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像是在一个漫长而黑暗的隧道里，不停地奔跑，却永远看不到尽头。

梦里，反反复复，都是沈放倒在我怀里的那一幕。他最后那个笑容。和他最后那句，

“就当……是……我……娶过你了……”每一次，我都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惊醒。然后，

又在无尽的疲惫中，沉沉睡去。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管。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白色的被单上。一切，

都安静得有些不真实。我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坐在床边，正在削苹果的温亦然。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短短几天，他像是老了十岁。

他察觉到我醒了，削苹果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了我的目光。四目相对，我们都沉默了。

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此刻，却像是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最终，

还是他先开了口。“醒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沙哑。“饿不饿？我让张浩去给你买粥了。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差一点就要嫁给他的男人。看着这个，

我曾经以为，会是我一生归宿的男人。“沈放……”我终于，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怎么样了？”温亦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低下头，

继续削着手里的苹果，一圈，又一圈。长长的果皮，没有断。“后事……已经办好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爸妈，一夜之间，白了头。”“陈珊珊，

故意伤人致死，已经被警方批捕了。陈家，也因为这件事，股票大跌，元气大伤。

”“沈叔叔的公司……我让张浩帮忙联系了几个投资人，已经稳住了。”他有条不紊地，

向我汇报着所有的事情。像是在说一个，与我们毫不相干的故事。可我知道。他的心里，

一定比我，更痛。沈放，也是他最好的兄弟啊。“对不起。”我看着他，轻声说道。“亦然，

对不起。”为我那天的口不择言。也为我这三年，对他的，利用和伤害。温亦然削苹果的手，

停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有悲伤，有无奈，也有……释然。“家家。”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放进盘子里，插上牙签，递到我面前。“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太爱他了。

”“爱情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对错。”“只有，爱与不爱。”他的话，让我瞬间泪崩。

我捂着脸，泣不成声。是啊。我太爱他了。爱到，蒙蔽了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