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我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看着穿着碎花睡衣的大妈。"我是这房子的主人，

你——""主人？"大妈笑了，"小姑娘，这房我住一礼拜了，你走错了吧？"我掏出钥匙，

她也掏出钥匙。两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在走廊灯光下晃着。

老公的电话响了三声才接："怎么了？""有个大妈在咱家，说她住一礼拜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我妈知道吗？"1.我结婚三天。婚房是老公婚前买的，

90平的两居室,位置不算好但是新房,我们说好婚后一起还贷。

领证那天老公把钥匙交给我,说等他出差回来就搬进去住。

现在,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穿着睡衣站在我的客厅里,茶几上摆着她的保温杯。

"你先出去,我给我老公打电话。"我说。

凭什么出去?"大妈往沙发上一坐,"你老公是谁啊?这房我租的,一年三万,签了合同的。

""租?这是我婚房!""那是你们的事。

"大妈翘起二郎腿,"反正房东收了我钱,我就住这儿。你们小两口的破事儿别扯上我。

"我给老公连打三个电话,全是关机。

?""啊?"婆婆声音有点慌,"什么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姓——"我看向大妈。

"姓赵。"大妈说。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我不知道啊,这,这怎么回事啊?"婆婆的声音开始发抖,"我让你爸问问物业。

"挂了电话,我看着赵大妈:"你有合同吗?""当然有。

卧室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一张打印纸,"看清楚了,房东签字按手印,房租三万,住一年。

"我接过来,纸上的签名是——**。我老公他爸。

三天后,老公的亲戚要来参加补办的婚宴,说好住这个婚房。

现在房子被占了,我连行李都放不下。我给公公打电话,关机。

给老公发微信:"你爸把房租给别人了?"两小时后才回:"不可能,我爸不知道这房的事。

""那这个赵大妈拿着你爸签的合同是怎么回事?""什么合同?你拍照给我看看。

"我拍了照片发过去。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已读不回。

晚上十点,我坐在楼下的台阶上。行李箱在旁边,手机电量还有15%。

物业保安走过来:"姑娘,这么晚了不回家?""回不去。

""哦,1803那户啊,白天看见你们吵了。

"保安点根烟,"那大妈一礼拜前搬来的,说是房东的亲戚。

""亲戚?""对啊,还说过几天房东一家人都要搬过来住。

"保安弹弹烟灰,"怎么,你们家庭矛盾啊?"我的手机响了。

婆婆:"女儿啊,要不你先回娘家住两天?这事儿我们慢慢查。

""三天后您侄子一家要来,说好住这儿的。""那,那就,就先住酒店吧,我们出钱。

""妈,这是我婚房。

"电话那头传来公公的声音:"让她回娘家!房子的事我们会处理!"婆婆挂了电话。

我看着行李箱,里面是我所有的嫁妆和换洗衣服。

我妈说,结了婚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要往前看。现在我连"别人家"都进不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在楼下的快餐店吃早饭,看见赵大妈买了两份豆浆油条上楼。

我跟了上去。她开门的时候我冲了进去。

"赵大妈挡在门口,"私闯民宅啊!""这是我家!""你家?你有房产证吗?"我愣住了。

房产证还没办下来,老公说等他出差回来一起去办。

赵大妈把豆浆放在茶几上,"那凭什么说是你家?我有房东签的合同,白纸黑字写着租一年。

你有什么?""我有结婚证!""结婚证上写这房子是你的?"我掏出手机:"我报警了。

""报啊。"赵大妈坐下,"警察来了我也有合同。

喝了口豆浆,"房子都租出去了,还让你搬进来,不是骗是什么?"我的手机响了,是老公。

"你在哪儿?""在婚房门口。""别闹了,先回去,我明天就回来。

""回哪儿?我没家了。""回你妈家啊!这事儿我妈会处理的。

""你妈让我回娘家住,说房子的事慢慢查。""那就住两天呗,能死啊?"我挂了电话。

赵大妈在里面喊:"小姑娘,外面冷,进来坐坐?"我推开门。

她把另一份豆浆递给我:"喝吧,没毒。""你到底是谁?""我说了,租客。

"赵大妈咬了口油条,"三万块租一年,我还给了三个月押金。""我老公一家不缺这点钱。

""谁说缺钱了?"赵大妈看着我,"可能人家就是不想让你住呢?""不可能。

""那你解释解释,为啥房子租出去了不告诉你?"我说不出话。

赵大妈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你慢慢想。"她进了卫生间,我看见茶几上放着她的手机。

屏幕亮着,是个微信聊天界面。最上面的备注名是:老李。

最新一条消息是今天早上六点:"她还在楼下?""在,估计一晚上没睡。

""别心软,按计划来。""知道,你放心。"我的手指在发抖。老李,是我公公。

2.我拍下了聊天记录。赵大妈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回沙发上,豆浆握在手里。

"想通了?"她问。"我想问你,你认识我公公?""不认识啊。

"赵大妈很自然,"就是租房的时候见过一面,交钱签合同。

""那为什么你手机里有我公公的微信?"她的脸色变了。

"你偷看我手机?""放在明面上的。

"我站起来,"你们什么关系?""我说了,房东和租客关系。

"赵大妈开始收拾茶几上的早餐,"你要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合同在,爱找谁找谁。

什么不信?""这房子市场价至少要六万,公公为什么要便宜一半租给你?"赵大妈没说话。

"而且你搬来才一个礼拜,他们就让我拎着行李箱来住。

当面撞上?""你问我,我问谁?"赵大妈转身进了卧室,"反正我付了钱,房子我住定了。

"我跟进去。卧室的床上铺着新买的四件套,衣柜里挂着几件女装,梳妆台上放着化妆品。

但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男士拉杆箱。"你一个人住?""对啊。

""那这箱子是谁的?"赵大妈看了眼箱子:"我儿子的,前两天过来帮我搬家,落这儿了。

""你儿子多大?""三十二。

""结婚了吗?""关你什么事?"赵大妈把我推出卧室,"你要没事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我老公也三十二。"她关门的手顿住了。我继续说:"我公公叫**,今年五十八。

我婆婆叫张梅,今年五十五。我老公叫李明,三十二岁,独生子。

""所以呢?""所以我想知道,你和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没关系。

"赵大妈用力关上门,"你走吧,别逼我报警。"我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一直问我们什么关系......对,我没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可不想背锅。

"五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婆婆:"女儿,你在哪儿?""婚房。

干嘛?我不是让你回娘家吗?""妈,这房子您知道租给赵大妈的事吧?"电话那头沉默了。

"妈?""知道。"婆婆的声音很低,"但这是你爸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为什么要租出去?""因为...因为我们缺钱。""缺多少?""三十万。

?"婆婆的声音有点哭腔,"你们刚结婚,哪儿有钱?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租一年能缓缓。

""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爸说了,等租客搬进去再说,到时候你就只能接受了。

""所以你们算计我?""不是算计,是...是没办法。

"婆婆说,"三天后亲戚来了,你就说房子在装修,让他们住酒店,钱我们出。

"婆婆的声音突然提高,"房子是你爸的名字,他爱租给谁租给谁,你管不着!"我愣住了。

"还有,你少在外面乱说话,被亲戚知道了丢的是我们全家的脸!"婆婆挂了电话。

我站在走廊里,听见身后的门开了。赵大妈探出头:"听见了吧?这房子跟你没关系。

""房产证还没办,登记的是我和我老公的名字。""那也得等办下来再说。

"赵大妈说,"现在房子是你公公的,我租得合理合法。你要不服,去法院告啊。

""为什么偏偏是你?""什么?""三万块租一年,这价格明显不对。

"我盯着她,"我公公为什么要便宜租给你?"赵大妈脸色变了变:"可能我运气好呗。

""你儿子也三十二岁,也没结婚,我公公也三十二岁的儿子刚结婚。

不认识?""不认识!""那为什么我公公的微信里,你的备注是'赵姐'?"她脸色白了。

我刚才偷看聊天记录的时候,看见我公公发给她的另一条消息。"赵姐,这事儿麻烦你了。

"赵姐,不是赵大妈,不是租客,是熟人。

"你到底是谁?"赵大妈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说:"我是你公公的初恋。

"3.我坐在楼下的花坛边,脑子一片空白。公公的初恋,住在我的婚房里。

婆婆说缺钱,所以把房子便宜租给公公的初恋。老公出差不回来,电话里让我回娘家住。

这一切,都不对劲。我给老公打电话,关机。给婆婆打,她不接。给我妈打。

立刻紧张起来,"你们才结婚三天啊,怎么就吵架了?""没吵,就是...房子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我把事情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妈?""你等着,我现在过去。"一个小时后,我妈出现在小区门口。

她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是刚买的水果。"走,上去看看。

电梯,"我倒要看看,什么初恋能住进你婚房!"1803的门开着,赵大妈正在客厅拖地。

"你好。"我妈站在门口,"我是这房子女主人的妈妈。""哦。

"赵大妈继续拖地,"您找我有事?""我想问问,你和我女儿的公公什么关系?""朋友。

妈放下拖把:"您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房子是我女儿的婚房,你住在这儿不合适。

"我妈把水果放在茶几上,"这样吧,三万块我给你,你搬出去。""我不搬。

""六万?""不搬。

公公的初恋能住进儿媳妇的婚房吧?"赵大妈笑了:"您这话说的,好像我抢了她男人似的。

""那你什么意思?""我就是租个房,合同写得清清楚楚,租一年。

"赵大妈坐下,"你们想让我搬可以,把合同作废,把钱退给我。""好,钱我现在就给你。

"我妈掏出手机,"六万,现在转。""不行。

"赵大妈摇头,"押金三个月,违约金也是三个月,一共要十二万。

""十二万?"我妈愣了,"你怎么不去抢?""合同上写的。

"赵大妈拿出合同,"您自己看,白纸黑字,违约一方要赔偿对方三个月租金。

"我接过合同。最后一行小字:乙方违约,赔偿甲方三个月租金。

甲方违约,赔偿乙方三个月租金及押金。"这合同你公公签的,有意见找他去。

"赵大妈重新拿起拖把,"我没时间陪你们吵。"我妈拉着我出了门。电梯里,她的手在抖。

"这是个局。""什么?""你公公和这女人,合起伙来骗你们。

"我妈说,"房子是婚前财产,按理说跟你没关系。

但他们偏偏等你结婚了才把人弄进去,就是要恶心你。

""可是妈说他们缺钱——""缺钱是借口。

断我,"真缺钱,为什么不跟你们开口?为什么要便宜一半租给外人?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

""预谋什么?""逼你离婚。"我的腿软了。

不是从来没喜欢过你?"我妈说,"订婚的时候彩礼压到五万,说是你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

结婚的时候婚房说是你老公婚前买的,跟你没关系。

现在婚房租出去了,让你回娘家住,你觉得这像把你当儿媳妇吗?"我说不出话。

我妈继续说:"我看这女人就是你公公的老相好,趁你们结婚搬进来住,就是要给你下马威。

你要不争气,这房子以后就是她儿子的了。

""她儿子?""对啊,她说她有个三十二岁的儿子,跟你老公一样大。

"我妈说,"你想想,如果你老公不是独生子呢?"我的脑子炸了。

"妈,你的意思是——""我就是猜测。"我妈说,"但这事儿太巧了,你必须查清楚。

"我给老公连打五个电话,全是关机。

给婆婆打,她接了,但是只说了一句话:"你回娘家住,等李明回来再说。"然后挂了。

我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楼上1803的窗户。窗帘拉开了,赵大妈站在窗边,正低头看手机。

她的侧脸,和老公有三分像。4.第三天,老公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你在哪儿?""酒店。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早上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