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冷静,我要他疯

他要冷静,我要他疯

主角:周墨沈馨
作者:青蛙吐舌头

他要冷静,我要他疯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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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他总说医生需要绝对冷静。可当我宫外孕大出血时,

他正冷静地给女病人做心理咨询。“您太太来电话,好像有急事...”助理小声说。

“现在是工作时间。”他冷静地挂断。当我被抢救时,他冷静地分析我的病例。

直到看见我签字的“放弃抢救同意书”,他第一次失控了。“救她!我命令你们救她!

”真遗憾啊,这次,该我冷静了。心电图监视器发出单调冰冷的“嘀嗒”声,

像某种倒计时。周墨的指尖落在键盘上,也是同样规律平稳的轻响。

他正在撰写一份复杂的心理评估报告,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黑体字条分缕析,逻辑缜密,

找不到一个冗余的情绪形容词。办公室笼罩在一种恒温的静谧里,橡木桌面光可鉴人,

除了那台笔记本电脑,只摆着一个极简的金属相框——里面是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

我努力笑得灿烂,他则微微侧身,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弧度。三年前,

摄影师反复让他再靠近些,表情放松些,他最终只是推了推金丝眼镜,说:“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绝对的冷静,绝对的理性。这是他的信条,

也是植入我们婚姻每一道缝隙的准则。“一个医生,尤其是一个精神科医生,

情绪稳定是最高职业素养,也理应成为生活准则,沈馨。”这是他常说的话,语气平和,

不容置疑。起初,我爱极了他这份沉稳。在充斥着浮躁和不确定的世界里,

周墨像一座风雨不侵的堡垒,给人莫名的安全感。可后来我才明白,堡垒之所以安全,

是因为它拒绝了一切,包括温度。下腹的坠痛是突然加剧的,

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腹腔里狠狠拧搅,撕扯。我正站在厨房流理台前,想给自己倒杯水,

猝不及防的锐痛让我瞬间脱力,玻璃杯从手中滑落,“啪”一声脆响,碎片和清水一起溅开。

我猛地弯下腰,按住那处痛源,冷汗几乎立刻就从额角渗了出来,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

一种不祥的预感,冰冷粘腻,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我扶着冰冷的台面边缘,艰难地挪到客厅,

抓起沙发上的手机。指尖因为疼痛和恐惧微微颤抖,屏幕解锁了两次才成功。第一个念头,

是打给周墨。电话接通前的漫长忙音,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腹部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

隐约有湿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终于,那边接听了。“喂?”他的声音传来,透过电流,

是那种我听了三年、早已刻入骨髓的平稳、冷静,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和疏离。

背景音是极轻微的纸张翻动声,那是他绝对秩序井然的工作环境。“周墨……”我吸着气,

声音因为忍痛而断断续续,带着无法控制的哽咽,

“我……我肚子好痛……好像……出血了……”我说得艰难,

每一个字都耗费着急剧流失的力气。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边停顿了可能只有半秒,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种就事论事的分析腔调:“沈馨,保持冷静。描述具**置,

疼痛等级一到十级,大概是几?出血量多少?”描述?我怎么描述?

那只手在我身体里攥住了所有器官,要把它们统统揉碎。等级?如果分娩是十级,

那现在就是无限逼近死亡的十一级!

“我……我不知道……很痛……周墨……我害怕……”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混合着冷汗,狼狈不堪。在他需要“具体数据”的时候,我只会无助地哭泣和喊痛,这大概,

又是一种令他失望的不冷静吧。“初步判断可能是急性肠胃炎或者黄体破裂。如果是后者,

情绪激动会加重症状。”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像在朗读教科书,

“我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病人,不能中断。你先平躺,尝试深呼吸,

如果十分钟后症状没有缓解,再拨打急救电话。记住,沈馨,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周墨!我……”我想说,我感觉很不好,我感觉快要死了,你能不能回来,或者,

至少陪我说说话,别让我一个人……但那边似乎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

隐约在问:“周医生,是有什么急事吗?”然后我听见周墨的声音稍微远离了话筒,

但依旧清晰可辨,是对那个女病人说的,温和而专业:“没事,我们继续。您刚才说到,

对密闭空间的恐惧最初出现在什么时候?”紧接着,电话**脆利落地挂断。

“嘟—嘟—嘟—”忙音像冰锥,一下下凿在我的耳膜上,也凿在我骤然空洞的心上。

世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我粗重混乱的喘息,和腹部永无止境般的绞痛。平躺?深呼吸?

我像一只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地板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却远不及心底蔓延开的那片冻土。他挂断了。

在我可能濒临死亡边缘的时候,他选择继续他的“非常重要”的工作,用他引以为傲的冷静,

将我彻底放逐。意识开始模糊,视野边缘泛起黑斑。绝望像潮水,没过口鼻。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指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胡乱划动着,不知道按到了哪里,

似乎是紧急呼叫的快捷方式……再次有模糊感知时,是被剧烈的颠簸和嘈杂的人声包围。

眼前是晃动的救护车顶灯,刺目的白光割裂着昏暗的视线。“血压持续下降!

80/50mmHg!”“心率140!氧饱和度92%!”“快!建立静脉双通道!

平衡液快速滴入!”声音急促而紧张,像紧绷的弦。有冰冷的东西缠上我的手臂,

有针头刺入皮肤的锐痛。这些感觉都隔着一层毛玻璃,不甚真切。“家属!家属在吗?

病人什么情况?以前有过什么病史?是否怀孕?”一个声音在近处响起,是在问我,

但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混乱中,似乎有护士拿起了我的手机,

在最近通话记录里找到了置顶的那个名字,拨了出去。我的意识浮浮沉沉,

像暴风雨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偶尔能捕捉到几个清晰的音节。电话好像通了。

我听见护士急切的声音:“喂?是周墨先生吗?这里是市急救中心,

您太太沈馨女士情况危急,我们初步怀疑是宫外孕破裂大出血,正在前往市一院的路上,

您……”后面的话被一阵嗡鸣盖过,但我奇迹般地,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

周墨的声音。依旧是那份令人心安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透过扬声器,

在充斥着生命危急警报的救护车车厢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如此残忍。

“我现在是工作时间,有病人。她的情况,你们医生处理更专业。如果需要签字或者决定,

等我结束工作后会过去。麻烦你们了。”然后,又是“嘟—”的一声。那一瞬间,

身体极致的痛苦似乎都停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心脏最深处爆炸开来,

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抢救室的灯光白得炫目,像上帝冷漠的眼睛。

我被迅速转移到了手术推车上,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

周围是更加密集的指令和仪器报警声。“快!送手术室!通知血库备血!联系妇产科主任!

”“病人休克了!除颤仪准备!”一片兵荒马乱中,

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短暂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指,是一个年轻护士的声音,

带着哽咽:“坚持住!你会没事的!”为什么陌生人都会为我流露一丝不忍,而我的丈夫,

我法律意义上最亲密的人,却可以冷静至此?身体像破败的棉絮,力气随着体温一点点流失。

思维却异常清晰起来,回放着三年婚姻里的点点滴滴。我发烧三十九度五,

他因为一篇学术报告需要绝对安静,让我自己去楼下诊所;我父亲去世,我哭到几乎晕厥,

他理性地分析悲伤的五个阶段,

告诉我“接受现实是最终解”;每一次我需要情感支撑的时候,他给予的,

永远是那条分缕析的“解决方案”,和一句永恒的“沈馨,你要冷静”。原来,

他不是没有情绪,他只是,不爱我。所以我的疼痛,我的恐惧,我的生死,

在他浩瀚理性的世界里,不过是一段可以暂时搁置、稍后处理的无关数据。

剧烈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像海啸吞噬沙滩上最后的足迹。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

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如果,这就是结局,那也该由我,

来为这场名为婚姻的冰冷实验,画上句号。……周墨结束那场“非常重要”的心理咨询时,

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滑过了晚上八点。

送走那位对密闭空间恐惧、需要他全程温柔引导的女病人,他揉了揉眉心,

脸上并无多少疲惫,只有一种完成精密操作后的满足感。助理林薇收拾着茶具,

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声提醒:“周医生,刚才……您太太好像进了医院,

急救车拉走的,那边打电话到前台了……”周墨动作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医院?

”他拿出手机,这才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来自陌生号码和医院总机。他沉吟片刻,

脸上并没有出现惊慌,反而是一种被打乱计划的不悦。“知道了。”他淡淡应了一声,

先是回到办公室,不紧不慢地保存好刚才的病历记录,关闭电脑,整理好桌面,

才拿起外套和车钥匙。驱车前往市一院的路上,他甚至在脑子里开始构建沈馨的病例模型。

急性腹痛,出血……大概率是黄体破裂或者宫外孕。如果是后者,

根据她停经时间推算……他冷静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以及对应的治疗方案,

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情绪?担忧?或许有那么一丝,

但迅速被“解决问题”的理性模式覆盖。他甚至觉得,沈馨有时候,

确实过于脆弱和情绪化了。到达医院,询问前台,得知沈馨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

然后是手术室。他按照指示牌走向手术等候区,步伐依旧稳健。手术室外的红灯还亮着。

一个穿着绿色洗手服、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好从里面出来,神色凝重,

边走边和旁边的护士交代着什么,语气急促。周墨迎了上去,

语气是他惯常的冷静平稳:“你好,我是沈馨的丈夫,周墨。请问我太太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医生停下脚步,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语气公事公办:“周先生?

你来得太晚了。病人是宫外孕破裂,输卵管妊娠,破裂得很厉害,腹腔内大出血,

送来时已经发生了失血性休克,心脏一度停跳。”周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但他立刻抓住了医生话里的“重点”,几乎是本能地开始输出他的专业分析:“输卵管妊娠?

确实,这是最常见的异位妊娠类型。根据她的停经史和之前的体检报告,

右侧附件区有过轻微炎症史,可能是高危因素。出血点控制住了吗?如果休克时间过长,

可能会对大脑功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特别是海马体……”他侃侃而谈,

冷静得像在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分析着一个与他无关的病例。主刀医生,那位姓刘的主任,

终于忍不住了。他抬手,打断了周墨的话,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一种难以理解的愤怒:“周先生!我们现在不是在开病例讨论会!

你太太,沈馨女士,正在里面为活下去而挣扎!”周墨被打断,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不快,

但他依旧维持着风度:“我明白。正因为我关心她,才需要最清晰准确地了解情况。

情绪化并不能帮助治疗。”刘主任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周墨,

而是对旁边的护士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种极致的疲惫和某种下定决心的冷硬:“把东西,

给周先生。”护士红着眼圈,递过来一个透明的塑封袋,里面装着一张折叠的A4纸,

还有一部屏幕一角碎裂、沾着点点暗红血迹的手机。那是我的手机。

周墨的视线先是落在手机上那刺目的血迹上,停留了半秒,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但快得让人抓不住。他随即移开目光,带着一丝不耐,

伸手接过了那个塑封袋。他的动作依旧从容,指尖甚至没有丝毫颤抖。

他首先拿出的是那张纸。折叠的纸张被展开。顶头是几个加粗的黑体字——放弃抢救同意书。

下面是一些打印的条款,关于在特定情况下,患者自愿放弃进一步抢救措施。而最下方,

是签名处。那里,是一个签名。笔迹是他熟悉的,属于沈馨的,带着一点秀气,但此刻,

那笔画却带着一种决绝的、仿佛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划下的潦草和沉重。“沈馨”。

在那签名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是用同一支笔,颤抖着、却异常清晰地写下的,

仿佛是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注脚:“周墨,如你所愿,这次,换我冷静。”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周墨脸上的那种永恒的、仿佛用最高级粘合剂固定住的冷静,

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到极致,像是被针尖刺穿。拿着那张纸的手指,

关节瞬间泛白,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带动着单薄的纸张发出簌簌的哀鸣。

他像是看不懂那上面的字,或者说,

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所代表的、冰冷彻骨的含义。如你所愿……这次,

换我冷静……“不……”一个单音节的、破碎的气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甚至时常带着理性评判意味的眼睛,此刻赤红一片,

里面所有的冷静、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秩序,轰然倒塌,被一种名为恐慌的野兽彻底撕碎。

他一把攥紧了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纸,纸张在他掌心扭曲变形。他像是疯了一样,

完全不顾仪态,朝着即将再次进入手术室的刘主任扑过去,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分析者,

而是一个彻底崩溃的野兽。“救她!”他嘶吼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尖利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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