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我数着灯穗上128颗施华洛世奇水晶，

试图压下胃部翻涌的恶心。陆晨的手还搭在我腰际，薄荷须后水的味道混着香槟酒气，

像毒蛇缠绕着脖颈。"怎么了？"他的拇指在我后腰摩挲，婚戒硌在脊骨上，

"还在想那个没缘分的孩子？"我盯着镜中倒影。真丝睡裙领口下，

三年前剖腹产的疤痕泛着淡粉色。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留下的印记，

当时陆晨抱着我说要捐建十所儿童医院。手机在梳妆台震动第三下时，

我注意到他无名指轻微抽搐。这种小动作曾出现在收购案签约现场，当他发现合同漏洞时。

同学群弹出的视频封面是君悦酒店走廊。3021号房门前，陆氏集团安保部长正在踹门。

我认得那个角度——上个月检修时，陆晨坚持要在每个客房走廊加装四个摄像头。"别看。

"陆晨突然伸手盖住屏幕，腕表刮过我刚涂的护手霜，"又是无聊的八卦新闻。

"指缝间漏出的画面让我浑身血液冻结。摇晃镜头里，我的铂金包被甩在羊绒地毯上，

**款红底高跟鞋倒插在香槟桶里。当男人古铜色的后背压住那张与我相似的面孔时，

她后腰的朱砂痣在闪光灯下宛如一滴血泪。"这不是..."我转身撞翻香水架，

玻璃瓶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炸开。橙花与雪松的香气中，陆晨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

"三个月十七次。"他举起平板电脑，监控时间轴密密麻麻的红点刺痛视网膜，

"需要我帮你回忆吗？上周三你说去做SPA，其实在2806房待了三个小时。

"衣柜突然传来巨响。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在撕扯我的高定礼服，

为首的律师举起防尘袋："根据婚前协议第七条，这些属于共同财产。

"我冲向梳妆台最底层抽屉，那里藏着母亲临终前给的翡翠镯子。

指尖触到空荡荡的丝绒盒时，陆晨的低笑从头顶传来："去年慈善拍卖会，

你说要捐给自闭症儿童基金会。"婆婆就是在这时破门而入的。

她手里举着的不是往常的鳄鱼皮包，而是我流产时求来的送子观音像。鎏金佛龛砸在锁骨上，

檀香味混着血腥味冲进口鼻。"不下蛋的母鸡！"她染着鲜红甲油的手指戳向我小腹，

"当年我就该让晨晨娶王局长的侄女！"我踉跄着扶住酒柜，

1990年的罗曼尼康帝滚落脚边。深红酒液漫过婚纱照，

陆晨搂着我笑的画面在液体里扭曲变形。照片背面是他亲手写的婚誓："此生不负。""妈，

别动气。"陆晨扶住婆婆，袖扣闪过冷光，"张律师，开始清算吧。

"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展开文件："林**名下所有不动产已抵押给陆氏集团，

包括令尊赠予的滨江别墅。"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根据精神鉴定报告，

您患有妄想型人格障碍，需要..."我抓起红酒瓶砸向镜面电视墙。裂纹蛛网般蔓延，

二十三个电视频道同时播放着同一组画面：不同角度的偷情视频，

滚动字幕写着"林氏千金出轨实录"。"这是AI换脸！"我撕扯着头发，

发丝间落下干涸的精油结晶，"上周三我在仁爱医院做复健，李主任可以作证！

"陆晨忽然握住我手腕，力度恰到好处地压住桡动脉。这个动作曾在新婚夜让我心动不已，

此刻他拇指按着的正是智能手环的脉搏监测器。"看看这个。"他点开云端相册，

我穿着病号服蜷缩在床角的照片铺满屏幕，"去年你在精神科治疗期间，

曾多次产生被迫害妄想。"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刺痛眼睛：正是父亲中风入院那周。

当时陆晨说公司有紧急并购案，整夜整夜守在书房，原来是在伪造这些"证据"。"你疯了！

"我扑向控制台想关闭投影，指纹锁发出刺耳的警报。陆晨从背后环住我，

唇瓣贴着耳垂轻语："还记得婚礼誓词吗？

无论疾病健康..."他突然发力将我甩向落地窗。脸颊撞上钢化玻璃的瞬间，

我透过雨幕看见楼下聚集的媒体长枪短炮。闪光灯此起彼伏，像极了订婚宴上他单膝跪地时，

身后绽放的电子烟花。"游戏该结束了。"陆晨扯开领带，露出我今早为他系的温莎结。

他突然抬高声音："王医生，准备镇静剂！"穿白大褂的男人从玄关阴影里走出，

针管泛着幽蓝的光。我认出他是陆氏私立医院的副院长，上个月刚被曝出伪造病历的丑闻。

"不要！"我踢翻茶几往露台逃，水晶果盘划破脚踝。暴雨裹着寒风灌进来，

楼下的记者突然骚动。无人机群腾空而起，镜头红光像嗜血的萤火虫。

陆晨的声音混着雨声砸下："三年前你害死我们的孩子，现在又要毁掉陆氏百年基业？

"他举起平板，热搜榜首赫然是#林思涵出轨致流产#。我攀着栏杆后退，

腹部疤痕在暴雨中隐隐作痛。那天手术室的无影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陆晨握着我的手说保大人，原来早在那时就埋下了这颗雷。防盗门突然被撞开，

六个保安抬着担架冲进来。婆婆尖利的指甲掐进我肩膀："送她去精神病院！现在！

"我咬破抓我手腕的保安，血腥味在口腔炸开。混乱中撞倒古董座钟，黄铜摆锤砸碎地板，

露出藏在下面的保险箱——那是陆晨说用来存放结婚证的地方。密码锁闪过绿光时，

我浑身血液凝固。0915，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箱门弹开的瞬间，

十几份房产证下压着的文件刺入眼帘：《陆氏集团股权**协议》《精神障碍司法鉴定书》，

最底下是泛黄的B超单。"我的孩子..."我抖着手抽出那张检查单，

胎儿轮廓旁却贴着陌生女人的名字：李雪，22岁，孕周20+。陆晨的皮鞋出现在视野里，

他弯腰抽走B超单："你以为我为什么娶你？"他温柔地擦去我唇角的血，

"林氏集团51%的股权，可比试管婴儿值钱多了。"暴雨就是在这时淹没世界的。

我赤脚跑过七条街，冰雹砸在后背也浑然不觉。婚纱照里那条verawang高定婚纱，

此刻正被野狗撕扯着拖进下水道。便利店电视播放着实时新闻，

陆晨对着镜头举起婚戒："我会永远等她回家。"霓虹灯牌在雨中晕成血色光斑，

我蜷缩在ATM隔间里发抖。手机自动连接商场wifi的瞬间，

云端同步的监控视频跳出来：陆晨搂着锁骨有蝴蝶胎记的女孩，

正在我们的婚床上翻看股权**书。她颈间的钻石项链泛着冷光，

坠子里嵌着本该随我孩子入土的乳牙。第二章孤岛星巴克的冷气吹得我后颈发麻，

充电口凝结的水珠滴在开裂的手机屏上。微博热搜榜前十名有七条带着我的名字，

#林思涵床照#的词条旁挂着血红的“爆”字，

点进去第一条是陆氏集团官方账号发布的九宫格。照片里“我”跨坐在男人腰间，

打码的边缘露出锁骨处的鸢尾花纹身——那是陆晨求婚时刻的，

他说要让我永远带着他的印记。热评第一的蓝V律师分析得头头是道：“根据皮肤肌理走向，

不存在AI换脸可能。”玻璃窗突然被敲得砰砰作响。三个穿校服的女生把脸贴在玻璃上，

中间那个涂着橘色唇膏的女生举起手机摄像头，

夸张地做着口型：“婊——子——”冰美式泼在玻璃上，

褐色液体顺着“我”的巨幅丑照往下淌。我下意识拉紧兜帽，

发霉的香奈儿外套散发出潮湿的馊味。这衣服三天前还挂在衣帽间防尘袋里，

现在袖口沾着被保安拖出别墅时蹭到的狗屎。通讯录滑到第17个号码时，

指尖在“苏雨桐”的名字上悬了半晌。去年她公司资金链断裂，是我抵押婚房借给她两千万。

拨号音响到第四声，传来的却是陆氏公关部的录音：“苏**委托我司声明，

与林思涵女士仅为普通校友关系。”便利店关东煮的香气勾得胃部抽搐，

我攥着最后两枚硬币走向微波炉。电视新闻突然调高音量，

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陆氏集团发言人表示，考虑到林女士的精神状况，

将无限期推迟离婚诉讼...”收银员一把夺过我加热的饭团，

扫码枪几乎戳到我鼻尖：“你是新闻里那个**吧？我们店不卖东西给道德败坏的人！

”她的美甲片上镶着碎钻，和我上个月送给陆晨秘书生日礼物是同款。

货架后方冲出个系围裙的中年女人，消毒水当头淋下时我撞翻了热汤锅。

滚烫的汤汁泼在脚背上，我却感觉不到疼——三天前被陆晨保镖踹伤的肋骨已经痛到麻木。

警笛声由远及近，我瘸着腿冲进写字楼消防通道。智能垃圾桶突然弹出广告屏，

晃而过：“林氏集团即日起解除林思涵所有职务...”他中风后歪斜的嘴角此刻绷得笔直，

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安全通道的门砰地被撞开，两个保安举着防暴叉逼近。“抓住她！

陆总悬赏五十万！”其中一人胸牌上还别着我去年送的圣诞徽章，

金属鹿角在应急灯下闪着冷光。我翻身跃过楼梯扶手，

十年前学的芭蕾底子让这个动作还算利落。十厘米高跟鞋早在逃亡首日就换了平底鞋，

但断裂的鞋跟此刻卡在排水沟里。赤脚踩在碎玻璃上时，

忽然想起陆晨送这双鞋时的情话：“我的公主永远不需要自己走路。

”天台铁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我缩在空调外机后面翻找通讯录。徐曼的号码居然还能接通，

背景是海浪与钢琴声：“思涵？我在马尔代夫潜水呢，

婚礼记得来当伴娘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两个月前她半夜哭着打电话，

说查出先天性心脏病需要换心。我偷转陆晨给的周年纪念基金时，

还被她喷的苦桃味香水呛得打喷嚏——此刻电话那头传来香槟开瓶的脆响，

和她新晒的小麦色肌肤一样刺眼。朋友圈刷新出她的婚纱照，

宝格丽项链在锁骨处折射出冷光。放大图片时我浑身血液冻结——那分明是陆晨保险柜里，

用天鹅绒盒子装着的藏品。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我蜷在广告牌支架间翻看加密相册。

生日宴上徐曼笑着切蛋糕的照片里，陆晨的手正搭在她后腰。原来早在三年前，

他拇指摩挲的位置就与我后腰的朱砂痣分毫不差。手机弹出电量不足警告时，

我鬼使神差点开云端备份。自动同步的监控视频里，陆晨抱着穿白裙的女孩走进客房，

她脚踝系着的红绳铃铛，和徐曼ins最新动态里的一模一样。“看够了吗？

”阴恻恻的男声在头顶响起。穿黑雨衣的男人堵住逃生口，

甩棍划过铁栏杆溅起火星：“陆总让我给你带句话。”他掀开雨帽露出青蛇纹身，

是陆氏安保部的二把手，“他说夫妻一场，留你全尸。”我抓起生锈的铁管横扫过去，

被他轻易扭住手腕按在墙上。后脑勺撞上消防栓的瞬间，恍惚看见二十岁那年的陆晨。

他在校庆后台替我挡开骚扰者，白衬衫染上红酒渍的样子像个英雄。“放开她！

”沙哑的暴喝惊得我们同时转头。穿连帽衫的男人举着灭火器砸过来，

白色粉末迷住纹身男眼睛的瞬间，他拽着我冲向下水道入口。污水没过膝盖时，

我终于看清救命恩人的脸——是方浩当年最好的兄弟，在陆氏当了十年司机的老张。

他摘下手套露出断指，那是三年前为陆晨挡下车祸留下的勋章。“你父亲被软禁在疗养院。

”他塞给我沾着油污的信封，里面掉出半张烧焦的账本页，“陆晨在海外有十二个私生子，

你当年流产...不是意外。”警笛声再次逼近，老张突然把我推进岔道。

他的闷哼声混着拳脚声在隧道回荡，我攥着账本残页在污水里爬行。老鼠擦着脚踝窜过时，

摸到裙角暗袋里的硬物——是那枚被陆晨扔掉的订婚戒，

内圈刻着的“0915”正在污泥中泛着冷光。地铁通风口灌进夜风，

我借着手机最后5%电量拍下账本。发送键按下的瞬间，

统查询到您三次堕胎记录】【慈善总会收到您**勒索善款】第三章困兽污水漫过腰际时，

我摸到排水管壁的裂缝。腐臭的淤泥里沉着半截烟头，

暗红的火星在指间明灭——这是三天来唯一的温暖。通风井透进的月光被黑影切断，

穿胶靴的脚步声在隧道里回响。"林**，水温合适吗？"纹身男的冷笑撞在管壁上，

"陆总说给你准备了硫磺浴。"我屏息沉入污水，腐烂的菜叶黏在睫毛上。

手电光束扫过头顶时，气泡从嘴角溢出。三十秒，五十秒，肺叶快要炸开的瞬间，

脚步声终于远去。从下水道钻出时，暴雨正冲刷着跨江大桥。我跪在芦苇丛里干呕，

胃里只剩酸水。远处的LED广告屏循环播放着陆氏新楼盘的宣传片，

陆晨搂着穿白裙的姑娘说："这里会建成全市最高端的月子中心。

"那女孩无名指上的钻戒刺破雨幕，正是我典当行估价三百万的婚戒。

她撩头发时露出手腕的烫伤疤，与三年前跳江的财务总监遗照上的痕迹分毫不差。

便利店后巷的馊水桶结着冰碴，我掰开冻硬的面包袋。监控探头突然转动，

红光扫过脚踝的刹那，五个黑影从巷口包抄过来。"陆总怕您着凉。"黄毛甩着铁链逼近，

鼻环在雨中泛着冷光，"特意让我们送您去泡温泉。"我抡起馊水桶砸过去，

酸臭的汤汁糊住他的脸。狂奔过三个路口，身后传来面包车急刹的刺响。

车门拉开时甩出条麻绳，套马索般朝我脖颈飞来。翻越护栏的瞬间，铁链抽中后腰。

我滚下绿化带斜坡，冬青枝杈刮开羽绒服。去年陆晨亲手挑的加拿大鹅，

此刻正漏出沾血的绒毛。未完工的楼盘像具巨型骨架，我蜷缩在水泥管里数子弹。没错，

他们开始用枪了——虽然装着消音器，但子弹击碎墙灰的簌簌声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