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跟踪陈雪。

高丰的出现，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那股被羞耻感点燃的冲动。我意识到，以我现在的状态，贸然跟踪，只会被轻易发现。

我需要更冷静。

我回到家，豆腐正坐在客厅中央，一脸“你这个怂包”的表情看着我。

“你回来了？你看到那个男的了？闻到那个味道了？”它连珠炮似的发问。

“闭嘴。”我烦躁地打断它，“让我想想。”

“想？想有什么用？证据都快糊你脸上了！”豆腐不满地甩着尾巴。

我没有理它。我开始强迫自己回忆。陈雪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好像……是三个月前。高丰搬来的那天。

从那天起，她开始频繁地“加班”。她换了新的手机密码。她开始热衷于买一些昂贵的、以前她绝不会穿的性感内衣。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们夫妻间的情趣。

现在想来，那些蕾丝和丝绸，根本不是为我准备的。

我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晚上，陈雪回来了。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甚至哼着歌。

“老公，我回来啦。”

“加班辛苦了。”我坐在沙发上，没有看她，假装在看电视。

“还行。”她走过来，想吻我。

我下意识地偏开了头。

她的动作僵住了。空气瞬间凝固。

“林墨，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没什么。”

“你从感冒好了以后，就一直不对劲。”陈雪盯着我，她的眼神不再温柔，而是变得锐利，像是在审视一个失控的物品，“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没有。”我否认。我能怎么说？说我的猫告诉我的？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她步步紧逼。

“我没有。”

“林墨，我们是夫妻。”陈雪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了下来，她坐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疑神疑鬼的样子，让我很担心？”

她的手很凉。

“我只是……有点累。”我抽回自己的手。

“累？”她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嘲讽，“林墨，你是不是觉得，我工作太忙，陪你太少了，所以你就在这胡思乱想，怀疑我？”

我猛地抬头看她。

“被我说中了？”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和不屑，“我每天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拼事业，为了这个家。你呢？你每天在家画几张画，连门都不出，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陈雪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神经病！林墨，你是不是病还没好？还是说……你心理出问题了？”

“我没有病！”

“你有！”她打断我，“你从发高烧那天起就不正常了！你是不是烧坏了脑子？还是产生了什么幻觉？”

幻觉……

她的话，像一把精准的刀，**了我最脆弱的地方。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她逼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压迫感，“你告诉我，你都幻想到了什么？”

我被她问得节节败退，几乎要窒息。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外面有人了？”

当她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时，我彻底崩溃了。

“我……”

“够了，林墨。”她打断我，脸上是深深的疲惫和失望，“我不想跟你吵。你真的该去看看医生了。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很害怕。”

她说完，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锁上了门。

我一个人愣在客厅，电视里嘈杂的声响，显得那么刺耳。

豆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我的手腕。

“她好凶。”它小声说，“铲屎的，她在pua你。她想让你以为，你才是那个疯子。”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第一次，对我自己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我……真的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