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林晚星，金城最年轻的金牌刑辩律师。三年前，我输掉了职业生涯中唯一一场败诉，

那个被我辩护失败的缉毒警察叫顾言深。昨天，他出狱了。今天，他坐在我对面，

眼神冷得像冰。"林律师，我要申诉。"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三年牢狱生活留下的沙哑。

我记得他刚被抓时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警官，现在却瘦削得颧骨突出，眼窝深陷。

"顾警官，不，顾先生。"我纠正自己的称呼，"三年前的案子已经终审判决，

申诉的成功率...""百分之零点三。"他打断我，"我查过了。但我没有选择。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声。我翻看着他带来的材料，

全是这三年来他在狱中整理的证据线索。字迹工整得有些可怕，仿佛每个字都饱含着不甘。

"当年你是我的辩护律师，现在我还要找你。"他忽然笑了，笑容苦涩，"不是因为信任，

是因为你欠我的。"我的手顿了顿。确实，我欠他的。三年前那场庭审，我败得一塌糊涂。

明明证据链有漏洞，明明有很多疑点，但我被对方律师牵着鼻子走，

最终看着顾言深被判入狱五年。"好。"我合上文件夹，"我接了。"顾言深有些意外，

大概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但我有条件。"我直视他的眼睛，"这次，

你要百分百相信我。"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点头："好。"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我的助理急匆匆地走进来。"林律师，不好了，有人在楼下闹事，说要见您。

"我皱眉："什么人？""说是...说是当年陷害顾言深的受害者家属。

"顾言深瞬间站起身，脸色铁青。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案子，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2楼下聚集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就是这个杀人犯！

"她指着顾言深歇斯底里地喊，"他害死了我儿子，现在还要翻案！天理何在！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我知道如果处理不好，

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金牌律师为杀人犯翻案"。"太太，请您冷静一点。

"我挡在顾言深前面，"如果您有什么诉求，我们可以上楼谈。""谈什么！

"女人情绪激动，"我儿子王小康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他说是警察，

把我儿子骗到废弃工厂，然后开枪杀了他！"我感觉到身后的顾言深身体僵硬。"王太太，

当年的案情我们都清楚。"我尽量保持冷静，"但如果真的存在冤情...""什么冤情！

"一个年轻男人挤了过来，"我是死者王小康的弟弟王小军。当年现场就他一个人，

我哥尸体上的弹道轨迹完全吻合他的配枪！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顾言深忽然开口，

声音很轻："我没有杀王小康。""你还敢狡辩！"王小军冲上来要打人，被我拦住。

"够了！"我提高音量，"大家都回去吧，这里是律师事务所，不是菜市场！"就在这时，

人群后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律师，好久不见。"是何志远，

当年指控顾言深的主控检察官，现在已经是检察院副院长。我心里一沉。他怎么会在这里？

"何检察官。"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您也是来看热闹的？"何志远笑了笑，

目光落在顾言深身上："听说有人要申诉当年的案子，我就来看看。毕竟，这案子我办的。

"气氛瞬间凝固。王小康的母亲看到何志远，像看到救星一样冲过去："何检察官，

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不能让这个杀人犯逍遥法外！"何志远拍拍她的肩膀，

然后看向我："林律师，有些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就不要再折腾了。对死者家属，

也是一种伤害。"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警告我。

但我不是三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了。"何检察官说得对。"我点点头，"所以如果真的有冤情，

就更应该还死者一个真相，还生者一个清白。"何志远的笑容有些僵硬："林律师，

希望你慎重考虑。"说完，他转身离开，人群也渐渐散去。

只剩下顾言深和我站在空旷的大厅里。"你不怕吗？"他问我。我看着他，

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怕什么？""怕真相。"他的眼神很复杂，"有些真相，

比谎言更可怕。"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

这个案子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3回到办公室，我立即着手调取三年前的案卷。

案情很简单：三年前，缉毒警察顾言深在执行任务时，将线人王小康约到废弃工厂见面。

当晚十点，附近居民听到枪声报警。警方赶到现场时，王小康已经死亡，

现场只有顾言深一人。尸检报告显示，王小康中枪身亡，弹道轨迹与顾言深的配枪吻合。

顾言深声称有人偷袭他，导致他昏迷，醒来时王小康已死。但现场没有第三人痕迹，

他身上也没有外伤。证据确凿，动机明确——王小康威胁要曝光顾言深收受贿赂的证据。

这就是当年让我败诉的案子。但现在重新看，我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现场的脚印。

当年的勘查报告提到现场有三组不同的脚印，但法医只认定了两组——顾言深的和王小康的。

第三组被认定为"可能是之前留下的"。第二，时间线。

顾言深的手机定位显示他七点就到了现场，但枪声是十点才响起。这三个小时他在做什么？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王小康的手机。案卷显示王小康的手机在现场没有找到，

但他的通话记录显示案发当天晚上九点五十分，他还接到过一个电话。是谁打的？

我正看得入神，助理敲门进来："林律师，有个自称王小康朋友的人要见您。""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着朴素，神情紧张。"林律师，我叫陈峰，

是王小康生前的朋友。"他坐下后，双手不安地搓着，"我听说您要帮顾言深申诉，

我...我有些话想说。"我放下文件："请说。""其实，小康死前的那段时间，

很不对劲。"陈峰压低声音，"他总是神神秘秘的，还说要发大财了。""发大财？""对，

他说手里有个秘密，能换很多钱。"陈峰看了看四周，"我觉得，他好像是在敲诈什么人。

"我心里一动："你知道他敲诈的是谁吗？"陈峰摇头："不知道，但绝对不是顾言深。

""为什么这么确定？""因为小康说过，那个人很有权势，惹不起。"陈峰停顿了一下，

"顾言深就是个普通警察，哪来的权势？"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那为什么当年你不出来作证？"陈峰苦笑："我出来了，但没人信。都说我是为朋友开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林律师，我劝您最好不要管这个案子。

"电话里是个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您没好处。

"我看了眼陈峰，走到窗边："你是谁？""一个善意的提醒者。"对方停顿了一下，

"您父亲当年的死，也许不是意外。"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我父亲林志远，三年前车祸身亡。

这和王小康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您继续调查这个案子，也许会发现一些不愿意看到的真相。"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陈峰担心地看着我："林律师，您没事吧？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但我知道，一切都不没事。这个案子，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4当晚，我约顾言深在咖啡厅见面。"有人警告我不要管这个案子。"我开门见山，

"还提到了我父亲的死。"顾言深的脸色变了："林律师，要不这案子算了吧。""为什么？

"我有些意外，"你不是说要申诉吗？"他沉默了很久："我不想连累你。""连累？

"我盯着他，"顾言深，你到底知道什么？"他看着咖啡杯，很久才开口："你父亲林志远，

当年是不是在调查一起案子？"我心里咯噔一下。父亲生前确实在调查一起案子，

但具体什么案子我不知道。车祸发生后，他的所有资料都被律所收回了。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事？""因为他来监狱见过我。"顾言深抬起头，眼神复杂，

"就在他出车祸前一周。"我震惊了："什么？他为什么去见你？

""他说在调查一起陈年旧案，需要我提供一些线索。"顾言深停顿了一下，

"关于王小康真正的死因。"我感觉大脑有些混乱："你的意思是，

我父亲早就知道你是冤枉的？""不只是知道。"顾言深的声音更低了，

"他说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证明王小康的死另有隐情。""什么证据？""我不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就出车祸了。我的手紧紧握着咖啡杯，指关节都发白了。

"你觉得我父亲的死是意外吗？"我问出了心里最害怕的问题。顾言深看着我，

很久才摇头："不是。"咖啡厅里的音乐声显得格外刺耳。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所以你一出狱就来找我，不是因为我欠你的，

是因为...""因为我们都是受害者。"他打断我，"林晚星，你父亲的死，

很可能就是因为调查王小康的案子。"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有证据吗？

""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有线索。"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

让我转交给你的。"我接过纸条，上面是父亲熟悉的字迹："晚星，如果我出了什么事，

请找到真相。王小康的案子不简单，背后涉及一个很大的利益集团。保护好自己。

——爸爸"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来父亲早就预料到了什么。"我们继续查下去吗？

"顾言深问我。我擦了擦眼睛，坚定地点头："查。为了你，也为了我父亲。

"顾言深看着我，眼神里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好，那我们从王小康的手机开始查起。

"5第二天，我们约了当年的办案民警张队长见面。张队长已经退休，

住在郊区的一个小区里。见到我们时，他的脸色很不自然。"林律师，顾...顾警官。

"他有些结巴，"你们怎么找到我这里？""张队，

我们想了解一下当年王小康案子的一些细节。"我直入主题，"特别是关于王小康手机的事。

"张队长明显紧张了："手机？什么手机？现场没有找到手机啊。""但通话记录显示，

案发当晚九点五十分，有人给王小康打过电话。"顾言深盯着他，"这个电话是谁打的？

""我...我不记得了，太久了。"张队长避开我们的目光。我拿出当年的案卷："张队，

这是当年的勘查记录，上面明确写着现场发现一部手机，但后来这部手机神秘失踪了。

"张队长的额头开始冒汗："可能是...可能是弄丢了吧。""弄丢了？"顾言深冷笑，

"关键证物会弄丢？""张队。"我放缓语调，"我知道当年可能有人给您压力，

但现在不同了。如果您说出真相，我保证保护您的安全。"张队长犹豫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