乎完全没接收到她的“冷战”信号，依旧我行我素，

精准地出现在她每一天被改造的日程里，用他那种举重若轻的方式，

打败着她固有的学习模式。更让沈沫心烦意乱的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

顾言讲题时低沉的嗓音，他思考时无意识轻点桌面的修长手指，

甚至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像是阳光混着青草的气息，都成了干扰她思维的强大信号。

“这道题，你的思路又钻牛角尖了。”顾言用笔敲了敲她的草稿纸，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经济学不是数学，很多时候需要的不是精确计算，而是逻辑推断和直觉。”沈沫猛地回神，

对上他带着审视的目光，脸一热，慌忙低头：“哦，我、我再想想。”直觉？

她现在唯一的直觉就是自己的心跳快得不正常。打破这种诡异平衡的，

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补考答谢宴”。在顾言堪称“魔鬼”却也卓有成效的辅导下，

沈沫的补考顺利通过，不仅低空飞过，甚至拿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分数。挂科的阴云散去，

奖学金也保住了。于情于理，她都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感谢顾言。她花了整整一个晚上，

精心策划了一场“自然而不失诚恳”的答谢。

地点选在了学校后门那家以物美价廉、氛围轻松著称的“胖子烧烤”，时间定在周五晚上。

为了壮胆，她还拉上了闺蜜林琳作陪。“沫沫，你这是谢恩还是赴鸿门宴啊？

”林琳看着沈沫对着衣柜纠结了半小时，忍不住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约会呢！

”“胡说什么！”沈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抓起一件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塞进包里，

“我这是表达基本的礼貌！毕竟他帮了我大忙！”话虽如此，出门前，

她还是偷偷涂了点林琳的变色唇膏。约定的时间是七点。

沈沫和林琳六点五十就到了胖子烧烤，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夏夜的微风带着烧烤的烟火气吹进来，莫名让人有些躁动。七点过五分，顾言还没到。

“学神也迟到？”林琳咬着吸管，百无聊赖地张望。沈沫心里也有些打鼓，

正准备发信息问问，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整个人瞬间僵住。马路对面，

学校著名的“情侣坡”入口处，站着一对极其惹眼的男女。男生身姿挺拔，白T恤牛仔裤，

正是顾言。而他对面那个穿着优雅连衣裙、长发飘飘的女生，

沈沫也认识——数学系有名的系花，苏晴。苏晴微微仰着头，正对顾言说着什么，

脸上带着明媚又羞涩的笑容。她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像是信封的东西，

正往顾言手里递。顾言背对着沈沫的方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似乎……没有拒绝？

他接过了那个信封！一瞬间，沈沫感觉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心脏猛地一缩，一种酸涩的、尖锐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原来他迟到，

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人要见，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那些晨跑，那些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