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次通话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她就会找出各种理由挂断。
她说:“我不习惯,抱歉。”
我了解过,回避型人格确实是这样的。
不喜欢打电话、不喜欢发语音,甚至也不喜欢分享。
但我爱沈思蕴,我可以给她分享。
天上的云、路边的猫、工作和生活上的八卦趣事儿。
但沈思蕴永远都是——
【嗯】、【挺好的】、【可以】。
不管我说什么,她的回复永远不会超过三个字。
我以为是沈思蕴本性使然,可现在她和我一墙之隔,温柔又耐心地跟另一个男人打着电话,说了很多、很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没结束。
我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就那么坐到了天亮。
冷风透过窗户呼呼地刮进来,冻得我手脚都麻木了。
太阳升起,霞光照进屋里,沈思蕴推开卧室门洗漱上班。
她看到我蜷缩在沙发上,愣了一下。
“你昨晚没去酒店睡?”
我哑声道:“没订到房。”
“那你今天就买票回国吧,我也没空陪你。”
说完,她就开门走了。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疏离又陌生的态度,让我像一个路人,而非跨越千里来看妻子的丈夫。
沈思蕴的私人领域,从不允许我过多停留。
可今天我想看看,那个她将我一直隔绝在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吗?
可能是不甘心作祟,我推开了沈思蕴的卧室。
窗帘和床上四件套依旧是她常用的灰色系,和客厅的深色截然不同。
我坐在了她的电脑桌前。
她的电脑没有关机,我不小心碰了下鼠标就亮了屏幕。
桌面上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命名为【他】的文件夹。
我鬼使神差地点开,看到里面是以数字为编码,排列整齐的文档。
我随手打开一个,才发现是沈思蕴写给一个名叫‘苏哲安’的男人的电子日记!
【哲安,今天我结婚了,我一直在想你穿西装会是什么样子。】
【你出国的第1568天,我依旧没办法适应你的离开,也没办法接受其他男人的靠近。】
【很快我就会来法国了,期待我们某一天会在巴黎的街头相遇。】
一封又一封,鼠标滚了几圈都没拉到结束。
七年时间里,沈思蕴给她的白月光写下了3678封情书。
甚至连她移居法国也是为了追随那个男人的脚步,和她的挚爱更近一步。
我的脸逐渐失去血色,呼吸凝滞,胸腔处蔓延起一阵酸涩。
我以为自己是一只背着壳的蜗牛,只要不断地爬啊爬,终究有一天肯定能进入沈思蕴的心里。
可没想到,早在我们结婚之前,她的心里就已经住了人。
我颓唐地靠在椅子上,脑袋里一团乱麻。
椅子撞到身后的书架掉出一本书,里面夹带的卡纸也散落到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