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李哲和赵雪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而沈知衍，他握着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脸上的冰冷面具，在那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被暂时释放了，但被要求不能离开安和市，并且要随时配合调查。

我成了沈知衍眼中的一个重点监控对象。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我说的那些“不知道”，在他这个经验丰富的检察官听来，漏洞百出。他放我出来，不过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看我会不会和案子的其他相关人员接触。

我搬出了图书馆的宿舍，在海边租了一间小屋。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个檀木盒子，被我藏在银行的保险柜里。现在看来，它成了我身上最危险的定时炸弹。

我必须弄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

那晚，月色很好。我一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一个我五年都没敢拨打的号码。

那是我父亲生前最信任的下属，我叫他陈叔。父亲死后，陈叔也金盆洗手，隐居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传来。

“陈叔，是我，然然。”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孩子，你终于联系我了。你还好吗?”

“陈叔，我遇到麻烦了。”我长话短说，把检察院找到我的事，以及他们对父亲身份的调查，都告诉了他。

陈叔又沉默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大**，老爷他……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他不想让你沾染那些肮脏事，所以才把你保护得那么好。”

“陈叔，我爸他……真的是‘海东集团’的人?”我颤抖着问。

“是。”陈叔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但他不是主谋。他更像是个账房先生，负责处理集团所有的资金流转。他手上，掌握着整个集团最核心的秘密——一本账本。”

账本!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那本账本，在哪里?”

“应该就在老爷留给你的那个檀木盒子里。”陈叔说，“那是他的护身符，也是催命符。集团的另一个头目，一个外号叫‘秃鹫’的人，找了这本账本十几年了。老爷当年就是因为不愿意交出账本，才被他设计害死的。”

秃鹫……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陈叔，‘秃鹫’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心狠手辣，是集团里真正的掌权者。老爷死后，他独揽大权，这些年，集团的业务已经从走私，扩展到了更可怕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