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阴绣,缝上了所有人的嘴

她用阴绣,缝上了所有人的嘴

主角:林晚陈明远林永福
作者:南明离火君

她用阴绣,缝上了所有人的嘴第4章

更新时间:2025-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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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富夫妇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澜暗涌的池塘,彻底击碎了林家坳表面维持的平静。

恐慌不再是暗流,而是化作了实质,弥漫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天还没黑透,家家户户就已经门窗紧闭,甚至用木棍顶死。曾经在夏夜聚在村口老槐树下纳凉闲话的场景,再也见不到了。路上行人匆匆,彼此对视的眼神里充满了猜忌和恐惧。

下一个会是谁?

这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每个人的心。尤其是当年参与过那场祭祀的人。

林永福家的堂屋里,烟雾缭绕。上好的黄山毛尖已经凉透,他却一口没喝。对面坐着一位身着青色道袍,头戴混元巾的老者,正是青云观的玄诚道长。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手持拂尘,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林大壮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道长,您看这……”林永福将近日发生的怪事,隐去了一些对他不利的细节,大致说了一遍,末了强调,“定是那落井的女子怨气不化,成了厉鬼,回来害人!还请道长施展神通,为民除害!”

玄诚道长微闭着眼,手指掐算片刻,缓缓睁开,眼中精光一闪:“林族长,此孽障怨气之深,贫道生平罕见。非寻常冤魂,怕是已成了气候的‘水魃’,借那口古井阴脉修行,又以邪术害人。”

“水魃?”林永福心里一咯噔。

“不错。此物最忌水火相冲。需以纯阳之阵,辅以三昧真火,方能将其炼化。”玄诚道长捋着长须,“不过,布阵所需法器繁多,且需童男童女之血为引,颇为耗费……”

“钱不是问题!需要什么,道长尽管开口!”林永福立刻表态,“童男童女……村里适龄的孩子也不少,我去安排!”

只要能除掉林晚这个心腹大患,花再多的钱,牺牲几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陈明远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也顾不上礼节,直接对林永福说:“族长!永富叔和他老婆……死在自家井里了!”

林永福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确切消息,还是心头巨震。

玄诚道长眉头一皱:“又添两条人命?此獠凶戾,刻不容缓!”

陈明远看向玄诚道长,语气急切:“道长,死者身边发现了绣品!我认为这不是简单的鬼怪作祟,背后可能有人利用林晚的冤情装神弄鬼!我们应该先报警,查明真相!”

“胡闹!”林永福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他,“陈老师!你是外乡人,不懂我们这里的事!报警?警察来了有什么用?能抓鬼吗?现在只有道长能救我们村子!”

“可是……”

“没有可是!”林永福态度强硬,“陈老师,我敬你是读书人,但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大壮,送陈老师回去休息!”

林大壮上前,半请半推地把还想争辩的陈明远弄出了堂屋。

玄诚道长看着陈明远离去的背影,淡淡道:“此子身上,似有阴气缠绕,林族长还需提醒他莫要多管闲事,以免引火烧身。”

林永福连连称是,心中对陈明远更多了几分厌恶。这个外乡人,三年前就试图坏他的事,现在又来指手画脚。

玄诚道长当即开坛做法。法坛就设在村西头的古井边,香烛纸马,桃木剑,铜钱阵,一应俱全。全村能来的几乎都来了,远远地围成一个圈,既恐惧又带着一丝期盼地看着。

玄诚道长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符纸无风自燃,化作道道火蛇射向井口。铜钱组成的阵法发出嗡嗡的低鸣。

“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他一声大喝,将一张画满朱砂符咒的黄纸拍向井口的石板。

就在黄纸接触石板的一瞬间——

“噗!”

像是扎破了什么气囊,一股浓黑如墨、腥臭难当的阴气猛地从井口喷涌而出,直冲法坛!

香烛瞬间熄灭,铜钱叮当作响,散落一地。玄诚道长被那股阴气冲得踉跄后退,道袍下摆嗤啦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焦黑的痕迹。

“不好!此獠道行高深,远超贫道预料!”玄诚道长脸色煞白,再无之前的从容。

围观的村民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古井里传来了声音。不是水声,也不是哭声,而是……清脆的,有节奏的,“叮……叮……叮……”的声音。

像是金属敲击玉石,又像是……绣花针落在什么东西上。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玄诚道长强自镇定,再次举起桃木剑,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剑身:“妖孽!还敢作祟!”

他挥剑指向井口,口中咒语愈急。

井里的针声停了。

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突然,玄诚道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桃木剑“哐当”落地。他双手猛地捂住自己的脸,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他痛苦地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村民们吓得魂飞魄散,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查看,只看了一眼就瘫软在地——在玄诚道长的两边脸颊上,各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正好穿透了他的双眼!而那伤口边缘……异常的整齐,不像是撕裂,更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纤细的东西,瞬间刺穿的!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掉落在地的桃木剑上,不知何时,缠绕上了一缕细细的、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发丝间,还夹杂着几根闪着寒光的、染血的绣花针!

“是鬼针!林晚的鬼针!”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再也顾不上什么道长和法事了。

林永福站在混乱的人群中,面无人色。他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瞬间成了瞎子的玄诚道长,又看向那口重新恢复死寂、却散发着更浓重不祥气息的古井,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连青云观最有名的道长都栽了!林晚……她的力量,竟然恐怖到了这种地步?

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看到那湿漉漉的红衣身影,正从井口缓缓升起,用那双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下一个……轮到你了……”冰冷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林永福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井边。

法坛彻底毁了。玄诚道长被徒弟搀扶着,灰溜溜地离开了林家坳,连剩下的酬金都没敢要。

村子的恐惧达到了顶点。请来的高人都废了,还有谁能制住那井里的厉鬼?

当夜,参与过祭祀的又一个人出了事。是林老五,当年负责敲锣开道的。他被发现吊死在了自家祠堂的房梁上,舌头伸得老长。而在他脚下的供桌上,摆放着一面小小的、用他衣服内衬布料绣成的招魂幡,上面绣着他的生辰八字。

没有血腥,没有剥皮,但这种无声无息的死亡,配合着那面诡异的招魂幡,更让人心底发寒。

林晚的复仇,变得更加多样,也更加精准了。她似乎在用不同的方式,惩罚着不同罪责的人。

陈明远站在村小学的窗口,望着死寂的村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玄诚道长的失败,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不是普通的闹鬼,林晚(或者说她的鬼魂)掌握着某种超乎常人理解的力量。

他想起自己捡到的那片绣着“富”字的布料,想起林永富家井里那绣着“陪葬”的布条,想起林老五身边那面招魂幡……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刺绣”。

阴绣……鬼绣……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林晚曾兴奋地跟他提起过一种她自己琢磨出的“以气运针”的法子,说绣出来的东西会有“魂儿”。当时他只当是小姑娘的奇思妙想,如今想来,难道林晚在阴绣上的天赋,已经达到了某种通灵的境界?以至于她死后,这份天赋化作了如此恐怖的复仇力量?

他必须再去一次古井。也许那里,有沟通的可能。

深夜,陈明远再次来到了村西头。这一次,他没有带手电,只提着一盏小小的、光线昏黄的灯笼。

古井周围一片狼藉,散落着做法事留下的残符和铜钱。那口井静静地矗立在老槐树下,像一只沉默的巨兽,等待着猎物。

陈明远在离井口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

“林晚……是你吗?我是陈老师。”

井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

“我知道,你死得冤。”陈明远继续说着,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三年前的事,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是被害死的。”

井口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井水轻轻荡漾了一下。

陈明远看到了这细微的变化,鼓起勇气上前一步:“但是林晚,复仇不能解决一切!杀了这么多人,你的怨气就能平息吗?那些无辜的人呢?像永富婶,她并没有直接害你啊!”

“无辜?”

一个空灵、冰冷,带着浓重水汽的声音,突然从井底传来,打断了陈明远的话。

陈诚远浑身一僵,心脏狂跳。

“呵呵呵……”那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充满了嘲讽和悲凉,“在这个村子里,没有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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