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语带祈求:“导师,我想去H市。”
在离家出走的那99天里,唐音曾无数次给厉远洲发消息说要离开。
但都只是为了想引起他的注意。
告诉他,她很难受。
可厉远洲,没有回应过她一次。
而这一次她真的要走了,却不想告诉厉远洲了。
导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说:“人这一生总会遇见很多坎坷,但是只要你跨过去了,前方就会豁然开朗。”
“名额我这里还有,你想要,就交两篇论文上来再说。”
唐音鼻头有点发酸:“好。”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唐音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很晚才回家。
她以为只要躲着厉远洲,只要见不到他,拼命让自己陷在论文里,陷在数据。
心里的痛楚就总有一天就会麻木。
直到那天深夜回家,她看见厉远洲坐在客厅里,像是在等她。
唐音顿了顿,还是走过去:“小叔。”
厉远洲抬眼看她:“那天的花,留了一株。”
唐音这才发现,客厅的桌上摆着一个花盆。
盆里,有一株盛开的三色堇。
唐音没有说话,厉远洲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轻了一些:“所以,别再闹脾气了。”
他以为她躲着他,是在和他闹脾气。
唐音定定看着厉远洲的眼睛,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
她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厉远洲能对她少点关心,说不定,她不会陷地那么深。
可偏偏厉远洲总是在对她绝情后,又留给她一点温柔。
这些温柔,在他们相处的这七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为在她心头浇灌的养分。
在她心中滋养出一棵参天大树,顶破她的胸口,肆意生长,不受控制的渴求厉远洲施舍阳光雨露。
可是厉远洲从来都不给。
现在,这棵树要枯萎了。
唐音避开他的视线,尽量平静道:“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这几天学习很忙。”
厉远洲皱了皱眉,他显然不信,却也没有再问。
只是拿出一张票:“沈蔷明天的画展,她希望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