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我用尽生命去爱裴烬,他却把我当成害死他白月光的凶手,肆意折磨。
每一个结婚纪念日,都是我的受难日。直到我拿到那张癌症晚期的诊断书,我才幡然醒悟。
原来,爱意燃尽,是这世上最彻底的解脱。我开始为自己倒数生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画下最后一幅名为《燃尽》的画。当真相揭开,他疯了,跪在我的墓碑前,
一遍遍地嘶吼着“我错了”。可裴烬,你不知道吗?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我的爱,
早在你的凌迟中,化为了灰烬。而我的死亡,是我赠予自己,最后一场盛大的自由。
1车祸三周年,也是我的生日。我咳出一口血,染红了纯白的洗手台。
腥甜的气味在喉咙里弥漫,我却只是平静地擦掉血迹,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
胃癌晚期。医生的话,像一颗生了锈的钉子,钉在我的脑海里,不痛,只剩下麻木的钝感。
也好。我关掉水龙头,走出浴室。冰冷空旷的别墅里,我亲手做的长寿面已经凉透,
旁边是我为自己买的巴掌大的蛋糕。墙上的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他没回来。意料之中。
我拿出打火机,点燃那根孤零零的蜡烛,火光在我灰败的瞳孔里跳动。“蔚晚,生日快乐。
”我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就在我准备吹熄这微弱的光时,
别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砰!巨大的声响,震得我心脏一缩。裴烬回来了。
他裹挟着一身寒气和暴雨的湿意,像一尊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罗。他看见了桌上的蛋糕,
那张英俊到极致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残忍的讥讽。“你也配过生日?”他的声音,
比窗外的冬雨还要冷。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解释,去争辩。我只是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是医院的通知单。
那张纸被他攥得变了形,像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若影又病危了。”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她需要输血,马上跟我去医院。”命令。
永远都是不容置喙的命令。我的身体晃了晃,胃里排山倒海的剧痛让我几乎站不稳。
我刚从医院回来,他又要我回去。从我身体里抽出血液,去救他心尖上的那个女人。哈。
真是可笑。一个快死的人,要去救另一个“一直在病危”的人。他见我没动,
眉宇间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小小的蛋糕上,然后,他抬手,
狠狠一挥。蛋糕连同我最后一丝卑微的期盼,被扫落在地。奶油和水果,狼藉一片。
“安若影还在医院里受苦!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庆祝?”他的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往常的我,大概已经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不要这样。可今天,我没有。
我平静地看着地上的狼藉,然后抬起头,迎上他那双盛满厌恶与憎恨的眼睛。我第一次,
没有解释,也没有哭泣。我只是轻声地,认真地问他:“裴烬,如果我死了,
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你死?”他俯下身,
冰冷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蔚晚,那是你最好的赎罪。”赎罪。
这两个字,我听了整整三年。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彻底死了。
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空,胃部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在他把我强行拖拽出别墅的时候,
我昏了过去。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就这样死了,也挺好。2我醒来时,
人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鼻尖是消毒水那令人作呕的气味。手背上扎着针,
冰冷的液体正一点点流进我枯竭的身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我床边,
神情复杂又带着一丝怜悯。“蔚**,你……”他欲言又止。我懂了。我的病情,他知道了。
“医生。”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请你,为我保密。”医生愣住了,
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拜托了。
”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病房的门被推开,裴烬走了进来。他看到我醒了,
脸上没有半分担忧,只有刻薄的冷漠。“装晕的把戏,玩够了没有?”我拔掉手上的针头,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床单。我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我掀开被子,下床,
动作平静得不像话。“血抽完了吗?”我问。裴烬被我这副反常的样子弄得一愣,
眉头紧紧皱起。“抽完了。”“好。”我点点头,然后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裴烬,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蔚晚,再也不欠你,不欠安若影什么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了裴烬的心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我。不哭,不闹,
不卑微,不祈求。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莫名的烦躁。“怎么?想通了?
”他走过来,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一丝伪装。“准备用什么新把戏来博取我的同情?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张曾让我痴迷了整个青春的脸。现在,只觉得陌生。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解脱的笑。“同情?不,我不需要了。”“裴烬,我不要你了。”说完,
我越过他,一步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病房。身后,是他错愕又暴怒的低吼。
但我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回到那栋名为“家”的牢笼,我拿出我仅存的一点积蓄,
在手机上租下了一个城郊的,带着小院子的旧画室。租期,三个月。我想,足够了。
足够我完成我生命里,最后一幅作品。就叫它,《燃尽》吧。用我燃尽的生命,燃尽的爱意,
去画。3我开始变得“不听话”了。我不再等裴烬回家,不再为他洗手作羹汤。
我开始变卖他送给我的那些珠宝首饰。那些东西,曾是我被禁锢的证明,现在,
它们将成为我换取自由的资本。当裴烬发现我无名指上的婚戒消失时,他彻底暴怒了。
他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将我堵在房间里。“戒指呢?”他猩红着眼睛问我,
大手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疼得脸色发白,却没有挣扎。
我只是抬起另一只手,将一张当票,拍在他的胸口。“卖了。”我平静地看着他震怒的脸。
“裴烬,那些东西太重了,我拿不动了。”“你疯了!蔚晚!”他低吼着,
将那张轻飘飘的纸撕得粉碎。“谁给你的胆子!”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若影”。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接起电话。声音瞬间温柔了几个度。
“若影,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电话那头,传来安若影那柔柔弱弱,
仿佛随时会断气的腔调。“阿烬……我只是想问问,晚晚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你不要为了我跟她吵架……”哈。多经典的绿茶语录。往常,我只会默默忍受。但今天,
我不打算忍了。我抢过裴烬的手机,按下了免提。然后,我用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声音,
对着电话说:“安**。”“你的戏,演了三年,不累吗?”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裴烬也被我的举动震惊了,他想抢回手机,却被我躲开。我继续说道:“别再装了,很恶心。
”“还有,别叫我晚晚姐,我没你这么恶毒的妹妹。”“安若影,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回给裴烬。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裴烬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动摇。
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正面硬刚安若影。也是第一次,裴烬没有立刻为她辩解。
他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似乎终于被我亲手撬开了一丝缝隙。他会去查吗?
会发现三年前的真相吗?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了。4我的画,已经有了雏形。
那是一片燃烧的天空,灰烬与星辰共舞。我的身体,却也像这幅画一样,
在飞速地走向燃尽的结局。我开始出现间歇性的视力模糊。有时候,画笔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