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社畜的绝望我，陈默，一个在“创游纪元”游戏公司里被生活反复摩擦的底层社畜。

此刻，我的工位像被龙卷风蹂躏过，咖啡杯里漂浮着可疑的沉淀物，

键盘缝里塞满了上一顿外卖的米粒残骸。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

上面是那个该死的《山海萌宠》项目策划案，版本号刺眼地显示着：V41。是的，

第四十一版。“陈默！”一声能把隔夜饭都震出来的咆哮撕裂了办公室浑浊的空气。

不用回头，光听这破锣嗓子和那股浓到能熏死苍蝇的古龙水味，

就知道是刚空降过来、头顶自带地中海光环的部门主管，王德发。他像一座移动的肉山，

裹着那件紧绷得快要崩开扣子的廉价西装，

带着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油腻气势冲到我旁边，

肥厚的手掌“啪”一声重重拍在我的显示器边框上，震得键盘都跳了一下。

“你这做的什么玩意儿？啊？！”他唾沫星子横飞，有几滴精准地溅到了我屏幕上，

“用户交互逻辑呢？核心玩法亮点呢？小学生画图都比你有创意！下班前，给我改出V42！

我要看到打败性的东西！打败！懂不懂？不是让你在这混吃等死！

”他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我鼻子上，那股混合着烟味和口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胃里一阵翻腾。加班？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周了！

每天对着电脑屏幕的时间比对着我亲亲女友林薇薇的脸还长。想到薇薇，

心里那点刚被王德发点燃的火苗瞬间被委屈浇灭了一大半。“王总，

这…核心玩法框架不是上周您亲**板的吗？

交互逻辑也是按您要求的……”我试图挣扎一下，声音干涩。“我拍板？

”王德发的小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陡然拔高八度，“我拍板你就不会动脑子了？

我是你爹啊？事事都要我教？！改！必须改！改不出来，今晚就别想走！这个月绩效扣光！

”他撂下这句堪比终极审判的话，趾高气扬地转身，那锃亮的后脑勺在日光灯下反着光，

大摇大摆地走回他那间独立的小办公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周围工位上投来的、混杂着同情和庆幸自己没被点名的目光。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压抑和键盘轻微的敲击声，

像一群工蚁在默默搬运着名为“生存”的巨石。我瘫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对王德发那张油腻胖脸进行虚拟暴力输出的念头。我摸出手机，

手指带着怨气戳开微信，置顶聊天框的名字是“宇宙第一甜心薇薇喵”。

头像是一只穿着粉色Lolita裙、抱着巨大草莓玩偶的卡通猫，眼神狡黠又可爱。

我深吸一口气，把快要爆炸的怨念浓缩成几行字，狠狠敲了过去：“薇薇！救命！

那个头顶自带WiFi信号增强区的秃瓢王德发，他又双叒叕来了！

逼我下班前搞出V42版策划案！老子快被他榨成肉干了！

【裂开】【裂开】【裂开】”信息刚发出去不到十秒，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薇薇的回复，一个顶着猫猫头的暴躁小人表情包疯狂捶打着桌子，配字：“谁？！

敢欺负我家默默？！【刀】【刀】【刀】”紧接着又是一条：“定位发我！立刻！马上！

本喵来给你送温暖（物理）！”看到那个“物理”后面跟着的炸弹表情，

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物理温暖？我毫不怀疑我家这位外表甜度爆表的小祖宗真能干出点啥。

我赶紧把公司地址定位发了过去，后面跟了一串可怜兮兮的流泪猫猫头。“等着！

”薇薇的回复斩钉截铁，“十分钟！撑住！别被那个油腻怪吸干了阳气！

”2洛丽塔的逆袭放下手机，时间像被王德发下了诅咒，黏稠得挪不动。

我强迫自己把目光挪回屏幕上那堆面目可憎的文字和图形，脑子却像被塞满了浆糊，

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王德发那张唾沫横飞的胖脸，

还有他吼着“打败性”、“扣光绩效”的破锣嗓子，在我脑子里反复循环播放，

比最洗脑的神曲还顽固。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一个世纪。

前台那边隐约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几个男同事伸长脖子往门口方向张望，眼神发亮，窃窃私语声飘了过来。“哇靠！快看门口！

极品洛丽塔！”“嘶…这颜值，这身材比例…建模都不敢这么建吧？”“哪个部门的？

新来的？没见过啊！”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熟悉的、带着甜味的预感涌了上来。

还没等我完全消化这预感，

一股清甜的草莓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就霸道地冲散了办公室里浑浊的空气，

直直地钻进了我的鼻腔。紧接着，一个娇小却带着不容忽视存在感的身影，

像一颗裹着糖霜和粉红色炸弹，精准地“炸”到了我的工位旁。“默默！”那声音又软又糯，

带着点撒娇的尾音，甜得能让人瞬间忘记所有烦恼。我转过头。林薇薇。

她今天穿了一套深蓝色的古典玩偶系（ClassicalDoll）Lolita裙，

裙摆是精致的提花布料，层层叠叠的衬裙撑起优雅的弧度，领口系着白色的蕾丝蝴蝶结。

柔顺的黑发用同色系的丝带束成双马尾，垂在肩头。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大眼睛扑闪扑闪，

像盛满了星星。此刻，她微微嘟着嘴，**的腮帮子鼓起一点点，

看起来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精致洋娃娃。但她的眼神，

那扫过我屏幕、又扫过我脸上残存的怨气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带着一种猫科动物锁定猎物时的、不容置疑的锐利。

她嘴里还叼着一根圆圆的、粉色的棒棒糖，随着她说话，棒棒糖棍子俏皮地上下晃动。

“宝贝——”她拖长了调子，软得像棉花糖，可那双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伸出**嫩、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

带着点力道戳了戳我屏幕上那个硕大的“V41”文件标题，

“就是这个头顶自带反光板、肚子能撑船、说话喷唾沫的油腻中年普信男，

让你改到第四十二版？”她歪着头，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个圈，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小刀子，

“还威胁扣光你工资？嗯？”“呃…嗯。”我艰难地点点头，被她强大的气场笼罩，

一时忘了刚才的憋屈，反而有点紧张起来。薇薇这状态…熟悉得让我头皮发麻。

这是她“核弹发射倒计时”的标准起手式。“呵。

”一声轻飘飘的冷笑从她红润的唇瓣间逸出，和她甜美到犯规的外表形成了核弹级的反差萌。

她慢条斯理地从随身那个同样精致、点缀着蕾丝和蝴蝶结的小包包里，

掏出了一部镶着水钻、粉得闪瞎眼的手机。“喂？李叔？”她的声音瞬间切换，甜度依旧，

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属于上位者的疏离和冷静，“是我，薇薇。嗯…创游纪元这边，

那个叫王德发的项目主管，他负责对接我们‘天穹互娱’那个《山海萌宠》的项目对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对我眨了眨，嘴角勾起一个狡黠又危险的弧度。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天穹互娱？！那个业内巨无霸级别的游戏发行商？

是我们这个小破项目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金主爸爸！

王德发每天点头哈腰当祖宗供着的甲方爸爸！薇薇她……她爸是天穹互娱的董事长？！

那个传说中跺跺脚游戏圈都要震三震的林正南？！我像个被雷劈中的傻子，张着嘴，

眼前这个穿着华丽洛丽塔裙、叼着棒棒糖、刚刚还在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叫我“宝贝”的女孩，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十级大地震。“对，就他。”薇薇的声音继续传来，

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我觉得他能力不太行呢，思路混乱，方向不清，

还特别喜欢折腾下面的人无意义加班，效率低下得可怕。明天上午十点，

我要看到关于这个项目现状和未来规划的详细汇报，嗯…就线上会议吧，

让所有核心成员都参加，特别是这位王主管。”她顿了顿，棒棒糖棍子轻轻点了点手机边缘，

补充道，“哦，对了，会议通知就用你们市场部的官方号发，弄得正式点。”挂断电话，

薇薇把粉色的手机随意丢回小包包，重新看向我时，

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甜腻腻的、能融化一切的笑容，

仿佛刚才那个冷酷下达指令的人只是我的幻觉。“搞定！”她凑近我，

身上好闻的草莓味再次萦绕过来，大眼睛弯成月牙，“明天，宝贝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我鼻尖上轻轻一点，带着棒棒糖的甜香，“保证让那个秃瓢，

管你叫爸爸！”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毫无瑕疵的精致脸蛋，

还有那眼底闪烁的、跃跃欲试的狡黠光芒，心脏还在为刚才那巨大的信息量狂跳不止。

震撼、懵逼、还有一丝丝……即将看到王德发倒霉的、难以言喻的爽感交织在一起，

冲得我脑子晕乎乎的。3秃瓢的末日第二天，早上九点五十分。

创游纪元最大的那间会议室，此刻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巨大的投影屏幕已经亮起，

显示着即将接入视频会议的等待界面。

市场部总监、技术部老大、美术组扛把子……项目组所有叫得上名号的核心成员，正襟危坐，

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表情严肃得像在参加追悼会。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紧张，

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单调的嗡嗡声。王德发坐在离主屏幕最近的位置，也就是C位。

他今天显然精心捯饬过，那几缕珍贵的“地方支援中央”的头发，

被发蜡一丝不苟地固定在光亮的脑门上，试图营造一种“我很茂盛”的假象。

身上那套西装似乎也熨烫过，虽然依旧紧绷。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脸上努力挤出一种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沉稳表情，

但那双小眼睛深处，却藏不住一丝极力掩饰的惶恐和焦躁。他不停地清着嗓子，眼神飘忽，

时不时偷瞄一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昨晚市场部突然发来的紧急通知，措辞之强硬，

要求之明确——甲方爸爸天穹互娱的最高层要亲自听取汇报，而且是线上会议，

所有核心成员必须到场！这规格，这阵仗，前所未有！王德发心里直打鼓，

难道是自己最近催进度催得太狠，惊动上面了？还是…项目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纰漏？

两个巨大黑眼圈、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状态的我（昨晚被薇薇拉着“预演”太兴奋，

几乎没睡）。看到我这副半死不活的衰样，王德发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一点。哼，

只要不是项目本身有大问题，汇报嘛…他老王纵横职场十几年，

靠的就是这张能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嘴！他暗暗给自己打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十点整！

投影屏幕猛地一闪，视频会议界面成功接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专业的会议室背景，

深蓝色的公司LOGO墙沉稳而富有科技感。镜头正中央，

着一位穿着深灰色定制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威严、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股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便透过屏幕，

无声地碾压过来，让整个创游纪元会议室的气压瞬间又低了好几度。

王德发的心脏“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林正南！天穹互娱的董事长！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