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离他的掌控,林溪躲进了山村小学当志愿者。他却带着保镖出现,
将一枚钻戒强行戴在我手上:“玩够了吗?该回家了。
”林溪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将戒指丢进山谷:“傅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替身。
”山里的清晨,是被鸟鸣和薄雾唤醒的。林溪站在简陋的讲台后,
看着下面二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脸蛋红扑扑的,
眼睛却亮得惊人,齐声念着黑板上的汉字,童声清脆,撞在粗糙的土坯墙上,
又散入窗外缥缈的雾气里。这里苦,她知道。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稳定的热水,
晚上还能听见野鼠啃木头的声音。但这里也静,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竹林,雨滴敲打瓦片,
静得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个名字,忘记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和冰冷占有欲的眼睛。
她深吸一口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气,正准备领读下一段课文。
“砰——”教室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粗暴地打断了课间教室内叽叽喳喳的孩童声。所有孩子吓了一跳,嬉笑打闹声戛然而止,
齐齐扭头看向门口。林溪的心跳也跟着那声巨响猛地一停。
门口逆光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山间的晨雾在他们黑色的西装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为首的男人一步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坑洼的泥土地面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像敲在人的心脏上。他身形极高,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衬得他肩宽腿长,
与这间破旧教室格格不入。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不算明亮的光线,精准地锁在她脸上,
没有丝毫偏移。孩子们被这阵仗吓住了,鸦雀无声,几个年纪小的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林溪的脸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握着粉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掐进脆弱的粉笔里,
断了一小截,粉末沾了满手。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他还是找到了。傅斯砚。
她千方百计,躲了三个多月,几乎以为成功逃离的男人。傅斯砚一步步走近,
无视满屋惊怯的目光,径直走到讲台前。他垂眸看着她,
视线在她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下移,落在她沾满白色粉笔灰的手上。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情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玩够了吗?”他开口,
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压迫力,“该回家了。
”林溪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傅斯砚朝身后略一颔首。
一名保镖立刻上前,递上一个打开的黑丝绒戒指盒。
一枚切割完美的硕大钻戒在昏暗的教室里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他拿起那枚戒指,不由分说地捉住她沾满粉笔灰的右手手腕。他的手指冰凉有力,
像铁钳一样,箍得她生疼。“放开…”林溪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带着明显的抗拒,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可她的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徒劳无功。
他强硬地、近乎粗暴地将那枚冰冷的钻石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尺寸严丝合缝。
冰冷的触感和被强行套上的束缚感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傅斯砚!”她猛地抬头,
眼底因为愤怒和屈辱染上一抹红,“你干什么!”孩子们瞪大了眼睛,
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的林老师和一个突然出现的、可怕又好看的叔叔拉扯。
傅斯砚却像是完成了某个重要仪式,微微松了点力道,但依旧没放开她的手腕,
语气仿佛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别闹了,溪溪。你想要安静,我给你时间了。现在,
这场游戏可以结束了。”游戏?林溪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却无比专横的脸,
三个月来的惶惶不安、东躲**的委屈、还有此刻被他当众强行戴上戒指的难堪,
所有情绪轰然爆发。他永远这样。永远自以为是,永远不顾她的意愿,
永远把她当成那个需要绝对服从的所有物!甚至只是因为她和他的白月光有几分相似!
“游戏?”她声音发颤,猛地用力,彻底挣脱了他的桎梏。那枚钻戒在她指根闪烁,
刺眼又讽刺。她毫不犹豫地抓住戒指,用力褪下,
甚至不顾戒指边缘刮擦皮肤带来的细微疼痛。然后,在傅斯砚骤然变冷的注视下,
在孩子们和闻声赶来的老校长惊愕的目光中,她猛地扬手,
将那枚价值连城的钻戒狠狠掷向教室门外!戒指划出一道微弱的银光,
瞬间消失在门外陡坡下的浓密草丛和山谷里,再也看不见踪影。“傅先生,你看清楚!
”她声音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眼眶通红地瞪着他,“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替身!
你的游戏,我不奉陪!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的学生!”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回荡在寂静的教室里。所有人都吓傻了。匆匆赶来的老校长张了张嘴,想劝,
却被傅斯砚身上骤然降下的低温骇得不敢上前。傅斯砚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教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下颌线绷紧,眸色沉得吓人,
像是暴风雨前极度压抑的海面。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彻底看穿。半晌,
他忽然嗤笑一声,一步步再次逼近她,强大的压迫感让林溪控制不住地后退,
脊背抵住了冰冷的黑板。“替身?”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愤怒,有痛楚,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他猛地出手,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林溪疼得抽了口气,却倔强地咬着唇不肯示弱。“林溪,
哪来的替身,**算哪门子替身。”他盯着她的眼睛,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滚烫的力度,“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替身!”林溪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
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如果不是替身,
他当初为什么……傅斯砚的眼眶竟也隐隐泛起了一层薄红,他握着她的手腕,不容她逃避,
声音压抑而沙哑,砸在她的心上:“给你下药的人,
三年前那个晚上给你下药导致你失忆的人,已经找到了!”林溪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的失忆,根本不是什么意外!”他几乎是低吼出来,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是我们相爱时的录音,我找到了备份……每天睡前,你都要听着它才能安稳入睡,林溪,
那些录音,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最后那句话,不再是冰冷的质问,
而是带上了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哑的痛楚。轰——像是一道惊雷直直劈在天灵盖上。
林溪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下药…失忆…不是意外?
相爱时的录音?每晚听着入睡?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
却组织不成任何能理解的意思。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傅斯砚,
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可是没有。只有翻涌的痛苦、压抑太久的愤怒,
以及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破碎的急切。还在教室里的孩子们吓得大气不敢出,
都呆愣在自己的位置旁,老校长似乎也意识到这并非简单的纠纷,悄悄示意孩子们先出去。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凝滞得可怕。“你…你在说什么?”林溪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什么下药?什么录音?傅斯砚,你到底又想玩什么把戏?!
”她的记忆从三年前开始就是残缺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抹去了一段。所有人都告诉她,
她生了一场大病,高烧烧坏了部分记忆。而他,傅斯砚,在她“病愈”后出现,
强势地介入她的生活,只因为她像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可现在,他却告诉她,
她的失忆是人为下药?还说什么……相爱?傅斯砚看着她全然不信、甚至带着惊惧的眼神,
眼底的红意更深。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猛地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的录音笔,
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把戏?”他咬牙,
按下播放键的动作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颤抖,“林溪,你给我好好听!
”嘶嘶的电流声后,录音笔里传出的,
是一个清晰、温柔、带着满满依赖和娇憨的女声——【“阿砚,
今天拍的婚纱照底片出来了吗?我好想看啊…你不准偷看!我要第一个选!”】女声顿了顿,
语气变得软糯,像是在撒娇——【“还有,你不准再笑我昨晚又听着录音睡着了…都怪你!
非要录这些,
害我养成习惯了…没有你的声音我都睡不着了怎么办…”】【男人低沉的笑声传来,
充满了宠溺和纵容:“嗯,都怪我。以后每天录,录到你听腻为止,好不好?
”】【“才不会腻!一辈子都不会腻!你要说话算话,傅斯砚…”女声渐渐低下去,
带着浓浓的困意,“…老公…晚安…”】……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着另一个片段,或许是清晨,
女声活力满满:【“快起床啦傅先生!说好今天去挑婚礼请柬的!
你再不起来我就…我就亲你了哦!”】……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林溪的神经上。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是她的!
是她无比熟悉又觉得陌生的自己的声音!可那样的语气,那种毫无保留的亲昵和爱恋,
是她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更是她面对傅斯砚时绝不可能产生的!心脏疯狂地跳动,
几乎要撞破胸腔。头痛猛地袭来,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颅内疯狂搅动,
试图刺破厚厚的壁垒。
闪现在眼前——华丽的婚纱…指尖划过精致的面料…相机刺目的闪光灯…被人紧紧搂在怀里,
笑得脸颊发酸…深夜的书房,温暖的灯光下,有人低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