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弟弟被「暗影」吞噬,从世上彻底消失的第七天,组织派来了最顶级的「清扫人」。
他叫沈夜。任务是清除我脑中关于弟弟的所有记忆,然后,彻底抹掉我这个人。
他将银色的金属仪器抵住我的太阳穴,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别怕,
很快你就会忘记所有痛苦,重获新生。”我看着他那双比深渊还沉寂的眼睛,忽然笑了,
眼泪却掉了下来。“如果忘了痛苦也意味着要忘了他,那我宁愿抱着这份痛苦,被暗影撕碎。
”我以为他会像处理之前的“污染源”一样,强行启动程序。可他却停住了。
指尖沾上我的一滴眼泪,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哑声问:“……忘了,
真的会比死还难受吗?”01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弟弟林舟离开的第七天,也是我被判定为“高危污染源”的最后期限。客厅的灯惨白地亮着,
我把自己锁在林舟的房间里,一遍遍抚摸他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
上面还残留着阳光和肥皂的味道。我不敢哭出声,怕邻居举报,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
咬着牙,让眼泪无声地浸湿棉芯。在这个世界,悲伤是原罪。过度的悲伤会引来“暗影”,
那种东西无形无质,却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彻底吞噬,连同他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一并抹去。
七天前,林舟就是这样消失的。起因是他养了三年的流浪猫死了。他哭了一整夜,第二天,
他就从我的生命里,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父母、邻居、老师、同学……所有人都忘了他。
只有我还记得。记得那个笑起来有小虎牙的少年,记得他最爱吃我做的糖醋排骨,
记得他偷偷把零花钱攒起来给我买生日礼物。这份记忆,成了我的催命符。“咚、咚、咚。
”敲门声不大,却像丧钟,精准地敲在我的心脏上。他们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
走出房间。打开门,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外,一身黑色的风衣,
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滴落,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气。他就是沈夜,
“静默秩序”里最出色的“清扫人”,一把人形的手术刀,
专门负责“切除”我们这种无可救药的“悲伤病灶”。传闻里,经他手处理的“污染源”,
没有一个失败的。他们都变得很快乐,很健康,只是再也记不起自己曾为何而悲伤。“林昭?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没有情绪。我点点头,让开身子。他走了进来,
目光像最高精度的扫描仪,迅速扫过整个屋子。当视线落在我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上时,
他停顿了一秒。“那是他的房间。”我主动开口,声音干涩。“‘他’是谁?”沈夜看着我,
像在确认一道程序。“我弟弟,林舟。”我说出这个名字时,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沈夜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客厅中央,
从风衣内侧拿出一个银色的手提箱。打开,里面是各种我看不懂的精密仪器。“根据规定,
我将对你执行‘记忆剥离’程序。”他一边组装着仪器,一边用公式般的语气说,
“程序将清除你脑中关于‘林舟’的所有信息,阻断你与该悲伤源头的神经连接。
手术过程绝对安全,术后你将……”“我拒绝。”我打断他。他的动作停住了,抬起头,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我。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像两口枯井。“这不是请求,
是通知。”“我知道。”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但在那之前,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他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算是默许。“你们处理过这么多人,
难道就没一个人像我一样,宁愿死,也不愿意忘记吗?”“有。”他回答得很快,
似乎这个问题很可笑,“一共一百零七个。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是吸引来‘暗-影’,
被彻底吞噬。”我的心沉到了底。“所以,这才是你们的目的吧?”我惨然一笑,
“你们不是在救我们,你们只是怕我们这些控制不住情绪的怪物,引来‘暗影’,
破坏你们那可笑的‘静默’。”沈夜的眉心,似乎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他不再理会我,
将最后一根连接线接上,拿起那个头盔一样的仪器,朝我走来。“坐下。”他命令道。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棵倔强扎根的树。“林昭,我的耐心有限。
”他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雨水和消毒水的气味,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那只会增加你的痛苦。”“你根本不懂。”我抬起头,
任由积攒了七天的泪水决堤而下,“你没有失去过最重要的人,
你不知道那种心被挖空的感觉!林舟是我唯一的弟弟!他活过!
他不是一串可以被删除的数据!”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悲伤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
房间里的灯光开始剧烈闪烁,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一股不祥的、令人作呕的腥甜味弥漫开来。“暗影”被我引来了。沈夜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不是为了给我戴上仪器,而是用那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
一把捂住了我的嘴。“闭嘴!你想现在就死吗?”他低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
他的手很凉,力气大得惊人。我被迫仰着头,眼泪不断地涌出来,划过他的手背。窗外,
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带着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嘶鸣。沈夜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另一只手迅速从腰后拔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银色短刃,将我护在身后。“别出声,别去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紧贴着我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带来一阵战栗。
我透过他的臂弯,看到墙壁上,正慢慢渗出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它没有五官,
只有一片扭曲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那就是“暗影”。我吓得浑身发抖,
几乎要昏厥过去。沈夜却异常冷静。他握着短刃的手稳如磐石,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团黑影。
就在黑影即将扑过来的一瞬间,沈夜动了。我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道银光闪过。那团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从中劈开,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房间里的灯光恢复了正常,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也散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沈夜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沾上了一滴我的眼泪。他似乎没察觉,
只是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我,声音比刚才更冷了。“现在,你还要拒绝吗?
”我看着他,身体还在发抖,心里却涌上一股更深的绝望。我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在我忘记一切之前,你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他的照片?”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那张我和林舟唯一的合照,被我藏在枕头下面。沈夜沉默地看着我,
仿佛在评估我这个请求的风险。最终,他点了点头。我颤抖着手,
从枕下摸出那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十六岁的林舟笑得灿烂,他搂着我的肩膀,
对着镜头比着剪刀手。看着他的笑脸,我的眼泪再次失控。
“你看……他笑得多好看啊……”我把照片递到沈夜面前,像个献宝的孩子,
“如果我忘了他,就没人记得他曾经这么开心地笑过了……”沈夜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然后,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照片上,
林舟胸口别着的一枚小小的、自己用木头刻的飞鸟胸针。他的呼吸,在那一刻,乱了。
“这东西……是哪来的?”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沙哑。02沈夜的情绪失控只是一瞬间。
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但他没有再催促我,
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我抱着照片,无声地流泪。“十分钟。”他扔下这句话,就走到窗边,
背对着我,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十分钟后,我会被绑在椅子上,
关于林舟的一切,都将从我的生命里被连根拔起。我贪婪地看着照片,
想把林舟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骨血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沈夜转过身。
“时间到了。”我闭上眼,将照片紧紧贴在胸口,点了点头。“开始吧。”我坐到椅子上,
沈夜拿起那个冰冷的仪器,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甚至能看清他纤长睫毛下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他就是我的行刑官。
银色的金属探针即将触碰到我的太阳穴。我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眼睛,轻声说:“沈夜,
你会做噩梦吗?梦见那些被你亲手抹去记忆的人,他们都在哭。”他的手,
在距离我皮肤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我从不做梦。”他冷冷地说。“是吗?”我笑了,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心吧。”说完,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净化”的命运。一秒,
两秒,三秒……预想中的冰冷和刺痛没有传来。我疑惑地睁开眼,却看到沈夜正低着头,
看着他自己戴着皮手套的手。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你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猛地收回手,后退了两步,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
“程序……出现了一点故障。”他丢下这句话,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仪器,
“今天的‘剥离’取消。我会再来。”说完,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提着箱子,
几乎是落荒而逃。门被重重地关上,将我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愣了很久,
才慢慢意识到,我逃过了一劫。可是,为什么?是因为我说的话**到他了?
还是……因为那张照片?我重新拿起照片,仔細看着林舟胸口那枚粗糙的木刻飞鸟。
这是林舟小时候,一个邻家大哥哥教他刻的。
后来那个大哥哥一家因为“悲伤污染”被秩序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难道沈夜……认识那个大哥哥?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被我否定了。怎么可能这么巧。
不管怎样,我为自己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第二天,沈夜没有来。第三天,他还是没有来。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的时候,第四天晚上,门铃响了。还是他。他换了一身便服,
简单的黑色卫衣和长裤,让他看起来少了些攻击性,多了几分清冷的少年感。
但他脸上的表情,比上次更冷了。“跟我走。”他言简意赅。“去哪里?”我警惕地问。
“‘静默秩序’总部。你的情况特殊,需要进行深度‘净化’。”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你会变成一个永远微笑的娃娃,
被安置在“新生之家”,直到老死。“我不去!”我堵在门口。“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沈夜伸手来抓我。我侧身躲过,顺手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自己的脖子。“你再过来,
我就死在你面前!”我冲他喊道,“我宁愿变成‘暗影’的食物,
也绝不当一个没有记忆的空壳!”沈夜的脚步停住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浓雾。
“放下刀。”“你先走!”我们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良久,他叹了口气。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如此人性化的反应。“我不是来带你去总部的。
”他放软了声音,“我是来……帮你的。”我愣住了。“帮你控制你的情绪,让你活下去。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用你自己的方式,带着你的记忆,活下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为什么?”沈夜没有回答,
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那是一枚一模一样的,木刻的飞鸟胸针。
只是因为年代久远,木质的颜色已经变得很深。“十年前,我也有一个弟弟。”沈夜的声音,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压抑的、几乎要碎裂的悲伤,“他很爱笑,
喜欢刻这种小玩意儿。后来,他因为我,被‘暗影’吞噬了。”“从那天起,
我就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我以为它们都死了。”他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睛里,
第一次有了一点微光。“直到那天,我看到你的眼泪,
闻到了你身上那种悲伤的味道……”“我才发现,它们不是死了,只是被我关起来了。
”“林昭,”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沙哑,“你的悲伤,是活的。”03沈夜的话像一颗炸弹,
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我呆呆地看着他手心那枚飞鸟胸针,又看看他那双不再空洞的眼睛,
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你……你就是那个……邻家大哥哥?”他点了点头。“那年,
我父母因为意外去世,我控制不住自己,引来了‘暗影’。”他的声音很轻,
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弟弟为了保护我,被……吞噬了。秩序的人赶到时,只救下了我。
他们说我天赋异禀,天生对情绪不敏感,是成为‘清扫人’的最好材料。”“于是,
我就成了沈夜。”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忽然明白了他那天为什么会落荒而逃。我的悲伤,像一面镜子,
照出了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血淋淋的伤口。“那你现在……”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现在,想做个交易。”他收起胸针,恢复了几分冷静,“我教你如何控制情绪波动,
不被‘暗影’和秩序发现。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关于你弟弟的一切。”“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无边的黑夜,“一个还记得自己亲人的人,
是怎么活下去的。”他的要求很奇怪,但我没有理由拒绝。这是我唯一的生路。从那天起,
沈夜成了我的“老师”。他不再提“记忆剥离”的事,而是每天晚上都来我的公寓。
他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情绪伪装”。“秩序的监控系统,主要检测心率和肾上腺素水平。
”他拿出一个手环一样的东西,戴在我手腕上,“这是我改造过的信号干扰器,
能在你情绪剧烈波动时,伪造出平稳的生理数据。但它只能骗过机器,
骗不过高级别的‘清扫人’。”“那要是遇到人怎么办?”“那就靠你自己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控制情绪,本质上是控制你的思想。当你想起林舟,
感到悲伤时,不要压抑,而是要疏导。”“怎么疏导?”“想象一个盒子。”他引导着我,
“把你所有的悲伤,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小心地放进去,然后,把盒子锁起来,
放到你心里最安全的地方。告诉自己,不是不要了,只是暂时存起来。等安全的时候,
再打开它。”这听起来很玄,但我还是照着他说的去做了。一开始很难,
每次我一想起林舟的笑脸,眼泪还是会不争气地掉下来。每当这时,
沈夜就会用他那冰冷的手,覆上我的眼睛。“别哭。”他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安抚力量,
“眼泪是信号,会暴露你。把它流在心里。”除了教我控制情绪,他真的像个好奇的学生,
每天都会问我关于林舟的事。“他喜欢什么颜色?”“蓝色,天空那种。”“他有什么梦想?
”“想当个飞行员,他说想飞得高高的,看看‘暗影’背后到底是什么。”“他……怕疼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沈夜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知道,他想问的,是他的弟弟。“不怕。
”我看着他,认真地回答,“林舟很勇敢。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让我不要哭,
要带着他的那份,好好活下去。”沈夜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站起身,走到阳台,
点了一支烟。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烟。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却能感觉到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将他整个人包裹。我们的关系,
在这种奇怪的教学和交换中,变得微妙起来。我不再怕他,甚至开始……习惯他的存在。
他也不再是那个冷酷的“清扫人”,在我面前,他会偶尔卸下防备,
露出那个叫“沈诺”的、迷茫而痛苦的少年影子。是的,他告诉我,他本名叫沈诺,
承诺的诺。沈夜,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枷锁。04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麻烦就找上门了。
那天,我正在上班的图书馆整理书籍,两个穿着秩序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径直向我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戴着金边眼镜,嘴角挂着公式化的微笑。“林昭**,
你好。我是‘静默秩序’数据中心的分析师,费兰。”我的心猛地一紧,
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你好。”我强作镇定。“是这样的,”费兰推了推眼镜,
“数据显示,你的‘污染’等级在一个月前就达到了需要执行‘记忆剥离’的S级。
但负责你案子的沈夜清扫人,却迟迟没有提交执行报告。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我……我最近情况好多了。”我按照沈夜教我的话术回答,
“沈夜先生给了我一些心理辅导,我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是吗?”费兰笑了笑,
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可是,我们的深度情绪扫描仪显示,你的‘悲伤阈值’,
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比一个月前更高了。只是被一种很奇特的方式,‘隐藏’了起来。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就像一颗被精心包裹起来的定时炸弹。林昭**,你和沈夜,
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吓得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带走。
”费兰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住手!”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沈夜。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沈夜?”费兰看到他,
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你来得正好。关于你的渎职行为,
我正想找你好好聊聊。”“她的案子,还在我的处理期限内,轮不到你插手。
”沈夜走到我面前,将我护在身后。“处理期限?沈夜,你当我是傻子吗?”费兰冷笑一声,
“你根本就没想‘处理’她。你是在……保护她。让我猜猜,为什么?
因为她让你想起了你的那个废物弟弟?”“费兰!”沈夜的眼神瞬间变得像刀一样锋利。
“怎么?被我说中了?”费兰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
你偷偷篡改监控记录,为她申请‘情绪稳定’观察期,还把你的私人干扰器给她用。沈夜,
你真是越来越像个‘人’了,都快忘了,我们是怪物。”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我震惊地看着沈夜。原来他为我做了这么多。“费兰,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沈夜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警告我?你凭什么?”费兰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嫉妒和疯狂,“就凭你那点可怜的天赋吗?别忘了,
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是我!没有我,你早就和你那废物弟弟一样,
被‘暗影’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我再说一遍,”沈夜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滚。”“好,很好。”费兰点了点头,眼神怨毒地看了我一眼,“沈夜,你会后悔的。
我会向长老会举报你,把你做的这一切,都公之于众。到时候,不仅是你,
连她……都会被送进‘焚化炉’,烧得干干净净。”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
图书馆里恢复了安静。我看着沈夜紧绷的背影,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害怕。“对不起,
我连累你了。”“不关你的事。”他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但眼神里的风暴还没有停歇。“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慌了。“离开这里。”他说,
“费兰说得对,秩序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必须逃走。”“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静...默秩序”的眼睛。“有一个地方。”沈夜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