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国公府在皇后去世后便一落千丈。

爹身染重病，大哥二哥接连犯下重罪，最后全家被流放。流放途中，押解的官差强占她。

她不堪受辱，逃跑时滚下山崖摔断腿，活活冻死饿死。

在国公府江河日下那段岁月，她狠狠反思过自己的人生。在受尽冷眼和欺凌后，才知道以前的自己仗势欺人做得多么不对。

可惜一切都晚了，来不及等她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国公府就彻底倾覆。

她还记得姜家原本被判死罪，是穆清辞去向皇帝求情才改为流放。

穆清辞还来狱中看过她最后一眼。

当时他一如初见般清风霁月，看向她的眼中平静无波，声音清冷得如同其人：

“你曾将我从死牢中救出。此番求情，算作报答你救命之恩。”

当时的姜妩月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她将穆清辞抢回国公府，不过是爱而不得想羞辱他罢了。

他后来重振侯府夺回兵权后，哪怕国公府已经江河日下，也从未曾报复她，甚至还帮她给爹拿到救命的血参。

在人人都唾弃国公府罪有应得之时，他竟然说要报答她这番恩情。

她没脸见他。

现在老天给了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怎就偏偏在这时候。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穆清辞，明明那般孤傲的人，此刻却被捆缚住双手，衣裳被她扒光。

他苍白的脸上泛着一丝红润，眉心轻蹙双目紧闭，微颤的眼睫和起伏的胸膛透露出内心的屈辱和不甘。

姜妩月此时就一个感觉：心疼。

她死前也被人**，切身体会过他的心情。

更何况他七尺男儿铁骨铮铮，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被她当作男宠欺辱。

姜妩月现在心里很乱，她想先找个地方好好理一理思绪。

此刻的情形急得她冷汗直冒。

她赶紧咕噜滚下床，想要撒腿就跑。

可抬头一看，穆清辞已经睁开眼，那双幽冷的眸子像萃过千年寒霜。以前的她心高气傲，看到对方一身傲骨的模样就胸中憋气。

而如今对方只淡淡的一瞥，她感觉自己的狼狈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意识到就这么跑掉不行，自己已经犯下错误。

她捂住胸口极速喘了喘气，狠咬舌尖，尝到一口腥甜味，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然后颤抖着手解开束缚穆清辞的绳索，红着脸艰难地憋出一句迟来的道歉：

“对不起，穆世子。我错了。”

穆清辞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冷声嘲讽：“姜**又想用什么新法子羞辱我？”

姜妩月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穆清辞颈上。

热泪滚烫，穆清辞感到意外。

她赶紧抹了把眼泪，知道自己失态。她想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可一下子没人会信。

但是有的话得先对他说。

她满脸愧疚地看着穆清辞，声音哽咽酸涩，含着无尽懊悔：

“穆世子，我并非有意羞辱你。我以前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太爱慕你。现在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以后不会为难你了。”

短短几句仿佛用尽姜妩月所有心力。她说完便撒腿跑出房门。

穆清辞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寒眸微阖。眼中那层冰霜化去，只余深不见底的暗河在翻涌。

良久，房中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

姜妩月冲出房间后一通瞎跑，从后院径直跑到府中庭院，倚靠在亭子边捂着胸口一个劲儿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