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手，看着林婉儿躲在另一个男人身后，用一种既依赖又愧疚的眼神望着我。

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我一步步走向他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林婉儿，你当初跪在我父皇面前，求他将你指婚给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三年前，我刚被封为太子，一首诗词震惊群臣。

是她，镇国公府的嫡女林婉儿，在百花宴上对我惊鸿一瞥，从此非我不嫁。

她为了我，拒绝了二皇子的示好，甚至以死相逼，才求得父皇赐婚。

所有人都说，我和林婉儿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也曾以为，我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我将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

我为她描眉，为她作画，为她遣散了东宫所有姬妾。

我说服母后，让她不必每日晨昏定省。

我甚至为了她那句“男女平等”，顶着朝臣的压力，开始推动女子入仕的法案。

我将我能给的一切，全都给了她。

我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现在，她却告诉我，她真正爱的人是她的竹马。

那我算什么？

一个助她攀上高位的工具？

一个被她玩弄于股掌的傻子？

林婉儿的脸色白了白，嘴唇翕动：

“殿下，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我不懂事，错把依赖当成了爱。我和孟浩才是真心相爱的。”

“太后已经答应了，只要殿下点头，我们三人可以和平共处。”

她又提太后。

我的母后，那个永远端庄威严，永远把皇家颜面看得比天还重的女人，会同意自己的儿媳妇养面首？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我曾经最爱的眼眸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林婉儿，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乞求，“收回你刚才说的话，把这个男人赶出去。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我承认，我还是舍不得。

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的付出，就像长在我心头的肉，要剜掉，太疼了。

只要她回头，我可以给她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