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32

我的1932

主角:沈知微顾晏辞
作者:多放辣子

我的1932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8-19

第一章琉璃盏沈知微第一次见到顾晏辞,是在1932年的上海,法租界的慈善晚宴上。

她穿着父亲特意从巴黎定制的香槟色礼服,裙摆上缝着细小的珍珠,

在水晶灯下像揉碎的月光。可当顾晏辞穿过人群向她走来时,

沈知微突然觉得身上的珠光宝气都成了俗物——他穿着深灰色西装,

领口别着一枚黑曜石领针,眉眼清隽得像水墨画,只是那双眼睛太冷,像结了冰的湖面。

“沈**。”他举杯的动作优雅,声音却没什么温度,“久仰。”沈知微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早听过顾晏辞的名字,北平顾家的三公子,留洋归来的建筑设计师,

也是父亲属意的联姻对象。可传闻里说他性情温和,眼前这人却像块捂不热的玉。“顾先生。

”她端起果汁杯,指尖微微发颤,“我父亲常提起您。”那晚他们没再说几句话。

顾晏辞被一群商界名流围住,他应对得体,笑容却始终没抵达眼底。沈知微站在露台吹风,

看着他在人群中从容周旋的样子,突然觉得他们像隔着一条湍急的河,她在这边,他在那边,

永远也靠不了岸。订婚的消息公布时,沈知微正在画室临摹《韩熙载夜宴图》。

父亲推门进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顾家已经送来了聘礼,下个月订婚。

”画笔下的仕女突然歪了发髻,沈知微看着宣纸上晕开的墨团,轻声问:“他……愿意吗?

”“晏辞是明事理的孩子。”父亲的声音软了些,“顾家需要沈家的航运支持,

我们也需要顾家在北平的势力,这是双赢。”沈知微没再说话。她知道在这个年代,

儿女情长从来都抵不过家族利益。就像她画里的仕女,再美也只是别人案头的点缀。

订婚宴设在顾家的老宅。沈知微穿着大红的旗袍,坐在顾晏辞身边,听着宾客们的恭维,

指尖被他的体温烫得发慌。他的手很稳,握着她的手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委屈你了。”敬酒的间隙,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沈知微的心猛地一颤,抬头看他,却只对上他冷冰的侧脸。原来那句温柔,不过是她的错觉。

婚后的日子像杯温吞的白开水。他们住在顾家在上海的洋房里,分房而睡。顾晏辞早出晚归,

忙着他的建筑事务所,偶尔在家吃饭,也只是沉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沈知微把画室搬到了二楼的露台,每天对着黄浦江画画。她画日出时的船帆,

画黄昏时的码头,画得最多的是顾晏辞——他伏案工作的背影,他站在窗前打电话的侧影,

他皱着眉看图纸的样子。有次他深夜回来,撞见她在画他的素描。月光透过纱帘落在画纸上,

他的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清晰。“沈**不必如此。”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疲惫,

“我们只是契约夫妻,不必做这些表面功夫。”沈知微的笔顿了顿,墨滴落在画纸上,

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顾先生误会了。”她把画纸翻过来,声音很轻,“我只是练习速写。

”他没再说话,转身进了书房。沈知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突然捂住嘴,

没让哽咽声溢出来。她知道自己不该动心,可那颗心就像被风吹动的蒲公英,

不受控制地飘向他。那年冬天,上海下了场罕见的大雪。沈知微发了高烧,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给她掖被角,指尖的温度很凉,动作却很轻。她睁开眼,

看见顾晏辞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退烧药。“醒了?”他避开她的目光,

“张妈说你一天没吃饭。”“你怎么回来了?”沈知微的声音沙哑。“事务所停电。

”他把水杯递过来,语气平淡,“快吃药。”她接过水杯时,指尖碰到了他的手,

像触电般缩了回去。他的手背上有道细小的伤口,还在渗血。“你受伤了?

”“画图时不小心被裁纸刀划到的。”他不在意地擦了擦,“不碍事。”沈知微突然坐起来,

拉着他的手往书房走。她打开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给他消毒、包扎。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

掌心有层薄茧,是常年握画笔和设计尺磨出来的。“顾先生,”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

“我们……能不能试着好好相处?”他的手僵了一下,没抽回,也没说话。窗外的雪还在下,

画室里只有纱布摩擦皮肤的轻响,和两人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那天之后,

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了些微变化。顾晏辞会带她去看他设计的建筑模型,

会在她画画时递一杯热牛奶,甚至会在晚餐时问她:“今天画了什么?”沈知微以为,

这条结冰的河,终于开始融化了。直到她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那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第二章旧时光木盒子藏在书柜最底层,被厚厚的灰尘覆盖。

沈知微是在找一本绝版的《营造法式》时发现它的,盒子上刻着一朵小小的玉兰花,

是她最喜欢的花。她没敢打开,把盒子放回原处,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顾晏辞有秘密,这个秘密比他的冷漠更让她不安。几天后,顾晏辞去北平出差。

沈知微在整理他的书房时,又看到了那个盒子。钥匙就放在旁边的《西方建筑史》里,

仿佛特意留给她看。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泛黄的信纸,和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学生制服,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沈知微。信纸上的字迹清秀,是女孩子的笔迹。沈知微颤抖着拿起信纸,

一行行看下去:“晏辞哥,听说你要去法国了,我在火车站等了你一整夜,你怎么没来?

”“巴黎的冬天冷不冷?我把亲手织的围巾托人带给你了,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家里逼我嫁给王厅长的儿子,我不嫁,我只等你回来。”“晏辞哥,我要走了,去延安。

等革命胜利了,我们在北平的四合院里种满玉兰花,好不好?”最后一封信的日期,

是他们订婚的前一个月。信纸的末尾有几滴晕开的墨迹,像风干的泪痕。

沈知微把信纸放回盒子里,手冷得像冰。原来他不是天性冷漠,只是他的温柔,

早就给了别人。原来她画里的那些眉眼,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影子。顾晏辞回来时,

沈知微正在收拾行李。她把自己的画和衣服装进箱子,动作平静得像在收拾别人的东西。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回娘家。

”沈知微没看他,“顾先生,我们的契约,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看到了?”“看到什么?”沈知微笑了笑,眼泪却掉了下来,

“看到你心里装着别人?看到我不过是个替代品?还是看到你对我所有的好,

都是因为我长得像她?”“不是的!”他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发疼,“知微,

你听我解释……”“不必了。”她甩开他的手,箱子的锁扣“咔哒”一声合上,

像敲在心上的锤,“顾先生心里的位置,我不稀罕。”她在娘家住了半个月。

父亲把她骂了一顿,说她不懂事,说她毁了沈家的前程。沈知微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画了一幅又一幅的玉兰花,每一朵都带着泪痕。

顾晏辞来找过她三次,她都没见。直到有天深夜,张妈匆匆跑来,说顾先生在门口晕倒了。

沈知微跑到门口时,看到他躺在雪地里,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木盒子。

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蹲下身,把他扶起来。“你这是何苦?”她的声音哽咽。

他睁开眼,看到是她,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知微,我和她……早就结束了。

”他把她带回了洋房,坐在沙发上,第一次说起那个叫苏玉的姑娘。他们是青梅竹马,

在北平的四合院里一起长大,他去法国前,答应回来就娶她。可他回来时,她已经去了延安,

成了革命战士。“她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说让我忘了她。”顾晏辞的声音很轻,

像怕惊扰了什么,“她说我们走的路不一样,永远也不会有交集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订婚?”沈知微问。“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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