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卷入他的黑暗世界,枭雄陆烬之以保护之名将她囚于金丝笼。他是她最危险的劫数,
她却成了他唯一想守护的光火。当至亲与挚爱成为生死对立的两极,
当地下室的鲜血染红画廊的玫瑰,苏晚盈发现,陆烬给的爱,本身就是一座着火的废墟。
不做囚鸟,不做情人,她选择走入灰烬,成为照亮他深渊的——救赎。
第一幕:火种城市的夜,被博物馆的廊柱切割成一片片沉静的阴影。
苏晚盈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将修复了一整天的明代青花瓷瓶轻轻放回恒温展柜。灯光下,
釉面温润的光泽仿佛流淌的时光,这是她与世界对话的唯一语言。作为馆里的文物修复师,
寂静的深夜是她工作效率最高的时刻。她关上工作间的灯,准备离开。空旷的展厅里,
只有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回声,显得格外清晰。然而,今晚的回声里,
混入了一些别的东西——一种压抑的、金属摩擦的细碎声响,来自楼下的青铜器展厅。
苏晚盈的心跳漏了一拍。安保系统静默无声。她不是个充满冒险精神的人,
保护文物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她屏住呼吸,借着展柜幽微的光线,悄悄靠近楼梯口。
向下望去,几个黑影正在熟练地拆卸一件国家级青铜鼎。他们动作专业,配合默契,
显然不是普通的毛贼。苏晚盈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指尖却一片冰凉——手机忘在楼上的工作台了。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必须立刻离开,
去报警。她小心翼翼地后退,却不小心碰到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警报按钮罩。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此刻无比刺耳的“咔哒”声响起。楼下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
几道冰冷的目光,如同暗夜中的毒蛇,瞬间锁定了她。跑!苏晚盈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转身向博物馆的后门通道狂奔,身后是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后门的电子锁需要密码,她颤抖着输入,一次,错误!两次,还是错误!
恐惧让她的记忆出现了空白。一只大手从后面猛地捂住了她的嘴,
另一只手臂铁箍般勒住她的脖子,浓重的汗味和烟草味呛得她几乎窒息。她奋力挣扎,
指甲在对方手臂上划出血痕,换来的是更粗暴的钳制。“处理干净。
”一个沙哑的声音命令道。冰冷的刀锋抵上了她的脖颈。苏晚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刺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耳边一声沉闷的、如同西瓜破裂的声响。
勒住她的力量骤然消失,挟持她的男人软软地倒了下去,额头上一个狰狞的血洞。
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从更深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甚至没有多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抬手,消音手枪发出两声轻微的“噗、噗”,另外两个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盗匪也应声倒地。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冷静得像是在执行一套演练过无数遍的程序。苏晚盈瘫软在地,
浑身发抖,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向她走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
与这血腥的场面格格不入。廊灯在他身后勾勒出冷硬的轮廓,他的脸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
他在她面前蹲下,伸出手,不是扶她,而是用指尖抹去她溅到脸颊的一滴血。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审视,仿佛在擦拭一件古董上的尘埃。苏晚盈看到他修长的手指,
骨节分明,干净得不像刚结束三条人命。“能站起来吗?”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什么起伏,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苏晚盈试图开口,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她撑着想站起来,
腿却软得不听使唤。男人不再询问,直接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他的怀抱并不温暖,
甚至带着室外的凉意,却异常稳固。苏晚盈被迫靠在他胸前,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一种类似冷杉混合着硝烟的味道。“你…你是谁?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细微而颤抖。“陆烬之。”他简单地回答,
抱着她穿过博物馆复杂的后勤通道,走向一扇不起眼的侧门。
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同蛰伏的野兽,静悄悄地停在那里。“你现在不安全,需要换个地方。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车子驶入郊区一座临海的别墅。别墅四面是高耸的围墙,
铁门自动开启闭合,摄像头无声地转动。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座设计精美的堡垒。
陆烬之将她安置在二楼一间客房里。“这里有浴室,换洗衣服在衣柜。
在你弄清楚为什么那些人要杀你灭口之前,暂时住在这里。”他的语气平淡,
眼神却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是保护,也是囚禁。
苏晚明白了。他在怀疑她,怀疑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盗窃未遂,怀疑她与那些盗匪,
或者与他口中的“危险”有关。最初的惊吓过后,苏晚盈骨子里的韧性开始显现。
她没有哭闹,也没有试图争辩。她安静地洗澡,换上衣柜里恰好合身的棉质长裙,
然后坐在窗边,看着远处漆黑的海平面。第二天,陆烬之似乎很忙,大部分时间待在书房,
或者外出。别墅里有沉默的佣人按时送来精致的餐食,却从不与她交谈。
苏晚盈试探着走出别墅,立刻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无声地出现,
礼貌而坚决地请她回去。她被完全与外界隔绝了。第三天,她在别墅巨大的书架前流连,
惊讶地发现这里不仅有各种语言的商业书籍,
还有许多艺术史、考古学和文物修复方面的孤本和专著,
有些甚至是她只在导师口中听说过的版本。好奇心压过了恐惧。
她抽出一本关于宋代瓷器开片的专著,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读了起来。阳光透过玻璃,
在她纤细的手指和泛黄的书页上跳跃。陆烬之不知何时回来了,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
他依旧穿着挺括的西装,但解开了领带,神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对这个感兴趣?
”他走过来,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是我的专业。”苏晚盈合上书,抬起头,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文物修复。”陆烬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然后落在她手中的书上。“宋代哥窑的‘金丝铁线’,看似破碎,实则有一种残缺的美。
就像有些东西,必须在裂痕中才能看到真谛。”他的话让苏晚盈微微一愣。
这不像一个只会杀戮的黑帮头目会说的话。“你也懂这些?”“不懂。”陆烬之坦然道,
视线扫过整个书架,“只是收集。看到觉得可能有意思的,就买下来。”收集。
这个词让苏晚盈有些不舒服,仿佛她自己也是被他“收集”来的物品之一。但她没有表露,
反而顺着话题聊了下去。她谈起不同朝代的釉料配方,
谈起修复工作中与古人跨越时空的对话,谈起一件文物背后所承载的历史与情感。她说话时,
眼睛里有光。那是沉浸在热爱领域里的人才有的神采,纯粹而专注。陆烬之很少插话,
只是静静地听着。他惯常冰封般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松动。
他见过太多贪婪、狡诈和虚伪,而眼前这个女人,
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那些沉睡千百年的器物和与之相关的纯粹知识。这种纯粹,对他而言,
是一种陌生而极具吸引力的东西。“你很特别,苏晚盈。”他忽然开口,
打断了她关于唐代三彩马俑的讲述。苏晚盈停了下来,看着他。“这个世界很脏,
”陆烬之的声音低沉下去,目光似乎穿透了她,落在某个遥远的、黑暗的过去,
“但我第一次觉得,或许…有些东西是值得干净的。”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
“我会解决掉外面的麻烦。然后…”他顿了顿,转过身,
目光第一次带着一种近乎郑重的温度,落在她身上,
“我可以给你一个全新的、绝对安全的生活。你可以继续修复你的文物,
不用再担心任何危险。”那一刻,苏晚盈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恐惧的坚冰在融化,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感激、迷惑和一丝微弱希望的情绪,悄然滋生。
这个男人救了她,禁锢了她,此刻又向她描绘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未来。
平静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深夜,数辆越野车野蛮地撞破别墅外围的铁门,
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建筑外墙上,玻璃碎裂声不绝于耳。“待在这里!别出来!
”陆烬之将她推进坚固的衣帽间内侧,反锁了门,自己则提着枪冲了出去。
苏晚盈蜷缩在黑暗中,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交火声、男人的怒吼和身体倒地的闷响。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死亡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枪声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沉寂。衣帽间的门被打开,陆烬之站在门口,逆着光。
他的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的袖口被割破,洇开一大片暗红的血迹,顺着他垂落的手指,
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煞气。
苏晚盈惊呼一声,顾不上害怕,冲过去扶住他。“你受伤了!”她找来医药箱,
颤抖着手帮他消毒、包扎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他的肌肉紧绷,体温灼人,
苏晚盈的指尖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可怕力量与此刻的脆弱。一种混杂着心疼与依赖的情感,
在她心中汹涌。“为什么…”她声音哽咽,“为什么要这么拼命?”陆烬之没有回答,
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处理完伤口,苏晚盈扶他到床边坐下,为他倒了杯水。
看着他虚弱地靠在床头,闭目蹙眉的样子,她之前所有的恐惧和怀疑,
似乎都被这一刻的担忧取代了。然而,就在她准备用湿毛巾帮他擦拭额角的汗珠时,
陆烬之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刚才片刻的虚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冰冷的、审视的寒光。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苏晚盈,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怀疑的尖刺,“告诉我,
为什么‘黑蛇’的人能这么精准地找到这里?他们这次的行动,目标非常明确。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解剖着她的表情,“你究竟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苏晚盈僵在原地,手腕上的剧痛远不及心口的冰凉。刚刚为他包扎时流淌的温情,
瞬间冻结、碎裂。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刚刚才为她浴血奋战,
此刻却用看敌人的眼神看着她。光,熄灭了。只剩下无边的寒意,从被他攥紧的手腕,
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终于明白,他承诺的那个“安全的世界”,或许永远只是一个幻影。
因为最大的危险源,从来都不是外界,而是他本身。第二幕:灼烧陆烬之的话像一把冰锥,
刺穿了苏晚盈刚刚萌生的所有暖意。手腕上的疼痛清晰地提醒着她,这个男人的温柔是假象,
怀疑才是他的本性。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审慎与冰冷,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涌上心头。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尽管那力道如同蚍蜉撼树。
“我是谁?”苏晚盈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受伤而颤抖,却异常清晰,
“我是一个差点死在博物馆里的修复师!是被你强行带到这里关起来的囚犯!现在,
你又觉得我是哪个神通广大的卧底,能引来这么专业的杀手?”她的眼眶红了,
但倔强地没有让泪水掉下来。“陆先生,如果我要害你,刚才就不会帮你包扎,
而是应该把酒精倒在你的伤口上!”陆烬之深邃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但很快又被更沉的墨色覆盖。他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盯着她,
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躯壳里剥离出来审视。接下来的两天,苏晚盈被彻底孤立了。
佣人不再出现,餐食只是被放在门口。别墅里寂静得可怕,仿佛只剩下她一个活物。
她不知道陆烬之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但这种无声的惩罚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窒息。
她坐在窗边,看着海浪周而复始地拍打礁石,内心从最初的愤怒,逐渐变为一片冰冷的绝望。
她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喜怒无常、内心如同迷宫般的危险男人。第三天傍晚,
陆烬之回来了。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手臂上的伤似乎已无大碍。
他径直走到苏晚盈面前,将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打开看看。
”他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仿佛几天前那场尖锐的冲突从未发生。苏晚盈没有动。
陆烬之自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主石是一颗罕见的艳彩蓝钻,
周围镶嵌着完美的白钻,在灯光下流转着冰冷而奢华的光晕。“赔罪。”他言简意赅,
“那天晚上,我反应过度了。”苏晚盈看着那价值连城的珠宝,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试图用这种昂贵的东西,来抹平他带给她的伤害和恐惧。“查清楚了?”她抬起眼,
目光平静无波,“我不是卧底了?”“内部出了点问题,已经处理干净了。
”陆烬之避重就轻,他俯身,拿起项链,似乎想为她戴上,“它很适合你。
”苏晚盈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陆先生,你的‘保护’和你的‘礼物’,
我都承受不起。我只想回到我原来的生活。”陆烬之的手顿在半空,眼神慢慢沉了下来。
“你原来的生活?”他低笑一声,带着一丝嘲弄,“你以为,经历了博物馆那晚,
你还能回到过去,安安稳稳地修复你的瓶瓶罐罐吗?‘黑蛇’的人没得手,就不会罢休。
离开这里,你活不过24小时。”“那是我自己的事!”苏晚盈坚持道,
声音却泄露了她心底的恐惧。“你的事?”陆烬之放下项链,向前一步,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苏晚,“从我把你带出博物馆那一刻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不再试图用礼物安抚她,而是换了一种更直接、更冷酷的方式。“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他勾起嘴角,那笑容里没有温度,“苏晚盈,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修复室,
非黑即白。在这里,要么拥有力量,要么被力量吞噬。”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臂,
力道不容抗拒:“跟我来,我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原来的生活’背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