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我们早点送你回去。”

“同学，那几个伤你的混混我们会拘留，不让他们出来影响你高考。”

我没再看沈羡，低头轻声谢了警察，忍住了眼眶的泪。

到家后不久，我就收到了学校发来的通知——

“因为近日的多起匪徒伤人事故，我校决定，即日起到6月6日，请各位同学留在家复习备考……”

不用去学校了也好，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我还没缓过神。

我放下手机，裹紧被子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鸣将我惊醒。

我猛地发现，我又在睡梦中爬上了窗台。

我慌忙下地，不小心被窗户上的铁钉划破了手臂，鲜血奔涌。

我顾不上疼，浑浑噩噩跑出门，想敲响隔壁的门。

可抬手敲门的瞬间，一道雷鸣砸来，彻底惊醒了我。

沈羡已经不是那个打雷时，会抱我，哄我的沈羡了。

我低头收回手，正要回家，可隔壁的门突然开了。

沈羡手里提着一个透明垃圾袋，跨了出来。

我多看了一眼，心脏就忽地抽疼。

垃圾袋里装的，都是我送给他的东西。

3岁那年，我送给他一只织的歪歪扭扭的草蚱蜢。

8岁那年，我送给他一个装了两个小人的玻璃球。

15岁那年，我送给他一本亲手画的画册，一共365页……

我红着眼看向沈羡，发出的声音沙哑又颤抖：“你把他们装起来，是打算要扔掉吗？”

他那双漆黑的眸看着我，看不清情绪。

我攥紧手，声音越来越小：“能不能不扔……”

“我梦见我妈了，她说让我别恨你。”沈羡忽然出声打断了我。

我诧异地睁大眼，却听“啪”地一声，沈羡把手里的东西砸在我的脚边。

最上方的玻璃球顺着楼梯滚落。

一声又一声，和沈羡的声音一起，砸在我的心跳上。

“可我做不到，林菀含，我根本做不到不恨你！”

这一秒，我的心像是在滴血。

我死死扣紧手心，拼命忍着眼泪。

“我……知道了。”

我无措地低下头，弯腰去捡地上散乱的东西。

慌乱之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沈羡也看见了，皱眉开口。

“你的手怎么回事？”

我扯了扯衣袖，紧张说：“关窗户时……不小心被划破了。”

沈羡关门进屋前，只冷淡扔下一句：“别做蠢事，没人会再给你收尾。”

我一瞬卸了力，看着手中的玻璃球喃喃自语，鼻尖止不住发酸。

“我知道。”

以后的路，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只是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长。

这晚之后，哪怕我和沈羡就住在对面，但我也再没见过他。

直到高考结束这天。

有人特地来告诉我，沈羡在学校北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