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晓死了三天，学校说是抑郁症跳楼。放屁。这娘们儿惜命得很，

喝奶茶都要三分糖怕得糖尿病。今晚十二点，她的微信号突然给我发了个定位。两秒后，

消息撤回。定位地点：旧艺术楼，404舞蹈室。妈的，那是她死的地方。

1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躲在被窝里打排位。屏幕上方弹出的名字，差点让我把手机砸脸上。

「周晓晓」。我前女友。三天前刚变成一具尸体，现在躺在殡仪馆冷柜里冻得梆硬。「嗡。」

微信消息。一个定位。我手一抖，点开一看。旧艺术楼，404舞蹈室。还没等我截屏，

界面上闪过一行灰色小字：「周晓晓撤回了一条消息」。我也没废话，

直接拨过去语音通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在深夜里听着特别瘆人。我坐起来，点了根烟。舍友睡得跟死猪一样，

呼噜声震天响。周晓晓手机在她爸妈手里，这会儿估计在派出所闹呢，

谁大半夜拿死人手机发定位？恶作剧？不像。知道我俩关系的人不多，分手半年了，

谁闲得**吓唬我。除非，号被盗了。或者，这手机现在不在活人手里。我吐了口烟圈，

烟雾在手机屏幕光里扭曲。我是个俗人，怕鬼。但我更怕周晓晓死得不明不白。

毕竟这女人虽然甚至有点拜金，甩我的时候也挺绝情，但罪不至死。而且，

她手里还欠我两千块钱没还。「王野，你大半夜抽什么风？」下铺的李强翻了个身，

骂骂咧咧。「尿急。」我按灭烟头，穿上拖鞋。眼神扫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我是计算机系的，平时挂科逃课，在导员眼里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没人知道，

学校教务系统的漏洞都是我补的。当然，也没人知道，我也能轻松黑进去。

我抓起一件黑色卫衣套上，戴上帽子。既然“鬼”喊我去，那我就去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2在这个学校混了三年，避开摄像头对我来说比呼吸还简单。旧艺术楼在校区最北边，

旁边就是小树林，平时是「野鸳鸯」们的圣地。这几天因为出了人命，连只野猫都看不见。

路灯坏了两盏，黑得像墨。我翻过生锈的铁栅栏，落地时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操。」

我低骂一声。是用过的避孕套。**晦气。艺术楼大门贴着封条，但这难不倒我。

二楼厕所的窗户锁扣早就坏了，以前我常从这溜进去这楼顶抽烟。我像只壁虎一样爬上去，

翻进窗户。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福尔马林味。可能是我心理作用。

404舞蹈室在四楼尽头。楼道里静得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哒、哒、哒。」

不是我的脚步声。楼上有动静。我瞬间贴墙站住，屏住呼吸。这大半夜的，

除了我这个“要债的”，还有谁会来？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像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很轻，很慢。我探出头，往楼梯缝隙里看了一眼。一个穿着白裙子的长发女人，正背对着我，

往四楼走。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周晓晓。我头皮瞬间炸了。但我这人有个毛病，

越怕越想看。我脱了鞋，提在手里，光着脚跟了上去。到了四楼，

那白裙子女人停在了404门口。门没锁，虚掩着。她推门进去了。我悄悄摸到门口，

透过门缝往里看。这一看，我差点叫出声。舞蹈室里没开灯，但借着月光，

能看见那女人正对着整面墙的大镜子梳头。「谁？」她突然停下动作，猛地转过头。

我还没来得及缩头，就跟她对上了眼。不是周晓晓。是林瑶。艺术系的系花，

也是周晓晓的闺蜜。此时她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真丝睡裙，领口开得极低，月光下，

那两条大长腿白得晃眼。「王野？」她看清是我，表情从惊恐变成了错愕，

随即又带上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媚笑。「大半夜的，你来这儿干嘛？缅怀前女友？」

她倚着把杆，抱着胸，那姿势把身材挤压得更有料了。这女人，是个妖精。

我喉咙干了一下，不是因为色心，是因为警惕。「你也不是来练舞的吧？」我推门进去，

眼神在空荡荡的舞蹈室里扫了一圈。「周晓晓刚死，你就穿成这样来她死的地方，怎么，

招魂啊？」3林瑶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嘴巴放干净点。」她走近我，

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直往我鼻子里钻。「我是来找东西的。」「找什么？」

「晓晓生前说，有个东西落在这儿了，让我帮她找找。」

「什么东西重要到要在大半夜找？」我冷笑一声，盯着她的眼睛。「还有，

刚才那个定位，是你发的吧？」林瑶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定位？我听不懂。」装，

接着装。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这次不是高跟鞋。是皮鞋。

而且不止一个人。「嘘。」林瑶脸色骤变，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往角落里的更衣柜里推。

「躲起来！快！」她的手心全是冷汗。我也没犹豫，这个时候被抓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俩挤进狭窄的铁皮柜里。空间太小，她的背紧紧贴着我的胸口，**正好顶着我的大腿。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不想死就别出声。」她在黑暗中瞪了我一眼，

声音抖得厉害。门被推开了。两道强光手电照了进来。「人呢？刚才明明看见进来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再找找，东西肯定还在里面。那娘们儿说就在镜子后面。」

另一个声音更粗一些。我透过铁皮柜的百叶缝隙往外看。进来了三个男人。

领头那个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人模狗样的。赵凯。学生会主席，

也是校长的亲侄子。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也是我看一眼就想吐的伪君子。他来干什么？

赵凯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伸手在镜框上摸索着。「咔哒。」一声轻响。

镜子居然弹开了一条缝。我心里一惊。这舞蹈室我以前陪周晓晓来过无数次，

从来不知道镜子后面还有夹层。赵凯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找到了。」

他松了口气，转身把袋子递给旁边的跟班。「烧了，处理干净点。」「放心吧凯哥。」

就在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林瑶这蠢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腿软了，高跟鞋在柜底磕了一下。

「咚。」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舞蹈室里像打雷。赵凯猛地停下脚步，

手电筒的光瞬间打在了我们藏身的柜子上。「谁在那儿？滚出来！」

4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百种方案。冲出去？肯定打不过三个。求饶？赵凯这人阴得很，

看见他的秘密，估计我明天就得“抑郁症跳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感觉到怀里的林瑶正在发抖。她怕赵凯。非常怕。这就有意思了。「妈的，野猫吧。」

旁边的跟班骂了一句，想要走过来查看。「去看看。」赵凯声音冷得像冰。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卫衣兜里，摸到了我的手机。快速盲打，

启动了一个小程序。这是我无聊时写的，能控制附近连接了校园网的智能设备。

舞蹈室虽然旧，但为了评选优秀场馆，刚装了智能音箱。三、二、一。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巨大的广场舞神曲突然在舞蹈室里炸响，音量满格。那三个货吓得一激灵，

手电筒都差点扔了。「操！什么鬼！」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我一脚踹开柜门，

拉着林瑶就往外冲。「跑！」我大吼一声，顺手抄起门口的灭火器，

拔掉插销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狂喷。白色的干粉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咳咳咳！抓住他们！」

赵凯在后面咆哮。我拉着林瑶，像疯狗一样冲下楼梯。这女的穿着高跟鞋，

跑得那叫一个慢。「脱了！」我吼道。「啊？」「鞋！脱了！」她反应过来，

踢飞高跟鞋，光着脚跟我狂奔。我们冲出艺术楼，钻进小树林，借着夜色七拐八绕，

最后翻墙回到了男生宿舍区。**在墙根，大口喘气，肺都要炸了。林瑶瘫软在地上，

白裙子脏了一大块，头发乱得像鸡窝，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谢……谢谢。」

她喘息着，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少来这套。」我平复了一下呼吸，蹲在她面前，

眼神凶狠。「赵凯从镜子后面拿走了什么？那是周晓晓留下的吧？」林瑶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