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查出脑癌,最多活三个月。那个曾卷走我全部家产、害我破产的前妻秦月柔,
竟跪在我面前哭求复仇,说要陪我走完最后一程。我看着财经新闻上公司八十亿的估值,
笑了。傻瓜,我亲手为你设下了地狱,这场戏,你要用你的一切来付出代价!1「傅先生,
从影像来看,你脑中的胶质瘤已经无法通过手术切除。」医生推了推眼镜,
目光怜悯地避开我的眼睛,落在那张灰白色的脑部CT片子上。我笑了,
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那还剩多久?」「积极配合治疗,也许…三个月。」
「三个月啊,」我点点头,居然觉得有些宽裕,「够了。」我身旁,江晚星的身体猛地一晃,
被我伸手扶住。她的手冰冷得像刚从冻库里拿出来,指尖还在剧烈地颤抖。「哭什么,」
我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说,「这不还有三个月能陪着你吗?该笑了。」
江晚星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砸下来,却还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回到顶层公寓,江晚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她不是擦眼泪,
而是像一尊雕塑一样呆坐在沙发上,很久,才拿起手机。「我给秦月柔打个电话。」她说,
声音空洞。秦月柔,我的前妻。在我们领证不到一年,公司资金链最紧张的时候,
她把我熬了无数个通宵拿下的核心技术专利,以近乎白送的价格抵押给了我的死对头,
然后卷走了公司账户上所有的流动资金,人间蒸发。那一天,天没塌,但我感觉我被活埋了。
是江晚星,这个我童年时总跟在我**后面流鼻涕的小姑娘,放弃了在海外投行大好的前程,
二话不说飞了回来。她用自己工作几年的积蓄和人脉,一点点帮我从深渊里爬出来,
才有了今天市值几十亿的「云帆科技」。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江晚-星深吸一口气,
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秦月柔,傅云年…他快不行了。」她开门见山,
声音依旧在抖。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秦月柔慵懒又被打扰的不耐烦的声音。「哦,
是吗?多快?我预约了下午五点的猫咪水疗,赶时间。」江晚星的呼吸一窒,
几乎握不住手机。「医生说最多三个月,他得了脑瘤。秦月柔,你好歹…」「停,」
秦月柔打断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诮,「沈秘书?江总监?
我都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职位了。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早就离婚了。再说,
他不就是你的‘云年哥哥’吗?你费尽心机爬到他身边,不就是等这一天?现在他死了,
公司都是你的了,你应该放鞭炮庆祝才对,哭丧给谁看呢?」「秦月柔你**!」
江晚星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他当初对你多好,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住的别墅,开的跑车,你一身的名牌!
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电话那头的秦月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爱我,为我花钱,不是天经地义吗?难不成要我去爱一个穷光蛋?江晚星,
我劝你也现实一点,守着一个快死的废物能有什么意思?别把自己熬成黄脸婆,
最后什么都捞不着。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我儿子找我了。」「嘟…嘟…嘟…」忙音响起,
江晚-星脸色煞白,浑身的血色仿佛都被抽干了。她转过头,眼圈红得像要滴血,
愧疚地看着我。「对不起,云年…我没让她…」在得知我得了绝症时,她没哭。
在公司市值一夜蒸发,濒临破产时,她没哭。现在,
却因为没能把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叫回来,在我面前红了眼。我伸出手,
用力将她攥紧的拳头一根根掰开,紧紧握住。「傻瓜,」我说,「有你在,就够了。」
江晚星再也忍不住,扑进我怀里,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我轻轻拍着她的背,
眼前却浮现出多年前的画面。五岁的江晚星,挂着两条鼻涕虫,信誓旦旦:「云年哥哥,
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不好,你太脏了,我才不要娶个鼻涕虫。」她哇的一声,
哭得惊天动地。后来,她真的不流鼻涕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成了别人眼中的月亮。
可她这颗月亮,却总围着我这颗冥顽不灵的石头转。大学毕业,
我被秦月柔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迷了魂。我向她求婚的那天,江晚星喝得酩酊大醉,
抓着我的衣领,哭着问我:「你真的要娶她吗?你会后悔的!」我眼里闪着对未来的憧憬,
笃定地回答:「她是我见过最美、最善良的女孩,我非她不娶。」
江晚-星踉踉跄跄地退后两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吗……那,
祝你们……幸福。」第二天,我收到了她已经办好所有手续,即将出国的消息。
我只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是我,
亲手弄丢了这世上唯一的珍宝。2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只剩下一个月。「云帆科技」
即将和一家跨国集团完成并购重组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财经新闻上炸开了花,估值,
八十亿。所有人都说,我是商业奇才,短短几年就把一家濒临死亡的公司带到了新的高峰。
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没有江晚星,傅云年这个人,恐怕早就烂在泥里了。那天下午,
公寓的门铃被按响。江晚星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风尘仆仆,戴着巨大墨镜,
浑身香奈儿经典套装的女人。秦月柔。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看到江晚星的瞬间,脸色沉了一下,但立刻略过她,冲了进来,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公!」这一声喊得撕心裂肺,「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她爬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公,我错了,
我不该一声不吭地走掉!可是我没办法啊!我拿着你的专利去找国外的医疗团队,
就是为了给你治病!我听说国外有最新的靶向药,我想给你找一条活路啊!可没想到,
你……你的病会恶化得这么快……」她哭得妆都花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凄惨。「老公,我跑遍了瑞士所有的医院,觉都没睡过,你看看我,
都瘦了,也黑了……」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仿佛在等着我的怜惜。我看着她,
确实黑了点,也瘦了些。只是,前几天她的朋友圈里,还定位在马尔代夫的海底餐厅,
配文是「阳光、沙滩、还有我的小鲜肉潜水教练。」是瑞士的阳光也这么烈吗?我笑了。
「是吗?你拿我的专利去抵押,就是为了给我找医生?」「嗯嗯!」秦月柔拼命点头,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公,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当初离开你,我的心都要碎了!
可我不能让你分心,我想让你安心在国内养病,所有的压力让我一个人在国外扛!」
她说得情真意切,我几乎都要信了。如果不是财经新闻上那刺眼的「八十亿并购案」标题,
我还真以为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她肯定是看到新闻,急了,疯了,
才马不停蹄地跑回来演这出戏。「老公,」她哭着说,「我们复婚吧,好不好?
我想重新做你的妻子,陪你走完最后一程……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想名正言顺地陪在你身边!
」「你的病一定还有救的,我立刻就让国外的团队飞过来!」我笑了笑,
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飘忽:「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复婚就免了。我这个样子,不能再拖累你。
」「不是拖累!老公你怎么会是拖累!」秦月柔立刻反驳,抓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们今天就去复婚!然后我带你去国外,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都等着你!
我要以你妻子的身份送你,不,陪你活下去!」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每一寸肌肉都在努力地演绎着深情和悔恨。可我,再也不会上当了。
3秦月柔在我这里住了下来。她俨然又变回了那个我记忆中的「贤妻良母」,端茶倒水,
擦身喂饭,甚至亲手为我洗脚。每天在我耳边念叨八百遍,要跟我复婚。每一次,
江晚星都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我从江晚星眼中,
看到了她对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明白,可我什么都不能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奇迹终究没有发生,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到了后来,我已经很少有力气下床。
秦月柔表面上伤心欲绝,眼神里的兴奋和急不可耐却越来越藏不住。「老公,
你的遗嘱…是怎么安排的?」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帮我掖被角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起,
「我知道谈这个很伤感,但是八十亿市值的公司,总要有个靠谱的人来接手。
晚星她虽然能干,但毕竟是个外人……哪有我这个……做妻子的……来得名正言顺?」
坐在一旁削苹果的江晚-星,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抬起头,
冷冷地纠正:「是前妻。」秦月柔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回敬:「我跟云年离婚,
那是为了他好,是曲线救国,是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安心养病,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一个外人懂什么?」「你以为你赖在这里不走,打着照顾的旗号,就能谋夺他的公司了?
江晚星,像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告诉你,只要有我秦月柔在一天,
云帆科技的股份,你一毛钱都别想拿到!」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江晚-星脸上。
江晚星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我躺在床上,
用尽力气抬起手,虚弱地打断她们:「别吵了……」秦月柔立刻变脸,扑到我床边,
抓着我的手,柔声道歉:「老公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跟她吵。
我就是……我就是心疼你,心疼你一手打拼出来的事业,万一落到不相干的人手里……」
说完,她猛地回头,凌厉的目光射向江晚星,语气刻薄得像刀子:「你还愣着干什么?
没看到云年都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吗?还不快滚!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江晚-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的绝望困兽。她希望我能为她说一句话。可我没有。
为了不让秦月柔起疑,我甚至顺着她的话,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江晚星。「你走吧。」我说,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她的心里。「顺便,把刘律师叫来,我要……立遗嘱。」
我看到江晚-星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她再也没有看我一眼,转身,像一抹游魂,
飘出了病房。秦月柔得意地笑了,那笑容,让她漂亮的脸蛋显得狰狞无比。
4刘律师很快就来了。他是我公司的首席法律顾问,
也是看着我从一无所有到站上云巅的老朋友。我让秦月柔出去,她虽然不情愿,
但还是扭着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抛给我一个娇媚的眼神,
叮嘱我「老公你要为自己打算哦」。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刘律师两个人。**在床上,
用我这辈子最平静也最坚定的语气,说出了我的决定。刘律师听完,手里的记录笔「啪」
地掉在了地上。他扶了扶眼镜,震惊地看着我,反复确认:「傅总,你…你真的要这么立?
这…」我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就这样立。」我怕他不明白,
又吃力地重复了一遍:「云帆科技的全部股权,以及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存款、有价证券,
在我死后,都由我的前妻,秦月柔女士,一人继承。」「一分一毫,都不要留给江晚-星。」
刘律师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云年,你糊涂啊……」
我没理他,只是费力地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是江晚星的照片。她站在异国的街头,
笑得灿烂,像太阳一样。那是她刚出国时发给我的,那时候的我,
还沉浸在和秦月柔的新婚燕尔里,看了一眼就随手划过了。现在,却成了我黑暗世界里,
唯一的光。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手指,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这辈子,
是我对不起你。如果还有下辈子……换我来爱你。发送。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生命正在从我的身体里飞速流逝。秦月柔,你既然那么想要。我就,全都给你。
我缓缓闭上眼睛,世界陷入一片永恒的黑暗。我好像听到了江晚-星撕心裂肺的哭声,
也好像看到了秦月柔欣喜若狂的嘴脸。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只希望,我的姑娘,
不要哭得太伤心。5我的葬礼办得非常隆重。秦月柔一身黑色的范思哲高定丧服,
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站在最前面接受吊唁。她演得很好,
身体孱弱地靠在旁边的助理身上,时不时用手帕擦拭一下眼角,那悲痛欲绝的模样,
让不知情的人都为之动容。云帆科技即将上任的女主人,深爱着亡夫的痴情寡妇。这人设,
她拿捏得死死的。江晚-星没有来。葬礼后第二天,刘律师的办公室里,遗嘱正在被宣读。
当刘律师念出那句「本人傅云年,自愿将名下全部财产,
包括但不限于……全部赠予我的前妻秦月-柔女士一人继承」时,秦月柔再也绷不住了,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几乎要笑出声来。她赢了。赢得了这八十亿的商业帝国。
刘律师宣读完毕,合上文件,面无表情地对秦月柔说:「秦女士,根据傅先生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