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医生说我女儿只剩一百多天，五十万手术费像座山压在我头上。

一个神秘电话说能给我钱，代价是未来做一件“小事”。我签了，

却没想到这“小事”是犯罪。而当我发现指使我的人，竟是为了救他自己的女儿时，

我举起的刀，第一次犹豫了。第一章契约之签我手背上写着2580。这是小雨的命。

倒计时，以小时为单位。医院走廊的荧光灯，冷得像停尸房。消毒水味混着绝望，钻进鼻腔。

催款单捏在我手里，捏得比石头还硬。五十万。手术费。我所有的钱，

加上借的、求的、跪来的，卡死在十七万七。小数点像把刀，扎在我眼球上。缺口，

是三十二万三。一个能把我压成肉泥的数字。病房里，小雨的脸，紫得吓人。

艾森曼格综合症。血氧掉得比我的眼泪还快。医生的话在耳边炸：“七十二小时，

手术黄金期。过了……准备后事。”准备后事？我拿什么准备？

我连一块像样的墓地都买不起！我是鲁小辉。以前画建筑图纸，现在送外卖。

社会性死亡多久了？不重要。我唯一的身份，是鲁小雨的爸爸。可这个爸爸，

眼看就要做到头了。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很大，吹得我站不稳。或者说，

是我自己想跳下去。跳下去，一了百了。这**生活，我扛不住了。最后十块钱，

昨天给了一个蹲在街角的流浪老头。他脏得看不清脸，手抖得厉害。我当时想，

我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起码，我还能动，还能跑，还能挣。现在看，真是个笑话。

那老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干枯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我胳膊。“娃……”他声音嘶哑，

像砂纸磨过喉咙，“……不能这么走。”我红着眼瞪他。关你什么事？他没多说，

塞给我一张卡片。黑色的，磨砂质感。只有一个烫金的电话号码，下面四个字：等价契约。

什么玩意儿？骗局？高利贷的新花样？我下意识想扔。“打个电话。”老头盯着我，

眼神浑浊，却有种说不清的力道。“不保证是好事，但……能换钱。”“等价？”我嗤笑，

“我他妈还有什么能等价？”“有。”他吐出两个字，“未来。”未来？我还有未来吗？

手术室的门，像巨兽的嘴。小雨就在里面，等着被吞噬。我看着手背上的数字，2579。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吃掉我女儿。我冲到楼梯间，背靠着冰冷的墙，蹲下。指甲掐进掌心，

感觉不到疼。抖着手，掏出那张黑卡。拨号。每按一下，心跳就漏一拍。通了。只响一声。

对面是个冰冷的男声，没有一丝波澜。“说需求。”我喉咙发紧，像塞了团棉花。

“五十万……救我女儿……手术……”“可即刻到账五十万。”对方打断我，

语速快得像机器。“条件：签署电子契约。未来，协助完成一件事。事项未知，

可能轻微违背你的道德观。”他强调了最后一句。“契约强调等价。代价定义权，

归出资方所有。”道德观？去他妈的道德观！我女儿要死了！“我签！”这两个字，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味。手机屏幕亮起，一份极简的电子协议。条款模糊，

唯独违约后果写得清清楚楚：倾家荡产，永无宁日。我手指颤抖着，划过屏幕。

“鲁小辉”三个字，签下去的时候，轻飘飘的，却像签下了卖身契。几乎同时，手机一震。

银行短信弹出。【您尾号XXXX账户入账500,000.00元，

余额500,017.70元。】钱到了。真快。我冲回手术室门口，对着护士嘶喊：“钱！

钱到了！快！给我女儿手术！”护士惊讶地看着我，赶紧跑去安排。小雨被推进去的那一刻，

她虚弱地睁眼看我。“爸爸……”“乖，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手术灯亮起。红光刺眼。我瘫坐在长椅上，

汗水浸透廉价的骑手服。看着手背上2578的倒计时。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小雨，

爸救你。”“用这条贱命救你。”“等过了这关，爸就算啃骨头喝血，也要把今天的代价，

连本带利讨回来！”“那个设局的，你给老子等着！”魔鬼的契约签了。

第二章甜蜜的陷阱手术灯灭了。主刀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脸上有疲惫，

但更多的是轻松。“手术很成功。”就这五个字。我顺着墙根滑坐到地上，

眼泪这才后知后觉地涌出来。不是哭，是闸开了，止不住。小雨被送进了ICU观察。

我只能隔着玻璃看她。小脸还是苍白，但那种要命的紫色，褪了。呼吸平稳，

像个睡着的天使。我把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好像能摸到她的温度。手背上，

我用湿巾使劲擦，倒计时模糊了，但痕迹还在，像烙进了肉里。五十万。换我女儿的命。值！

太值了！哪怕契约那边是真正的地狱，我也认了！我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凑合了三天。

第四天，小雨转到了普通病房。好消息像阳光，刚透进来一点，乌云就又来了。

医生找我谈话，很客气，但话不客气。“小雨的情况稳住了，但心脏功能还很弱。

”“需要长期用一种叫‘心活素’的特效药维持，辅助恢复。”“每个月，差不多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我心头一紧。“三千？”医生摇摇头。“三万。”**！

我心里骂了一句，脸上肌肉抽了抽。刚松了半口气，又他妈被吊起来了！

五十万手术费掏空了我的心气，这每个月三万，是打算慢慢放我的血？我堆起笑，腰弯了点。

“医生，能不能用便宜点的……”“这是最对症、副作用最小的方案。”医生打断我，

“你是她父亲，得为她长远考虑。”长远？我他妈都快看不见明天了，还长远？钱。还是钱。

那五十万是救命钱，一分不敢乱动，得留着应付最坏的情况。这每个月的三万，从哪儿来？

我去卖肾吗？就在我盯着缴费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我心里咯噔一下。接通。是那个冰冷的男神，契约方。“鲁先生，第一个协助请求。

”他说话永远像在念说明书。“城西，红星纺织厂旧厂房，即将被收购。

需要一份结构安全性评估报告。用你的专业。”我愣了下。评估报告？就这？

跟我预想的“违背道德”的事儿，差得有点远。“报酬？”我直接问。“五万。报告合格，

即刻支付。”五万！覆盖一个多月的药费还有富余！这诱惑，

像在饿疯了的野狗面前扔了块肉骨头。我心怦怦跳。不是怕，是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感。

他们查过我？知道我是学建筑的？知道我需要钱？这任务太“合适”了。

合适得像量身定做的陷阱。去不去？我没得选。红星纺织厂，荒废很久了。铁门锈蚀，

野草比人都高。我拿着以前吃饭的家伙——卷尺、手电、激光测距仪，走了进去。

厂房里一股霉味，光线昏暗，屋顶露着天。**回老本行。敲敲柱子，听听声音。

测量裂缝的宽度。计算承重梁的负荷。身体里沉睡多年的专业本能，一点点苏醒。这感觉，

陌生又熟悉。评估结果很糟糕。主体结构锈损严重，几根主梁有裂痕，地基也不稳。

别说改造利用，再来场大点的风雨，能不能站住都难说。我如实写进了报告里，

附上详细的数据和照片。报告发过去。不到十分钟。手机短信响了。

【您尾号XXXX账户入账50,000.00元。】钱到了。真快。和上次一样快。

我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松了口气，能喘口气了。但心里的疑惑，像野草一样疯长。

他们让我做这件事，图什么？只是为了确认这破厂房不能买？还给了我这么高的报酬。

他们好像……在意我的“专业”和“诚实”？这和他妈“魔鬼契约”有一毛钱关系吗？

我拿着刚到手的三万块，去药房买了第一支“心活素”。透明的药液，看着就金贵。

护士给小雨推注的时候，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但手背上那模糊的倒计时，

像鬼影一样跟着我。这五万块，是药。也是套在我脖子上的，第一根绞索。它不紧，

甚至有点软。但我知道，它已经挂上去了。甜蜜的陷阱，也是陷阱。我踩进来了。下一步，

会是什么？第三章债务绞索药效不错。小雨脸上，慢慢见了点红晕。能喝点米汤了，

还能冲我笑一下。就这一下，我觉得什么都值了。哪怕前面是刀山，我也闭眼踩了。

心刚落回肚子里一点。债主，就上门了。不是电话催债。是本人亲自来了。阵仗不小。

陈国明。本市的“慈善家”，报纸电视上的常客。穿着熨帖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身后跟着秘书和保镖。他直接来了小雨的病房。“鲁先生，节哀。”他开口就是一句晦气话，

脸上却挂着标准的、悲天悯人的笑。“听说孩子病了，需要帮助。一点心意，务必收下。

”他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我没接。直觉告诉我，这钱烫手。他不由分说，

把信封塞到小雨枕头底下。动作很轻，像怕惊扰孩子。但眼神扫过我，像刮骨刀。“鲁小雨，

好名字。”他摸了摸小雨的额头，动作慈祥得像亲爷爷。“会好起来的。”他走了。

留下一病房的香水味，和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我打开一看。五沓崭新的红票子。五万块。

我后背瞬间一层白毛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跟陈国明唯一的交集，就是之前走投无路时，

碰过他旗下的“急助贷”。借了十万，滚到二十二万，我已经还不起了。他现在跑来送钱？

当晚，我就知道了这五万块的价格。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找到我，自称是陈国明集团的法务。

他递给我一沓文件。“鲁先生，

根据您与我司签订的‘急助贷’合同补充条款……”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平淡无波。

“您今日偿还的五万元，通过非指定账户存入，触发了‘债务优化’程序。”“什么意思？

”我脑子嗡的一声。“意思是，之前二十二万的本息，清零。”我心里刚一动。他下一句话，

把我砸进了冰窟。“新的债务本金，重置为四十八万。利息，按日计，复利滚动。

”四十八万！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高利贷都没这么狠！这是明抢！“你们这是敲诈！

”我吼出来，声音都是抖的。法务面无表情，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一个模糊的签名。

“这是您亲笔签的，当时有录像。合同明确，最终解释权归我方所有。”他收起文件，

像完成一道工序。“陈总很欣赏您的专业能力，邀请您到集团项目部任职，负责风险评估。

薪水，可以覆盖部分利息。”我全明白了。那五万块，是鱼饵。那份“等价契约”，是鱼钩。

陈国明，就是水下那张等着吃人的网！让我去他公司上班？等于自己钻进笼子，

让他随时拿捏！“不去！”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那就请鲁先生，

尽快筹措资金还款。”法务转身就走，留下最后一句，“毕竟，拖久了，对您和孩子，

都不好。”对孩子不好。这是**裸的威胁。我看着床上睡着的小雨，

又看看手机里“心活素”的药价。三万。四十八万的债，像山一样压下来。

陈国明掐断了我所有明路的筹钱渠道。我把自己关进医院厕所，拨通了那个魔鬼号码。

“第二个任务。”冰冷的声音如期而至。“明悦数据公司，市场部三楼B区办公电脑。

拷贝一份名为‘季度市场分析（非核心）.doc’的文件。时限，明晚十二点前。

”商业间谍？我的心沉下去。这比评估报告，黑多了。“报酬。”我的声音干涩。“八万。

文件到手即付。”八万。能顶两个多月的药，能稍微喘口气。但这是犯罪。我没立刻答应。

挂了电话，在厕所隔间里蹲到腿麻。一边是女儿的药和还不清的阎王债。

一边是迈过法律的那条线。我抬起手，看着手背上那几乎磨破皮的倒计时痕迹。2570。

时间还在走。我猛地站起身，因为缺氧晃了一下。艹！干了！明悦数据的安保不严。

我伪装成维修工，混了进去。三楼B区，晚上人不多。我找到那台电脑，心跳得像打鼓。

插入U盘，找到那个文件，拷贝。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手心里全是冷汗。

回到大街上的那一刻，夜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八万块到账短信来了。

但我感觉不到一点喜悦。胃里像塞了块冰。我把药费续上。把到期的利息还上一部分。

剩下的钱，藏好。陈国明的债，像套在脖子上的绞索，慢慢收紧。契约方的任务，

是逼着我往更黑的地方走。我不能坐以待毙。晚上，等小雨睡了。

我翻出床底下落满灰的纸箱。里面，是我当建筑工程师时的书、图纸、获奖证书。

我拿起一本《建筑结构力学》，拍了拍灰。然后，又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凭着记忆，我开始画。画陈国明集团总部大楼的内部结构草图。

走廊、楼梯、核心区域……我以前送外卖时，偷偷记下的。光躲没用。光挨打也没用。

得想办法，看清这网到底有多大。得给自己，找一条能撕开它的路。绞索套上了。

但我这脖子，还没打算就这么断了。第四章白衣天使与黑色交易小雨恢复得不错。医生说，

再观察一周，如果能稳定，可以考虑出院休养。回家。这个词，让我鼻子发酸。

我们还有家可回吗？那租来的小单间，至少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希望刚冒头，

现实就一盆冰水浇下来。之前负责小雨病房的护士长，换人了。新来的护士，姓王，

脸绷得像块铁板。给小雨换药时，动作粗鲁，差点碰掉留置针。我忍着火气，

好声好气问：“王护士，之前张护士长说，

出院前有些注意事项要交代……”王护士眼皮都没抬，

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冷冰冰地说：“张护士长调去其他科室了。以后这床我负责。

”她合上病历本，终于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另外，通知你一下。

医院近期进行‘医疗资源优化’，像你女儿这种需要长期使用昂贵特效药的病例，

后续治疗可能会调整。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疗资源优化？调整？我脑子嗡的一声。

这不就是变相的要断药吗？！“凭什么？我们药费都按时交的！”我急了，声音拔高。

王护士嗤笑一声，带着点嘲讽。“按时交？那点钱也就够眼前。这种稀有病例，

占用太多资源，不符合医院整体效益。明白吗？”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却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识相点，别硬扛。胳膊拧不过大腿。

”陈国明！肯定是他！他买通了医院！他要从小雨的治疗上下手！我浑身发冷，

看着病床上懵懂的小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断药，就是要小雨的命！

这比逼债更狠毒！下午，我偷听到两个小护士在走廊角落嘀咕。“38床那先心小女孩，

真倒霉，被选进那个项目了……”“嘘！小声点！陈老板资助的那个‘特殊医疗研究’？

不是说自愿吗？”“自愿？骗鬼呢！Rh阴性血，先心病术后，

多稀有的‘样本’啊……说是基因疗法试验，成功了是奇迹，

失败了……唉……”Rh阴性血。先心病术后。基因疗法试验。每一个词，

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小雨的血型随她妈，是Rh阴性！陈国明不仅要断药，

还想把小雨当成小白鼠！我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医院里乱转，愤怒和恐惧快把我撕碎。

在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我撞上了一个人。是个女人，穿着普通的夹克，脸色苍白，

眼睛却很亮，像烧着两团火。她手里拿着相机，飞快地藏进包里。“你是鲁小辉？

鲁小雨的父亲？”她直接问。我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林悦。记者，调查记者。

”她亮了一下证件，语速很快。“陈国明是不是逼你签了什么契约？是不是用你女儿威胁你？

”我心头巨震，没承认，也没否认。“我弟弟，林峰。”林悦的眼睛红了，声音带着恨，

“一年前，也是因为给我妈凑手术费，签了陈国明的‘等价契约’！

最后……最后被逼得从他们公司楼顶跳了下去！”她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

“鲁先生，陈国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的契约就是个圈套，先把人逼到绝路，

再一点点榨干利用价值，最后像扔垃圾一样扔掉！”同病相怜的绝望，

让我对她产生了本能的信任。“我能怎么办？我女儿在他手里！”我几乎是在低吼。“合作。

”林悦盯着我，眼神锐利，“我需要你，从内部拿到陈国明违法犯罪的证据！

偷税漏税、非法集资、甚至……更脏的！我有渠道曝光他！”“作为交换，

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想办法保护你女儿，不让她被弄进那个狗屁实验项目！”合作？

对抗陈国明？我心跳得厉害。这是与虎谋皮，但也是黑暗中唯一能看到的一点光。就在这时，

手机响了。契约方。第三个任务。“诚信测试。”冰冷的声音说，

“向你户籍地税务局实名举报你的前上司，李宏伟，偷税漏税。提供你掌握的证据。

二十四小时内，举报回执拍照发来。”我僵在原地。李宏伟。那个在我出事时落井下石，

克扣我赔偿金，把我踢出公司的前上司。我恨他。但举报？这是借刀杀人！“报酬。

”我的声音发干。“十五万。回执收到即付。”十五万！巨款！能解燃眉之急！

但这是让我亲手把一个人送进监狱！哪怕他罪有应得！我看向林悦。

她似乎从我脸上读出了什么，低声道：“别忘了你女儿在哪儿！陈国明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你想任人宰割吗？”女儿苍白的脸，陈国明阴冷的笑，李宏伟得意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打架。

我的手在抖。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任务，我接。

”举报材料是现成的，李宏伟吃回扣、做假账的事儿，我以前就知道一些。

我在网上提交了实名举报信，附上证据。第二天，举报受理的回执截图就发到了我邮箱。

我把截图发给契约方。十五万到账。没多久，新闻弹窗推送。

【前建筑公司高管李宏伟因涉嫌偷税漏税被带走调查】。

配图是他被执法人员从办公室带出来的狼狈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冰冷的罪恶感。

我成了陈国明手里的刀。他让我砍向谁，我就得砍向谁。林悦给我带来了一个旧手机，

无法追踪。“以后用这个联系。我会想办法查那个基因项目的内幕。”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鲁先生，我们都在赌命。别回头，回头就是万丈深渊。”我看着病房里睡着的小雨，

又看看手机里李宏伟的新闻。手背上，倒计时像在发烫。我踏进了一条更黑的路。

和一个陌生的记者，结成了脆弱的联盟。为了女儿，我把自己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样子。

这份肮脏的十五万，能买来暂时的安全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绞索又紧了一圈。而我，

开始试着在黑暗中，磨一把反抗的刀。第五章火与罪十五万，像一针强心剂。

我立刻补交了医院的费用，把未来几个月的“心和素”都备足了。

看着药房冷藏柜里那些小瓶子，安全感短暂地回来了几分钟。但手背上那看不见的倒计时，

压得我更沉了。林悦那边有消息了，通过那个旧手机。“陈国明那个基因项目，

水比想的还深。”她声音压得很低，背景嘈杂，像是在外面跑。

“挂在他一个海外注册的‘慈善基金’名下，规避监管。所谓的‘志愿者’，

都是像小雨这样，走投无路的家庭的孩子……成功率，公开资料查不到，内部流传的说法，

不到百分之十。”百分之十！跟直接宣判死刑差不多！我捏着手机，指关节发白。

“我搞到一份模糊的参与者名单，有几个名字……已经打了黑框。”林悦顿了一下，

“鲁先生，你得尽快，小雨的数据可能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快？我这么快？

陈国明像座山挡在前面。山，自己动了。他直接来了医院，没带随从，就一个人。

穿着还是那么体面，但眼神里的假慈悲没了，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他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上面，是我这几个月为“契约”干活的“成果”。

老旧厂房的结构评估报告（标注了重大隐患）。

明悦数据公司那个非核心文件的拷贝记录（时间戳清晰）。

还有我举报前上司李宏伟的实名举报信截图。“鲁先生，业务能力很突出嘛。”陈国明笑了，

向毒蛇吐信。“评估专业，手脚利落，举报精准。都是人才啊。”我浑身血液都凉了。

他什么都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表演！“你想怎么样？”我声音发颤。“简单。

”陈国明收起平板，“两个选择。”“一，我把这些交给警方。商业间谍，诬告陷害，

够你在里面蹲几年。你女儿，会成为失去监护人的孤儿，到时候，我这个‘慈善家’，

很乐意接手，送她去最好的‘医疗研究机构’。”我眼前发黑，几乎站不住。“二。

”他凑近一步，声音带着诱惑，“你‘自愿’让小雨加入我的基因优化项目。费用全免，

之前的债务，也一笔勾销。我另外再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选。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他走了。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走廊，像被抽走了骨头。自愿？这他妈叫自愿？！

这是用我和小雨的命，逼我们跳火坑！旧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林悦。是契约方。

第四个任务。内容让我头皮炸开。“明日凌晨两点，幸福路123号，‘速银小额贷’门店。

制造一起小型电力事故，引发短路，烧毁其后台服务器主机。确保物理损坏，

删除部分底层借贷人原始数据。伪装成意外。”破坏财产！纵火！这是重罪！“报酬。

”我几乎是机械地问。“三十万。事故发生后，确认服务器损毁，即付。”三十万！

天文数字！但这是让我去犯罪！真正的犯罪！“任务说明强调：该门店为陈国明旗下产业，

利率违规，逼债致多人走投无路。此举可视为‘劫富济贫’。

”冰冷的男声毫无波澜地补充了一句。劫富济贫？我愣住了。对陈国明的产业下手？

契约方……在对付陈国明？还是说，这只是另一个更深的圈套？让我和陈国明狗咬狗？

我的心乱成一团麻。拒绝？陈国明明天就会把我送进监狱，抢走小雨。接受？我去犯罪，

成了纵火犯，把更大的把柄送到契约方手里。林悦的短信突然进来，

只有一行字：“速银贷服务器机房，疑似存有陈国明部分核心财务数据流转记录。机会难得，

风险极高，自行权衡。”核心财务数据！扳倒陈国明的关键可能就在里面！

林悦怎么知道任务？她到底还知道多少？我感觉自己像颗棋子，被看不见的手拨弄。

没有时间了。凌晨一点五十。幸福路静得吓人。“速银贷”门店卷帘门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