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顶罪的那天,林薇薇哭着说:“等你出来,我们就结婚。”三年牢狱,我守口如瓶,
独自扛下所有。出狱当天,我穿着破旧囚服,却看见她一身华贵婚纱,
正与别人举行全城瞩目的婚礼。宾客们对我指指点点,笑我是最大的小丑。
她惊慌的眼神躲闪,新郎则轻蔑地扔给我一个硬币:“赏你的,滚远点。”我默默捡起硬币,
转身离开。三个月后,江城商界大地震。那个不可一世的新郎跪在我集团大厦楼下,
声嘶力竭求我放过他的公司。林薇薇也冲进来,泪流满面:“一切都是误会,
我爱的一直是你...”我晃着手中红酒,俯瞰窗外蝼蚁,微笑打断:“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未婚妻,也是收购你们公司的新任总裁。”身后,
走出一个她永远无法企及的绝色女人。第一章顶罪我为林薇薇顶罪那天,
江城的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砸在拘留所冰冷的铁窗上,噼啪作响,
像极了敲在人心头的丧钟。会见室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消毒水的气息。
我穿着一身橙色的囚服,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
隔着厚重的防爆玻璃,看着外面的她。林薇薇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像一朵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几缕黑发黏在光洁的额角,
更显得楚楚可怜。她哭得眼睛红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纤细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阿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透过对讲话筒传来,
断断续续,被窗外的雨声切割得支离破碎,
“是我没用……撞了人……我当时吓坏了……”我沉默地看着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地疼。三天前,她生日,聚会散场后,
她开着我的车,在滨江路撞倒了一个深夜清扫的环卫工人。老人当场就不行了。
她醉醺醺地打电话给我,语无伦次,只有恐惧的哭声。我赶到时,
现场只剩下刺眼的刹车痕和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几乎没有犹豫,我让她立刻离开,
然后自己报了警,对闻讯赶来的警察说,车是我开的。“别怕,薇薇。”我对着话筒,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双手紧紧贴在玻璃上,仿佛想穿透这层阻隔抓住我:“可是……三年啊!阿晨,
你要在那种地方待三年!我怎么忍心……”“三年很快的。”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我身强体壮,吃几年苦头不算什么。你不一样,薇薇,
你还有大好的前途,你不能留下案底。”这是实话。
林薇薇那时候刚凭借一部小成本网剧有了点名气,正处在事业上升期,
清纯玉女的人设是她最大的资本。一旦卷入醉驾致人死亡的丑闻,她这辈子就毁了。而我,
陈晨,一个父母早逝、除了对她的一腔孤勇外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烂命一条,
没什么可失去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喝那么多酒……”她泣不成声,“阿晨,
我等你……我一定等你!等你出来,我们就结婚!我发誓!”“等你出来,我们就结婚。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却炽热的光,瞬间穿透了会见室阴冷的空气,
也穿透了我对未来三年灰暗生活的恐惧。我浑身一颤,抬头死死地盯着她。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愧疚,还有一种让我无法质疑的决然。值了。那一刻,
我心里只有这两个字。为她顶罪,为她坐牢,用我三年的自由,
换她一个光鲜的未来和一个白头到老的承诺。值了。“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
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坚定,“薇薇,我信你。等我出来,我们就结婚。
”律师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催促时间到了。我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仿佛要将她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刻进骨子里。然后,我站起身,跟着法警,
走向身后那扇沉重的、隔绝自由的门。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世界的一切,包括她的哭声。走廊幽深昏暗,
只有头顶几盏惨白的节能灯发出冰冷的光。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
都踏向未知的深渊。但我心里是热的。因为有一个承诺,在三年后的尽头等着我。
第二章炼狱监狱,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阳光,没有希望,
只有日复一日的机械劳作、严格的管制和无休止的压抑。我被分配到一个八人间。
阴暗、潮湿、拥挤,空气中永远混杂着汗臭、脚臭和消毒水的味道。同监舍的犯人形形**,
有目光阴鸷的抢劫犯,有一脸横肉的暴力分子,也有眼神麻木的诈骗犯。初来乍到,
我这个因为“交通肇事”进来的“软柿子”,自然成了某些人眼中的肥肉。
挑衅、欺压、抢夺少得可怜的食物份额,几乎是家常便饭。我记得有个外号“刀疤”的壮汉,
尤其看我不顺眼,只因为我在流水线上做工比他快,得了管教一句不痛不痒的表扬。
那天晚上收工后,在厕所的角落里,他带着两个人把我堵住,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
“妈的,一个开破车撞死人的废物,逞什么能?”我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护住头,
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肋骨传来钻心的疼。但比身体更痛的,
是尊严被践踏的屈辱。我不能还手。一旦还手,就是打架斗殴,等待我的就是禁闭,是加刑。
我耗不起。每一次被打趴下,每一次被羞辱,我就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林薇薇。
想想她承诺的婚礼,想想三年后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这成了支撑我活下去、忍受这一切的唯一信念。时间在这里过得异常缓慢。
白天在车间里像机器一样重复着简单的劳动,晚上躺在硬板床上,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和梦呓,望着铁窗外那一小方被栏杆切割的天空,
思念像野草一样疯长。我思念和她在一起的点滴。思念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
思念她撒娇时软糯的声音,思念我们挤在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时的简单快乐。
她会给我写信吗?她会来看我吗?起初的几个月,我怀着卑微的期待。但信箱永远是空的,
探视名单上永远没有她的名字。管教偶尔会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说林薇薇现在红了,
戏约不断,成了明星了。我心里既为她高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大概很忙吧。
明星的生活,肯定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更加拼命地劳动,努力表现,
争取减刑。我甚至利用空闲时间,向监狱里一个因为经济犯罪进来的老会计学习财务知识。
我想着,出去以后,我不能还是一无所有,我得配得上她。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我从最初那个还会因为委屈而偷偷红眼的毛头小子,变得沉默、隐忍,
眼神里多了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和冷硬。身上的伤疤好了又添,心上的老茧一层层加厚。
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关于“出狱后就结婚”的承诺。它像黑夜里的灯塔,指引着我,
熬过这漫长的炼狱。终于,刑期将满。出狱的前一晚,我彻夜未眠。同监舍的人早已熟睡,
呼噜声、磨牙声不绝于耳。我却异常清醒,躺在冰冷的板铺上,心脏跳得飞快。明天,
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明天,我就能见到薇薇了。三年,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定更美了吧。她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会嫌弃吗?不会的,她说过会等我的。她说过的。
我摩挲着手腕上即将被取下的囚徒编号,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知外界的不安。天,快亮吧。第三章婚宴出狱那天,
天气好得刺眼。秋高气爽,阳光毫无遮挡地洒下来,
给江城这座冰冷的钢铁森林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我站在监狱厚重的大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是自由的,带着淡淡的汽车尾气和城市尘埃的味道,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新。三年,
与世隔绝。外面的一切似乎都没变,又似乎都变了。我身上穿的,
还是三年前进来时那身早已洗得发白、款式过时的旧衣服,
与周围飞速掠过的车流、行人时尚的衣着相比,格格不入。口袋里,
只有监狱发放的微薄路费和一张身份证明。自由了。第一个涌入脑海的念头,
就是去找林薇薇。这三年,她没有给我写过一封信,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最初的失落和疑惑,
早已被时间磨成了理解和自我安慰。她现在是明星了,忙是应该的。或许,
她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在我出狱这天,给我一个盛大的迎接?想到这里,
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加快了脚步。凭着记忆,我朝着她以前租住的小区方向走去。
身上没钱打车,只能靠双腿。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周围投来各种异样的目光,有好奇,
有怜悯,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我下意识地拉了拉不合身的旧外套,低着头,
只想快点见到她。经过市中心最豪华的圣瑞酒店时,我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酒店门口张灯结彩,巨大的彩虹门上写着“徐林联姻,喜结良缘”。鲜花簇拥,豪车云集,
宾客如织,个个衣着光鲜,气派非凡。看来是江城某个大户人家在办喜事。我正想绕开,
目光却猛地定格在酒店门口巨幅的婚纱照上。照片上的新娘,巧笑倩兮,美目流转,
一身洁白的婚纱曳地,如同跌落凡间的天使。是林薇薇。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血液瞬间冻结。不,
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她说好等我的……我使劲眨了眨眼,
又揉了揉。照片依旧清晰无比。那张我刻在骨子里的脸,那双我曾发誓要守护一生的眼睛,
此刻正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依偎在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英俊挺拔的男人怀里。
男人微微扬着下巴,眼神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是那种典型的富家公子哥。
徐林联姻……徐……江城姓徐的豪门……是那个房地产起家,如今涉足多个领域的徐氏集团?
一阵天旋地转,我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路灯杆。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掏了一把,空落落地疼,
紧接着是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我撕裂的钝痛。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煎熬和期盼……那个在雨中哭着说等我的承诺……原来,
都是一场笑话。鬼使神差地,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门口的保安看到我这一身寒酸,立刻皱起眉头,上前阻拦:“喂,干什么的?
这里今天被包场了,闲人免进!”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酒店里传来。婚礼仪式似乎结束了,
新人正要在亲友的簇拥下出来拍照。宾客们笑着涌向门口。我被拥挤的人潮裹挟着,
身不由己地到了酒店门前空旷的场地。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路边的婚车旁。然后,
我看到了她。林薇薇。她穿着照片里那身奢华的婚纱,头上戴着钻石王冠,
颈间是璀璨夺目的宝石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臂,
脸上洋溢着新娘特有的、娇羞而幸福的红晕。她比三年前更美了,褪去了曾经的青涩,
多了几分成**人的风韵,像个被精心呵护的公主。而那个男人,徐氏集团的少爷,徐浩,
正微微侧头,含笑看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周围是宾客们羡慕的祝福和热烈的掌声。而我,穿着破旧的囚服改造般的旧衣,头发凌乱,
面容憔悴,像一颗被丢弃的、碍眼的石子,突兀地站在红毯边缘,
与这场盛大光鲜的婚礼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有人注意到了我。
窃窃私语声开始像瘟疫一样蔓延。“那人谁啊?穿成这样来参加徐少的婚礼?”“乞丐吧?
保安怎么搞的,怎么放这种人进来?”“你看他那样子,直勾勾地盯着新娘子,怪吓人的。
”“咦?
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好像是三年前那个……替林薇薇顶罪进去的那个男朋友?
”“啊?就是他啊!那个傻小子?今天出狱?”“我的天……这也太巧了吧?来找林薇薇?
”“噗……穿成这样来,是来**的?还是来要饭的?笑死人了,真是年度最大小丑!
”“小丑”这个词,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周围的议论声、低笑声、鄙夷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刺在我身上。我站在那里,
浑身僵硬,血液倒流,冰冷彻骨。林薇薇也看到我了。在目光接触的一刹那,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脸上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她挽着徐浩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胳膊里。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慌乱,
还有一丝……被撞破的狼狈和厌恶。她迅速低下头,躲闪着我的目光,
仿佛我是什么令人恐惧的瘟疫。徐浩感受到了妻子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当他看到我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轻蔑弧度。
他显然认出了我,或者说,知道我的存在。他轻轻拍了拍林薇薇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松开她的手,朝我走了过来。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红毯上,
没有一丝声音。他停在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硬币,是那种最大面值的。
“叮”一声脆响。硬币被随意地丢在我脚下的地上,滚了两圈,停在积水的边缘。
徐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突然安静下来的现场,
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和极致的侮辱:“赏你的,拿去买身像样的衣服。
然后——”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如同驱赶苍蝇,“滚远点,别脏了我太太的眼。”“轰!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所有人都看着我,像在欣赏马戏团里最滑稽的表演。
拍照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下我这辈子最屈辱的一刻。
太太……脏了她的眼……我死死地咬着牙关,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心脏碎裂的声响,和周围那刺耳的嘲笑。我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捡起了那枚沾着泥水的硬币。硬币冰冷,沉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伤了我的手,也彻底烧毁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和温暖。我没有看徐浩,
也没有再看那个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林薇薇。我只是默默地、仔细地将那枚硬币擦干净,
放进了贴身的衣兜里。然后,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这片喧嚣和华丽的是非之地。身后,
婚礼的喧闹和祝福声再次响起,仿佛我刚才的出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令人不悦的小插曲。
阳光依旧明媚,却再也照不进我心里分毫。那枚硬币,在我口袋里,沉甸甸的,像一座墓碑,
埋葬了我过去的一切。第四章硬币我离开了圣瑞酒店,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江城的街头。城市的繁华与喧嚣,与我内心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疏离。三年牢狱,外面这个世界已经快得让我跟不上节奏。
而刚才那场精心策划的“欢迎仪式”,更是彻底将我打入了万丈深渊。林薇薇结婚了。
在我为她顶罪坐牢的三年里,她嫁给了别人,嫁给了江城最有名的富二代之一。等我出来,
我们就结婚。呵。多么讽刺的一句空话。原来我三年的煎熬,我替她扛下的罪孽,
我失去的自由和尊严,最终只换来一枚被她新婚丈夫像打发乞丐一样扔在地上的硬币,
和一句“滚远点”。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荡,却又被一种名为恨意的毒液缓慢填充。
不是恨林薇薇的背叛,更多的是恨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我怎么会相信那种情况下脱口而出的承诺?我怎么会以为,一段建立在不对等地位上的感情,
能经得起三年时间和现实利益的考验?
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住下。房间狭小阴暗,墙壁斑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但这都比不上我内心的荒凉。我坐在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板床上,
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硬币。一元钱。在物价飞涨的今天,
可能连一个最便宜的馒头都买不到。但它代表的意义,远超过它的面值。
它代表的是徐浩极致的羞辱,是林薇薇无声的背叛,是我三年青春和信仰的陪葬品。
硬币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我紧紧攥着它,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屈辱、愤怒、不甘、绝望……种种情绪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滚、冲撞,几乎要将我吞噬。
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我混沌的脑海。凭什么?
凭什么我付出一切,却落得如此下场?凭什么他们踩着我的尸骨,却能尽享荣华,
接受众人的祝福,还要反过来践踏我最后的尊严?徐浩,徐氏集团。林薇薇,新晋女星。
你们拥有的财富、地位、光鲜亮丽的生活,是不是就真的坚不可摧?
是不是就真的能抹去一切亏欠,高高在上,永远俯视像我这样的蝼蚁?我低头,
看着手中那枚硬币,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这枚硬币,我会留着。
它会时时刻刻提醒我今天所遭受的一切。它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徐浩,
你不是喜欢用钱来侮辱人吗?那我就用你最擅长、最引以为傲的方式,把你,
和你所拥有的一切,都踩在脚下!林薇薇,你不是渴望嫁入豪门,享受众人艳羡吗?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选择的豪门,是如何在你面前土崩瓦解。我会让你知道,
你当初弃之如敝履的,究竟是什么!一个疯狂而庞大的计划,开始在我心中酝酿。
我需要资本,需要力量,需要足够掀翻徐氏这艘大船的滔天巨浪。三年牢狱,我失去很多,
但也并非全无收获。那个教我做账的老会计,曾经是华尔街某个小有名气的操盘手,
因为替人顶锅才锒铛入狱。在无数个漫长的夜晚,他几乎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复杂的金融模型,隐秘的资本运作手段,
人性的贪婪与恐惧在金融市场上的投射……这些知识,在当时看来虚无缥缈,此刻,
却成了我手中最锋利的武器。还有监狱里认识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他们或许身处社会底层,
却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存智慧和信息渠道。其中有一个叫“老猫”的,是个黑客高手,
因为入侵金融系统被捕。出狱前,他偷偷塞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说以后如果需要“特别”的帮助,可以找他。天无绝人之路。徐浩扔给我的这枚硬币,
砸醒了一个沉睡的恶魔。我把硬币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我开始行动。
我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钱,买了一部最便宜的二手手机,办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我联系了老猫。出乎意料,他很爽快地答应帮忙,条件是事成之后,要一笔可观的报酬。
我答应了。我需要他的技术,
—关于徐氏集团的财务漏洞、隐秘的关联交易、甚至是徐浩本人的一些见不得光的资金往来。
同时,
我凭借着在监狱里学到的财务知识和那种在绝境中锻炼出的、对风险和机会的敏锐直觉,
开始研究江城的金融市场。我盯上了徐氏集团。这家表面风光无限的家族企业,
在快速扩张中,
早已埋下了不少隐患:高负债、项目激进、资金链紧张……我就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
潜伏在暗处,仔细研究着猎物的每一个弱点,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我没有去找工作,
而是混迹于各种底层劳务市场,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勉强糊口。白天,
我是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临时工;晚上,我是躲在廉价旅馆里,
对着手机屏幕和借来的旧笔记本电脑,在数字和图表中寻找战机的复仇之魂。那枚硬币,
我一直带在身上。每次感到疲惫、动摇,或者被现实的艰难压得喘不过气时,我就摸摸它。
冰凉的触感瞬间能让我清醒,让那股支撑我活下去的恨意,燃烧得更加炽烈。
时间一天天过去。江城依旧灯红酒绿,关于徐浩和林薇薇的豪门童话,
依旧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偶尔,我能从街边小店的电视上,或者路人闲聊中,
听到他们的消息:夫妻恩爱,携手出席某个慈善晚宴;林薇薇接了什么大**,
星途璀璨;徐氏集团又拿下了哪个黄金地块,风头无两……每一次听到,
都像是在我未愈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但我只是默默地听着,眼神越来越冷,心越来越硬。
三个月。我像一块被投入烈火中的铁胚,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和锤炼。
我在暗中编织的网,越来越密,越来越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江城的上流社会,
依旧沉浸在浮华的盛宴中,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毫无察觉。第五章暗流三个月,
足以让很多事情发生变化。对我来说,这三个月是蛰伏,是积蓄,
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利刃一点点磨砺出锋刃的过程。对江城的大多数人而言,
生活依旧按部就班。徐浩和林薇薇的豪门婚姻,在经过最初几周的热度后,
也逐渐淡出了八卦版面的头条,成了人们口中一则已然尘埃落定的“旧闻”。
没有人记得那个在婚礼当天出现、像小丑一样被驱逐的“前男友”。我,陈晨,
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里,仿佛从未存在过。但这只是表象。在老猫的帮助下,
我像一只幽灵,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徐氏集团看似固若金汤的网络系统。
高科技的防火墙在顶尖黑客面前,并非无懈可击。
老猫搞到了一些东西——不是能直接扳倒一个商业帝国的决定性证据,却像一把把钥匙,
为我打开了通往核心机密的大门。徐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内部远比外界看到的要脆弱。
徐浩的父亲,徐江,早年靠房地产发家,胆大心狠,赶上了好时代,积累了巨额财富。
但近年来,房地产行业调控收紧,徐氏盲目多元化扩张,涉足不熟悉的金融、娱乐领域,
导致资金链异常紧张。更致命的是,徐江和徐浩父子,都有着强烈的赌性。
为了维持集团表面的风光和填补巨大的资金窟窿,
量灰色手段:违规担保、内幕交易、甚至通过复杂的海外空壳公司转移资产、套取银行贷款。
这些操作在市场向好时或许能蒙混过关,一旦风向转变,便是灭顶之灾。
我仔细研究着老猫传过来的每一份财务数据、每一封内部邮件碎片、每一笔可疑的资金流向。
就像在解一个庞大而危险的谜题。渐渐地,徐氏帝国的命门,清晰地暴露在我眼前。
他们的命门,在于现金流,在于几个即将到期、数额巨大的信托产品和短期债券。
一旦无法兑付,引发的连锁反应足以瞬间抽干徐氏所有的血液。而时机,
似乎也在站在我这一边。全球经济环境动荡,央行货币政策有收紧的迹象,
资本市场风声鹤唳。徐氏集团股价虽然还在高位震荡,但已是强弩之末,
只需要一点点外力……我需要的,是一个支点,和一根足够长的杠杆。支点,
我已经找到了——徐氏集团最核心、也最脆弱的那部分债务。杠杆,则需要真金白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