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是往骨头缝里钻的那种。意识像沉在淤泥里的石头,好不容易挣扎着浮出一点,立刻被这无处不在的、沉甸甸的冰冷和窒息感拖拽回去。喉咙干得发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霉腐混杂的气味,刺得生疼。我费力地掀开眼皮,黑暗浓得化不开,只有远处墙壁上一点如豆的油灯,提供着聊胜于无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方寸之地的轮廓——粗粝...
好痛……
浑身都像在被火烧,又像被扔进冰窟。
无数混乱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在我沸腾的脑海里疯狂冲撞、撕裂、又试图拼接。
……少年时,宫墙下,两个偷偷溜出来爬树掏鸟蛋的身影,摔得灰头土脸,
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指着鼻子哈哈大笑。
……冷宫里,那个瘦弱的、被其他皇子欺负的孩子,
我把他护在身后,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咧嘴笑着安慰……
我的心彻底凉了。果然是要死了。
我看着那杯清冽的酒液,看着他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也格外……悲伤的脸?也许是错觉。巨大的悲伤和恐惧淹没了我,不是因为怕死,而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被钉在耻辱柱上结束一生的结局。
我颤抖着手,去接那杯酒。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手背上,烫得惊人。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哽咽着,语无伦次,“我也不……
一睁眼就被铁链锁在阴暗地牢。曾经最好的兄弟,如今的年轻帝王掐住我的下巴冷笑:“装失忆?这次朕定将你千刀万剐。”我以为是穿越进了看过的某本小说,疯狂回忆情节保命。直到替他挡下致命毒箭,重伤高烧时记忆纷涌而至。我不是穿越——是回家。而那个用我的身体作恶多端、害我至如此的,竟是被系统绑定的异世灵魂。龙床上,我看着他珍藏的我们年少时的竹编小蚱蜢,泪流满面。宫变烽火中,我嘶声对那个仍控制着我旧躯的系统……
他抱着我嘶吼,声音凄厉得变了调……
……宫宴上,他穿着龙袍,初登帝位,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偷偷将一块我最爱吃的芙蓉糕塞给我,
冲我狡黠地眨眨眼,一如年少时……
……还有争吵,越来越频繁的争吵,围绕权力、朝政、用人
……我看着他越来越冰冷的眼神,越来越深的隔阂,心如刀绞,却不知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最后是黑暗,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