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上午九点，辰星广告公司的大会议室里，招标会即将开始。
苏婉晴坐在主审席上，优雅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她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无名指上的钻戒闪得晃眼。那是陈默送的，三克拉，寓意"三生三世"。
"苏总监，极光广告的人到了。"助理小声提醒。
苏婉晴抬头，看见会议室门口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栗色短发利落干练，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琥珀色的眼眸扫过来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审视。
"抱歉，堵车。"女人开口，声音有点哑，像砂纸打磨过的好听。
她的左手随意插在裤兜里，但苏婉晴还是看见了——虎口处，有一朵小小的樱花纹身，粉色的，在白皙皮肤上格外醒目。
"姜总监？"苏婉晴站起来，伸出手，"欢迎。"
"姜晚。"女人简短地回握，指尖冰凉。
苏婉晴心里莫名咯噔一下。这个名字，这个纹身，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这张脸，她确定自己不认识——太有辨识度了，如果是熟人，不可能不记得。
"开始吧。"姜晚落座，打开笔记本，"我们时间宝贵。"
【承】
投影亮起，姜晚团队的方案出现在大屏幕上。
"本次竞标，我们为'星耀珠宝'设计的主题是——《被淹没的星光》。"姜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光芒，或明或暗。但真正的星光，即使被黑暗淹没，也终将穿透云层。"
屏幕上的画面随着她的讲述流转：一个年轻女孩在黑暗中摸索，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星形吊坠。光线从指缝间渗出，最初微弱，渐至璀璨。镜头转换，女孩已站在聚光灯下，手中的吊坠化作她眼中的光。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苏婉晴的脸色变了。这个创意，太像她三年前在一个废弃方案里看过的构思。可那个方案，是姜晚的……
不，不可能。姜晚已经死了。三年前就被她亲手毁掉了。
"陈总来了。"助理突然凑近苏婉晴耳边。
会议室门再次被推开，陈默走了进来。他一身深色西装，依旧温文尔雅，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最近辰星连续丢了好几个大单，他压力不小。
他的目光落在主讲人身上，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女人……明明不认识，可为什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特别是她说话时微微侧头的习惯，还有左手不经意的小动作……
"这个方案，我们投了多少钱？"陈默低声问苏婉晴。
"三百万。"苏婉晴咬牙，"但……"
她话没说完，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切换到最后——一片漆黑的背景中，唯有那句广告语熠熠生辉：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陈默猛地攥紧手中的钢笔。
这句话，是当年姜晚的座右铭。她写在工作室的墙上，写在自己的笔记本扉页，写在他们婚房的定制吊灯里。
"这位姜总监，什么来头？"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极光广告重金挖来的，据说在欧洲拿过很多奖。"苏婉晴努力保持镇定，"别担心，我们的方案也……"
"不必说了。"姜晚合上笔记本，"我知道辰星准备了什么。"
她站起身，琥珀色的眼眸直视陈默："陈总，你们方案的核心是'永恒之爱'，对吧？用钻石比喻爱情的坚不可摧。"
陈默和苏婉晴同时僵住。
"可惜，"姜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如今离婚率这么高，年轻人早就不信永恒了。他们更想知道，如何在破碎中重建自我。"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方案？"苏婉晴失声问道。
"猜的。"姜晚拎起公文包，"毕竟，这么老套的创意，也只有你们想得出来。"
【转】
她转身欲走，会议室的门却第三次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左眉有道断痕，整个人透着股不好惹的凌厉。
"陆总？"陈默立刻站起来，"您怎么来了？"
陆烬，盛景集团幕后老板，掌控着半个广告圈的资源。他从不参加这种小规模招标会。
"路过。"陆烬的目光落在姜晚身上，"听说极光来了新人，看看。"
他走到姜晚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姜晚不躲不闪，坦然回视。
"姜晚？"他念她的名字，像在品味，"名字不错。"
"谢谢。"姜晚神情自若，"陆总要是没事，我们先走了。下午还有个会。"
"等等。"陆烬突然伸手，指尖几乎碰到她左手的樱花纹身。
姜晚瞳孔微缩，却站着没动。
"这个纹身，"陆烬低笑，"很特别。"
"个人爱好。"姜晚收回手，插回裤兜，"陆总对员工的纹身也感兴趣？"
"不。"陆烬让开路，"只是想起一个故人。"
姜晚带着团队离开，背影挺拔如松。
陆烬盯着那道背影，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查一下极光广告姜晚，所有资料。特别是，她三年前在哪里。"
【合】
当天下午，招标结果出炉。
星耀珠宝市场总监亲自打来电话："陈总，抱歉，我们选择了极光广告。姜晚总监的创意，更契合我们品牌年轻化的方向。"
陈默摔了手机。
苏婉晴冲进办公室："不可能！我们的报价更低，人脉更熟！"
"她赢了。"陈默揉着眉心，"那个姜晚，有问题。"
"什么问题？"
"她说'星光不问赶路人'。"陈默抬头，眼眶发红，"那是姜晚的话，我亲手刻在钻戒内圈的。"
苏婉晴心里一寒："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陈默顿了顿，"她没死。"
"你疯了吗？"苏婉晴尖叫，"姜晚三年前就跳海了！警方都结案了！"
"我知道。"陈默喃喃道，"可这个姜晚，太像她了。像到让我害怕。"
与此同时，姜晚站在极光广告的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
顾念端着咖啡进来："姐，陈默在查你。"
"让他查。"姜晚举起左手，看着那朵樱花纹身，"他们越怕，我越兴奋。"
"陆烬也在查你。"顾念压低声音，"这个人很危险。"
姜晚沉默片刻，笑了："那就让他查。有些戏，需要观众才精彩。"
她手机里躺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四个字：
"欢迎回来。"
【悬念结尾】
晚上十点，姜晚独自去停车场取车。
昏暗的灯光下，陈默倚在她的车旁，指尖夹着一根烟，火光明灭。
"姜总监。"他声音沙哑，"聊聊？"
姜晚站着没动，右手悄悄摸向包里的防狼喷雾。
陈默却忽然抓住她的左手，盯着那朵樱花纹身，眼神疯狂："这个纹身，你在哪里纹的？"
姜晚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却笑得云淡风轻："巴黎。怎么，陈总也要纹一个？"
"巴黎……"陈默重复，眼神变得幽深，"姜晚，你到底是谁？"
"陈总今天输不起？"姜晚抽回手，"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陈默却按住车门，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吗？三年前，我的未婚妻也有个一模一样的纹身。位置、颜色、大小，分毫不差。她在跳海前，给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他顿了顿，死死盯着姜晚的眼睛：
"她说，她会回来，亲手送我下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