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格,与她有七分相似。”太子殿下谢玄策的指尖冰冷,划过我的脸颊,
像在端详一件替代品。我顺从地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滔天恨意。谢玄策,你不会知道。
我从地狱归来,不是为了做谁的影子。而是要将你和你心尖上的白月光,一同拖入深渊。
1重生之恨我死在永和十年的冬天。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上京,也掩盖了我被拖出天牢时,
在雪地上留下那道长长的血痕。行刑前,我见到了太子谢玄策。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
站在漫天风雪里,矜贵得如同神祇。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无尽的冷漠与不耐。“沈知微,认了吧。”他说,“孤不能为了一个影子,
毁了婉月和孤的将来。你认罪,孤保你沈家无虞。”婉月,林婉月。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那个刚刚被他从江南寻回来的挚爱。而我,沈知微,不过是一个与她有七分相似,
又恰好会些占卜之术,被他用来寻找真爱的工具。如今真爱归来,我这个影子,
便成了最碍眼的污点。是我天真了。我以为凭借占卜之术,助他解决朝堂危局,
让他从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变成监国储君,就能换来他片刻的真心。我以为,
在他无数个醉酒的夜里,抱着我,声声唤着“知微”时,他眼里的迷恋,
有那么一分是属于我的。原来,他唤的从来都不是我。林婉月一回来,
只用了一场拙劣的“巫蛊”栽赃,就轻易地将我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而我倾力辅佐的男人,
连一丝信任都吝于给予,便亲手为我定下了死罪。这是我第二次,听他为林婉月判我死刑。
第一次,是在我死后。我成了一缕孤魂,飘荡在东宫上空。
我看见谢玄策为林婉月废黜了太子妃,看见他为博她一笑,将我沈家满门流放。
我的父母兄长,那些曾因我的“恩宠”而欣喜若狂的亲人,在流放途中受尽折磨,
最终客死异乡。而谢玄策与林婉月,却在我的尸骨上,上演着情深不悔的戏码。
滔天的恨意撕扯着我的魂魄,几乎让我魂飞魄散。我对着苍天发誓,若有来生,
我定要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或许是我的怨念太过强烈,上天竟真的给了我一次机会。
再次睁眼,我没有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而是坐在国子监明亮的讲堂中。周围是熟悉的喧闹,
夫子在讲台上摇头晃脑地念着《礼记》,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身上,暖得有些不真实。
我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我回来了。重生回到了永和七年,
我刚刚被父母卖入国子监,成为权贵子弟陪读的第一天。一切,都还来得及。“哟,
这不是新来的那个穷酸陪读吗?叫什么……沈知微?”一个轻佻又刻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起头,对上一双满是鄙夷的眼睛。是安国公世子魏照,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上一世,
他也没少羞辱我。他身边的几个跟班立刻哄笑起来,“世子,您瞧她那身洗得发白的布裙,
怕是连咱们府里烧火丫头穿的都不如。”魏照得意地摇着扇子,走到我面前,
用扇骨挑起我的下巴,轻浮地打量着:“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可惜了,是个贱籍。
本世子看你可怜,不如跟了本世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
前世的我,面对这种羞辱,只会涨红了脸,懦弱地垂下头,任人欺凌。但现在,
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我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无波无澜,看得魏照心里有些发毛。
他色厉内荏地喝道:“你看什么看?哑巴了?”我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讲堂:“我看世子印堂发黑,凶光罩顶,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讲堂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魏照先是一愣,
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贱婢,吓唬谁呢?
装神弄鬼!还血光之灾?”我没有理会他的嘲笑,继续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盯着他,
幽幽地补充道:“此灾,源起于北方,应在一匹脱缰的烈马之上。世子若不信,三日后,
便知分晓。”说完,我低下头,不再看他,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与我无关。
魏照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被我那笃定的眼神和诡异的话语弄得心头一紧,
但嘴上依旧强硬:“一派胡言!来人,给我掌她的嘴!”“住手!
”讲台上的夫子终于反应过来,怒喝一声,“成何体统!魏照,还不退下!
”魏照终究不敢在国子监公然对夫子不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啐了一口:“疯婆子!
三天后,本世子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他悻悻地回到座位上,讲堂里恢复了平静,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有嘲笑,有鄙夷,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我垂着眼,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我知道,我的第一步棋,已经落下。这盘棋,
我要用谢玄策的江山做棋盘,用他和林婉月的血做棋子,为我前世的冤魂,
下一场盛大的祭奠。谢玄策,你很快就会来找我了。2血光之灾之后两日,
我在国子监的日子愈发难熬。“妖言惑众”的帽子被扣得死死的。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能感受到指指点点的目光和压抑的窃笑声。魏照更是变本加厉,
日日派人堵在我的住处门口,扬言三日期限一到,若无事发生,就要扒了我的皮。
我的父母听闻此事,连夜托人捎来一封信,信中没有半句关心,通篇都是斥责,
骂我不知安分,惹是生非,若是连累了家中,便要与我断绝关系。我将信纸丢进烛火,
看着它化为灰烬,心中一片冰冷。亲情,于我而言,早已是前世就该舍弃的奢望。
第三日黄昏,期限将至。魏照带着一群家丁,
气势汹汹地将我从住处拖到了国子监的演武场上。他一脚将我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贱婢,三日已到,本世子的血光之灾呢?马呢?在哪儿?
”我趴在地上,咳出几口尘土,缓缓抬起头,看着天边的落日,平静地说:“世子,
时辰还未到。”“还敢嘴硬!”魏照怒不可遏,“给我打!打到她承认为止!
”家丁的棍棒正要落下,一个侍卫突然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魏照面前,
声音都在发抖:“世……世子!不好了!宫里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
您……您在北疆戍边的兄长,三日前驯服一匹北方进贡的宝马时,不幸被那烈马踢中胸口,
当场……当场毙命了!”“轰”的一声,魏照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向我。三日。血光之灾。
源起于北方。一匹烈马。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分毫不差地应验了。只是所有人都以为,
那血光之灾会应在魏照自己身上,却没想到,会应在他远在北疆的兄长身上。可占卜之术,
本就勘破天机,应在谁身上,看的不是远近,而是命格牵连。魏照与他兄长乃一母同胞,
命数相连,此劫,自然算在了他安国公府的头上。魏照猛地回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怪。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漠然地从他身边走过。从此,
国子监再无人敢欺我分毫。他们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敬畏与恐惧。而我,在等一个人。
果然,不出三日,东宫的令牌便送到了我的面前。传旨的太监尖着嗓子道:“沈姑娘,
太子殿下有请。”我踏入东宫,熟悉的奢华与压迫感扑面而来。前世的我,
每一次来这里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这一次,我心中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谢玄策就坐在书案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那是我前世亲手为他雕刻的护身符,
上面刻着林婉月的名字。他抬起眼,那双锐利深邃的凤眸落在我身上,细细地审视着,
仿佛要将我里里外外都看透。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你就是沈知微?
”“民女沈知微,参见太子殿下。”我跪下行礼,姿态谦卑。“抬起头来。
”我顺从地抬起头。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很久,
久到我几乎能感受到那目光的实质重量。我知道,他在透过我的脸,看另一个人。终于,
他走下台阶,来到我面前。冰冷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从眉骨到下颌,动作轻柔,
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审视。“你的命格,与她有七分相似。”他喃喃自语,
像是在端详一件完美的替代品。我顺从地低下头,掩去眼底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滔天恨意。
谢玄策,你不会知道,我从地狱归来,不是为了做谁的影子。“孤需要你的占卜术。
”他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与冷漠,“孤的太子妃林婉月,于半年前失踪,
至今下落不明。孤要你,用你的术法,找到她。”他丢给我一块玄铁令牌,
上面刻着一个“策”字。这是他东宫的信物,见此令如见太子。“做孤的耳目,为孤办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事成之后,孤保你沈家,鸡犬升天。
”又是这句话。前世,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结果,我的沈家,确实“升天”了,
升去了黄泉路。我双手接过令牌,深深叩首:“民女,遵命。”心中,却是冰冷的狂笑。
谢玄策,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林婉月。然后,我会亲手将你们这对璧人,
一同拖入最黑暗的深渊。3东宫之谋拿到东宫令牌后,
我便成了太子谢玄策座下的“谋士”,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谋士。他给了我一间独立的院落,
就在东宫偏僻的角落,美其名曰“清静,便于占卜”,
实则是为了更好地将我掌控在股掌之间。我的父母兄长得知我得了太子青眼,
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从上京的破旧老宅搬进了谢玄策赏赐的大宅院,
父亲谋了个清闲的官职,兄长也被安排进了京畿卫。他们写信给我,字里行间不再是斥责,
而是谄媚的讨好与无尽的索取。他们让我向太子求更多的赏赐,求更高的官位,
仿佛我是一棵可以无限摇钱的树。我将那些信一一烧毁,心中毫无波澜。
我开始为谢玄策“占卜”。他遇到的第一件棘手之事,便是漕运贪腐案。
户部尚书与几位皇子牵涉其中,证据链却在关键时刻断了。皇帝震怒,限太子三日内查清。
谢玄策焦头烂额,将我召至书房。我燃起檀香,闭目凝神,装模作样地卜了一卦。然后,
我“看”到了一座寺庙,一尊佛像,以及佛像底座下,那本被蜡封的,
记录着所有罪证的账本。这些,都是我前世的记忆。上一世,这案子拖了足足半年,
最终还是谢玄策误打误撞才查到线索。而现在,我只用了半个时辰,就为他指明了方向。
谢玄策半信半疑地派人前往我所说的“普渡寺”,果真在观音像的底座夹层里,
搜出了那本至关重要的账本。人赃并获,铁证如山。户部尚书下马,几位皇子被申斥圈禁,
谢玄策在皇帝面前大放异彩,监国之位愈发稳固。他对我“恩宠”有加。
赏赐如流水般送入我的小院,绫罗绸缎,珍馐美食,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他甚至会亲自来我的院子,与我对弈,或是探讨古籍。在外人看来,
我沈知微已然是太子身边最得宠的红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会在夜深人静时,带着一身酒气来到我的院子。他不会碰我,只是坐在我对面,借着烛光,
一遍又一遍地描摹我的眉眼。“婉月……”他会这样喃喃地呼唤,
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与痛苦,“你究竟在哪里?”他的眼神是那样深情,
却又那样残忍。因为那份深情,从来都不是给我的。他开始教我模仿林婉月。
他拿来林婉月的画像,让我学她的神态;他拿出林婉月的诗稿,
让我临摹她的笔迹;他会告诉我林婉月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用什么味道的熏香,
甚至,喜欢怎样笑。“婉月的笑,唇角会上扬三分,眼角会弯成一弯新月,像这样。
”他会亲手捏着我的嘴角,调整出一个他认为最完美的弧度。每一次模仿,都像一把钝刀,
在我心上反复凌迟。前世的我,就是这样一点点迷失自己,
心甘情愿地活成了林婉"月的影子,以为只要我变得足够像她,他就会爱上我。可笑至极。
这一世,我依旧顺从地学着。我学得惟妙惟肖,
甚至比林婉月本人更像他记忆中的那个“白月光”。我越像她,他眼中的迷恋就越深,
那种透过我看另一个人的眼神,就越是毫不掩饰。而我,
则在他这份日益加深的“迷恋”与“信任”的掩护下,开始编织我自己的网络。
他让我占卜林婉月的下落。我告诉他,卦象显示,林婉月流落江南,
似乎被困于某个水乡小镇,身不由己。谢玄策立刻深信不疑,
派遣了大量心腹前往江南一带秘密搜寻。东宫的大半精力,都被我这一句话,
牵制在了千里之外。而我,则利用他给予的令牌和权力,
开始暗中接触那些在前世被他打压、被他逼入绝境的政敌。第一个目标,是镇北将军,裴寂。
前世,裴寂因为反对太子与北狄议和,被谢玄策寻了个由头,削去兵权,贬为庶人,
最终郁郁而终。他一生忠君爱国,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以“占卜军国大事”为由,
秘密求见裴寂。在将军府的书房里,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将军,不出十日,
北狄将撕毁议和条约,突袭我雁门关。届时,朝中将无人可用,
太子会力荐主和派的李尚书为主帅,此战,必败。”裴寂猛地抬起头,虎目圆瞪,
满是震惊与怀疑。我将一枚兵符放在他面前,那是我从前世记忆中得知的,
他多年前遗失在战场上,象征着他旧部身份的信物。“这是我‘占卜’到的,将军的旧物。
”我平静地说,“我也能‘占卜’到,将军的未来。是继续被投闲置散,
眼睁睁看着大夏江山被昏庸之辈断送,还是……重掌兵权,力挽狂澜,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裴寂握紧了那枚兵符,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看着我,眼神从怀疑,变为了深思。我知道,
我的第二颗棋子,也即将落位。4柳芊芊的秘密说服裴寂比我想象中要顺利。他这样的人,
半生戎马,忠义刻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外敌入侵,国土沦丧。我所“预言”的画面,
精准地刺中了他心中最深的痛处。他答应与我合作,条件是,
我必须证明我的“预言”真实不虚。这正合我意。我需要时间来布局,
而谢玄策对我日益加深的“信任”,便是我最好的保护伞。
他依旧沉浸在扮演“深情太子”的游戏里。他会赏赐我林婉月喜欢的首饰,然后让我戴上,
给他看;他会念林婉月写的诗,然后问我,写得好不好。每当这时,
我都会露出他最想看到的,那种带着崇拜和羞怯的笑容,轻声附和:“殿下与林姑娘,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很满意我的“懂事”。一个听话、貌美、有用,
又绝不会痴心妄想的影子,正是他所需要的。而我,则利用这份“懂事”,
为自己谋取了更多的便利。我告诉谢玄策,我的占卜术需要借助一些特殊的媒介,
比如接触达官显贵们的贴身之物,才能更精准地感知他们的气运,从而为太子规避风险,
铲除异己。他对此深信不疑,甚至主动为我创造机会。东宫的宴会上,
他会特意将我带在身边。在那些贵妇**们惊异的目光中,他会让我为她们“看相”。
我便借着这个机会,接触到了我的第三颗,也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太傅之女,柳芊芊。
前世,柳芊芊是林婉月最忠实的拥趸和帮凶。她出身高贵,却心胸狭隘,
嫉妒所有比她优秀的女子。当初给我定下“巫蛊”之罪,她可是出了不少力。
但她有一个秘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她是假的。真正的太傅千金,
早在襁褓中就已夭折。如今的柳芊芊,是太傅夫人为了巩固地位,从外面抱来的一个孤女。
而她的亲生父母,则与一桩牵连甚广的陈年旧案有关。宴会上,
我“不小心”将一杯茶洒在了柳芊芊的裙子上。“柳**,恕罪。”我慌忙地为她擦拭,
趁机将她拉到僻静处,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的命格,贵不可言,
却如无根浮萍,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是鸠占鹊巢之相。”柳芊芊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猛地推开我,厉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
用红绳穿着的玉蝉,递到她面前。“这是我方才为**占卜时,看到的‘信物’。
”我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自小便体弱多病,每年秋日都会咳喘不止,
太医束手无策。唯有将此物贴身佩戴,方能安然度过。我说的,可对?”柳芊芊如见鬼魅,
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这玉蝉是她从不离身的护身符,除了她和她母亲,绝无第三人知晓。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声音颤抖。“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这玉蝉并非凡品,
它来自江南柳家,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唯一的遗物。”我步步紧逼,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你的身世,牵扯到十五年前的‘江南盐引案’。当年,你父亲蒙冤入狱,满门抄斩,
唯有你,被你母亲拼死送出,辗转被太傅夫人收养。”柳芊芊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这些话,像一道道惊雷,劈得她头晕目眩。“不……不可能……你骗我!”她嘴上否认,
但眼中的慌乱已经出卖了她。“我骗你,对我有何好处?”我收起玉蝉,神色恢复了淡漠,
“我只是一个为太子办事的占卜师。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奉命追查的另一件事,
恰好也与‘江南盐引案’有关。而太子殿下,似乎并不想让这桩陈年旧案,被重新翻出来。
”我故意将矛头引向谢玄策。“太子殿下为何要阻止?”柳芊芊下意识地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摇了摇头,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或许,
是怕牵连出什么不该牵连的人吧。比如……当年负责审理此案,并从中获利最多的人。
”我点到即止,转身便要离开。“等等!”柳芊芊叫住了我,她死死地咬着嘴唇,
眼中充满了挣扎与不甘,“我……我如何才能知道真相?”“真相,需要自己去寻。
”我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柳**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
若你需要帮助,可以来东宫找我。毕竟,我们的敌人,似乎是同一个人。
”看着柳芊芊失魂落魄的背影,我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柳芊芊,欢迎入局。
前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这一世,我会让你用你的身世,你的家族,你的未来,
一点一点,加倍偿还。5巫蛊之祸柳芊芊比我想象中更有决断力。三天后,
她便以“向我请教花艺”为名,来到了我居住的小院。她摒退了所有下人,
开门见山地问我:“你说的是真的?我的身世,真的和‘江南盐引案’有关?”“千真万确。
”我为她沏上一杯茶,“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太傅夫人,当年她是否去过江南的金山寺,
又是否在那里,抱回了一个襁褓中的女婴。”柳芊芊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金山寺,
正是她母亲每年必定会去上香的地方。“为什么是我?”她不解地问,“我父亲是当朝太傅,
帝师之尊,为何要收养一个罪臣之女?”“因为太傅大人,
需要一个‘女儿’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而太傅夫人,
需要一个‘女儿’来掩盖自己亲生女儿早已夭折的真相。”我淡淡地揭开这层血淋淋的现实,
“至于为何是你……或许,是因为你的亲生父亲,江南织造柳存,当年手里,
握着一些足以让某些人寝食难安的东西。”柳芊芊沉默了。她虽然娇纵,但并不愚蠢。
在太傅府浸淫多年,她很清楚这些话背后所代表的惊天阴谋。
“太子……太子真的在阻挠查案?”她抬起头,眼中燃起了火焰,
那是一种被欺骗、被利用后生出的愤怒之火。“太子殿下心系天下,日理万机。
”我模棱两可地回答,“或许,殿下只是觉得,陈年旧案,不必再提,以免动摇国本吧。
”我越是这么说,柳芊芊心中的怀疑就越深。她猛地站起身:“好,我与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