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他精准指出我PPT配色饱和度过高2.7%。加班后送我郁金香,
卡片是打印体还盖公章。KTV里我被迫唱歌,他悄悄说“晚安”时耳尖红了。当我躲他,
他掏出Excel表:“恋爱试用期方案已优化。
”高烧时他横抱起我:“医嘱优先级高于甲方。
”后来我在他电脑发现加密文件夹:《关于林意的心跳算法分析报告》。
最新条目是:“第10001次心动——她偷改了我财产分配的Excel,
写‘情感价值:∞’。”01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我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插入即将闭合的缝隙,
金属门驯服地向两边滑开。他走了进来,一件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
纽扣严谨地扣到最顶端,下颌线绷得如同精密的仪器。
点残留的、属于其他人的香水味瞬间被一种冷冽又干净的气息覆盖——像清晨雨后的松针林。
是新任的创意部总监,傅彦琛。传闻里的“人形AI”,处女座,PPT是洁癖级审美,
Excel是血液里的本能。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尴尬如同实质的雾气弥漫开来。
镜面墙壁毫不留情地映出我——经过一个沉闷周末后略显浮肿的脸,
眼底积攒的黑眼圈用三层遮瑕膏也没能完美掩盖。然后是他的倒影:轮廓清晰利落,
鼻梁高挺,眉眼沉静无波,连每一根头发都待在它该在的位置,
像是刚从橱窗里走出来的完美模型。空气凝滞了几秒。“林意。”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低沉,没有多余的起伏,像一杯刚刚好去冰的美式咖啡,精准地送达耳膜。
我下意识地绷紧了后背,喉咙也有点发干:“傅总?”他的视线依旧平视前方,
没有半分偏移,仿佛在对电梯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昨晚你紧急提交的那份比稿方案,
第三页的主视觉配色方案,饱和度比行业通用标准高出2.7%。”他顿了顿,
像是在处理器中调取数据,然后流畅地输出判定结果:“视觉侵略性过强,
容易分散目标受众对核心信息的注意力,影响转化率预估。”我脑子里嗡了一声,
像被什么钝器轻轻敲了一下。宿醉熬夜的痛苦还没完全消散,
此刻又叠加了一层难以置信的荒谬感。2.7%?他是拿着色谱分析仪量的吗?
“……谢谢领导指教。”我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每一个字都透着僵硬和挫败。他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
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对系统参数的例行校准。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抬脚迈出,
步伐标准得像军用步操,每一步的距离都如同用卡尺精心度量过。
我盯着他挺拔却显得有些冷漠僵硬的背影,
脑子里只剩下两个硕大加粗的念头在疯狂闪烁:完了,非死即残。02处女座,
果然名不虚传地难搞。下午三点,创意组刚经历了一场甲方临时加塞需求的兵荒马乱,
喘息未定,就被傅彦琛一个内线电话全部召唤进了冰冷的大会议室。
厚重的遮光帘拉得严严实实,投影仪的光束刺破昏暗,精准地打在幕布上,
映出的赫然是我昨晚历经三轮自我毁灭式修改、最终在凌晨三点半才咬牙提交上去的方案。
心脏猛地沉了一下,胃也跟着隐隐作痛。傅彦琛站在幕布旁,激光笔幽绿的光点如同手术刀,
精准地落在方案的不同部位。他的声音没有情绪,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整体策略框架逻辑没有问题,
市场切入点和用户痛点抓得也算准确。”激光笔的红点突然定住,像瞄准镜锁定了目标,
稳稳钉在第三页那个被诟病饱和度超标的海报主视觉上。“但视觉呈现的细节,
尤其是色彩系统和元素布局的逻辑性,需要系统性重构。”他微微侧过脸,
目光隔着会议桌的长距离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林意,
主视觉部分你来负责优化,今晚九点前,迭代版本发我邮箱。”“九……九点?
”喉咙有点发紧,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了点变调。
昨晚熬到三点多的后遗症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傅彦琛的视线没有任何动摇,
平静得像是在陈述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的事实:“对,九点。有问题?
”同事们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我,同情里有种“祝你好运,兄弟”的悲壮感。
“没……没问题。”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感觉每一颗牙齿都在向我无声**。“好,
散会。”他干脆利落地收起激光笔,率先转身离开会议室,背影消失在磨砂玻璃门外,
留下会议室里一片低气压的哀叹。时间像被按了快进键。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
工位上敲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顾不上晚餐,咖啡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
试图浇灭眼皮和大脑的沉重感。盯着屏幕上那些该死的色块,
傅彦琛那句“高出2.7%”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循环播放。我几乎是咬着牙,
一遍遍在调色盘上微调那该死的、被他判了死刑的蓝色。八点五十八分,最后一次保存。
手指带着熬夜的微颤,点下发送。邮件正文敲得异常简洁:【傅总,方案已按意见修改完毕,
请查收。附件:比稿方案迭代版_LinY_0415_v4】。仿佛卸掉千斤重担,
我瘫进座椅靠背,疲惫如同潮水涌上来,只想原地消失。然而,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内网通讯图标几乎是掐着秒弹了出来。一封来自傅彦琛的邮件。
心脏瞬间又被提了起来。点开。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收到,辛苦。明早八点整,
小会议室最终对稿确认。】八个字,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像冰冷的机器指令。
我瞪着那行字,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攫住了我——仿佛自己并不是一个熬夜改稿的活人,
而只是一个被他精准捕获、输入指令、然后输出结果的代码模块。
03周五的团建活动定在公司附近一家新开的KTV。巨大的包厢里光影迷幻,
巨大的荧幕上滚动着歌词,空气里混杂着啤酒、爆米花和廉价香氛的味道。
同事们或鬼哭狼嚎,或挤在屏幕前疯狂打拍子,气氛热烈得近乎膨胀。
我缩在包厢最深处那个光线昏暗的角落,努力将自己嵌入沙发的阴影里。
桌上摆着一罐刚打开的冰镇可乐,细密的水珠凝结在金属罐壁上。
五音不全是我刻在基因里的密码,主动献唱无异于公开处刑,
此刻只想当个安静的人形背景板。身边的沙发微微下陷。
一股熟悉的、冷冽干净的气息靠近,瞬间隔开了周围混杂的甜腻。是傅彦琛。
他挨着我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自然地伸手,越过我面前那罐冒着寒气的可乐,从桌上拿起一瓶常温的矿泉水,
拧开瓶盖,轻轻放在我眼前的桌面上。“空腹喝冰的,对胃不好。”他的声音不高,
恰好盖过背景音乐的喧嚣,清晰地送到我耳边。我愣了一下,手指蜷了蜷,
最终还是顺从地拿起了那瓶带着他掌心温度的矿泉水。瓶身温润,指尖残留的微凉被驱散。
就在这时,几个喝了点酒胆子壮了好几圈的男同事开始起哄:“傅总!傅总难得来一次,
必须来一首!”“对啊!傅总,唱一个!给我们创意部露一手!
”喧闹声瞬间聚焦到我们这边。傅彦琛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被推上风口浪尖的窘迫,
也没有欣然接受的热情。他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圈起哄的人群,然后,
就在我以为他会直接拒绝或者随便点首歌应付时,他做了一件让我瞬间头皮发麻的事。
他拿起桌上闲置的另一支麦克风,没有递向任何一个起哄的人,
而是直接、稳稳地、不容置疑地塞进了我手里。“林意唱得好。”他语气平淡地宣布,
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公理。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耳朵里嗡嗡作响。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我身上,
带着惊讶和探究。我下意识地想把麦克风塞回去,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傅彦琛似乎早有预料,
在我试图动作之前,又冷静地补了一句,
语气平淡却带着斩钉截铁的确凿:“去年的公司年会,你唱的那首《遇见》,
音准节奏都在线,完成度很高。”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年会?去年?
那会儿他还没来公司!《遇见》?我确实被部门推上去唱过!
可那已经是将近一年前的事情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还特意记住了?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绝对私下做过我的背景调查!这个认知让我脊背发凉,
一种被精密摄像头全方位监控的悚然感瞬间爬上心头。
“傅总……我真不行……”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都带着点抖。“试试。”他侧过头,
目光落在我脸上,包厢变幻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
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错辨的鼓励和……绝对的掌控感。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身体朝我这边倾斜了一个微不可察的角度,做好了倾听的姿态。骑虎难下。
包厢里几十双眼睛聚焦着,巨大的屏幕开始播放《遇见》的MV前奏。我硬着头皮,
攥紧了冰冷的麦克风,顶着巨大的、近乎公开处刑的压力,张开了嘴。声音干涩发紧,
第一个音节差点劈叉。“听见,冬天的离开……”副歌部分,
身旁传来极其低沉、极其轻微的一声附和。是傅彦琛。他并没有看着屏幕,
目光落在前方某处虚空,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极轻地打着拍子,薄唇微动,
几乎只是气息摩擦带出的声响。那声音低得如同羽毛搔刮着紧绷的耳膜,带着奇异的共振,
竟然微妙地稳住了我几乎要跑调的节奏线。一曲终了,包厢里爆发出夸张的掌声和口哨声。
我几乎是虚脱般地放下麦克风,脸上**辣地烧着,只想立刻钻进地缝消失。
散场时已近午夜。城市的喧嚣沉淀下来,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长了影子。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路边打车,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过来,稳稳停在我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傅彦琛线条利落的侧脸。“顺路,上车。”他语调依旧没什么波澜,
不是询问,是通知。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滚,想到他对年会节目的“精准记忆”,
再看看空荡荡的街道,我认命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厢里流淌着低缓的轻音乐,
空气里是他身上那种熟悉的、干净清冽的气息。**着车窗,闭上眼睛,假装睡意沉沉,
只想快点结束这漫长又莫名尴尬的路程。发动机的声音低沉平稳,掩盖了我如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车子在我家小区门口停稳的刹那,我准备解开安全带道谢离开时,寂静的车厢里,
忽然响起他压低了的、近乎耳语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悄然落下:“林意,晚安。
”那声音里,似乎混入了一丝极其陌生的、极其轻微的……局促。我僵在座位上,屏住呼吸,
没敢立刻睁眼。直到听到驾驶座那边传来轻微的关门声,我才悄**掀起一点眼皮。
昏黄的路灯灯光透过挡风玻璃,
清晰地勾勒出他快步走向另一侧去开后备箱拿东西的挺拔身影。还有他那在灯光下,
泛起一层薄薄、清晰可见红晕的耳廓。04周一早上,踩着上班的点冲进部门,
工位上赫然放着一杯星巴克的燕麦拿铁。杯壁温热,是我一贯点的口味,奶沫绵密。
邻座的同事阿May立刻凑了过来,挤眉弄眼,脸上写满了八卦:“哟!爱心早餐到啦?
傅总亲自送来的!放你桌上就走了,那动作,啧,跟放机密文件似的轻拿轻放!
”我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一股无力感混合着隐隐的头疼瞬间袭来。这已经连续第三天了!
第一天是热乎乎的三明治配水果沙拉,第二天是保温桶里的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
今天又换成了咖啡!午休时间,我故意磨蹭到茶水间大概没什么人的时候才过去。
刚走到门口,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傅彦琛背对着门,站在咖啡机前。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他熨帖的白色衬衫肩背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光条。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豆烘焙香气。
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水流缓慢注入咖啡粉槽,动作流畅而精确。
这画面安静得近乎温馨,我却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
我走了进去。他似乎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在我刻意加重脚步声的瞬间,他已经转过身。
手里端着两杯刚做好的咖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极其自然地将其中的一杯递向我——燕麦拿铁,奶沫的厚度都刚刚好。“傅总,
”我接过那杯温热的咖啡,指尖接触到杯壁的瞬间像被烫了一下,
鼓起勇气直视他深邃平静的眼睛,“我们……能不能保持一点纯洁的、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这样……挺不好的。”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有点苍白无力。
傅彦琛的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或尴尬的神情。他甚至微微挑了一下眉峰,
那弧度微小却清晰地传递出一丝不解。他另一只手空着,在我话音落下的下一秒,
极其自然地抽了一张旁边的纸巾,向**了一步。我下意识想躲,但身体僵住了。
温热的指腹隔着柔软的纸巾,
其轻柔地、准确地擦拭过我的嘴角外侧——大概是刚才在外面偷吃薯片时不小心沾上的碎屑。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自然得如同呼吸。擦完,他收回手,
将那张沾了碎屑的纸巾精准地投入旁边的垃圾桶。整个过程平静无波。“我没打算不纯洁。
”他这才开口,声音平稳,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目光坦荡地直视着我,
带着一种理科生特有的、近乎冷酷的逻辑感,“林意,我在追你。
”“咳咳咳咳……”我正紧张地抿了一口咖啡,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直接在脑子里引爆,
滚烫的液体瞬间呛入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眼泪都飙了出来。
傅彦琛似乎没料到我的反应如此剧烈,立刻上前一步,一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
另一只手迅速又抽了一张纸巾递过来。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除了平静和精准之外的情绪——一丝纯粹的、明显的困惑。
“至于……这么惊讶?”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点不解的空气音。好不容易止住咳嗽,
我喘着粗气,脸憋得通红,眼泪汪汪地瞪着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追……追我?
还‘以结婚为前提’?!”“是的。”他点头,神情无比认真,
像是在进行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的最后陈述,“这是我们关系发展的最优路径。
”05我开始了艰难的躲避战术。下班时间提前十分钟,
微信状态长期改成“飞行模式”或者一串意义不明的火星文;食堂吃饭永远踩着最晚的点去,
确保完美避开他可能出现的时段;去洗手间都要先探头侦查走廊敌情。
整个创意部都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诡异气氛。
阿May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姐妹你自求多福”的怜悯和“**好**”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