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三甲医院康复科的摸鱼冠军，季言。我的同事杜晓月，是抢功劳界的拼命三郎。

她拿着我写的治疗方案，在主任面前侃侃而谈，成了科室的明日之星。我做的所有努力，

都成了她镀金的材料，而我，是那个“不思进取”的废人。直到那个新来的“瘫痪”病人，

贺屿舟，被分到了我的手上。杜晓月觉得他是个没背景的穷鬼，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了我。

她不知道，她扔掉的，是整个医院都得罪不起的活阎王。后来，在全院的观摩会上，

杜晓月用我为贺屿舟写的康复报告，把自己包装成妙手回春的金牌治疗师。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封神。而我，只是在角落里，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死。1.功劳是她的，

黑锅是我的“季言，刘主任让你过去一趟。”护士长敲了敲我的桌面，声音不大，

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我身上。有同情的，

有幸灾乐祸的。我把手机揣进白大褂的口袋，慢悠悠地站起来。“知道了。

”路过杜晓月工位的时候，她头都没抬，嘴角却勾着一丝得意的笑。

她桌上摆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旁边是新发的锦旗。“医术精湛，华佗再世”。送锦旗的人，

是三号床的李大爷。李大爷半个月前脑梗，右侧肢体偏瘫，是我负责的病人。

我给他做了半个月的功能恢复训练，从抬不起胳膊，到现在能自己拄着拐杖走两步。昨天，

主任带着杜晓月来查房。杜晓月对着我制定的康复方案，滔滔不绝地讲了十五分钟。

从神经激活讲到肌肉功能重塑，词儿一个比一个大。主任听得连连点头。今天，

锦旗就送到了杜晓月的桌上。而我，要去主任办公室挨骂。这套流程，我已经很熟了。

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一股浓茶的香味扑面而来。刘主任，一个地中海发型，

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看着一份报告。“来了？”他抬起眼皮，

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我没坐，就站在他办公桌前面。“刘主任，您找我。

”他把那份报告往前推了推。“季言啊，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

”“病例报告，三号床的。”我平静地回答。“我知道是三号床的！”他声音陡然拔高，

“你看看人家晓月写的，图文并茂，数据详实，从病理分析到康复展望，一应俱全！

你再看看你这个，就几行字，干巴巴的，你是在写工作记录还是在写备忘录？

”我心里冷笑一声。杜晓月那份报告，核心数据和治疗方案，哪一个不是从我这里抄走的？

她只是加了一堆花里胡哨的壳子，配上了几张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示意图。这就叫详实了？

“主任，报告的核心是治疗效果，李大爷的恢复情况是全科室有目共睹的。”“效果？

效果是科室集体的功劳，是晓月这样优秀的医生不断优化方案的结果！”刘主任拍着桌子，

“而你，季言，你的态度很有问题！你是不是觉得，仗着自己技术好，

就可以不把科室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杜晓月负责展示，

我负责干活。功劳是她的，态度有问题的却是我。“你看看人家晓月，年轻，有干劲，

有想法！今天上午，还代表我们科室去参加院里的青年医师论坛了！”“你呢？

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手机，踩着点上下班，让你多写两个字都跟要你命一样！

你还有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主任，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五号床的病人还等着我做理疗。”刘主任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我敢直接打断他。他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季言，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年底的考核，你……”“主任，”我转过身，看着他，

“李大爷的康复方案，有三个核心要点。第一，关节活动度的维持不能过度依赖器械，

必须配合手法松解。第二，功能性电**的频率，要根据他每天的肌力变化进行微调，

而不是一个参数用到底。第三……”我顿了顿，看着他茫然的眼神。“算了，您也听不懂。

您只要知道，李大爷能恢复得这么快，不是因为PPT做得好看就行了。”说完，

我没再看他是什么表情，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整个办公室，落针可闻。杜晓月抬起头，

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挑衅。我直接无视，走回自己的工位，坐下。手机震了一下，

是闺蜜发来的消息。“今天B站那个康复大神‘神之手’又更新视频了！**，

那个肩关节复位的手法，简直是艺术！你快去看！”我点开视频。视频里，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在给一个模型做着各种复杂的功能恢复演示。没有露脸，没有声音，

只有干净利落的操作。视频下方的评论区已经炸了。“大神出品，必是精品！

”“跪求开班授课！学费不是问题！”“这双手，是给病人上了天堂保险了吧！”我笑了笑，

切出视频，把手机锁屏。没错，这个被几十万粉丝追捧的“神之手”，就是我。

一个在现实里，连病例报告都写不好的“废物”。2.新来的瘸子，点名要我下午，

科室里来了个新病人。据说是在工地上被钢筋砸了腿，左下肢粉碎性骨折，手术做完了，

现在转到我们康复科来做术后恢复。护士长把病历递给我和杜晓月。“贺屿舟，32岁，

新来的。你们俩谁接？”杜晓月瞥了一眼病历上的职业栏。“建筑工人？

”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季言，你接吧。我手上病人太多了，

忙不过来。”她说完，立刻把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一副“我很忙，别烦我”的样子。

我知道她那点心思。这种工伤病人，通常没什么油水，家境普通，后续的康复治疗，

医保报销完也剩不下多少钱。最关键的是，这种病人脾气还不好，难伺候。

不像她手上那几个VIP，不是企业高管就是退休干部，随随便便就能送面锦旗，

还能在主任面前替她说几句好话。“行，我接。”我拿起病历。这对我来说无所谓，

病人就是病人，不分贵贱。我拿着病历去了病房。病房是双人间，贺屿舟住在靠窗的位置。

他靠在床头，正在看一本书，书名是《理想国》。一个建筑工人，看柏拉图？有点意思。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有点苍白，但五官很立体，眼神很深。寸头，

显得整个人很利落。左腿打着石膏，被高高吊起。

他不像我想象中那种愁眉苦脸或者暴躁不安的工伤病人。他很安静。“贺屿舟？

”我走到他床边。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胸前的工牌上。“季言，康复治疗师。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嗯。”声音很低沉，有点哑。

“我看了你的片子和手术记录，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康fs恢复阶段了，

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长，也有点辛苦，需要你配合。”我公事公办地说道。“怎么配合？

”他问。“前期主要是维持你关节的活动度和肌肉力量，防止萎缩。

我会给你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每天会过来带你做训练。”“嗯。”他又应了一声，

然后就没话了。气氛有点冷。这人话真少。我检查了一下他伤腿的末梢血液循环和感觉，

又问了几个问题，都得到了最简洁的回答。“行，那你先休息，

明天早上我过来给你做第一次治疗。”我准备离开。“等一下。”他突然开口。“嗯？

”“以后，我的康复治疗，都由你一个人负责，可以吗？”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我不想换人。”我有点意外。我们才见第一面，说了不到十句话。他就点名要我？

“我是你的责任治疗师，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我负责。”我回答。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了他的《理想国》。我走出病房，

心里有点犯嘀咕。这个贺屿舟，不像个普通的建筑工人。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场，

很沉稳，甚至有点压迫感。第二天一早，我拿着康复器材去了贺屿舟的病房。

杜晓月正好从隔壁的VIP病房出来，满面春风。看到我，她立刻拉长了脸。“季言，

那个工人的情况怎么样？没闹事吧？”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走廊里的人都听见。

“挺好的，很配合。”我说。“那就好。这种人最麻烦了，你多上点心，

别给我们科室惹麻烦。”她一副领导的口吻。“对了，我听说他点名要你负责？怎么，

看上你了？”她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眼神里全是轻蔑。我懒得理她，推门进了病房。

贺屿舟已经醒了，正看着窗外。听到我进来，他转过头。“早。”“早。”我把器材放下，

“我们开始吧。”我给他做的是最基础的踝泵练习和股四头肌等长收缩。他很聪明，

我只教了一遍，他就掌握了要领。而且他的忍耐力惊人。肌肉收缩带来的酸痛感，

让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一声没吭。“感觉怎么样？”我问。“还行。

”他喘了口气。“你很着急恢复？”“嗯。”“为什么？”他沉默了一下，说：“误工一天，

就少赚一天钱。”这个理由，很符合他“建筑工人”的身份。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个男人，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一个为生计发愁的普通人。3.她说，

这个病人归我了给贺屿舟做了一周的康复训练，他的进展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

他不仅百分之百地执行我布置的训练计划，甚至还会在我离开后自己加练。这份自律和狠劲，

让我都有些佩服。这天下午，我正在指导他做膝关节的被动活动。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杜晓月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刘主任。“小贺，感觉怎么样啊？

”刘主任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贺屿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杜晓月立刻接话：“主任，

我跟您说，贺先生恢复得特别好！

这都多亏了我们科室先进的康复理念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刘主任，

杜医生，你们有事吗？病人正在做治疗。”我的语气很冷。刘主任的脸色沉了下来。“季言，

怎么说话呢！我跟晓月是来关心病人的！”“关心病人？”我站直身体，看着杜晓月，

“杜医生，你好像是第一次进这间病房吧？”杜晓月的脸瞬间涨红了。“季言你什么意思！

我们科室的病人，我作为同事，关心一下怎么了？难道非要天天守在这里才叫关心吗？

”她转向贺屿舟，脸上立刻堆满了甜美的笑容。“贺先生，您别误会。

之前我手上的几个重症病人实在走不开，现在他们情况都稳定了。主任觉得您的病例很典型，

有研究价值，所以特地派我过来，跟季言医生一起，为您制定下一阶段的康复方案。

”我心头火起。说得真好听。什么叫“一起制定”？我给贺屿舟制定的方案，

每天都记录在系统里。她看一眼，改个排版，加几个无关痛痒的名词解释，就变成她的了。

现在，她是想直接把这个病人从我手里抢过去。“不用了。”开口的，是躺在床上的贺屿舟。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我觉得季医生就很好。”杜晓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刘主任也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小贺啊，你可能不了解。晓月是我们科室的业务骨干，

技术非常全面。让她加入进来，对你的恢复是好事，双保险嘛！”“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贺屿舟的目光扫过刘主任和杜晓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说，不用了。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刘主任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在科室里，

他还从来没被一个普通病人这么怼过。“你这个同志，怎么不听劝呢！我们是为了你好！

”“主任，”杜晓月赶紧打圆场，她走到床边，柔声细语地说，“贺先生，

您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季医生她……比较年轻，经验上可能……”“她经验不足？

”贺屿舟打断她，反问，“那你的经验，就是站在旁边看吗？”一句话，

把杜晓月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极了。我差点笑出声。这个贺屿舟，

嘴巴还挺毒。“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刘主任气急败坏，“信不信我……”“刘主任，

”我上前一步，挡在贺屿舟床前，“病人需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刘主任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油盐不进的贺屿舟，最后只能甩下一句“不可理喻”，

气冲冲地走了。杜晓月临走前，用淬了毒一样的眼神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季言，

你给我等着。我知道，这梁子是结下了。病房里恢复了安静。“谢谢你。”我说。

“谢我什么？”贺屿舟看着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就不怕得罪主任，

他给你小鞋穿？”“我一个病人，他能怎么给我穿小鞋？不给我治了？”他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正好，省钱。”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根本不像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有恃无恐。4.我被停职了，

她说我活该杜晓月和刘主任没能从贺屿舟那里讨到好处，转头就把火气全撒在了我身上。

第二天，我的排班表就被改了。所有清闲的、容易出成绩的病人，全都被划给了杜晓月。

而我手里的，除了贺屿舟，剩下的全都是些康复希望渺茫、家属还特别难缠的硬骨头。

我不说，也不闹。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只管治病，其他的，随他们去。

但杜晓月显然不满足于此。她开始在各种小事上给我下绊子。比如，我申请的进口康复器械，

到了她那里，就变成了“库存不足，需要等待”。我给病人定的营养餐，到了她那里，

就成了“不符合规定，需要重订”。甚至连我下班晚走了几分钟，

她都要在科室大会上点名批评我“浪费科室水电资源”。整个科室的人都看在眼里。

有的人私下替我抱不平，但更多的人选择明哲保身。毕竟，杜晓月是刘主任面前的红人，

得罪她，没好果子吃。这天中午，我正在给贺屿舟做**，

放松他因为长期卧床而紧张的肌肉。他突然开口：“你好像有麻烦了。”“你看出来了？

”我手上动作没停。“整个科室的人，都用一种看瘟神的眼神看你。”他言简意赅。我笑了。

“那你呢？你也觉得我是瘟神？”“你不是。”他看着我，眼神很深，“你是个好医生。

”这是我第一次，从病人口中，听到这么直接的肯定。心里有点暖。“谢谢。

”“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他问。“大概是因为，我挡了别人的路吧。”“就因为我？

”“你是导火索，但不是根本原因。”我淡淡地说，“就算没有你，也会有下一个病人。

有些人，自己没本事，就总觉得是别人抢了她的风头。”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

他说：“需要我帮忙吗？”“你？”我看了他一眼，“一个还在床上躺着的建筑工人，

能帮我什么？帮我打他们一顿？”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

让我觉得他好像真的能做到一样。下午，麻烦就来了。我负责的一个脑瘫患儿，

在做平衡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只是膝盖磕红了一块，连皮都没破。

孩子父母冲过来，对着我又打又骂，说我虐待他们孩子。我解释了，但他们根本不听。

杜晓月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她一把抱住那个母亲，痛心疾首地说：“王大姐，

您别激动！这事都怪我，是我没监督好季医生！她最近情绪不稳定，工作总是出岔子，

我跟主任反映过好几次了，可她就是不听！”她这番话，

瞬间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还暗示我精神有问题。事情闹得很大。最后，

刘主任来了。他不问青红皂白，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大声呵斥。“季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这是医院，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地方！”最后，他宣布了处理结果。“你，立刻停职！

回家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上班！”我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像个小丑。

孩子的哭声，家长的骂声，同事的窃窃私语，刘主任的咆哮，

杜晓月的假意安慰……所有的声音都交织在一起。我看着杜晓月那张写满了得意的脸，

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争辩，没有意义。我脱下白大褂，摔在桌子上。“这个职，我不停了。

”我看着刘主任，一字一句地说：“这个破班，老娘不上了。”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康复大厅。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5.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我以为我的辞职，会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大海，掀不起半点波澜。

没想到，我低估了贺屿舟。我走出医院大门，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

“是我，贺屿舟。”“有事？”我的心情很糟，语气也不好。“你在哪儿？”“医院门口。

”“等我。”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等他？他一个腿上打着石膏的“瘸子”，怎么来？

我自嘲地笑了笑，准备拦辆出租车回家。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贺屿舟。他换下了病号服，

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也打理过。除了脸色还有点苍白，

他完全没有了病人的样子。最关键的是，他好好地坐在驾驶座上。我愣住了。“上车。

”他说。我机械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有股淡淡的木质香气。

“你的腿……”我看着他的左腿，那里已经没有了石膏。“一点小伤，早就能下地了。

”他发动车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你……”“不装得严重点，

怎么能看清一些人的嘴脸？”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比如，你们那个刘主任，和杜医生。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建筑工人？工地受伤？家境普通？全都是假的！这个男人，

从一开始就在演戏。而整个康复科，从主任到医生，全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你到底是谁？

”我问。“贺屿舟。”他回答，“盛宇集团的贺屿舟。”盛宇集团。这个名字，我如雷贯耳。

国内顶级的商业帝国，产业遍布房地产、金融、科技……而它的掌舵人，就叫贺屿舟。

一个传说中，低调、神秘、手段狠辣的商界巨子。我从没想过，这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