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陆远，我们离婚吧。”妻子姜兰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推到陆远面前，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餐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都是陆远忙活了一下午的成果，
也是姜兰和女儿陆可欣最爱吃的几道菜。陆远握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抬起头，
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十五年的女人。妆容精致，衣着光鲜。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他越来越不懂的陌生感。离婚？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铁钉，
狠狠扎进陆远的耳膜。心脏猛地一缩。他早该想到的。最近这半年，
姜兰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对他越来越不耐烦。女儿可欣也学着她妈妈的样子，
对自己爱答不理。这个家，早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为什么？”陆远的声音有些沙哑，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姜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为什么？陆远，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鄙夷。“你看看你自己！
一个月挣那点死工资，除了做饭还会干什么？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你知道多少钱吗？
我这个包，你两个月工资都买不起！”“你再看看可欣，同学家里不是宝马就是奔驰，你呢？
一辆破电瓶车骑了五年！”“我受够了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我不想我的人生就这么毁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陆远的脸上。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
他没本事。他只是个普通的工薪族，给不了她们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这十五年来，
他把所有的工资都交给了她，自己舍不得抽一根超过十块钱的烟。
他每天变着花样给她们做饭，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以为，这就是生活。原来，
只是他以为。“妈，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女儿陆可欣不耐烦地抬起头。“赶紧离了算了！我早就想换个爸爸了！
李叔叔比他强一百倍！”换个爸爸……比他强一百倍……如果说姜兰的话是耳光，
那女儿这句话，就是一把捅进他心窝的刀。鲜血淋漓。陆远看着自己疼了爱了十五年的女儿，
那个小时候总喜欢骑在他脖子上咯咯笑的女孩。现在，她看着他的眼神，只有嫌弃和不屑。
李叔叔？陆远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身影。李俊城，一家小公司的老板，
最近经常开车来接姜兰。原来如此。陆远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靠在椅背上，
看着这对已经迫不及待要奔向新生活的母女，忽然觉得很可笑。自己十五年的付出，
就像个笑话。“陆远，协议你看一下。房子和存款都归我跟可欣，车子本来就是我的名字，
你的那辆破电瓶车，你自己骑走。”姜兰的语气像是在宣布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净身出户，我们就算两清了。”净身出户。真是够狠的。
陆远看着协议上早已签好的娟秀字迹，再看看对面那两张冷漠的脸。一股彻骨的寒意，
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也罢。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她们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了，
自己再怎么挽留，也只是自取其辱。他拿起笔，没有再看协议的内容。刷刷刷。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陆远。这两个字，他写得异常用力，
仿佛要将过去十五年的所有不甘与心痛，都倾注在笔尖。姜兰和陆可欣都愣住了。
她们设想过无数种可能。陆远会哭，会闹，会下跪挽留，会质问，会愤怒。唯独没有想到，
他会这么干脆。干脆得让她们觉得有些不真实。“好。”陆远将签好字的协议推了回去，
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成全你们。”说完，他站起身，
没有再看那桌子已经开始变凉的饭菜一眼。他走进卧室，拉出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他所有的证件。这个家里，似乎本就没有多少属于他的东西。
当他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姜兰终于反应过来。她看着陆远决绝的背影，
心里莫名地涌起一丝慌乱。“陆远，你……”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远没有回头。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祝你们，得偿所愿。”门开了。又关上了。
“砰”的一声，隔绝了两个世界。客厅里，姜兰和陆可欣面面相觑。“妈，
他……他就这么走了？”陆可欣有些难以置信。姜兰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走了才好！省得我费口舌！一个窝囊废，还真以为我离不开他？”她拿起手机，
拨通了李俊城的电话，声音瞬间变得娇媚起来。“亲爱的，事情办妥了！他净身出户，
签完字就滚了！”“太好了宝贝儿！我马上过去接你和可欣！今晚我们就住进江景大平层！
”“嗯！我跟可欣等你哦！”挂了电话，姜兰看着女儿，意气风发。“听到了吗？
新生活开始了！以后你就是富家千金！”陆可欣兴奋地跳了起来。“太棒了！
我终于可以换掉那个窝囊废爸爸了！”母女俩的欢呼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
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陆远在临走前，从书房的角落里，带走了一个不起眼的旧木盒子。
那里面，装着这个家真正的根基。也是她们未来悔恨的根源。第2章走出小区的瞬间，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陆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家。
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那里，即将迎来新的男主人。而他，
成了被抛弃的垃圾。陆远自嘲地笑了笑，拉着行李箱，转身融入了夜色。没有半分留恋。
心死了，也就不会再痛了。第二天一早，民政局门口。陆远到的时候，
姜兰和李俊城已经等在那里了。李俊城一身名牌西装，手腕上的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搂着姜兰的腰，看向陆远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轻蔑。“陆先生，久等了。
自我介绍一下，李俊城，姜兰未来的丈夫。”他伸出手，姿态傲慢。陆远看都没看他一眼，
径直对姜兰说。“走吧，早点办完。”李俊城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姜兰狠狠瞪了陆远一眼，低声骂道：“装什么装！一个失败者！”陆远懒得理会。
十五年的夫妻情分，在昨天签下字的那一刻，已经烟消云散。现在，他们只是陌生人。
手续办得出奇的顺利。当工作人员将两本墨绿色的离婚证递过来时，
姜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她几乎是抢过那本属于自己的，看都不看，直接塞进了包里。
仿佛那是通往上流社会的门票。“陆远，从今天起，我们两不相欠。”姜兰昂着头，
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陆远点点头，接过自己的那本，转身就走。“等等！
”李俊城突然叫住了他。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递到陆远面前。“拿着，
算是我给你的补偿。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紧，这点钱，够你租几个月房子了。”那施舍的语气，
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作呕。陆远停下脚步，回头，目光第一次落在了李俊城脸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平静，淡漠，却又带着一丝洞穿一切的锐利。
李俊城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你看什么？”“没什么。”陆远忽然笑了，
“只是想提醒李总一句。”“提醒我什么？”“有些人，你以为是珍珠，其实只是鱼眼珠。
希望你将来，别为了鱼眼珠，丢了整个鱼塘。”说完，陆远不再停留，大步离去。
“他什么意思！神经病！”李俊城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姜兰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别理他！
一个穷光蛋，嫉妒我们罢了！我们走，亲爱的，带我去看看我们的新家！”“好！
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豪宅！”李俊城很快把那点不快抛到脑后，搂着姜兰，
意气风发地走向停车场那辆崭新的保时捷。……陆远没有去租房。他拉着行李箱，
走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最贵的总统套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城市，陆远拿出了那个从家里带出来的旧木盒子。打开盒子，
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叠泛黄的股权证书，和几份专利文件。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当年，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创业，公司小有起色时，他为了回归家庭，选择了退股。
但作为创始人之一，他保留了公司15%的原始股份。只是这些年，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包括姜兰。他本想把这份惊喜，留到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至于那几份专利，是他业余时间搞的一些小发明，一直扔在书房吃灰。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喂，老周，是我，陆远。”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爆发出惊喜的喊声。“**！阿远？你小子终于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死在温柔乡里了！
”“别提了。”陆远苦笑一声，“我离婚了。”“离了？离得好！
你那老婆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一股子拜金味儿！怎么，准备出山了？”“嗯。
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样？准备上市了！就等你这股东回来签字呢！”“这么快？
”陆远有些惊讶。“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在操盘！对了，你手里的股份现在可是天价了，
你小子要发了！”陆远笑了笑。“先不说这个。我手上还有几个新技术的专利，
你看看有没有兴趣。”他将专利内容简单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老周越听越激动。“阿远！
**就是个天才！这几个技术要是能实现，直接能把我们公司推上行业龙头！不！
是全球龙头！”“别激动。”陆远很平静，“你先派人过来对接，资金方面，我来想办法。
”挂了电话，陆远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一个国际顶尖的专利评估机构。他要将这些专利，
换成启动资金。他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知道。他陆远，不是窝囊废。他只是把獠牙，
收得太久了。一周后。姜兰和陆可欣正躺在江景大平层的沙发上，享受着阔太太的生活。
李俊城对她们确实大方。名牌包包、奢侈品衣服、高级餐厅……这是她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妈，还是你有远见，早点把那个穷鬼踹了！现在的生活真是太爽了！
”陆可欣一边吃着进口水果，一边刷着手机。姜兰得意地敷着面膜。“那是当然。女人啊，
就得靠自己争取。你爸那个窝囊废，一辈子也给不了我们这些。”就在这时，
陆可欣的手机里传来一声惊呼。“快看快看！我们市出了个超级富豪！”一个同学群里，
消息炸开了锅。“【重磅！神秘人‘L先生’斥资五亿，买下城东绝版地块！
】”新闻标题触目惊心。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签约背影照。“五亿！天呐！这得是多有钱啊！
”“据说这位L先生非常神秘，是突然冒出来的，直接截胡了李氏集团看中的地。
”“李氏集团？是不是李俊城他们家？”看到这里，姜兰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把抢过女儿的手机。新闻里说，这位神秘的L先生，不仅拿下了地块，
还成立了一家名为“远航科技”的新公司，准备打造本市最大的科技产业园。
而他用来启动这一切的资金，来源于几项震惊了整个科技圈的革命性技术专利。专利持有人，
也姓陆。一个巧合，让姜兰的心跳漏了半拍。不，不可能。她立刻甩了甩头，
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陆远？那个只会做饭的窝囊废？
他怎么可能跟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扯上关系。绝对是自己想多了。“妈，
你看什么呢？”陆可欣把手机抢了回来。“没什么。”姜兰心不在焉地回答。“切，
一个神秘富豪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以后李叔叔也会这么有钱的。”陆可欣不屑地说。
姜兰没有接话。不知为何，她心里那股莫名的慌乱，又开始蔓延开来。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控。第3章李俊城的脸色很难看。那块城东的地，
他盯了很久，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等着签约。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对方不仅财力雄厚，而且手段狠辣，直接绕过了所有中间环节，从最高层下手，
以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硬生生把地抢走了。这不只是丢了一块地那么简单。这是打脸。
“查！给我查！这个L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李俊城在办公室里咆哮着。
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资料。“李总，查到一些……但对方背景很深，
我们的人……”“废物！”李俊城一把将资料摔在地上。“只查到他叫陆远，
名下新注册了一家叫‘远航科技’的公司，其他的，一片空白。
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陆远？李俊城皱起眉头。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姜兰正带着陆可欣在一家奢侈品店里血拼。李俊城虽然丢了地，心情不好，
但在金钱上对她们母女并未克扣。“妈，你看这件裙子，是今年的最新款！
”陆可欣拿着一件粉色的公主裙，在镜子前比划着。
导购员立刻堆起笑脸：“这位**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的**款，整个市只有三件。
”姜兰看了一眼吊牌。五位数。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包起来。”这种一掷千金的感觉，
让她无比沉醉。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欢迎光临！
”所有导购员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齐刷刷地鞠躬，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姜兰和陆可欣好奇地望过去。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在商场经理的亲自陪同下，
走了进来。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那股从容自信的气场，
却让整个店铺都黯然失色。“周总，您看有什么需要的？”商场经理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被称作周总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向了橱窗里最贵的一款男士腕表。“这块，
还有旁边那几款，都包起来。”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导购员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打包。陆可欣看得眼睛都直了。“妈，那个人好有钱啊，
比李叔叔还有气派！”姜兰也有些失神。这才是真正的顶层人物。李俊城在他面前，
就像个暴发户。就在这时，那个男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来。当看清那张脸时，
姜兰和陆可欣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张脸……瘦削了一些，轮廓更加分明。
剃掉了略显邋遢的胡茬，头发也精心打理过。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让他原本平凡的五官，多了一丝斯文败类般的禁欲感。可那张脸，分明就是陆远！
那个被她们扫地出门的，窝囊废前夫/爸爸！怎么可能？！姜兰的大脑一片空白。
陆可欣更是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陆远也看到了她们。
他的目光在她们身上停留了一秒，没有惊讶，没有愤怒，
平静得像是在看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然后，他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仿佛她们只是两尊碍眼的模特假人。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任何打骂都让姜兰难受。
她下意识地想上前去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你是不是中了彩票？
可她的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那个陪同在旁的商场经理，
就是之前对她爱答不理的楼层主管。那个被称为周总的男人，是陆远曾经的创业伙伴，
如今“远航科技”的CEO。他们簇拥着陆远，一口一个“陆董”。
陆董……姜兰感觉天旋地转。“妈，那……那个人……”陆可欣的声音都在发抖。
姜兰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角落里，脸色惨白。“别说话！”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那个新闻里神秘的L先生，那个斥资五亿的超级富豪，那个新晋的科技新贵……竟然是陆远！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只会做饭吗？他不是一个月只有几千块死工资吗？那些股权，那些专利，
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数个疑问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塞满了姜兰的脑袋。她想起了离婚时，
陆远那个平静到诡异的眼神。想起了民政局门口，他那句“别为了鱼眼珠，
丢了整个鱼塘”的提醒。原来，他不是在说气话。原来，他早就知道一切。
他一直在看她和女儿的笑话！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悔恨，瞬间将她淹没。她丢掉的，
不是鱼眼珠。她丢掉的，是一座挖都挖不完的金山！“陆董，都包好了。
”周总将几张黑卡递给陆远。陆远随意抽出一张，递给导购。“刷这张。”然后，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姜兰和陆可欣。他冲她们笑了笑。那笑容，客气，
疏离，却又带着一丝玩味。“哦，对了。这家商场，我上个星期刚收购了。
”“以后两位来逛街，可以给你们打个九八折。”说完，他接过打包好的礼盒，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扬长而去。留下姜兰和陆可欣，呆立在原地。周围的导购们，
看她们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羡慕，变成了**裸的同情和讥讽。
陆可欣手里的那条五位数的公主裙，瞬间变得无比烫手。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
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有钱！他是我爸爸啊！”姜兰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做了一件，全世界最愚蠢的事。
她亲手，把一座金山，推出了家门。第4章回到家，姜兰第一次觉得这三百平的江景大平层，
空旷得让人心慌。陆可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声一直没停。李俊城打来电话，
语气很不耐烦。“你在哪？我今晚有个重要的饭局，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我……我有点不舒服。”姜兰有气无力地说。“不舒服？有什么不舒服的！
姜兰我告诉你，别给我摆脸色！我最近公司事多，烦着呢！你打扮得漂亮点，
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说完，李俊城就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姜兰瘫坐在沙发上。
这才过了多久？李俊城对她的态度，已经从当初的百般讨好，变成了呼来喝去。她在他眼里，
仿佛只是一个需要带出去撑场面的漂亮摆件。她忽然想起了陆远。十五年来，
陆远从未对她大声说过一句话。无论她怎么无理取闹，他总是耐心地哄着她。她生病的时候，
他会整夜不睡地守在床边。她想吃什么，哪怕是半夜，他也会跑出去给她买。
那些她曾经嗤之以鼻，觉得廉价又无用的好，此刻却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陆远如今的身份。
远航科技董事长。身价百亿的神秘富豪。而她，成了全市最大的笑话。一个为了芝麻，
丢了西瓜的蠢女人。她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那个窝囊废能一步登天？那些钱，
本来都应该是她的！是她和可欣的！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姜兰心里滋生。她要去找陆远。
她要问个清楚。她不相信陆远对她十五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他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
故意做这些事来报复她。对，一定是这样。只要自己放下身段，好好求求他，
他一定会心软的。想到这里，姜兰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冲进卧室，
从衣柜里翻出最贵最性感的那条裙子，化上最精致的妆。镜子里的女人，依然美艳动人。
姜兰重新找回了一丝自信。她就不信，陆远能抵挡得住自己的魅力。……远航科技的总部，
就设在市中心最气派的写字楼顶层。姜兰畅通无阻地坐电梯上了楼。不是因为她的面子大，
而是因为陆远早就对前台交代过。“如果有一位姓姜的女士来找我，让她直接上来。
”这让姜兰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陆远心里，还是有她的。她整理了一下裙摆，
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推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办公室大得惊人。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半个城市的夜景。陆远就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低头看着文件。听到开门声，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姜兰身上，没有一丝波澜。“有事？”他开口，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姜兰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瞬间被这两个字堵了回去。
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和她想象的剧本完全不一样。他难道不应该惊讶，
不应该激动，不应该表现出一丝旧情难忘吗？“陆远……我……”姜兰咬着嘴唇，
挤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我们能谈谈吗？”“谈什么？”陆远合上文件，
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陆远，
你别这样……”姜兰一步步走近，眼眶瞬间就红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你离婚。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复婚吧！”她伸出手，想去拉陆远的手。陆远却不着痕痕地避开了。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复婚？姜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没有开玩笑！
我是真心的！”姜兰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你还爱着我，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后悔，
想让我回到你身边吗？现在我回来了，我后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陆远笑了。
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姜兰，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承认，我以前是爱你。爱到可以为你放弃事业，爱到可以忍受你所有的脾气和虚荣。
”“但那份爱，在你说要换掉我，在可欣说要换个爸爸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现在做的一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在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你，
”陆远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后悔，是因为我变成了亿万富豪。
如果我还是那个骑电瓶车的陆远，你会回头看我一眼吗？”姜兰被问得哑口无言。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别我了。”陆-远打断她，“你的选择，是李俊城，
是江景大平层。我的世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回去吧，李太太。”“别再来打扰我。
”说完，陆远按下了内线电话。“保安，送客。”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走了进来，
一左一右架住姜兰。“不！陆远！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可欣的妈妈！你不能这么绝情！
”姜兰疯狂地挣扎着，妆都哭花了。“我们有十五年的感情啊！你都忘了吗？”陆远转过身，
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忘了。”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两把重锤，
彻底击碎了姜兰所有的幻想和希望。她被保安毫不留情地拖出了办公室。哭喊声和咒骂声，
渐渐远去。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陆远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照片上，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笑得一脸幸福。那是曾经的他，
和曾经的可欣。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女孩的笑脸，眼神复杂。姜兰，他可以毫不在乎。
但可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陆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怯生生的声音。“……爸爸？
”第5章一声“爸爸”，让陆远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是陆可欣。
他有多久没听到女儿这么叫他了。自从上了初中，她就学会了连名带姓地喊他“陆远”。
“有事？”陆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不带任何情绪。电话那头沉默了。
只能听到压抑的抽泣声。过了好一会儿，陆可欣才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地说。
“爸爸……我……我不想跟李叔叔住了……我想回家……”回家？陆远觉得有些讽刺。
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把他扫地出门了。“你打错了。”陆远淡淡地说，“我没有家。
”“不是的！爸爸！我们家还在啊！”陆可欣急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新爸爸了！
我只要你！”“我求求你了，爸爸……”女孩的哭声，充满了无助和悔恨。
若是放在一个月前，陆远听到女儿这么哭，心早就碎了。他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把她抱在怀里，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可是现在……他的心，已经凉透了。“当初，
是你自己说的，想换个比我强一百倍的爸爸。”“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李俊城有钱，
有豪宅，能给你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陆远的话，
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扎在陆可欣心上。“不是的……不是的……”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