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第一年,我躲去了山里。
自己搭了个茅草屋,有时候半夜漏雨,我还要爬起来去修补。
每旬一次乔装打扮成男子,绕路去镇上买粮油。
馋肉了就自己打猎,菜也自己种了些。
日子虽艰苦,却每每睡得很好。
不会担心突然从哪块松动的地板下面,冒出来个杀手。
前些年,即便从西北回到京城,我仍然是睡不好的。
如今只是困苦。
但我有钱。
第二年,我搬到了镇上。
不同于京城,镇上的百姓不关心谁当了皇帝,只要不打仗,还没有晚上吃不吃肉重要。
我笑盈盈,跟大家说我是寡妇。
小镇消息滞后,可我还是打听到,太子顺利即了位。
如今是皇上了。
其他的,却是没有。
第三年春天,我特意去了趟州府。
消息果然灵通。
那消失的太子妃,被追封为皇后。
听说,她薨逝在宫中,没能等到自己的封后大典。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低声自言自语:“撒谎。”
“哪里会有什么封后大典。”
不过是不愿意让别人叹一句,辜负糟糠之妻而已。
毕竟,我曾经跟太子过的日子,他真正的心上人,又何曾过过一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