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辰,圈子里的人都说我养了只漂亮的鸟儿。这只鸟叫许茵,是个三线小艺人,
有点才气,但不多。我给她最好的资源,顶级的公寓,刷不完的黑卡。
我以为我养的是金丝雀,关在笼子里,唱唱歌就好。但她不这么想。她觉得笼子太大,
想引点野鸟进来一起住。她最好的闺蜜也告诉她,翅膀硬了就该自己飞,
最好带着笼子一起飞。她们把我的容忍当放纵,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直到我亲手打开笼子,
收回所有的食粮和水。她们才发现,会飞的不是鸟。而是我这座笼子。它可以把你捧上天,
也可以……把你摔进地里。1.她说,只是朋友我推开公寓门的时候,许茵正光着脚,
盘腿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知道了,你先睡。”“嗯,晚点聊。
”她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很快挂了电话。手机屏幕暗下去之前,我看到了通话人的名字。
陆枫。一个男模,最近跟她走得很近。“回来了?”她跳下沙发,小跑过来抱住我的腰,
脸在我胸口蹭。身上有香水味,不是我送她的那款。是一种更张扬,更……便宜的味道。
“嗯。”我应了一声,脱下外套。“今天累不累?我给你留了汤。”她仰着脸看我,
眼睛很亮,像两颗黑葡萄。要是在以前,我会亲她一下。今天我没动。我走到客厅,
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有点不安地跟过来,从后面抱住我。“怎么了?江辰,不开心吗?
”她的手很软,带着暖意。我喝了口水,转过身看着她。“刚刚给谁打电话?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方菲啊,还能有谁。”方菲是她闺蜜。我没说话,
就这么看着她。她被我看得有点发毛,眼神开始躲闪。“真的,就是聊了点工作上的事。
”“是吗?”我把水杯放下,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软件界面上,
一个红点在市中心的地图上缓慢移动。那是许茵的车。而她现在,人在家里。“你车呢?
不是去保养了吗?”我问。“啊……对,是啊。”她点点头,“方菲开我车去接她男朋友了,
说是试试性能。”完美的借口。我笑了笑,把手机收起来。“汤呢?有点饿了。
”许茵松了口气,立刻转身去了厨房。“马上就好!”我看着她的背影,
那个笑容还没从我脑子里散去。她撒谎的样子,很熟练。熟练得让我觉得有点陌生。
这只我养了三年的金丝雀,好像学会了自己找食吃。问题是,她吃的,是我撒在外面的饵。
而她好像以为,那是她自己找到的。汤端上来了,很鲜。她坐在我对面,托着下巴看我。
“江辰,下周那个尚格的酒会,你能带我去吗?”尚格资本,我家里占股百分之三十。
这个酒会,是圈内顶级的名利场。“你想去?”“嗯!”她用力点头,“我听说陆枫也会去,
他是尚格这次新产品的代言人之一。我想去帮他站站台,多认识点人。”她话说得很坦然。
坦然到,仿佛陆枫才是她男朋友,而我,只是个提供门票的。我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
没说话。“他一个新人,很不容易的。”她补充道,“我们是好朋友,我得帮他。”好朋友。
这个词真好用。可以半夜打电话。可以开着我的车去兜风。可以让她,用我的资源,
去给他铺路。“可以。”我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真的?”她眼睛都亮了。“嗯。
”我点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酒会那天,你穿我给你选的裙子。
”我说,“还有,不许喝酒。”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就这个?”“就这个。”“好!
”她答应得很快,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她不知道。这场酒会,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也是给那个叫陆枫的男人,最后一次看见明天的太阳的机会。我低头喝汤。汤的味道,
突然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有点像暴风雨来临前,空气里的那股铁锈味。2.我的裙子,
别人的勋章尚格的酒会,衣香鬓影。空气里都是金钱和欲望混合的味道。许茵挽着我的胳膊,
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她身上穿着我让米兰那边紧急空运过来的高定礼服,浅金色,鱼尾设计,
衬得她像一条刚出水的美人鱼。这是我给她的体面。很多人过来跟我打招呼,江总长,
江总短的。我都一一应付过去。许茵表现得很好,微笑,点头,像个完美的女主人。
直到陆枫出现。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人长得确实不错,
有点小白脸的意思。他径直朝着我们走过来。许茵的眼睛,一下子就黏在了他身上。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我的胳,往前迎了半步。那个动作很小,但很刺眼。“江总,许茵。
”陆枫举了举酒杯,笑得春风得意。他的目光落在许茵身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茵茵,你今天真美。”他叫她茵茵。我都没这么叫过。“你也很帅。”许茵的脸有点红。
我站在旁边,像个局外人。或者说,像个保镖。“江总真是好眼光。”陆枫转向我,
那语气里的挑衅,傻子都听得出来,“这件礼服,一看就价值不菲,
把我们茵茵衬托得更高贵了。”我们茵茵。他说得很顺口。我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
抿了一口香槟。酒是好酒,就是有点涩。“陆枫,我给你介绍几位导演。”许茵显得很兴奋,
拉着陆枫就要走。她完全忘了,她是以谁的女伴身份站在这里的。“江辰,我先过去一下。
”她回头对我说了句,语气像是在通知司机。我看着她的背影,和陆枫并肩而行。
那件我为她精心挑选的金色礼服,此刻看起来,更像是她颁给那个男人的勋章。
她穿着我给的铠甲,去守护她的骑士。而我,是提供铠甲的国王。
一个快要被骑士撬走王后的,冤大头国王。“江总,一个人?”尚格的老总,周叔,
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周叔。”我对他点点头。
周叔的目光往许茵和陆枫的方向瞟了一眼,眼神里有点玩味。“年轻人,挺有活力的。
”他这话,意有所指。“是啊。”我笑了笑,“小孩子,爱玩。”“玩归玩,
别把正事耽误了。”周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爸可把宝都押在你那个新能源项目上了,
别出什么岔子。”“放心吧,周叔,我有分寸。”周叔点点头,没再多说,
转身去应付别的客人了。我看着远处,许茵正把一位业内知名的大导演介绍给陆枫。
她笑得很灿烂,仰着头看着陆枫,眼睛里有星星。那个导演我认识,出了名的老色鬼。
许茵这是在用自己,给陆枫换资源。她可能觉得这叫为爱付出。在我看来,这叫愚蠢。而且,
她用来付出的资本,每一分,都是我给的。我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
“查一下陆枫的全部资料,以及他和许茵的所有往来记录。半小时内,发我邮箱。”然后,
我把手机收起来,端着酒杯,朝着他们走了过去。既然她想玩。我就陪她玩玩。就是不知道,
游戏结束的时候,她付不付得起代价。3.红酒,泼在白西装上我走过去的时候,
那个老色鬼导演的手,正不着痕迹地搭在许茵的腰上。许茵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躲开。
她甚至还对他笑了笑。陆枫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没有半点不适,
反而带着一丝期待。他期待着许茵能帮他拿下那个角色。至于用什么方式,他不在乎。
“王导。”我走上前,声音不大,但足够他们三个人都听清楚。
那个王导的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他看到我,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江总!您怎么过来了?
”许茵和陆枫的脸色都有点白。“我不过来,怎么知道王导对我的人这么‘照顾’?
”我看着王导,笑了一下。王导的冷汗都下来了。“误会,江总,都是误会!
我跟许**就是……交流一下剧本。”“是吗?”我的目光转向许茵,
“你有什么剧本需要跟他交流?”许茵咬着嘴唇,不说话。“江总,您别误会。
”陆枫站了出来,试图表现得很有担当,“茵茵也是为了我,想帮我争取一个机会。
王导很欣赏我的。”“哦?”我看向陆枫,“王导欣赏你什么?欣赏你长得帅,
还是欣赏你……会躲在女人后面?”陆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江辰,
你别这样!”许茵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带着责备,“你说话太难听了!我们只是正常社交!
”正常社交?我差点笑出声。原来在她的定义里,让别的男人摸腰,也算正常社交。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陆枫。“你是尚格的代言人?”“是。”陆枫挺了挺胸膛,
似乎想找回点面子。“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我话说得很平淡,
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陆枫愣住了。许茵也愣住了。王导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你凭什么!”陆枫反应过来,叫了起来,“合同都签了!”“凭尚格资本,
我家占股百分之三十。”我端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一杯红酒,在手里晃了晃,“违约金,
我来付。你,现在,可以滚了。”酒会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陆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开了染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我下了最后通牒。
这是奇耻大辱。“江辰!你太过分了!”许茵冲我喊,眼睛都红了,“你这是在滥用职权!
你这是在欺负人!”她还在维护他。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维护他。我看着她,
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凉了下去。我养了她三年,给了她一切。到头来,在她眼里,
我只是个会欺负人的恶霸。而那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才是她要保护的英雄。
“我欺负人?”我笑了,一步步走到陆枫面前。陆枫下意识地后退。我没碰他。
我只是把我手里的那杯红酒,从他的头顶,慢慢地淋了下去。红色的酒液,
顺着他油亮的头发,流过他惨白的脸,浸透了他那身昂贵的白色西装。一片狼藉。
“这就叫欺负人。”我把空酒杯随手放在一个托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现在,
带着你的人,滚。”我说的不是陆枫。我说的是许茵。她看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
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对她。我懒得再跟她解释。有些事,说到这个份上,
就没意思了。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们一眼。身后,是整个酒会的死寂,和许茵压抑的哭声。
我不在乎。一只鸟,如果学不会待在笼子里。那就剪掉它的翅GEO,
让它尝尝从天上掉下来的滋味。4.她的闺蜜,我的律师函我回到家,
把身上带着酒会气息的西装脱下来,扔进衣物篮。冲了个澡,换上家居服。
整个人才感觉清爽了一点。助理的邮件早就发过来了。我打开平板,一目十行地看。
内容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许茵和陆枫,两个月前在一个时尚派对上认识。之后,
私下见面二十三次。吃饭,看电影,逛街。有几次,还一起回了陆枫的公寓,
一待就是三四个小时。许茵用我给她的副卡,给陆枫买了一块五十多万的表,
一辆七十多万的跑车。她自己那辆保时捷,倒是经常借给陆枫开。
就是我之前在软件上看到的那辆。邮件里还有些照片。在地下车库拥抱,在餐厅里互相喂食。
拍得很清晰。最有意思的是,陆枫不仅和许茵牵扯不清。他还同时吊着好几个富婆。
许茵在他眼里,大概是最大方,也最蠢的一个。我一条一条地看下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生气,也不觉得被背叛。只觉得……恶心。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坨狗屎。第一时间想的,
不是去骂那条狗,而是赶紧把鞋擦干净。正看着,门铃响了。我通过监控看到,
门外站着两个人。许茵,还有她的好闺蜜,方菲。许茵眼睛红肿,看起来哭了很久。
方菲则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我没开门。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公司法务部主管的电话。“王律师,有件事需要你处理一下。”“江总您说。
”“起草一份律师函,附带一份资产清算协议。”**在沙发上,看着监控里的两个人,
“地址是星河湾8号楼,许茵**。通知她,三天之内,搬离公寓,归还所有我赠予的财物,
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车辆、珠宝、现金。”电话那头的王律师愣了一下。“江总,全部?
”“对,全部。”我补充道,“顺便,再给她经纪公司发一封函,我司投资的所有影视项目,
未来将不会与许茵**有任何形式的合作。”这是彻底封杀。断了她的财路,
再断了她的星路。“好的江总,我马上去办。”挂了电话,我继续看我的邮件。门铃还在响,
后来变成了用力的拍门声。“江辰!你开门!你把话说清楚!”是方菲的声音。
“江辰……你出来,我们谈谈好不好?”是许茵的,带着哭腔。我充耳不闻。没什么好谈的。
在我把红酒泼到陆枫头上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现在,只是在走清算流程。
她们在外面闹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最后,大概是累了,也知道我不会开门,终于安静了。
我从监控里看到,方菲扶着几乎站不稳的许茵,离开了。那背影,看起来还挺凄凉。可惜,
我不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对那些,把自己当回事,却忘了自己是谁的人。我关掉监控,
把邮件里的照片打包,发给了我的私人助理。“把这些照片,
匿名发给陆枫正在接触的那几个富婆。”“还有,找几个营销号,把今晚酒会上的事,
稍微‘润色’一下,发出去。”“标题就叫——《三线女星为上位,携新欢大闹酒会,
金主爸爸当场翻脸》。”我要的,不是让她身败名裂。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我能把她捧到天上,就能让她回到她原本应该待的泥潭里。甚至,比泥潭还深。
5.她以为的底牌第二天,我没去公司。我在家处理了一些邮件,
然后约了几个朋友打高尔夫。许茵的事,对我来说,已经翻篇了。
就像丢掉了一件穿旧了的衣服。下午的时候,王律师给我打电话。“江总,
律师函已经派专人送达了。许**本人签收的。”“她的反应呢?“我挥出一杆,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反应很激烈。”王律师的语气有点古怪,
“她……她没提别的,就说要见您,说她手里有您的把柄。”把柄?我笑了。
“她说什么把柄?”“她没细说,就说……是关于新能源项目的,说您看了以后,
一定会后悔。”新能源项目。这是我们江家未来十年的命脉所在。也是我回国后,
亲手操盘的第一个百亿级项目。涉及到的技术和商业机密,足以让任何一个竞争对手疯狂。
许茵,一个三线小艺人。她能有什么关于这个项目的把柄?
她连我公司的门朝哪开都未必记得清楚。“江总,您看?”王律师有些迟疑。“不用管她。
”我说,“按流程走。三天后她不搬,就让保安‘请’她出去。”“好的。”挂了电话,
我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喝了口水。朋友走过来,拍拍我的肩。“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
”“没事。”我摇摇头,“处理了点垃圾。”我确实没把许茵的威胁放在心上。
我们在一起三年,她能接触到的,都是我想让她接触的。我的生活,我的工作,
我把这两者分得很开。她就像住在我豪华别墅游泳池里的一条观赏鱼。她能看到的,
只有泳池里的水,和岸边投喂的鱼食。至于别墅的主人,
在书房里谈论着什么价值连城的生意,她不可能知道。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愚蠢。
或者说,我低估了她背后那个人的贪婪。当天晚上,我的私人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邮件里只有一个附件。打开一看,是一份项目计划书的草案。
正是我那个新能源项目的核心技术部分。虽然只是早期版本,很多数据都不准确。
但里面的一些核心构架和技术路径,是真的。这份东西要是流出去,虽然不至于让项目夭折,
但绝对会让我焦头烂额,损失惨重。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江总,想谈谈吗?
明天下午三点,城西咖啡馆。”没有落款。我看着那封邮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许茵。
她不可能有这个。唯一的解释是,有人给了她这个。一个能接触到我核心机密的人。
我脑子里闪过几个人的名字。然后,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个人。方菲,
许茵的闺蜜。”“对,查她最近一年的所有社会关系,和资金往来。”“我要全部。
”我突然觉得,这件事,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一只金丝雀,妄想啄伤雄狮。她凭的,
不是自己的喙。而是她背后,那只递给她刀子的手。我很好奇,那只手,到底是谁的。
6.咖啡馆的对峙,意外的录音城西咖啡馆,我提前半小时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能看到门口的景象。我没带助理,也没带保镖,就一个人。三点整,
许茵和方菲一起走了进来。许茵穿着一身白裙子,没化妆,脸色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