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太子妃来自星际

我的太子妃来自星际

主角:艾斯特斯特拉李珩
作者:我是流寇

我的太子妃来自星际第1章

更新时间:2025-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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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东宫内外已是灯火如昼。

红绸从高高的宫檐垂落,在晚风中微微摆动,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汉白玉的台阶上,宫人们垂首静立,连呼吸都放得轻缓,生怕惊扰了这盛大却无一丝喜气的婚典。丝竹之声勉强响着,咿咿呀呀,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闷,尚未传远,便被这偌大宫殿的寂静吞没了大半。

太子李珩身着繁复的大婚礼服,玄衣纁裳,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只是那俊朗的眉眼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薄唇紧抿,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站在那里,接受着百官宗室程式化的朝贺,目光却越过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脸,落在殿外那顶正缓缓停下的、属于他的新娘的鸾轿上。

北方戎狄。阿木娜公主。

力大无穷,貌若无盐。

这几个字如同淬了毒的针,反复刺扎着他的尊严。为了所谓的边陲安宁,他,大晟朝的储君,不得不娶一个传闻中茹毛饮血、状若夜叉的蛮族女子。这桩和亲,是他父皇的绥靖,也是钉死在他耻辱柱上的第一根钉子。

鸾轿的帘幔被宫人掀开,一道身影弯身而出。

没有预想中的粗笨臃肿,那身影甚至堪称挺拔,披着厚重的、绣满了戎狄图腾的嫁衣,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向他。步履稳定,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精准得令人不适。覆盖在她头上的大红盖头,遮蔽了所有容貌,也隔绝了所有可能的目光交流。

她沉默地走到他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没有寻常新嫁娘的娇怯,没有因环境骤变而生的惶惑不安,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的人偶,与周遭这喧闹又死寂的典礼现场,格格不入。

李珩心底冷笑一声,郁结之气更重。连装,都不屑于装一下么?也好。

繁琐的仪式一项项进行。奠雁、沃盥、同牢、合卺……每一项,她都完成得一丝不苟。动作标准,姿态准确,挑不出任何错处。可正是这种过分的精准,剥脱了礼仪本该蕴含的庄重与情感,只余下冰冷的程序感。她不是在成婚,更像是在执行一道早已输入好的指令。

李珩全程冷漠,除了必须的配合,再无多余的动作和言语。他能感觉到身后宫人内侍们投来的目光,那些目光里藏着窃窃私语,如同无数细小的蚊蚋,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瞧那身板,倒是挺直,可惜了……”

“听说脸丑得能吓哭小孩,难怪一直盖着不肯揭。”

“动作倒是规矩,就是硬邦邦的,果然蛮夷不通教化,学个样子都学不像。”

“太子殿下真是委屈了……”

这些私语,他听见了,他想,她大概也听见了。可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盖头下的面容是何种神情,无人得知。只是在那宽大袖摆偶尔的晃动间,他似乎瞥见她的手指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在调整什么,又或者,只是他的错觉。

终于,到了最后的合卺礼。

宫人躬身,将一只用红线系连的、剖开的匏瓜酒杯,先奉到李珩面前。他面无表情地接过。

另一只,奉到了“阿木娜”面前。

她伸出手。那双手并不像传闻中戎狄女子那般粗糙宽大,反而指节修长,只是肤色带着一种久经风沙的微深。她稳稳地接过了那只匏杯。

两人手臂交缠,按照礼制,将杯中略显浑浊的酒液饮下。

李珩一饮而尽,酒液辛辣,灼烧着他的喉咙,也灼烧着他心头的屈辱。

就在宫人上前,准备收回酒杯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

那只刚刚离开她指尖的匏杯,竟在她手中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来!裂痕从她手指握住的地方蔓延,瞬间布满了半个杯身,一块小小的碎片甚至崩落,掉在了铺着大红地毯的地面上。

殿内有一瞬的死寂。

所有宫人都僵住了,连司礼官都瞪大了眼睛,一时忘了反应。

李珩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同冰锥,刺向那只碎裂的酒杯,再缓缓上移,落到那依旧稳稳定格在半空、保持着持杯姿势的手上。

力大无穷?果然名不虚传。连合卺杯都握不住,真是……好一个下马威。他胸腔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破体而出。

就在这时,红盖头下,传来一道声音。

那音色并不难听,清凌凌的,像是玉石相击。然而吐出的语言,却古怪至极,音节拗口,旋律奇特,是他从未听过的蛮语?不,似乎比戎狄的土语更加晦涩,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韵律感。

她说:“抱歉,尚未适应这具碳基身体的脆弱阈值。”

字正腔圆,仿佛练习过千百遍,可那语调平直,毫无起伏,听不出半分真正的歉意。

李珩眉头狠狠一皱,心底的厌恶与疑虑交织攀升。他压下怒火,声音寒彻骨髓:“你说什么?”

那盖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头颅转向了他的方向。

片刻的停顿后,生硬拗口,却勉强能分辨出是大晟官话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

“手滑。”

两个字,干巴巴地砸在地上。

“噗嗤——”不知是哪个角落,有宫人终于没忍住,极低地笑出了声,又立刻死死捂住嘴。

李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阴鸷得能滴出水来。手滑?好一个手滑!他几乎能想象出盖头之下,那张“貌若无盐”的脸上,此刻定然是蛮横无愧的神色。

无人留意,在那只收回的、捏碎了酒杯的手的指尖,有几粒比尘埃还要细小的银色光点,一闪而逝,如同幻觉。它们悄无声息地没入匏杯的裂痕处,那狰狞的破损痕迹,在一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抹平、修复,恢复如初,光滑得仿佛从未碎裂过。

只是匏杯上残留的那一丝微不足道的余温,似乎比寻常温度,略高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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